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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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真帶著蹣跚學步的小安安,泛舟湖上。
    她坐在船甲上,點燃了手裏的一遝紙錢,然後將燃燒的紙錢,揚向湖中。
    未燒完的灰燼,在風力的作用下,全都往岸邊的涼亭飄去。
    仿佛一個堅定的引路人。
    孟真朝著涼亭看了一眼。
    亭中並無一人。
    “今日是你的生辰,也是你的忌日,希望你在那邊,能過上不一樣的人生,不需要太富足,隻要健康,平凡地活著就好。”
    夢真閉著眼睛許願。
    這時,桃紅抱著小安安走了過來。
    “小姐,黃昏已至,我們回去吧。”
    “好。”
    聽寒撐著船往亭子靠近。
    小安安小腳丫剛踏上岸,就一股腦地往前跑。
    “父親,父親!”
    他邊跑邊喊著。
    什麽父親?
    安安何時會叫父親了?
    他這又是叫誰做父親?
    孟真趕忙追上安安的步伐。
    “安安!安安!”
    孟真跑進一個轉角,卻已不見安安的身影。
    她害怕得,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安安,安安,你快出來!”
    “哈哈哈,安安在這兒呢~安安在這兒~娘親好笨哦!”
    身後傳來了安安的聲音。
    “娘親,抱抱~抱抱~”
    孟真回頭,就看到安安正窩在一個男人的懷裏,伸展雙手向她討抱。
    隻是,那男子戴著鬥笠,看不清他的臉容。
    “你……”
    孟真瞧著這身形有些熟悉。
    便慢慢向人靠近。
    “是父親,父親回來啦!”
    小安安捧著男人的臉,獻寶似的抬了起來。
    “你……”
    “小姐,小姐,醒醒,快醒醒!”
    孟真睜開眼睛,卻隻看到桃紅一張放大的臉。
    她還有些懵懵懂懂的,轉著眼珠子到處看看。
    柳娘端過來一盆熱水。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做了什麽噩夢?竟出這麽多汗。”
    孟真無法回答。
    因為,剛才的夢,於她而言,算不上噩夢。
    甚至……
    桃紅見孟真依然有些呆滯的眼神。
    她摸下孟真的額頭,熱的。
    “小姐昨日出門,不會是撞邪了吧?”
    桃紅看向柳娘,顫抖的說道。
    “不會吧,小姐又不是一個人出門,再說了聽寒和小少爺可都是童男,陽氣足得哩。”
    “你又知道聽寒是童男?”
    孟真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徑直走到桌子旁,端起茶壺,狠狠灌了幾口。
    一覺醒來,他口幹舌燥的。
    若不是桃紅這麽不合時宜地叫醒她,她在夢裏也跟人敘舊起來了吧。
    隻是,她們會聊什麽呢。
    他會不會問起,安安為何叫作他父親。
    他總不會認為,是他叫安安這麽叫的吧?
    桃紅和柳娘被她這突然的行動嚇了一跳。
    “小姐……”
    柳娘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孟真一把將人的手抓住了。
    動作之快,嚇得柳娘尖叫一聲。
    “啊~”
    下一秒,聽寒跑了進來,作勢要拔劍。
    搖籃裏的小安安,也被她這一驚一乍的,嚇得一激靈。
    小手趕緊在自己的胸口上拍拍。
    “聽寒,柳娘說你是童男?”
    孟真故作嚴肅的問道。
    “是!”
    “那柳娘又是怎麽知道的?”
    桃紅問。
    “我告訴她的。”
    聽寒一本正經地回答。
    話剛說完,才知不妙。
    孟真和桃紅早就笑彎了腰。
    “你們~討厭!”
    柳娘紅著臉,跑了出去。
    小安安翻個白眼,“我才是童男!”
    早飯時間。
    孟真吃得肚子頂頂的,連續打了幾個飽嗝。
    桃紅遞給她一條熱毛巾。
    她接過就擦了擦嘴巴。
    “大少爺沒醒嗎?”
    孟真看著門外挺亮堂的,這孩子該不會還在賴床吧。
    “醒了,一早,老夫人就把大少爺叫過去了。”
    柳娘說道。
    “對了小姐,老夫人交代,一會讓你用過早飯後,也去她那裏一趟。”
    “叫我過去幹什麽?”
    孟真嘟著嘴抱怨。
    “柳娘不知,昨日也派了榮婆婆過來請,隻是碰巧小姐出去了,誰知道,今日又來傳人了。”
    既然讓榮婆婆親自來請,看來不去都不行了。
    孟真到了許老夫人屋裏,許明澤和向明珠也在。
    聽寒站在屋外等候。
    “剛起?”
    許老夫人臉色陰沉的問。
    “是,兒媳身子受了風寒,起晚了。”
    “咳咳咳~”
    孟真還拿起帕子,捂著嘴巴裝模作樣的咳了幾聲。
    許老夫人嫌棄的將腦袋往後一仰。
    “既是不舒服,就坐那吧。”
    她手指向隔她最遠的一把椅子。
    “兒媳謝謝母親關懷。”
    孟真也不客氣的挽起裙擺就坐下。
    “怎麽想的?挑昨日回娘家?平常時候,我不讓你回去了嗎?”
    她的語氣,一貫刻薄。
    孟真倒也沒放心上。
    “會母親,安安命格犯衝,我找人算過了,說必須在大凶之日,找個陰陽大忌之人,作禮,才能破除災邪。”
    “我父親和兄長長年作戰的人,最適合不過了,所以,兒媳不得不在昨日回娘家一趟。”
    “這孩子到底是個不吉利的,你既要養在府裏,這些不做也不行。
    當心別給許府帶來災禍,不然,任你如何堅持,我是定不能讓你再養這禍害!”
    “安安才不是禍害!安安昨日破了命格,今後就是大富大貴之人。”
    孟真的語氣,激動了些。
    “母親,孟真身體抱恙,你就少說兩句吧?”
    許明澤趕緊出來打圓場。
    “那我也不廢話了。”許母說道。
    “明珠!”
    “明珠在。”
    向明珠從許母身後走出來,乖巧的跪在她身前。
    “我念你養兩個孩子不容易,如今身體又不適,今兒,我就做主,給明澤和明珠牽根紅線,讓他們擇日完婚。”
    “什麽?”
    孟真故作驚訝,“表姑姐?”
    許老夫人閉著眼睛,點點頭。
    孟真失望地看向許明澤。
    許明澤一副憋了屎一樣的表情。
    “孟真,這不是我的意思,我從沒……”
    “你也不用瞪他,都是我的主意。”
    “母親,你為何要這麽做?”
    畢竟,我都答應為許家生育子嗣了啊。
    “孟真,做女人最忌諱的就是善妒,自古以來,善妒之人,往往得不到善終。
    再說了,你把月清放走了,將來你若有了身子,不能再近身服侍明澤了。可男人若是長時間得不到疏解,不就跑勾欄裏頭了嗎。
    勾欄裏那些女子,最會拿捏男人的命根子,他的心,若不在這府裏,日後怕是有你愁的。
    明珠怎麽說,也是自家人,不僅身子幹淨,心也向著許府,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難得今日,許母跟孟真說了這麽多話。
    哼!向明珠,你到底是憋不住了。
    “表姑姐也願意做一個妾室嗎?”
    孟真無辜的問道。
    向家雖說不上是什麽大戶人家。
    但好歹也是清白家世,向老爺一族還有人在朝廷當職呢。
    “妾室?”
    向明珠不可置信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