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證據確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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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完了?”
縣丞覺得應該不止這些,春桃的供詞,沒有一條指向徐承光騙婚的事情,頂多是徐承光想娶錢小姐使的肮髒手段,沒法定罪。
春桃把能說都說,見縣丞麵色不虞,心裏有些發怵,支支吾吾地開口道:“大人,我就知道這麽多,我跟春蘭雖是姐妹,但是她的秘密也不會全然告訴我,若是您還想問旁的······”
見春桃欲言又止,明明有旁的要說,卻支吾半天,也沒能說出個事情來,縣丞察覺到春桃的小眼神時不時瞥向一旁的春蘭。
旋即就明白過來,春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但是礙於春蘭在場,她沒法具體說。
縣丞讓一旁的皂班頭頭附耳過來,跟他小聲地交代了幾句後,春桃就被衙役帶走了。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春蘭右眼皮突然挑了起來,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出她所料,衙役很快回來了,低聲跟縣丞匯報。
縣丞聽完衙役的話,不由得嗤笑出聲,嘲弄地目光看向春蘭,一個小丫頭,竟然膽敢私藏姑爺的貼身帕子。
衙役說完後,詢問道:“大人,咱們要不······”
縣丞頷首,“去。”
衙役點頭哈腰,走到春蘭麵前,他人高馬大,微弱的燭光下,衙役的影子幾乎把春蘭整個人籠罩在身下,強大的壓迫感讓春蘭幾乎喘不上氣。
隻見衙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碰上了春蘭的衣裳盤口,春蘭被捆綁著摁在凳子上,無法往旁邊等,隻得用蒼白無力的言語反抗。
“你別碰我!別碰我!”
春蘭的話毫無殺傷力,衙役依舊我行我素,甚至更過分地把手伸進了春蘭的胸前,甚至重重的捏了下柔弱的某處。
從未被如此冒犯過,春蘭氣得胸悶氣短,想都不想地伸長脖子張嘴咬上去,想要跟登徒子魚死網破。
衙役輕鬆地偏頭躲過,看向春蘭的眼睛裏滿是不懷好意,他又揩了把油,才把手拿了出來,一起被帶出來的,還有保留著春蘭體溫的帕子。
這張絲帕可不是普通的絲帕,而是來自錢悅前夫的私人用品,上邊還繡著一叢翠竹,一直被春蘭貼身藏了數年。
衙役把帕子放在鼻尖嗅了嗅,低聲道:“好香,小娘子,我晚上再來找你哦~”
如此露骨的調戲,春蘭氣得兩眼冒星,怒罵道:“滾!臭不要臉的混蛋#¥#¥#%%······”
安靜的訊問室回蕩著春蘭的怒罵聲,可惜滿屋都是男人,且還是專門看押嫌犯、手裏沾著血的衙役,心堪比殺魚十多年的刀,沒有人會同情她。
耽擱了這麽久,縣丞真的不耐煩了,低嗬道:“磨嘰什麽!要浪去花樓,別耽擱本官的時間!”
這聲怒罵加快了春蘭的審問,對方手裏握著逝去情郎的遺物,對於這唯一一點念想,春蘭就像吃了老實藥一般,縣丞問什麽就答什麽。
出了訊問室,縣丞手裏拿著春蘭跟春桃二人的供詞,腳步輕快地去公廉堂找知縣大人邀功。
公廉堂上的公審,也陷入了僵局,無論李槐怎麽問,趙大山和徐承光一言不發,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徐老太從頭到尾不承認。
這一家人格外難纏,身為證人的沈爺更是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隻得跟柳小如站在一起,等待著案件的突破點。
錢昭氣得拍打了下柵欄,“狗日的,怎麽這麽難纏!”
他心裏氣不過,又重重地打了兩下,皂班的衙役看不下去,嗬斥道:“禁止破壞公物!”
錢昭隻得悻悻地收回手,錢悅心疼地捧著錢昭泛紅的手掌,罵道:“氣歸氣,傷害自己幹什麽!”
沒錯,在錢昭的勸說下,錢悅還是來到了公廉堂,強迫著自己接受血淋淋的現實。
“我沒事,不疼。”錢昭收回手,目光擔憂地看向大堂上跪著的錢老爺,“隻是爹年紀大了,跪著這麽久,哪裏能受得了。”
這話刺激到了錢悅,她瞬間紅了眼眶,眼底哪裏還有心心念念的情郎,聲音哽咽道:“都怪我,輕信了負心郎,害得爹爹一把年紀,還要為我討回公道。”
聽到長姐低低的哭聲,錢昭心裏像針紮似的,但硬著性子沒有安慰,因為確實錯在長姐。
同樣看熱鬧的人聽到錢悅的話,以為她就是錢老爺的養女,於心不忍地安撫了兩句,“姑娘,別哭了,李大人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錢悅嗯嗯地點頭,頭上戴的羃籬顫了顫。
柳小如也是無奈,隻能把希望寄托到李槐身上,他懷裏的陳招兒疑惑地開口道:“柳阿叔,壞人不肯承認做壞事,大人怎麽沒用刑呢?啪啪啪兩下,就像上次那樣,不就乖了嘛?”
李槐上次救了柳樹,給陳招兒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自然記得趙啟祥一家挨板子時哭爹喊娘的場景。
聽到陳招兒孩子氣的話,柳小如揉了把他的腦袋,“屈打成招可不是好官所為,李大人自然不屑用這等手段。”
好在案件很快有了進展,縣丞把春蘭春桃的證詞呈上後,李槐一目十行地快速瀏覽,看完後臉色也是很難看。
隻要是家裏有奴才的,都不想出個白眼狼,給家裏惹來禍事。
李槐啪的一聲拍響了驚堂木,把兩張證詞甩到了徐承光的麵前,喝道:“徐承光,你還不肯認罪,幫你狼狽為奸的春蘭春桃姐妹二人已經認罪,且全盤供出了你的罪行,你還有什麽狡辯的!”
徐老太快速撿起供詞,旋即記起來自己的不認字,又塞回了徐承光手裏,徐承光看完春蘭春桃的證詞後,整個人鼓起的氣力都鬆懈下來。
他長歎一口氣,看向沉默的趙大山,眼眸裏滿是死寂,“趙叔,我娘沒了,弟弟妹妹也沒了,四處坑蒙拐騙地生活著實沒意思,已經到了東窗事發的時候,咱們的報應也到了。”
自上堂後跟木頭似的趙大山,聽到徐承光的話,眼眸刷得猩紅起來,聲音憤怒道:“報應?我才不相信報應!若是有報應的話,當初那個賤女人,怎麽還沒死!”
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說起趙大山,也有段痛苦的往事。
以前的趙大山,是個老好人的性子,受雇於一家趙姓地主家當馬夫,後來得地主夫人看重,給指了位清秀的丫鬟為妻。
丫鬟原本是地主少爺房中的,但是沒有收房,趙大山也不嫌棄她,像掌心寶似的疼著,後來村裏遭了難,都去逃荒去了。
在逃荒途中,趙大山精心護著她,自己不吃也能餓著他的媳婦兒,可是後來他媳婦兒卷了他所有的錢財,跟地主家少爺跑了。
萬幸趙大山在這場大逃荒中活了下來,經曆過地獄生活以及痛徹心扉的背叛,趙大山性格大變。
意外結識老江湖徐老太後,二人開始了作惡的後半生,坑蒙拐騙什麽沒幹過。
徐老太知道趙大山的往事,心疼自家男人,瞪了眼徐承光,罵道:“胡咧咧什麽,你要死自己去,別拉上我們。”
徐承光沒有理瘋魔的二人,直接把之前的所作所為交待了個遍,他們犯的事情,錢老爺狀紙上寫的,隻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聽完徐承光的話,李槐久久沒能回神,而在外聽公審的百姓們,更是一個個驚掉了下巴。
柳小如有過心理準備,很快就緩了過來,劉香雲更是顫抖著手,哆嗦著從挎著的竹籃裏掏出個雞蛋,胳膊用力一扔,重重地砸在徐老太的腦袋上。
“畜生!”
這雞蛋是劉香雲特意在長街買的,保證是壞的不能再壞的臭雞蛋。
徐老太嘴裏塞著封口布,趙大山也被被衙役死死地摁在地磚上,因為他倆剛才大鬧公堂,妨礙了徐承光稱述事實,被李槐直接給強行閉了嘴。
臭雞蛋殼很脆,砸在徐老太腦袋上,散開的蛋黃裹著發灰的蛋清,順著徐老太的發髻滑落,緩緩從她脖子流進衣服裏,一股濃烈的臭味熏得人頭皮發麻。
摁著徐老太的衙役手上動作鬆散了幾分,就被暴怒的徐老太頂到了一邊,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被幹翻在地。
徐老太一把扯開嘴裏的封口布,手伸到脖子上摸了一把,滑膩膩的感覺讓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暴跳如雷,指著人群罵道:“那個天殺的,給我仍臭雞蛋!誰!是誰?”
看著活力四射的徐老太,柳小如傻了眼,突然想起了個小遊戲,憤怒的老太太。
徐老太趕著這種驚天動地的壞事,還敢這麽囂張,看熱鬧的人哪裏忍得住。
離劉香雲近的好說歹說,要了個臭雞蛋,離劉香雲遠的,拿著趁手的東西就砸了過去,柳小如甚至還能看到有隻鞋飛了過去。
伴隨著的,還有陣陣怒罵。
“畜生!”
“黑心肝!”
“殺千刀的!”
“不得好死!”
······
李槐本想讓人阻止這樣鬧劇,驚堂木拍得震天響,但在群眾情緒激動時,誰也聽不進去。
衙役們也是苦著臉,心裏不樂意阻止,麵上卻還得聽知縣大人的命令,時不時幫著徐家三口抵擋攻擊,搞得自己很狼狽。
錢老爺一行人早就躲了起來,萬幸沒有沾上一片爛菜葉子。
縣丞饒有興致地看著,見知縣大人眉頭緊鎖,不由得寬慰道:“大人,百姓們心中有氣,讓他們發泄出來就好,況且徐家三口幹的真不是人事,著實該打!”
這場鬧劇足足持續了十分鍾,不少人都光著腳站著,雖然腳上是涼的,但他們內心火熱,臉上甚至還有激動的紅暈。
百姓們漸漸安靜下來,李槐拍了下驚堂木,落地有聲道:“徐承光一家涉嫌騙婚、偏財、私自販賣人口,案件性質特別惡劣,且涉事地域不止清水縣,本官需稟明知府大人再行處置,先把徐承光一家關入大牢,擇日再審!”
公審十分草率地結束,陪審的百姓們也快速離開。
原因無他,公堂上著實髒臭難聞,且他們心虛後怕。
出了官衙呼吸到新鮮空氣,柳小如再也忍不住幹嘔出聲,扶著牆緩了半晌,直到錢老爺帶著人出來,他才直起腰身,走了過去。
“錢老爺,恭喜恭喜。”柳小如白著一張臉,但是他為錢老爺高興,總算解決了一件心事。
錢老爺也受到了毒氣彈的攻擊,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看了眼已經鑽進馬車的錢悅,他苦笑一聲,“借柳先生吉言,希望悅兒能夠接受事實吧。”
失戀的痛苦,柳小如無法理解,他就談過一次,對象還是合法的相公,像他這般的好運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這話柳小如也就心裏想想,說去來殺傷力太大,他怕錢老爺接受不了,要是氣壞了身子,他豈不是成了惡人。
柳小如婉拒了錢老爺邀飯的請求,兩家人在官衙門口分別,目送錢家的馬車駛遠。
鴻源茶樓離官衙不遠,柳小如帶著劉香雲慢慢地走過去。
路上陳招兒在前邊蹦蹦跳跳地走著,劉香雲興致勃勃地拉著柳小如問,趙東臨的幹活的地方怎麽樣,似乎完全忘記了方才大膽衝鋒的模樣。
很快,鴻源茶樓到了。
看到眼前氣派的三層高樓,劉香雲心裏很是開心,也是在為趙東臨開心。
此時正值午飯時候,鴻源茶樓裏人不是很多,柳小如一行人進來時,就一個麵生的小二走過來歡迎,“三位客官,裏邊請。”
柳小如隨便在一樓大堂找了個靠窗的桌子,點了壺熱茶加一碟糯米糕。
“娘,招兒,咱們先吃點墊墊,等看完臨表弟,再找家飯館吃飯。”
很快,茶水點心都送上來了。
柳小如給小二打賞了兩文錢,問道:“小二哥,跟你打聽個人,來自西河村的趙東臨你可認識?”
小二笑著謝過柳小如的賞,聽到他打聽新來的帳房先生,他直接點頭道:“認識,我們茶樓前些時候新來的帳房先生,客官找他有事嗎?”
柳小如頷首,臉上掛了周到的笑容,“我是他表哥,這是我娘,我們是來看看他的,能勞煩你幫我跟他說一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