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子孫根已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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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明澤墜入冰冷的水裏,他拚命掙紮了幾下,瞬間酒醒了。
    “救、救命,救救我、救……救救我!”
    許明澤不會遊泳,冰冷刺骨的海水,刹那間灌入他的全身,使得他的衣物越發沉重。
    人也漸漸沉入水中。
    長生遠遠地跪著,使勁地磕頭。
    “這位大俠,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爺,救救我家老爺,求求你了。”
    許明澤若是死在這裏,他做奴才的也難逃罪責。
    況且他也不會水。
    二爺看著水麵上,許明澤隻剩一顆腦袋在水裏沉浮。
    一個聲音在他耳旁響起。
    許明澤還不能死,他若是死了,按照當朝律法,孟真要為他守寡一輩子。
    他還不能死,還不能死……
    二爺聽得越發頭疼。
    掙紮了一會兒,他幾個淩波微步踩在水麵上,然後揪著許明澤的衣領,將他提起,甩在碼頭上。
    許明澤此時已經凍得不省人事。
    二爺俯視著他說,“下回,再往我船上砸石頭,我定將你丟入海裏喂魚。”
    說著,他緩緩抬起腳,又想起許明澤說起合歡散之事。
    眼裏的恨意,瞬間湧上心頭。
    他毫不猶豫的一腳踩在許明澤的命根上。
    用力碾壓。
    “啊!!!”
    許明澤立即卷起身子,活像一隻被下油鍋的小蝦米。
    而長生站在不遠的地方,聽著許明澤的嚎叫,卻半步不敢靠近。
    他跪趴在地上,渾身打寒顫。
    “他是自己掉水裏的,記住了?”
    “是是是……”
    許府。
    長生攙扶著許明澤回到府上,門生正縮著脖子打瞌睡。
    長生將許明澤放在台階上,大聲拍著門。
    “開門,快開門,老爺出事了。”
    “什麽?老爺又出啥事了?”
    門生打了個激靈,聽著大門在搖晃。
    他悄悄拿開一塊木栓子,卻看到長生焦慮的臉。
    “長生哥?”
    “快開門!”
    兩人剛將許明澤扶回春風庭,許老夫人就聞訊趕來了。
    看著許明澤一身寒氣,且不省人事的蒼白樣,她哽咽了。
    “明澤,明澤,我的兒啊!你到底怎麽了啊?”
    長生立刻跪到許老夫人身前,“老夫人,老爺吃了酒又掉進水裏頭……”
    長生的頭,越垂越低。
    許老夫人舉著拐杖,啪啪啪就往長生身上打。
    “你怎麽做奴才的,你怎麽能讓老爺喝那麽多酒?你還讓他掉水裏?你,你不會是誠心吧你?”
    “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老爺執意要如此,小的攔也攔不住啊!”
    長生磕著頭求饒。
    反正奴才的生存技能不是下跪,就是磕頭,認錯,求饒。
    辯解反而沒有用。
    榮婆婆拉住許老夫人,“老夫人消消氣,還是先讓人伺候老爺換衣服吧,這麽冷的天,感染風寒就麻煩了。”
    說著,她伸手拍了下長生的腦袋。
    “還傻跪著做什麽?還不快去給老爺換身幹爽的衣服?”
    “小的這就去!”
    棲雲閣。
    孟真已經睡下了。
    小雙提著燈籠敲響了院門,說老夫人有請。
    柳娘連打了幾個哈欠,嘴上更不饒人。
    “你怎麽回事?大晚上的奔喪呢?”
    小雙哭啼啼的說,“柳姐姐,老爺掉水裏了,現在還昏迷不醒,老夫人派我過來請夫人過去。”
    “有毛病!生病了就請大夫,我家小姐又不是神醫,找她做什麽?沒空!”
    柳娘順手將門關上了。
    小雙冷得發抖,“柳姐姐,求求你告知夫人一聲。”
    孟真看著小床上熟睡的安安,最終還是披上外衫走了出去。
    許明澤死了是好事,但最好等她和離以後再死。
    她可不想後半生都冠著許夫人的名頭,甚至死後還要與他合棺。
    生前死後,都要惡心她。
    “小姐。”
    柳娘轉過身,就看到自家小姐站在廊下。
    隨後,聽寒也走了出來。
    “開門吧。”
    柳娘不情不願的開了門。
    到了春風庭,郎中正在給許明澤把脈。
    許明澤也慢悠悠醒了過來。
    突然他一手捂著下身,一臉痛苦的卷起身體。
    郎中看了看許老夫人,問,“許夫子可是有隱疾?”
    許老夫人皺著眉反問,“啥隱疾?”
    郎中不語。
    他站起來將床帷放下來,然後對著許明澤說,“褲頭解開,我看看。”
    許明澤呻吟幾聲,緩緩躺直了身體。
    沒一會大夫又挽起了床帷。
    “大夫,怎麽回事?”許老夫人問。
    郎中搖搖頭。
    “子孫根已毀,接下來盡量少喝點水,小解的時候會有些痛感,我開點消炎藥,過幾天就不會痛了。”
    當然,伴隨而來的問題還有,拉尿也不成柱了,滴答滴答盡往腿上澆。
    一屋子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孟真追問,“大夫,毀到什麽程度了,會斷子絕孫嗎?”
    許老夫人一聽,憤怒爬上眉眼。
    什麽斷子絕孫?
    這女人,怎麽就不能盼我許家好?
    郎中看著孟真這張年輕貌美的臉,終於還是說了實話。
    “恐怕,許夫子今後不能行房了。”
    “什麽?”
    她許家還沒有後人呢。
    許老夫人大腦一陣昏眩,隨後倒在榮婆婆的懷裏。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這庸醫,你他媽的滿嘴噴糞!!”
    許明澤立刻從床上坐起來,他滿臉暴怒,臉紅脖子粗的指著郎中破口大罵。
    並抓起床上的枕頭,還有被褥,悉數朝著人的身上砸。
    “你滾,滾,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郎中歎了歎氣,藥方也不開了,直接收拾箱子走人。
    孟真追了出去,“大夫請留步。”
    郎中轉過頭來,抱歉的說,“夫人,怒我無能為力。”
    孟真拿出一錠銀子,塞到郎中手裏。
    “大夫,方才不好意思,辛苦您跑一趟,請問大夫您貴姓?”
    如今天黑了,夜裏冷,外麵的醫館不營業可以理解。
    隻是這郎中不僅瞧著麵生,看著也不像京城人士。
    也不知道如何找來的。
    郎中猶豫了一陣說,“我姓福,大家都叫我福伯。”
    “福伯?”
    不應該叫福大夫嗎?
    “福伯,您方便留個住址嗎?我想說後續的治療,可能還需要您的支持。”
    福伯神神秘秘地說道,“灃渡渡口,隻允夫人一人知曉。”
    福伯說完,留下一包藥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