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幽冥再現 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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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風雨錄!
    “哼,隻怕聽用是假,監視是真!”思玉卻是對宇文遠所說聽用之語有些頗不以為然到,宇文遠聽了也是微微一怔,覺得思玉說的頗有道理,仔細想想當日丁沉舟與葉知秋二人之事,隻怕這燕山雙奇十有八九便是出來監看淳於叔侄的。
    “司馬莫明,司馬莫白”譚老二此時在哪姓司馬的手下已然有些手忙腳亂,情急之中怒喝道“你兄弟二人也是武林中一方雄豪,憑著拳掌絕學顯名江湖,怎地甘心在這等人手下為仆為奴,豈不是自墮威風麽?”宇文遠聽他這般呼喝,想來譚老二諸人也是不知淳於和與這燕山雙奇來曆,再看譚老二在那司馬莫明急攻之下,已落下風,步步退後,眼看再退一步,便要落到那蛇坑之中,雙掌就司馬莫明身前虛晃一招,身形一轉,一腳飛出直奔司馬莫明麵門,不等這一腳踢得的實,另一腳也已飛起,徑奔司馬莫明小腹。
    “這一招使的不倫不類,姓譚的要遭!”宇文遠見譚老二使出這一招,眼前卻是一亮,隨即便黯了下去,這一招他自然知道,臨安多少鏢師,看門護院的武師都會這一招腿法,有名的叫做“亂環步,鴛鴦腳”,乃是當年梁山好漢天傷星武鬆平生絕學之一,當年武鬆征戰受傷,失了一臂,就此出家於臨安六合寺中做了頭陀和尚,賜號清忠祖師,終了一生,至今墓塋存於西泠橋畔,這一路腿法也就此在江南流傳下來,譚老二也是極喜這一招式,在這一招上甚是下過不少苦功,曾與人爭鬥之時,連環兩腿踢斷一顆碗口粗細的鬆樹,由此得名斷鬆腿,今日危急之中使出這一招來,也算是情急搏命之舉!
    宇文遠當年武功不精之時,也曾見人使過這一招來,那是眼界低微,隻覺那人武功頗深,及到後來自己兼通兩門武林絕藝,於這武學一道,眼界早已今非昔比,已知眾人於這“亂環步,鴛鴦腿”所學不過是些皮毛,隻因武鬆在臨安出家之時,心中早已無爭鬥之心,也隻是閑來無事,才與這寺中僧人論些武藝,或是教些防身的武技,形似便罷,從不與人詳說這腿法中精奧,譚老二已然算是在這腿法上浸淫有些時日之人,仍是學的不倫不類,須知這武鬆這原本招數,全在一個“亂”字上,需要旁人眼花繚亂,難知真意,雙掌虛晃乃是亂環之始,擰身轉步更是要腳下錯動,晃人眼目,雙腳飛出叫人虛實難辨,才是那鴛鴦之意,急切之間雌雄難辨,實際那一腿是虛,那一腿是實,中敵才知,譚老二這兩腿上,勁道是足了,可這亂字全然無有,第一腿便是虛踢,第二腿才是實招,若是換做尋常武人,自然難抵這連環一踢,可這司馬莫明乃是金國宮中侍衛高手,若無幾分真實藝業,豈能擔任內功侍衛之職?不等譚老二身形翻過,已然欺身直進,就兩腿空隙間側身而入,雙掌發力,照著譚老二胯上一推,口中冷喝一聲“下去!”譚老二心中登時一涼,現下身在空中,全無借力之處,隻能任人擺布,隻覺一股大力湧到,整個人便被空中托起,向著蛇坑中墜去,這一下落坑,坑中毒蛇受驚,定然全力反齧,隻怕當真是要立斃與此!
    “師姐看我的!”宇文遠見譚老二一招失手,身形如斷線風箏一般朝著蛇坑落下,若再不出手,譚老二必死無疑,足尖就樹幹上用力一點,身形如箭激射而出,那大樹被他這一借力,也是猛的向後一振,搖晃數下,險些將思玉晃下樹來,再看宇文遠,身形早至坑上,趁著自己一縱力道,一腿就譚老二身上橫踢,將譚老二踢的直飛回去,自己卻是身形一翻,堪堪落在坑邊,他這一現身形,登時莊中大亂,淳於和更是放聲大叫:“有刺客!有刺客!快快保護本使!”,宇文遠剛剛站住身形,淳於和身邊即刻便有一人雙拳虎虎生風而至。
    司馬莫明一掌退出,原擬譚老二定然身入蛇坑,哪知莊外忽然一個身影飛入,身形之快,自己也是平生罕見,還不等回過神來,就見譚老二身形已是平飛回來,當下獰笑一聲道“還想活命!”雙掌發力,朝著譚老二腰間再行推出,誰知這一推之下,隻覺譚老二身上力道極大,非但未能將譚老二推開,反被譚老二身形一撞,胸中頓起一陣煩悶,連退幾步,一個拿捏不住坐倒在地,譚老二身形也是跟著落下,壓的司馬莫名也是悶哼一聲。
    “滾開!”譚老二原本以為自己定死無異,哪知忽然身形倒退,竟而落了回來,翻身坐起一臉茫然,再看那邊司馬莫白已是與人動上了手,坑邊眾人都是人人詫異,猛一回神,又覺自己方才落地之時,觸地柔軟,不像是砸在地麵之上,正納悶間,就聽身下悶喝一聲,趕忙翻身站起,這才吃了一嚇,就見司馬莫明一臉痛楚躺在地上。
    “兄弟住手!”司馬莫明就地上喘了半晌氣息,這才將體內真氣調息的勻了,他方才被那一撞,已知來人功夫了得,內勁深湛,遠在自己之上,但憑自己兄弟一人,決然不是此人對手,硬撐著站起身來,叫了一聲,司馬莫白這數招一過,也知來人手上厲害,也是趁機一退,站在淳於和身側,兄弟二人再定睛看是,都是有些驚訝,方才匆忙之時不及細看,都道必是遇上江南成名高手,哪知此時站定借著火光看時,不過是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
    “尊駕何人?夜闖鄙莊所為何來?”司馬莫明心中雖是詫異,但方才那一撞之威仍在,哪裏還敢小覷眼前此人,也顧不上譚老二還在坑邊站著,過來跟自己兄弟並肩而立,看著宇文遠問到,宇文遠卻是仰著臉,毫不理會司馬兄弟二人,繞著坑邊緩緩走到譚老二跟前道“譚二哥,人家讓你下去捉個蛇,你便捉給人家看便是了,怎地能在尊使麵前動手動腳?”
    他這一問,譚老二也是有些神色迷茫,眼前此人自己並不相識,也不知自己同這個青年在何處見過麵來,隻是他此時驚魂甫定,茫然之間隻是一味枯想。淳於和卻是自司馬兄弟身後鑽了出來滿臉怒氣道“你跟譚老二是一夥的?怎地此時才來?你的蛇呢?”他其實跟宇文遠在紹興道上見過一麵,不過那時他一片淫邪心思都在思玉身上,一心隻想將思玉搶上山區,哪裏還記得當日馬車上那個病怏怏的少年,此時見他跟譚老二說話,隻當他乃是譚老二一路之人,登時又拿出自己擒龍使的威風來。司馬兄弟卻是對視一眼,兩人都是心中疑惑,深知此人必有來曆,奈何他兩人當日不曾隨扈完顏亮前往江南,因此也不認得宇文遠。
    “我的蛇?我交給譚二哥啦?”宇文遠見淳於和威風又起,將自己認作前來獻蛇之人,心中也不免有些好笑,也知此時思玉在樹上瞧著,又對這淳於和極為厭惡,便有心將這淳於和作弄作弄,逗她一笑!當下故作驚訝看著譚老二道“譚二哥,我捉的那幾條五步蛇,你不曾交給尊使看清麽?”譚老二此刻心中茫然已極,那幾條五步蛇乃是自己捉來的,哪裏是眼前這人交於自己的,口中隻是嗯嗯啊啊,不知說甚麽好。
    “你既然說是你捉來的,你下去捉上來給本使看!”淳於和見宇文遠說那五步蛇是他捉來的,方才對譚老二那不滿之意盡數轉到宇文遠身上,大大咧咧坐回桌前,拿起自己擒龍使身份嗬斥到。宇文遠看了一眼全身戒備的燕山雙奇,臉上登時一派奉承之意,連連道“屬下這就去捉,這就去捉!”他當年在庖丁樓跑堂迎客,每日裏不知要見過多少頤指氣使的江湖豪客,這份殷勤招待本事全然不用去學,向著淳於和彎腰一躬,也像方才譚老二一般,伸手去拿長杆。
    “本使讓你去捉!你那蛇杆作甚?”淳於和見他也去拿長杆,更是篤信他必是譚老二一夥,臉色一板,冷喝道“難不成你也七老八十,聽不懂本使言語麽?”宇文遠聞言趕忙將長杆放下,連連作揖道“屬下該死,屬下愚鈍,屬下這就下去捉上來給尊使看!”說罷邁步就要下坑,譚老二心中一急,眼見此時坑中蛇群好似炸窩一般,一條條都是在坑中十分躁動,沿著坑避不住向上攀爬,這青年若是下去,哪裏還有命在?此人方才救了自己一命,那一踢之下讓自己幾乎將司馬莫明壓個半死,想來功夫定然不弱,可這蛇坑乃是凶險所在,若非熟知蛇性,下去定然遭傷,萬一被這其中毒蛇咬上一口,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此時見淳於和讓宇文遠下去捉蛇,心中一橫,連忙摸出蛇藥來,手上擦了兩擦,一把拉住宇文遠道“小兄弟慢來,我自下去拿給尊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