第一百六十五章 圖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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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衣登堂!
    “範大人,告辭!”
    既然已經知曉了孝陵衛猛火油失竊的真相,也知道了販賣猛火油的人是誰,沈少廉前來孝陵衛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是起身告辭。
    範袏站起身,道“沈大人,範某失職,鑄下大錯。若是日後有需要範某幫忙之處,雖刀山火海,決不推辭!”
    這番話說出時,範袏臉上帶著濃濃的愧疚。
    金陵城北渡口碼頭的襲擊,那熊熊燃燒的猛火油,吞噬了多少人命,範袏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也明白,那裏麵有沈少廉很看重的人。
    沈少廉苦澀一笑,沒有接話,隻是轉身離開。
    一行人離開孝陵衛,那孝陵衛的庫房守衛被李銳橫搭在馬上,走在隊伍的中央。這人,眼下可是重要的人證,或者可能通過找出購買猛火油的人來。
    “就說那女人是個騙子!”
    夜玲瓏騎在馬上,走在沈少廉的馬旁,嘟嘴嘟囔著。師雲裳說他們此行孝陵衛,必然會有血光之災,可事實呢?啥事都沒有,還找到了私賣猛火油的重要人犯。
    “等等!”
    沈少廉忽然抬手,止住了隊伍的前進。
    “少廉,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李銳勒住戰馬,望向沈少廉。
    “的確是有些不對勁!”沈少廉望向李銳,“範袏既然查出了是庫房守衛監守自盜,為什麽他會將人一直留在孝陵衛?除非,他知道我們一定會到孝陵衛來查證這個事情。可問題是,他怎麽會知道?”
    “我們回去!”
    沈少廉撥轉馬頭,朝著孝陵衛的方向策馬狂奔。這個事情,不簡單!
    如果範袏是因為碼頭渡口的伏擊,猜測到了什麽,那麽,他要做的應該是將庫房守衛送交應天府,或者直接送給他沈少廉,而不是在孝陵衛等著。
    這裏麵,有什麽事情!
    “喂,你等等我們啊!”
    夜玲瓏大聲喊著,撥轉馬頭,追在沈少廉的身後。
    不到一刻鍾,隊伍重新抵達孝陵衛的駐地,結果發現,這駐地所在一片狼藉,轅門正在被拆除,那些軍帳,也都在被拆除。
    “怎麽回事?”
    看到這一幕,不但是沈少廉,所有人都傻了,孝陵衛這是要轉移駐地嗎?
    “圍起來!”
    沈少廉一聲令下,身後的錦衣衛立刻散開,策馬向前,將正在拆除營帳的一眾孝陵衛軍卒圍了起來。
    “範袏何在?”
    此時此刻,沈少廉已經基本確定,範袏的確是有問題。而這所謂的孝陵衛營地,明顯是假的。範袏為什麽要弄個假的孝陵衛營地在這裏?
    “殺——”
    陡然一聲高喊,範袏從人群中出現,揮刀向著沈少廉的方向衝殺而來。在他的帶領下,被圍起來的孝陵衛軍卒齊聲呐喊,衝向周圍的錦衣校尉。
    “範哥,這是為什麽?”
    李銳策馬上前,看向衝殺而來的範袏。
    “李銳,我不想的,可是,我沒有選擇!”
    範袏麵帶愧色,但是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淩空躍起,長刀毫無保留地向著李銳的頭頂斬下。
    “為什麽?”
    李銳有些失神,完全沒有想到範袏會向他揮刀,一時間竟是傻在當場,忘了閃躲,也忘記了揮刀反擊。
    沈少廉淩空躍起,在千鈞一發之際,將李銳從馬上推了下去。
    範袏的長刀落下,站在戰馬的馬頭之上。這神俊非凡的戰馬哀鳴一聲,仆倒在地。範袏的這一刀,幾乎將戰馬的馬頭一劈兩半。
    “殺——”
    沈少廉喝吼一聲,身形一閃,一拳砸在範袏右肩之上。骨裂之聲清晰可聞,範袏再也握不住手裏的長刀,身體也被沈少廉這一拳砸的軟在地上,站不起來。
    在場的孝陵衛軍卒數量明顯多於錦衣校尉,然而,被沈少廉錦衣新風操練過的錦衣校尉,一個個都是相當的勇猛,更懂得配合之道。
    凶猛的孝陵衛,在範袏被沈少廉打趴下後,很快就潰不成軍。
    僅僅是小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打鬥就結束了。
    數百孝陵衛軍卒被繳械,而在現場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錦衣校尉終究是人數差了不少,傷亡雖然沒有孝陵衛多,但也是折損了三十多人。
    “範袏,現在,你可以說說了吧?”
    沈少廉看向被綁縛在場的孝陵衛指揮使範袏,而對方則是一言不發。
    “範哥,到底是為什麽?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背叛陛下的下場,你不會不知道!”
    李銳行到近前,看範袏的目光帶著感傷。
    範袏望了李銳一眼,道“李銳,你我之間,本是各為其主,成王敗寇而已。要殺就殺吧,我是不會告訴你們任何事情的!”
    “範哥,你是全了你的忠義,可是嫂子呢?還有我那侄子侄女呢?你讓他們都跟你一起去死嗎?”
    李銳恨鐵不成鋼地吼著。他是真的想不通,範袏已經是世襲千戶,官居二品的孝陵衛指揮使,更有一個二等子爵的爵位在身,為何還要做這些事情?
    “傻小子,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哥哥我當初走錯了路,如今,沒有選擇。至於你嫂子他們,就當我對不起他們吧!”
    “你的背後是白蓮教?”
    沈少廉忽然開口,目光灼灼地望著範袏。
    他招惹的敵人,一個是神秘莫測的不知來曆的存在,而另一個就是白蓮教。至於李景隆那貨,沈少廉不認為他有膽子做出這些事情。
    範袏聽到沈少廉的話,眼神微微一愣,嘴角輕揚。
    沈少廉歎口氣,道“是蔣瓛?”
    “沈少廉,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你不會從我這裏得到任何的線索。你所能做的隻有一個,就是帶我回去,交給陛下處置!”
    範袏的表情一如既往,讓沈少廉很難判斷他的真實心思。
    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範袏不肯說沒關係,他有的是辦法能讓他把事情的真相講出來。他是戰地特醫,熟知各種草藥的特性,要配置一些讓範袏意識渙散的藥物,並不難。而這一類型的藥物一旦用在人身上,除非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否則,沒有人能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繼續保守秘密。
    “既然如此,回京!”
    沈少廉可不會在這裏說什麽大話,範袏,可是重要人犯呢。甚至在場這些孝陵衛,都是很有價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