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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噠……”
    可惜的是，才剛剛演到李義鳴因為爭執一不小心將兩人上床了的事情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漏了嘴，整個劇情就被打斷了。
    剛剛下課回來，聽到動靜還以為辦公室裏陳漢民和別人吵架了，而趕緊趕來勸架的一名老師，手裏的教案不小心都掉在了地上。
    這個聲音，也讓蘇譚瞬間出戲，往這邊看了過來。
    “額……那什麽，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中年女教師尷尬的笑了笑，撿起地上的教案抱在了懷裏。
    “不用了。”陳漢民坐回椅子上，神色中還有一抹難以置信的震驚。
    因為剛剛，他發現哪怕自己把對戲當了真，漸入佳境後盡管使出了渾身解數，也仍舊被壓了一頭。不……是被壓的很慘烈！
    仿佛直麵一座直聳雲霄不見頂端的高山。
    這在他從藝近30年的生涯之中是從未有過的！
    這小子，怎麽突然之間演技這麽好！就跟李義鳴附體一樣，不是在演，而是他就是那個人！所以自己哪怕使出渾身解數都一點用沒有。因為自己是演，而那小子本來就是！
    要不是被女教師及時打斷，他差點就以為自己就是蘇雅了。而麵前的，就是跟她上了床，還當著這麽多人麵一點麵子不講的李義鳴。
    這小子……從娘胎裏就開始演戲了嗎？簡直跟怪物一樣……
    而這邊蘇譚，聽到陳漢民說“不用了”之後，整個人也是氣勢一收。
    目的達到了，再留下看笑話也毫無意義，所以轉身就走。隻是經過女教師的時候微微低了低身子，算是打個招呼。
    “抱歉啊，老陳。”女教師有些好奇的望著蘇譚的背影走到了旁邊的辦公桌旁，一邊整理著教案，一邊有一些歉意地望著陳漢民：“剛剛聽到動靜，還以為你倆打架呢，誰知道是在對戲。”
    “你都看到了？”陳漢民扭頭問。
    “大差不差吧。”女教師道：“這是你那部劇的男主角？不是說黃雷演麽？”
    “是啊。”陳漢民陷入了糾結。
    或許他自己也沒想到，就在剛才還不相信蘇譚能夠演好李義鳴的他，此刻竟然陷入到了，自己要不要找黃雷商量換角的糾結之中。
    那名女教師很明顯是知道內情的，歉意的眼神變成了同情：“這多可惜啊。”
    “是啊！”陳漢民搓著臉。
    就因為看到了蘇譚的表現，他才知道有多可惜。
    一部戲，劇本重要，演員同樣重要。而當兩方有一方差一些的時候，就格外的凸顯出另一方的重要了。
    原本，陳漢民隻想著幫黃雷拍完這部片子就算還了曾經欠的人情。而當看到了蘇譚剛剛那渾然天成的演技之後，他有那麽一刻突然產生了改劇本的想法。
    他想改成更加符合蘇譚年紀，讓他發揮空間更大的故事，配合著蘇譚的演技，讓這部劇成為他最新的、甚至可能是生涯最後的代表作！
    隻可惜……因為之前的爭執，讓他與之失之交臂。哪怕他自己也沒搞懂怎麽好端端的就吵起來了。
    “這娃兒是哪個學校的？誰的學生？怎麽……”女教師話沒說完，但陳漢民卻知道她想表達的是什麽。
    隻是此時陳漢民已經沒心情去聽了，因為他在後悔，但同時也不願拉下麵子去挽回，甚至也不想去回想，因為這更丟臉。
    而另一邊，走出中戲校門的蘇譚卻一身輕鬆，頗有種念頭通達的暢快。
    係統提供的道具果然給力，隻可惜才用了幾分鍾，浪費了那麽多時間。
    不過就算重來一次，蘇譚也會選擇使用。
    因為……打臉的感覺太tm爽了啊！
    難怪小說裏那些男主角常常在通往逼王的道路上一去而不複返。
    一時裝b一時爽，一直裝b一直爽啊！
    古人誠不欺我也。
    至於陳漢民會不會回心轉意？蘇譚不用猜也知道不會。從剛剛的接觸他就發現了陳漢民是個十分固執的人。
    固執的人往往又太愛麵子，哪怕錯了也會死強到底，強不過就會生氣，避之不理，誰提跟誰急。
    所以，陳漢民絕不可能會來找他演李義鳴這個角色。更何況這本子本身就是給黃雷量身定製的。
    這個意思，好歹蘇譚前世好歹也是混娛樂圈的，也知道這代表著什麽。
    就好像寫歌一樣，詞作者本身就是給某個歌手寫的，就算你翻唱火了，唱的也比原唱好，但對於詞作者來說，這依然還是屬於原唱，並不能因為你唱的火這首歌就能屬於你，成為你的代表作。
    硬要取而代之的話，你隻是在碰瓷罷了。
    隻是蘇譚不知道的是，他以為這本子是陳漢民專門為黃雷寫的，實際上是黃雷公司的編劇專門按著黃雷寫的，然後由黃雷委托給陳漢民執導的。雖然陳漢民改過了內容……但在陳漢民心底，李義鳴就不一定非得是黃雷。
    蘇譚沒再多想，b已經裝完了，他也沒什麽好留戀的。這部劇錯過了就錯過了，現在他煩惱的是，接下來是回橫店還是繼續留在這裏找機會。
    京城大是大，但人脈並不是想搭就能搭的。蘇譚沒有門路，唯一能搭的上的就是王磊這條線，然而人老師還讓他給得罪了。
    “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總有機會的。”蘇譚想著，招了輛出租車，回了賓館，準備收拾東西回橫店。不，先回家。
    他忽然間有些想通了，原來的世界八成是回不去了，而既然要在這個世界生活，那麽原身的父母就必然的躲避不了。
    事實上，蘇譚也有些後悔剛穿越來那會兒得到係統後飄了，直接跟原身的父母吵了一架然後離家出走的行為了。
    翻來覆去的想，總歸還是自己的不對，占了人家兒子的身體，本應該承擔著孝順的義務，卻反倒因為害怕麵對那對夫婦就接口找理由離家出走。
    事實上他也是剛剛才想通的，也許是因為這次酣暢淋漓的念頭通達吧，讓他釋然了許多事情。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這個。
    相同的，在有限演繹藥水結束之後，蘇譚個人麵板的演技值上，忽然閃過了一個【+2】的字樣。
    晚上，當蘇譚收拾好了東西，退完房準備去火車站的時候，王磊的電話卻突然打來了。
    蘇譚沒由得一陣心虛，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心虛的。
    深吸了口氣，接通，蘇譚原本都做好了被王磊責怪的準備了，誰知道王磊壓根沒提這事兒。
    “哈哈哈！譚子！我成功啦！我成功啦！華影跟我簽約啦！”那邊王磊的聲音十分的激動高興，隻是有些喝醉後的大舌頭。
    “電影簽了？”蘇譚也是有些激動。
    “對！簽了！下個月1號上映。”王磊道。
    “1號？”蘇譚卻是一怔，看了看手機時間：“這麽趕？還有不到半個月啊。”
    “是啊。”王磊的聲音恢複了平靜，接著便有些落寞：“隻有不到半個月的宣傳期，200塊銀幕，有什麽用呢。”
    “那需不需要我陪你跑宣傳？”
    “宣傳？”王磊笑的有些苦澀：“哪還有錢宣傳啊。能上華影的院線就已經不錯了，還能奢望人家會給你宣傳？”
    蘇譚一聽王磊的語氣不對，趕緊安慰道：“你也別灰心，能上映確實也不錯了，起碼你還有回本的可能。而且就咱這電影質量，穩紮紮的大賣！”
    王磊沉默了一會，突然道：“行啦，不用安慰我，其實我早就看透了，也沒奢望這部電影能賺錢。我隻是不想畢業前留下遺憾而已。”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自己。要不是想著去橫店碰碰運氣，也就遇不到你，遇不到你，也就碰不到雷老爺子，也拍不出這麽優秀的作品……”
    “那你確實得好好謝謝自己。”蘇譚打趣道：“要不加個雞腿？”
    “切~”王磊突然笑道：“你放心，這麽高興的事兒，肯定請你吃飯。”
    蘇譚擺手，也不管王磊看不看得到：“可別，你這說的，好像我拐彎抹角的憋著讓你請吃飯呢。”
    “你拉倒吧。”王磊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自己也在開玩笑：“我還不清楚你？拍戲那會兒就一直一個人吃兩份盒飯，雷老爺子沒少在我麵前罵你飯桶。”
    “還有這事兒？”他急了。
    “嗯。”王磊聲音已經有些迷糊了。
    蘇譚有些擔心，於是便問：“你人呢？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到學校了……嗝。”王磊說著，蘇譚還聽到“啪”的一聲，好像是在關車門。
    “那行，你自己當心著點兒，別電影還沒上映呢，你掉井蓋兒裏淹死了。”
    “有你這麽說話的嘛。”王磊笑道。
    “行了，沒啥事兒我先掛了。”蘇譚笑著搖了搖頭。
    “等等……”王磊突然道。
    蘇譚一愣：“怎麽了？”
    王磊道：“你試鏡成功了沒？”
    蘇譚遲疑了一下，說道：“沒。”
    “李義鳴沒選上？”
    “都沒。”蘇譚回。
    王磊砸吧著嘴道：“不應該啊，李義鳴沒選上，那個男四號也沒選上麽？”
    “嗯。”蘇譚不知道還怎麽跟王磊解釋。
    難道說，你老師欺人太甚，我忍不住懟了他，然後還當著他麵裝了個b，而且還裝了就跑？
    “算了，沒選上就沒選上。回頭哥給你找個更好的。”
    “啪啪”兩聲，是王磊在拍著胸脯保證。如果蘇澈能看到的話，也同樣能看到，路燈下，校園裏，滿臉酒氣，走的歪七扭八還因為拍胸脯而一個不穩差點摔一跟頭的王磊。
    “嗯，我相信你。”蘇譚心裏不禁暖暖的：“不過，你不用專門打電話來安慰我的，我沒事兒。”
    電話一陣沉默。
    王磊止住腳步，抬頭望了望並不算圓潤的月亮：“你聽出來了？”
    “嗯。”蘇譚莞爾笑道：“你丫就一破導演，跟我一專業演員演個錘子。”
    跟王磊接觸久了，他也有些不自覺的會在跟王磊說話時，沾了些他的說話風格。
    “哈，這特麽就尷尬了啊。”王磊一屁股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捂著腦袋，胃裏有些翻湧。
    緩了緩，王磊悵然若失：“這回是哥對不起你，b裝大了，讓你白跑一趟。”
    “說啥呢。”蘇譚毫不在意：“你這不也是給我找機會呢麽。”
    “嗯。”王磊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也沒問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望著月亮，不自覺的想起了之前在橫店的一幕幕。
    有蘇譚自信滿滿的毛遂自薦，還有那天晚上雷老爺子那拈手就來的戲，也有片場的那些趣事。
    雖然滿打滿算認識蘇譚還不到三個月，但卻仿佛占了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謝謝。”
    “嗯？你說什麽？”好半天王磊沒聲音，蘇譚差點都以為他掛了或者掛了，剛剛聽到了王磊的聲音，卻因為出租車到了他剛坐上去而沒聽清。
    “沒事，我掛了。”
    “噢，拜拜。”
    “嗯，拜拜。”
    蘇譚掛斷電話，才想起了還沒關的車門，仍在車外的行李箱，以及駕駛座上正側著身子麵向他等著他報地址的司機。
    “師傅，麻煩去京城火車站。哦，對了，後備箱麻煩開一下，我放個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