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佛爺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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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背老六趴在地上,無力的看著視線中蔚藍的天空。
    “我勝之不武,你年紀比我大太多,已經沒了銳氣和勇猛之力。”張憐月一臉平淡的說著。
    黑背老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張憐月這個張家人和他之前遇到的蘇木等人都不一樣,這孩子身上的衝勁和睥睨天下的氣息更鋒利。
    “六爺和我是朋友。”張啟山將黑背老六拉了起來,拍了拍對方身上衣服沾染的塵土笑道。
    “得罪了,六爺。”張憐月點頭,彎腰拱手。
    很顯然,在這個男孩的心裏麵對於黑背老六還是沒有多少真正的尊敬,一身傲氣,心比天高。
    不過這也是現如今大部分張家一族年輕人的現狀。
    他們這一代的人不像蘇木張啟山張起靈張日山這群人,因為他們不再背負任何外界賦予的壓力,不再目光所及都是族人凋零,被人淩辱欺壓的狀況。
    他們生為麒麟子,本就比世間大部分普通人都要先天厲害,這就是他們這一代年輕人心中那個的傲氣。
    “這麽厲害的年輕人,可會下棋?”解九背著手從角落中走了出來。
    他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跑來任家鎮躲清閑,剛剛黑背老六敗在張憐月這個九門第二代子嗣手中的場景,就在他麵前。
    雖然當年吳一窮文武雙全厲害的模樣猶在眼前,可當初與吳一窮交手的並非黑背老六與解九,而是他們的子嗣與手下。
    而現如今,動手的是黑背老六,那這個場子解九就想替黑背老六找回來了。
    “您先落子。”張憐月嘴角微微上揚。
    “好。”解九臉上雖笑著,但也很想給這個狂傲的小子一個教訓,於是他開口道:“第一子,天元。”
    張憐月嘴角笑容消失。
    對於一個弈者,開局就落天元位明顯就是對方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先讓自己一子,同時給自己接下來率先布局的機會。
    張憐月何許人也,這一代張家族人年輕一代,最為傑出的年輕人,他怎能受這種氣。
    看到張憐月開始認真起來後,一旁眾人也來了興趣,懂棋不懂的人都開始認真的聽起兩人博弈落子。
    片刻後。
    解九額間滴落著豆大汗珠,開始感覺到了突如其來的壓力。
    “二之六。”
    看到解九開始吃力後,一直在釣著魚的蘇木忽然輕描淡寫的插了句。
    “三之三。”張憐月皺了皺眉,向前一步,微微握拳。
    “二之二。”蘇木繼續說著。
    “二之四!”張憐月咬牙道。
    “七之三。”蘇木看著魚漂,目不轉睛。
    嗯?
    解九臉色一變,明明剛剛兩人都還在棋盤‘二之幾’糾纏不休著,怎麽蘇木突然就落子在另外一個相較鬆散的另外一邊了。
    “二之六,斷!”張憐月眯了眯眼,他也不知道蘇木怎麽突然改變了棋路,不再與他在繼續廝殺。
    “七之八,珈吃。”蘇木笑著搖了搖頭。
    “這……”張憐月雙眸浮現出了一個隻有他能夠憑借記憶看到的虛擬棋盤,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密密麻麻的呈現著。
    他的目光快速的落在了剛剛蘇木說的那個棋盤點位,然後以那個點開始將全局全部匯聚。
    “活了!”解九忽然興奮了起來,他也看到了棋盤上蘇木剛剛落下這幾子後的棋盤全局變化。
    “七之九,十二之九,一之三……都有點破麵,是有股勁,但目光還是淺薄了些,出來見見世麵確實不錯,回去見你母親去吧。”蘇木擺了擺手。
    張憐月大驚,但當他目光落在蘇木背影上後,卻突然釋懷的笑了出來。
    眼前這個人,是連他父親在內的整個麒麟張家全族人都崇拜的人,他敗在蘇木手上,不應該覺得丟人,反而應該覺得榮耀才是。
    因為那麽多的張家族人,能夠與蘇木交過手的人,能有幾個?
    “是,祭祀。”張憐月發自內心的笑著,笑容中帶著濃濃的尊敬之色。
    張啟山帶著張憐月回去見伊新月後,蘇木自言自語道:“憐月有著啟山的衝勁,但也有著伊家的柔勁,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再磨練磨練,應該不錯。”
    “和吳家那長子相比如何?”解九忽然問道。
    蘇木愣了愣,歎了口氣:“一窮和憐月不一樣,一窮注定是要犧牲的,他這一生,都奉獻給了吳家。”
    “也是。”解九跟著歎了口氣。
    吳一窮當年也是如此意氣風發,可現在整個人身上已經看不出當年鮮衣怒馬的少年英姿了,有的隻是成家之後,需要背負家族繼續前行,需要日夜思念孩子的中年暮氣。
    生活總會帶給融入俗世的人們一些什麽。
    “小佛爺也入世了,以後那些孩子,也算是可以有個可以依靠仰仗的同伴了。”解九忽然笑道。
    張啟山一直將他們九門門主都視做兄弟朋友,應該也會讓張憐月繼續繼承他九門佛爺的身份,融於俗世。
    九門一直都沒有散,隻是新一代子嗣出現,所以呈現出一種分崩離析了的樣子。
    ……
    “剛剛那與你交手的,是六爺,黑背老六,與你下棋的,是九爺解九,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日後見到,需尊敬些。”張啟山走在前方,下意識的吩咐著兒子。
    “是,父親。”張憐月點頭。
    “對了,你來了,那一會帶你見見你父親我的另外一個好友,也可能是除了我們張家族人外,我在外麵最好的一個朋友了。”張啟山忽然想起了好友二月紅。
    “好。”張憐月對外界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他隻知道他的母親是外族俗世中伊家的女兒,他這次出來,就是要去見外公外婆,同時繼承伊家產業的。
    對於張啟山在外的朋友,他是一個都不曾認識。
    “父親,你說的那個最好的朋友,是個怎樣的人?”張憐月見張啟山一臉追憶,不由得問了出來。
    “很白,很瘦,看起來很軟弱,但性格剛硬,是個,嗯,唱戲的。”張啟山感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