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同心 九

字數:6473   加入書籤

A+A-


    為了攻略病嬌在死亡邊緣反複橫跳!
    天際又落了些細雨。
    衛檀生醒來的時候,看了眼懷中安睡的女人。
    她出了點兒汗,烏黑的發黏在了唇間,看得他心中一動,忍不住再度低頭親吻她的鬢發和唇角。
    “翠翠。”
    想到不久前那一幕幕,青年彎起唇角,唇角的笑意好像怎麽也壓不下去,眉彎如朗月,眼中星眸瀲灩。
    那是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滿足,好像他與她本來就是一體的。
    如今,恢複了些力氣,青年情不自禁地又俯身下去。
    惜翠從睡夢中醒來,醒來的時候,頭依然有點兒昏沉,四肢提不起來什麽力氣。
    而看清眼前的人後,不由大驚失色,瞪大了眼,“衛……”
    後兩個字卻是化為了一聲嗚咽。
    青年捂著她的唇,笑意融融地低聲說,“翠翠,小聲些。”
    她腦海中隨即湧入了無數支離破碎的畫麵。
    那……那不是夢?
    反應過來後,饒是惜翠也不由得麵色紅如番茄,燙得像烙鐵,耳中嗡嗡地直響,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全往臉上衝去。
    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有種當場自盡的念頭。
    惜翠閉上眼,絕望地攥緊了被角,熱氣一直蔓延到脖頸和耳根。
    她死了算了。
    無怪乎她這麽想,主要是因為夢中,她和衛檀生糾纏得太過激烈。
    “夢裏”的她,完全拋棄了羞恥心這種東西。
    他垂眸看著她慌亂的模樣,笑了一聲,掰正了她的腦袋,又去細細地親吻她的耳根,而身下的女人則死死地閉上了眼,繼續做鵪鶉。
    但在他緩慢而細致地安撫之下,她僵硬的身子又軟了下來,至於臉,則徹底變成了個紅紅的小太陽。
    青年伸手輕輕戳了戳,佛珠落在了她臉上。
    他啞著嗓音,微笑道,“翠翠,你臉好燙。”
    雨下個不停,點點滴滴的雨聲吞噬了她的嗚咽。
    衛檀生下了床,當年那個腦門光禿禿的少年僧人,頭發已經長到了脊背,他身上的衣裳鬆鬆垮垮地垂落在腰間,那一縷烏發垂落在光潔的胸膛前,胸膛與腰腹上都滲著些晶瑩的汗珠。
    惜翠將自己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裏,伸手摸了摸有些刺疼的膝蓋,衣襟下也有點兒疼。
    閉眼,又是那吱呀的床板,人和被褥都滑落到了床下,他掬起了一捧她汗濕了的發,將她牢牢地圈在了那旃檀香意中。
    嗚哇……
    惜翠默默地咬緊了被子。
    太羞恥了。
    那無數豔麗旖旎的畫麵在腦海中交織不停。
    她還以為是做夢,表現得也就比平常更“不羈”一些,平日裏,還受些羞恥心的影響,而在夢裏,則是完完全全拋棄了廉恥。
    或許是因為真身上陣,又或許是因為夢裏吐露出了自己真實的心意,這遲來了一晚上的羞恥心,統統都在大早上還給了她。
    正出神間,衛檀生已經走到了床前。
    難得看見她把自己悶在被子裏,青年扯了扯被角,將她從被褥中刨了出來,一看她眼中冷靜與清明不存,紅著臉眼神閃爍,頓時便揚唇笑了。
    “翠翠,你忘了你昨天是如何親我的嗎?”
    她是怎麽親他的?
    他低頭去吻她,青年親了她一下,她就要親回來。
    她扯著他衣襟,親他的眼睫,他眼睫又長又軟,像是唇上落了隻蝴蝶。
    “一下。”
    親他的眼皮,臉頰、咬著他鼻尖、唇瓣,嘴裏數著數。
    “兩下、三下、四下……”
    叭叭叭,將衛檀生也親懵了,驚訝地看著懷裏的女人。
    二十多年,她從未真正地愛過任何一個異性,而一朝吐露自己的心意後,就像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急切地想要表達自己漲得滿滿的愛意與歉意。
    末了,“啊嗚”一口咬住了青年瑩潤如玉的臉,將他的臉軟軟地一扯,鬆開嘴時,他臉上還殘存著一個口水印。
    被衛檀生提醒,惜翠頓時就想起來了。
    她嘴叭叭叭的,一頓操作猛如虎,糊了衛檀生一臉口水,放浪騷氣如衛檀生,也被她親得有點兒發懵。
    夢裏,思緒本來就不受人控製,像是天際悠悠蕩蕩的雲,到處亂飛。
    往往想了什麽,下一秒就直接做了出來。小時候,她家太後總愛和她玩親親,長大以後肯定是不再繼續了,但她不知不覺間,竟然將童年的習慣帶到了“夢裏”。
    惜翠忍不住看了眼衛檀生的臉。
    青年壓著眼睫,又笑了,俯下身,捧起她的臉,按照原樣一一親了下去。
    “一下。”
    他低聲數著。
    “兩下……”
    “三下、四下……”
    她被親得氣息又有些不穩,努力地按捺住嗓音的顫抖,“衛檀生……”
    他的親吻落到鼻尖,沒有理她,牙齒咬得她鼻尖發疼。
    惜翠“檀……檀奴……”
    他放緩了些動作,輕輕舔了舔她唇角,卻依然沒放過她,繼續捧著她臉,模仿著她的動作,故意叭叭叭地親。
    這一個個口水印子落在臉上,好像是不斷提醒她,她昨天究竟對他做了什麽。
    惜翠“檀……郎……”
    他繼續往下,在他咬上她下頜時,她終於小聲地喊了出來。
    “夫君。”
    青年垂眸,牙尖兒磨了磨她下頜,移開了丹暉色的唇,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還沒忘輕輕咬了一口她的臉,叼著她臉肉往一邊扯,莞爾誇讚道,“翠翠,乖。”
    這麽一番動作,他衣襟又散開不少,緊實的腰線下惹人浮想聯翩,也是昨晚弄得她眼中霧蒙蒙的罪魁禍首。
    衛檀生鬆開她,將她抱起來,卻沒有再繼續動作,隻撫摸著她的發頂。
    折騰了一晚上,眼下就算再想,衛檀生也有點兒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他幼時體弱,拜入空山寺後,雖調理得差不許多,但這一番大起大落又引發了舊疾,一晚上加這一早上的折騰,他麵色有點兒泛白,好在,算不上什麽大事,調養幾天又能養回來。
    他曲起指節,自發頂慢慢地往發尾滑。
    惜翠按住他的手,“髒。”
    她昨天淋了一天的雨,頭發也髒得有點兒感人。
    “不髒。”他莞爾。
    “翠翠,膝蓋還疼嗎?”他神色自然地溫言問,伸手幫她揉了揉雙膝。
    客棧地板上沒鋪毯子的。
    惜翠的臉“騰”地又紅了。
    青年的目光落在她衣襟前,彎著眉眼問“那這兒呢?”
    他咬開衣襟後,抵在牆上那會兒,興許磨蹭得有點兒厲害了。
    惜翠大窘,忙攏了衣襟,好在,青年看她這麽一副模樣,也不再問了。
    “我那日並未約你。”屋裏安靜了片刻,衛檀生低垂著眉眼,揉著她膝蓋,說,“那日是柴鴻光借了我的名義。”
    他微微有些不安。
    惜翠看出了青年的不安。
    她臉上的熱氣散了點兒“我知道。”
    想想,她又補了一句,“我信你。”
    他抬起眼,一怔,紺青的眼裏清楚地倒映出一個她。
    衛檀生又低下眼,繼續揉著她雙膝,“我已幫你教訓過了他。”
    “他……”
    衛檀生說到這兒,想到了那尊佛像,又有些怕被她發現的心虛和忐忑,垂落的眼睫擋去了眸中的情緒。
    她定不會喜歡他這樣的處理方式。
    怕泄露自己心中的不安,衛檀生鬆開了手,故作鎮靜地彎唇笑了笑,斟酌著說,“他已經離去了,翠翠,你無須再擔心受人欺淩,這些事,以後都交給我便好。”
    惜翠沒想到衛檀生動作會這麽快,不過這些事他想要查清楚其實並不困難。衛檀生既然已經出手,木已成舟,這個時候,惜翠也沒有心思再去重提有關柴鴻光的事了,隻“嗯”了一聲,回答道,“好。”
    衛檀生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唇角的笑意加深了點兒,輕輕地親著她指尖,“翠翠,我愛你。”
    惜翠臉上又有點兒燒。
    “我……”惜翠定了定心神,出乎意料地平靜下來,唇角抿起了個小小弧,“我也愛你。”
    她頭發淋了雨,不洗幹淨很難受。
    衛檀生看出她想法,推開門去給她提熱水。
    衛檀生離開後,屋裏又隻剩下她一人,惜翠環顧了一圈四周。
    桌腳旁散布了點兒碎瓷片,那是他掐著她腰,將她放在桌子上,不慎打落的。
    惜翠越看臉上就越燙,那剛降下來點兒的溫度,又再度躥升。
    從床上到床下,再到桌上,再到抵著牆壁和按在窗戶前。
    夢裏她和這小變態配合得極好,也分外主動和熱情,這一次次下來,到後來,他抱著她回床上的時候,麵色微白,腳步都有些虛浮,手臂也有點兒打顫,但還是撐著笑不斷地親她的額角。
    當初,衛檀生和她在禪堂中相對而坐,他笑意溫和中含著些疏離,彬彬有禮地打著太極應付著她時,絕不會想到會有今天這麽一天。破戒破得幹淨利落,孟浪至極。
    回想昨天的一幕幕,雖然羞恥了點兒,但衛檀生剛離開沒多久,她還有時間調整自己的心情。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惜翠也差不多冷靜下來。
    顧忌到她正生著病,衛檀生伸手試了試水溫,扶著她頭,掬了她一捧頭發,浸到清水裏幫她洗。
    青年的指尖落在頭皮上,輕輕按搓,緩緩地很舒服。
    洗頭露雖然用的都是首烏、茶籽和旱蓮,但濺到眼睛裏也不好受,惜翠緊緊地閉上了眼。
    等洗完了,衛檀生又耐心地幫她擦幹淨了,埋在她發間輕輕嗅了嗅。
    淡淡的清芳中夾著絲絲縷縷的檀香。
    聞到那檀香味道後,他又情不自禁地彎唇,以指代梳,梳弄著她發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