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道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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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西遊!
    金山城很破落,連帶著城外也一片荒涼,裸露的大地經曆了十幾年的風吹日曬,早已化成一粒粒黃沙,稍起一陣微風,也能吹的人一身塵土。
    清晨的陽光從東方落下,本該給走在這清涼的早晨的行客帶來一絲暖暖的幸福,可猴子的心下卻是冰冷的。
    注視著身後那連成一片諾大的城鎮,卻全然看不到一絲生氣,破破爛爛的黃土構成的城牆後,是比之更為破敗的民房,偶有城民從城門走出,卻見不著該有的蓬勃朝陽,隻剩下麻木的死灰。
    風起,夾雜著細沙撲向猴子的臉龐,吹進那憨厚的眼中,帶出些許淚珠。
    撇著倔強的嘴角,猴子決然的轉身,大步前行。
    “朱兄,我終究還是想親眼見見你口中的人間,很想把那東蘭二主請過來看看他們治下的子民,很想問問,在他們眼中,權利的鬥爭是否真的比之百姓的生存更為重要。這比丘城,我是非去不可。還有那王霸,我定要拿住他!”
    “我陪你吧。這山上的確待膩了,我也真的很想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守住你心中的正義。”
    猴子不再言語,再多的誓言也不及腳下一步,他會看到的。
    迎著朝陽,兩個消瘦又相似的身形一步一步的向著東方倔強的前行,隻是一個麵色沉重,一個隱含興奮。朱執抬頭看著被朝陽的金光灑滿的天空,執著又睿智的眼神似乎能看破藍色的蒼穹後,那被陽光遮掩的清月,嘴角扯出個淡淡的微笑“我來了。很期待,你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就這般各懷心事一路無話的行了大半晌,正胡思亂想的猴子忽然聽到遠遠傳來兩聲呼喊“猴子!你個天殺的,你想拋妻棄子一個人享福去啊!”“師傅,師傅,等等我啊,我要和您一起闖蕩江湖啊!”
    有些納悶哪裏冒出了個徒兒,又什麽時候多了妻兒,便看到一根瘦的竹杠似的人影正拽著一坨巨大的肥肉,正以驚人的速度往麵前飛滾而來!
    嚇了一跳的猴子剛想喚出棍子一棒揮過去,卻是被越來清晰的臉龐給深深的逼停了下來!
    “和尚,高老弟,你們沒死啊!你們居然還活著,太好了!”猴子驚喜的發現那陀肥肉赫然是失蹤好幾日的和尚,而身上掛著的居然是高福蟀,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如何混到了一起,又如何逃脫了出來,可眼見他們還活著,那便已經是極大的歡喜了。
    猴子心下高興,就想給和尚來個擁抱,可剛伸出手,卻是被突然暴起的和尚朝著腦袋就是一巴掌給打翻在了地上!
    猴子不高興了,摸著腦袋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幽怨的看著和尚“你失蹤了,全然沒有音訊,我如何能找到你”
    “你傻啊,就不會在原地等我麽,和尚我從三百裏外,日夜兼程的趕回來,合著連你的人影都沒見著,若非恰巧碰著了這蠢貨,怕還在這城中不知轉悠多久!”得,原來這和尚當時被靈明石猴丟出了三百裏開外,本憑著他的本事早該回來,可耐不住現下的身子抵不住那戮仙散的毒性,沒了法力,隻能全靠腳程,虧得中的毒不深,兩日之後便退散了開去,才免去了奔波之勞。
    緊趕慢趕,好不容易回到了城中,卻哪裏還有猴子的身影,當時唯一想到的便是朱執,可在那金山頂上卻也隻剩下光禿禿的一片平地,原本的鬱鬱蔥蔥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下沒了主意的和尚,頗為煩躁的溜達到了山下,卻無意間被又給抓了來做苦力的高福蟀瞧見,立馬就是一陣哭天搶地,抱著和尚的大腿就是一陣大恩大德求救。心下正苦惱的和尚哪有心思搭理他,一腳就想把他踹回去,不成想高福蟀眼見無望,大哭道“沒義氣,你們都沒義氣!孫大哥這樣,你也是這樣。我還喊了他師傅,誰成想,跟著那個姓朱的頭也不回的就出了城,全然不理會我。這世道,說好的兄弟共患難呢!”
    絮絮叨叨的一大堆和尚也沒聽個大概,可猴子和朱執一同出了城卻是入了和尚的耳朵,當下一把扯過高福蟀就讓他指認方向,這高福蟀也聰明,死死的抱住了和尚的粗腰,才說了一句往東門去了。甩了半天也甩不掉像牛皮糖似的掛在自己身上的高福蟀,也懶得在理會,氣息一提就往東門飛奔而去。直跑的雙腿發軟才見著了猴子的身影,這才發生了前頭那一幕。
    “我怎麽知道你吃吃空,跑三百裏開外去。還以為你被那些城民吃了。”猴子有些委屈。
    “我,我,”我了半天和尚還是把話吞了下去,總不能說還不是被你丟出去的,不說當時的事情不能告訴他,就算能告訴,和尚也要臉皮,一搖頭,暗自吃了這個啞巴虧。
    “你這朋友實力強勁,沒準當時發功排毒,用力太猛沒控製住,才飛了出去”卻是遠處的朱執,帶著些調侃的味道,把話接了過去。
    和尚冷笑的看了眼朱執,卻也不反駁,這話或許騙不了別人,可騙騙猴子還是夠的,也省了自己再費口舌去編一個由頭。可猴子的虧能吃,這朱執的,卻不成。嘴角一仰,似笑非笑“是呢,的確如‘朱’先生所言。”待說道朱字時,特意加重了腔調,似有所指。又對著猴子道“猴子,你可是運氣極好呢,這‘朱’先生,可是做兄弟的一個極好人選呢。認識他的人怕都是知道的”
    “咦,原來你認識朱兄。卻不曾聽你提起過。”猴子有些詫異,和尚之前似乎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認識朱執的痕跡。
    “不不不,我和尚何德何能啊,能有幸認識這位‘朱’先生,隻是偶有聽人說起過這位‘朱’先生的英雄往事,那可是極其精彩呢”和尚帶著一絲詭異的語氣推崇道。
    這頭和尚說的高興,可朱執的臉色卻越來越冷,原本古波不驚的臉上,隱隱帶著一絲暴虐的氣息,一股強大的威壓從朱執身上泄漏出來,卻隻是那麽片刻,一切又消散的無影無蹤,朱執臉上還是那般古波不驚。
    “不過是些無聊之士,口是生非罷了,孫兄弟,這天色看著要黑了,我們還是趕路為緊,這地黃沙漫天,日夜溫差極大,夜晚若是露宿在此,怕是會傷了身子。”朱執找了個由頭不再讓和尚繼續胡扯。
    “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算拚了命的趕路,怕最後也是要露宿荒野”和尚嗤笑了一聲。
    “往東再行個把時辰,有個山頭,喚作盤絲嶺,那處山腳有個小鎮可以暫時落腳”朱執卻早有準備。
    猴子用手遮著眼頰,望了望正打算西下的太陽,同意道“就依朱兄所言”
    和尚還想早叨叨,一旁瞧了個明白的高福蟀也偷偷附議道“我也同意朱先生的意見”和尚狠狠瞪了眼高福蟀,卻也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