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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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的笑聲隨著海嘯越堆越高,變得越來越高昂,越來越宏大。
周遭天地也因此出現異象。
大海怒嘯,驚濤海浪卷起千堆雪。
海嘯鋪天蓋地而來,仿佛此時整座大海都開始翻卷,海水開始朝著陸上倒灌。
若是這片海嘯落到大夏東海岸,絕對是一片生靈塗炭的景象。
不知會有多少生靈在這片海嘯中被滅絕。
原本晴朗的天空開始有雲層滾滾而來,不斷累積。
從最開始的數朵白雲不斷翻滾著,最後變成遮天蔽日的翻滾黑雲。
有血紅色閃電穿梭其間。
結合海水倒灌產生的海嘯的景象,這一切仿佛末日降臨,朝著陸上快速靠近。
今日東海岸近海,有著許多漁民正與往常一樣出海捕魚。
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巨大海嘯末日景象,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麵對這突來的災難,這些漁民內心雖然驚慌,卻並未出現後續會有的慌亂,因為這裏是東海!
麵對這樣的天災,所有人共同朝一個方向坐下,雙手合十,閉目祈願。
東海有一峰一島!
峰名神女峰,乃是當今天下四大聖地之一,神女素天心隱修的道場所在!
島是罰罪島,與神女峰同氣連枝,乃是代表神女峰行走人間的勢力代表。
這突然出現的巨大海嘯對於凡人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但對於修行者而言,並非不可抗衡的存在。
故而,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開始了祈願。
或許是眾人的祈願,或許是這巨大的天象變化引起了神女峰的注意,終年隱於一團白色霧氣中的神女峰上傳來宛如百靈鳥一般清脆的輕聲呢喃。
仿若是歌聲,也仿若是祝福。
一道七彩虹光穿過白色霧氣,落於東海之上。
一名身著宮裝,身材婀娜的女子出現在一團七彩虹光之中,出現在了東海之上。
在這名女子身後,還有兩名神女峰的神官立身於後。
三人身處虹光之中,導致外界無法看清真容,但海上的漁民們卻沸騰了。
他們知道,傳說中的神女峰來人了,他們有救了。
那宛如百靈鳥般清脆婉轉的呢喃聲正是從那宮裝女子口中發出,聲音不大,所蓋過了海嘯的磅礴怒嘯。
三人立身半空,麵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巨大海嘯,顯得是那樣的渺小。
隨著那名宮裝女子的不斷呢喃,周遭天地元氣不斷凝聚,化作彌漫三千裏的七彩虹光。
這片地域的天地之力,被這名神秘女子所調動!
隻見她納周遭天地元氣,聚磅礴巨力,對著迎麵而來的那巨大海嘯劈出了一掌。
這一掌引動了風雲,天空之上那厚重的烏雲被一道接一道的七彩虹光所洞穿,消磨殆盡。
七彩虹光落下,合為一道巨大的掌印,朝著海嘯橫壓而去。
隨著掌印壓落,那巨大的海嘯最終從數千丈逐漸壓落,最終消弭於無形。
海嘯後方的那艘大紅船終於顯露了出來。
這三人早就知道海嘯後方有著這艘紅船,並未露出驚訝的神情。
那名宮裝女子神情冷漠的看了一眼紅船甲板站得最高的兩人,未發一言,轉身駕馭七彩虹光離去。
“久仰大夏東方聖地神女峰,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何不下來喝杯茶再走?”
柳生武藏看著那名能夠不動聲色間,一招壓落已成氣候的海嘯的女子,麵帶微笑的說道。
那宮裝女子並未停留回話,自顧自轉身離去。
不過柳生武藏在說話間,已經出劍。
隻見一道劍光忽然刺破虛空,出現在那女子腦後。
嘡!
一聲清脆聲響起,劍光被擋!
是兩位神官中的一人出手,以兩指夾住了那道劍光,使之不得前進分毫。
劍光通靈,仿佛一條毒蛇般反噬過來,但那兩根手指如同金玉鑄就,散發出金色光芒,絲毫不懼這道劍光。
在他的指尖有一方小世界虛影浮現。
那道劍光在指尖的世界中不斷穿梭,欲要刺破這方世界返回真實。
但那指尖世界輪轉間,浮現出地水風火四種力量交融的景象,最終一同與那道劍光悄無聲息的湮滅。
這個世界同樣遵循能量守恒定律,能量與能量的碰撞,並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不過是等價的轉換!
所以,在下一個瞬間,這名神官的雙指就點向了那柳生武藏所在的紅船。
巨大的轟隆聲從他的指尖傳出,兩股湮滅的力量終於有了宣泄口。
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落下來!
在那艘紅船上的人頓時感覺心頭有一塊大石壓落,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這艘造工精良,一路行來乘風破浪的大紅船在這股力量下發出了不堪重負般嘎吱嘎吱的聲響。
仿佛在下一秒就會被壓垮成為碎片。
柳生武藏淡淡一笑,身上飄散出了幾縷明亮的劍意。
仿佛刺破氣球一般,正好刺破了這一指壓落下來的氣機節點。
狂暴的能量此時才散溢出來。
如同一顆導彈在海麵爆炸一般,巨大的力量將紅船周圍的海水直接蒸幹。
紅船方圓千米內的海平麵憑空消失。
大船瞬間向下跌落,巨大的海水從四周倒灌而下。
此時,之前一直未曾出手的那名神官眼中射出了兩道湛藍的光芒。
一瞬間,天地間一股極限零度的蕭殺之力貫盈!
湛藍光芒落在那倒灌的海水之上,下一息,一座冰山瞬間浮現在海麵上。
海麵之下,冰山中央,有著一艘紅船被棟在裏麵。
冰山晶瑩剔透,裏麵甚至還有一些沒有來得及逃離的海魚也被冰凍在裏麵,保持著之前遊動的樣子,活靈活現。
危機解除後,兩位神官同時收手,轉身朝著神女峰飄然離去。
哢擦哢擦……
冰山內,不斷傳出破碎聲,原本晶瑩剔透的冰山逐漸變成了毛玻璃狀。
隨著冰裂的聲音不斷響起,一團團紅霧出現在了冰山之中,那是一同被冰凍在裏麵的海魚在冰山炸裂的過程中化作了血肉齏粉。
下一瞬,冰山崩碎!
兩個呼吸的時間,劍聖及其所在的大船再次出現在海麵上。
但這兩個呼吸的時間,卻已足夠讓神女峰兩大神官飄然離去。
“中原修行者,果然不能小覷了。”
柳生武藏知道自己輕敵大意了。
雖然剛才自己並未動用真正的實力,但剛才那三人,每人也都隻是出了一招。
自己在大意之下還吃了一個小虧。
看著已經飄然遠去的三人,柳生武藏眯起眼睛。
右臂抬起,並起雙指,以指代劍向前遞出。
數百道劍光在他身周浮現,接著便化作一道驚天劍流,攜帶著一股摧枯拉朽的氣勢衝向已然遠去的三人。
顯然,這位扶桑劍聖並不打算輕易放過現身的三人。
之所以不依不饒,也是心中好奇,這可以與蜀山並列,且神秘至極的神女峰實力倒底如何。
劍光的速度極快,追趕上已然離去的三人完全來得及。
即便那三人已經十分接近神女峰了,但劍光的速度卻可以在他們回到神女峰之前追上他們。
這三人如果不予糾纏,柳生武藏有信心在他的劍光之下這三人必定受傷。
所以這三人沒有理由不出手抵擋。
隻要他們抵擋了第一劍,就會有第二劍,第三劍的到來。
忽然,劍聖眯起的雙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那三人完全沒有轉身應對的意思。
在天地間忽然響起書頁翻動的聲音。
一本書完全由能量組成的金色巨書浮現在空中。
巨書自然翻開,書頁隨風翻動,金色聖光閃耀間,一個又一個字符從中飛出。
宛如流星一般與那數百道劍光碰撞在一起。
轟鳴聲,爆炸聲,無量光在空中綻放開來。
宛如一輪小太陽出現在東海岸邊,但很快就消弭於無形。
劍光消失,書頁翻動,嘩啦作響,金色巨書紋絲不動。
有著靈性的字符在書頁之間跳動,兩道身影在金色巨書之下浮現而出。
“判生斷死,天理昭彰!”
左邊一人身穿黑衣,頭戴儒冠,麵容黝黑雙目如電,手中提著一隻判官筆。
“因果輪回,賞善罰惡!”
右邊那人身穿白衣,滿頭白發以一柳枝隨意盤起,鶴發童顏,嘴唇微翹,似笑非笑。
隻見右邊這人伸手一抬,空中那本由能量凝聚而成的金色巨書逐漸縮小,轉虛為實,化為一本紅色封皮的書冊飛回他的手中。
“扶桑人,這裏是大夏,修得放肆!”
手提判官筆那人正是罰罪島判官,手中的判官筆判生斷死,讓無數惡人膽寒。
這位手持判官筆的罰罪島判官一邊說話,一邊用手中判官筆在空中筆走龍蛇,寫出一個金色的“定”字。
這個字一出,仿佛帶著某種特別的規則之力,之前在雙方交手之下被產生的氣勁衝擊而翻滾的海浪瞬間就被撫平。
“如果不信,你也可以試試,不過可以先把後事交代好。”
那嘴唇微笑,看著麵容和善鶴發童顏之人乃是罰罪島令正。
執掌罰罪島對外信息收集的情報機構,雖然麵帶笑意,但說出的話,卻是殺機盎然!
這兩人乃是罰罪島上僅次於三位島主的存在。
兩人先後開口,聲震九霄。
一字一句間帶著獨特的力量,給人一種金科玉律之感。
看著這兩人,柳生武藏神情從之前的隨意變作認真。
罰罪島的判官與令正兩人,在扶桑可謂是“惡名昭彰”。
有許多扶桑武道世家都把他們列入了敵人的行列。
如今的罰罪島內,不知還關押了多少這些扶桑武道世家的祖宗級人物。
這些人都是昔日跟隨神皇征伐中原,為扶桑修行界崛起做出巨大貢獻的“英雄”。
“本座身負蜀山問道的重任,剛才不過是興之所至所以出手,既然罰罪島出麵,本座自然不會繼續出手,還請兩位放行。”
柳生武藏知道這兩人極難對付,不想在問道前折損實力,於是對這兩人說道。
“既然你不想生事,我等自然不會多加為難。”
看到扶桑劍聖服軟,罰罪島令正麵帶笑容,給人如春風撲麵之感般說道。
柳生武藏看著令正放話不會多加為難,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麵帶微笑的點了點頭,充分展示著自己的善意。
“不過剛才是你先主動出手,所以你需要接我二人各自一招才行。”
但緊接著,罰罪島判官說出的話,卻讓這位扶桑劍聖臉上的笑意變得尷尬起來。
“剛才令正才說不會為難,為何二位還要出手?”
柳生武藏臉色難看的問到。
“非也,我隻是說了不會多加為難,並未說過不予為難,既然你剛才在我東海生事,自然要接受懲罰。”
令正搖了搖頭,更正了柳生武藏對他剛才表述的誤解。
“這是規矩!”
“兩位非要如此不可嗎?”
柳生武藏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小小的試探,卻導致了他還未能登上大夏陸地就受到了罰罪島的刁難。
“嗯,這是規矩!”
令正點頭回道。
“那為何之前並未聽過這個規矩?”
柳生武藏不死心,他確實不想在這個時候與這兩個神皇時期就已經是大修行者的老怪物糾纏。
“之前應該是沒有的,不過現在開始就有了。
如果你能夠敗我二人,那這規矩就由你來定!”
身著黑袍的判官點了點頭,極為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