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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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西遊!
    一直在房中鬧騰的兩人,終於在府丁帶著王霸的口信有請他們兩人前去出席酒宴才停了下來。
    二人本以為隻是一場小小的酒席,直到被帶著走到這城中原本駐紮官兵的營地時,才真正被那場麵嚇了一跳,整整幾百號人,坐在那一條條被拚湊而成的長桌旁,等待著兩人的到來!
    和尚倒是很快鎮定了下來,而猴子卻心下十分的過意不去了,想著讓這幾百個人等自己,不覺得就臉上一紅,怒視了和尚一眼,若非和尚一直在那裏拖拖拉拉,也不會過了這麽久才到。想及此處,帶著抱歉的表情,上前拱手道“各位父老鄉親,實在是對不住,讓你們再此久等了”
    “恩人言重了,是我等來早了,怎能怪恩人的不是。恩人,快快落座”隻見一個滿頭白發,瘦骨嶙嶙的老者趕忙上前請猴子和和尚往上座。
    猴子本想再推辭一番,卻見和尚已經大大咧咧的坐下,也沒了那臉皮再客套,隻能跟著坐下。
    待兩人落座後,先前那位老者才提了一個酒壺,轉身對著眾人說道“諸位,我等本以為落在了那銀角大魔頭的手下,再已無生還的可能,可是蒼天有眼呐!派來了這兩位大仙,擊敗了魔頭,將我等救出,方能留得一命!諸位,此等恩情,我們無以為報。唯有用這杯中之酒,來感謝兩位的大恩大德。”說完,拿著酒壺,將兩人的酒杯倒滿,在座的人隨著老者最後一滴酒倒下,齊齊的站了起來,大聲道“多謝恩人救命之恩,我等先幹為敬!”
    猴子為難了,這可如何是好,自己可是佛家中人,這酒是萬萬沾不得的,可眾人盛意拳拳,自己若不喝下,怕是會讓他們心下不快,以為自己自持有恩於人,便能不給他們情麵。正苦惱之際,卻見和尚已經一口悶下,砸吧砸吧嘴巴,打了個酒嗝,搖頭晃腦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猴子,別辜負了眾人的一番心意,喝了吧”
    心下一歎的猴子,想著自己反正已經被逐出佛界,喝了這酒,也不算給佛界抹黑吧,便一仰頭,學著和尚一口悶了下去,不成想,這酒烈的緊,燒的猴子一嗆,不住的咳嗽。一旁的和尚終於憋不住笑了起來,滿臉的得意自己詭計得逞,這猴子在佛界待了萬年,又怎麽可能會喝酒,果真如自己所料,給嗆住了。
    這廂和尚笑的樂嗬,那本站在旁邊的老者卻是臉上泛起一絲詭笑,對著在場的眾人,偷偷使了個眼色,便俯首向兩人問道“二位英雄請見諒,直到現在我等還未知曉二位英雄的名諱”
    本還在咳嗽的猴子,趕緊強行忍住,客氣道“無妨,無妨,也是我二人失禮,至今未曾介紹,我姓孫,名行者,旁著的這位,這”猴子一下語塞了,他還真不知道和尚叫什麽。
    “無名無姓,就叫我和尚就是了”卻是和尚隨意的擺了擺手,不耐煩的將話接了過去。
    那老者也不在意,又對著猴子問道“不知二位從何來,是哪處的仙人”
    “老人家過獎了,我兩人並非仙人,隻是兩個在西方僥幸學了些佛家法門的普通修行者。”
    普通修行者這話,老者自然是不信的,心下卻歡喜了起來‘看來那人卻是沒騙我,這兩人必定是西方所謂的佛界中人’,當下嘴裏一變,陰陽怪氣道“噢,原來是西方之民,既然如此,你們不好好的再西方修行,跑來我這東方做什麽怪!”
    猴子一愣,不明白這老者怎麽突然間態度反轉,指責起了自己,便疑惑道“老人家這話何解,”
    那老者往後一跳,指著猴子怒道“什麽情況都不了解,便拿你們西方那套所謂的慈悲為懷來這東方玩什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了這些苦力,卻壞了我金山城的好事!”
    猴子聽這麽一說更為的不解了,明明才剛剛感謝自己救了他們,此刻卻怎麽又怪起自己救了他們,又是壞了他們什麽好事,此時的猴子正當是雲裏霧裏,不思其解“老人家這話在下真的聽不明白,我救了他們如何就壞了這金山城的好事了,又什麽好事能比人民還要重要!”說到最後猴子已經隱隱有些動怒了。
    “人命的確重要,可這些人的命卻沒那重要!他們是誰,都是罪大惡極之人,因為一己之私,犯下大罪,不但傷及他人,還連累自家老小!他們是屁股一拍,進了大牢。可憐家中老小,不但被人惡言相向,另眼相待,還要被對方苦主上門辱罵,為他們所犯之罪賠償!如此之人,又有何好救!”那老者大聲的對著在場的所有人喝到,說的那些人,各個低下了頭,或悔恨萬分,或淚流滿麵。
    猴子自是不知這其中詳細,可看著那些人如今的樣子,心下不忍道“就算如此,可也罪不至死啊,你看看他們,如今該都是後悔不已,回去之後定會加倍嗬護,補償自家老小。我佛說過‘放下屠刀,便可成佛。苦海無涯,回頭便是岸。’隻要知道錯了,為何不能寬恕他們呢?
    “寬恕他們,哈哈,笑話,你沒曾經曆過那種痛,又有什麽資格要求我們寬恕他們。如今,要他們死便是對我們最好的補償!”
    眼見猴子不知該如何反駁,一旁和尚卻是冷笑道“哼,是不能寬恕,還是貪婪,怕是隻有你們自己清楚,人類為了掩飾自己的罪惡感,總是喜歡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那老者眼神一冷,充滿殺氣的看著和尚“掩飾?我們不過是一群受到了傷害,一無所有的不幸之人,又有什麽可以掩飾的,”
    猴子聽了這話,心下有些同情這些人,也不再生氣他前頭說的那些話,隻想好好開導這些人,讓他們發下心中的執念。
    可和尚卻沒那麽心軟,聽了這話‘噗哧’一笑,嘲諷道“這招使得不錯,用可憐的身世來轉移視線。是啊,弱勢者總能獲得同情,即使犯下再大的罪孽,也會有大一大群人出來聲援,根本不用你們開口,便會自動給你找出一堆完美的理由,即使有人想質疑,也會瞬間被人誅討。聰明,聰明之極”
    “你,哼,你這和尚滿嘴歪理,就是因為你們這些沒有同情心的人存在,才讓我們這些犯人的家屬,受盡白眼,嚐盡委屈!”那老者說著說著,居然止不住的留下了眼淚!
    這下猴子不幹了,對著和尚怒聲道“和尚,他也不過是些個憐人,被怨念衝了頭腦,才起了歹心,你又何必如此惡語相向,苦苦相逼。”
    和尚一拍腦門,心下道‘得,這家夥又開始同情心泛濫了’,無奈道“好,我不說了,我就問他一句話,他為何現在要跟我們說這些”說完,盯著那老者。猴子也好奇,前頭還好好的準備給兩人辦謝恩宴,這才剛開始,怎麽就畫風一變,變成聲討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