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8章 陳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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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陳瑞
    李楊驍說完這句,就轉身邁開步子走到了前麵。
    遲明堯跟在他身後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其實你可以不去。”
    “是嗎?”李楊驍低頭給自己點了支煙,抽了一口說,“遲總是說已經幫我打點好了?”
    “我是說,你隻要聽我的話就夠了,別的事情我可以幫你解決。”
    李楊驍點點頭說:“嗯,聽起來是筆不錯的交易。可惜聽話這件事我沒什麽信心能做好。”
    “你其實可以試一下。”遲明堯說完這句,手機鈴聲響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把屏幕轉過去給李楊驍看,“是陳瑞,你說我接不接?”
    “想接就接吧。”李楊驍說完,對著空氣吐了個煙圈。
    遲明堯接起來,點了外放。
    陳瑞的聲音從手機裏傳過來:“遲少不會這麽不給麵子,這就走了吧?”
    遲明堯笑笑說:“這點麵子我還是要給的。”
    “那既然李楊驍把他朋友送走了,也該過來陪陪遲少了吧?”
    “要陪什麽時候都能陪,也不在這一會兒。”
    “那不一樣啊,這一桌這麽多人,大家可都等著呢。遲少你也別太慣著他了,大家都是賣你麵子才坐在這裏等著。不是我說啊,如果哪天遲少你也膩了,這一桌人再來幾個封殺令,對一個藝人來說還是有點吃不消吧?”
    “你想……”遲明堯話還沒說完,李楊驍就在旁邊開口了,不卑不亢地說了句:“陳總您多慮了,說好了跟您喝兩杯,我不會爽約的。”
    陳瑞隨即笑了兩聲:“哦,楊驍啊,我就說呢,一年多過去了,你不能總是那麽不懂事啊。”
    李楊驍笑笑說:“當然不會。”
    遲明堯掛斷了電話,看著李楊驍說:“後悔嗎?”
    李楊驍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很輕鬆:“我後悔的事情多了去了。”
    遲明堯收了手機,一隻胳膊隨意搭到李楊驍的肩上,說:“其實我很好奇,為什麽當時你會找到陳瑞包養你。”
    “不然呢,窮途末路,又想紅。”
    遲明堯挑了挑眉:“你想紅?”
    李楊驍笑了一下:“我不想紅為什麽和你睡啊。”
    “為什麽想紅?”
    “為什麽想紅?這有什麽好問的,這圈子裏除了已經紅起來的,沒人不想紅吧。”
    遲明堯看著他說:“我以為你不想。”
    “你高估我了,我和那些擠破頭想爬上去的小演員們沒什麽不同。”
    遲明堯笑笑說:“你對自己的認識倒是很清楚。”
    “嗯,人貴有自知之明嘛。”
    遲明堯看著李楊驍問:“你在害怕?”
    “為什麽這麽問?”
    “你給我一種類似於自暴自棄的感覺,你怕陳瑞對你做什麽?”
    李楊驍搖搖頭說:“我不是怕陳瑞。算了,上去吧,別剖析我了,比起陳瑞我更怕這個。”
    但剛邁上一階樓梯,李楊驍的手機就響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宋昶又打過電話來,他隻得轉頭對遲明堯說:“我接個電話,你先進去吧?”
    遲明堯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名字,說:“你接吧,我正好在外麵抽支煙。”
    李楊驍接起來,朝旁邊走了兩步,對著電話問:“什麽事啊宋昶?”
    宋昶的聲音帶著醉意,問他:“楊驍,你還在那家餐廳呢?”
    李楊驍“嗯”了一聲。
    “回去吧,趕緊回家吧,都這麽晚了。”
    “知道,就快回了,你別擔心我了,又不是小姑娘。”
    電話那頭沒聲了,隻能聽得見些許喘氣的聲音,過了大概幾十秒,宋昶突然沒頭沒腦地問:“其實你也不想吧?是他逼你的對不對?”
    李楊驍愣住了,一時不知說什麽好。這句話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就好像有人握住他的心髒狠狠捏了一把,以至於他有些心律不齊。他沉默了半晌,才輕聲說:“宋昶你應該最清楚,沒人能逼我做什麽,所有的選擇都是我自己做的。”
    說完這句,李楊驍就掛斷了電話。他不想再跟宋昶繼續說這件事了,如果時光能夠倒轉,哪怕隻倒轉半天,他會拒絕跟宋昶約這頓飯。
    可後悔的事情那麽多,如果時光真能夠倒轉,他肯定會貪心地讓時光不止倒轉半天。
    時光倒轉兩個月,他不會跟遲明堯講他八年暗戀的故事,那遲明堯也不會提出睡他四次的要求。
    時光倒轉三個月,他會拒絕跟遲明堯做那筆交易,那或許現在他還在酒吧裏做他的駐唱歌手。
    時光倒轉五個月,他不會答應和徐琰吃那頓飯,那他根本就不會認識遲明堯。
    時光倒轉一年半,他會很幹脆地拒絕那個被包養的提議,就算再怎麽心灰意冷也會拒絕,那就不會發生後來被陳瑞封殺的事情。
    時光倒轉兩年半……倒轉兩年半,他還是會選擇跟江朗拍那個前途未卜的公路片吧。
    那就繼續倒轉吧,倒轉八年,他會改變主意,不去北京參加藝考……嗎。好像還是會去的吧。
    他突然想起高二的某天午後,班上的月考成績單發下來,有人誌得意滿,有人鬱鬱寡歡。宋昶毫無懸念地又考了班上第一,他考得也不錯,是第八還是第九來著,已經記不清了。他把宋昶的數學試卷拿過來,照著訂正好錯題,還回去的時候,正在一旁睡覺的宋昶抬起頭,迷蒙著一雙眼睛看他,小聲問,你想好以後考哪個學校了嗎。他先是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頭跟他說,我想去中戲,讀表演係,做演員,演電影。那是他第一次和別人講出心底的秘密,說完這句以後,他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了句,你會不會覺得我太不自量力。
    他記得那天天氣很好,陽光灑了一地,窗戶是大開著的,偶爾會有風吹進來,把天藍色的窗簾都吹得飛起來。
    那是這一切的起點,所有種種都還美好如初。
    晴天萬裏,風輕雲淡,夢想可期,通往未來的那扇門閃閃發光。
    而那時的他也從未想過,未來竟會是如此糟糕。
    李楊驍後背靠著牆,抬頭看了看夜空,郊區的月色格外好,其實是很適合喝一杯酒的,然後暈乎乎地、搖搖晃晃地走回賓館,一頭栽到床上,什麽都不想,一覺睡到天亮。
    可惜不能這麽任性了。誰讓這些年他做的每個決定都是錯的。運氣可真差。
    他轉頭看了看遲明堯。遲明堯正背對著他抽煙,似乎也是抬頭看向夜空的模樣。他會覺得月色很好嗎?他會對這扇門的後麵、餐廳裏亂糟糟的一切覺得厭煩嗎?他還是那麽想看到自己尊嚴掃地、臉麵全無嗎?
    他又想逃走了。就這麽跑掉,飛快地一路跑下去,逃到他們找不到自己的地方。總會有那麽一個地方的吧,能讓他藏起來,不去想什麽演戲的事情了,就單純而輕鬆地活著,反正活下去又不是什麽難事。
    可這些年的經曆怎麽辦?就這麽全拋下嗎?他覺得自己有點被宋昶洗腦了,宋昶總是一遍一遍地對他說,你經曆的這一切都是積澱,都是為了等待那一刻的到來。他原本是不相信的,這種話隻能騙騙涉世未深的高中生而已。可為什麽真到了要做選擇的時候,又總是依依不舍地抓住那些經曆不肯放手?
    現在走的這條路,還是當年的自己想走的那一條嗎?還是已經迷路了?那正確的路在哪?
    李楊驍腦子裏冒出了無數個問號,可惜每一個問題都沒有答案。如果能有人牽著自己走就好了,如果能有人願意為他指一條正確的路就好了。他突然覺得人活著是這麽這麽孤獨,尤其是站在十字路口做出抉擇的時候,怎麽會如此孤立無援。
    手上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宋昶發了長長一段話過來:
    “楊驍,你別當演員了吧,也別進什麽娛樂圈了吧。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說出這句話。我有點後悔了,為什麽我之前總是在勸你再多等等,別放棄,我對於那個領域什麽都不懂,有什麽資格勸你堅持下去。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別等了,去做別的事情吧,餘生那麽長,有意思的事情還有很多,何必要一條路走到黑。我現在說這些還來得及嗎?對不起楊驍,說什麽堅持等待別放棄,對我來說太簡單了,我根本就不了解你的那個世界。回家吧,早點回去吧,我去接你好不好?”
    李楊驍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下來,鼻子一酸,險些落淚。對著手機,他打了一個“好”字,隻是遲遲沒點發送,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然後刪掉那個“好”字,對著手機打了一行字:“都已經走這麽遠了,回不去了。”然後他點擊發送,把手機裝起來,若無其事地叫了遲明堯的名字。
    遲明堯轉頭問他:“安撫好了?”
    李楊驍點點頭:“進去嗎?”
    遲明堯掐熄了煙,朝他笑了一下:“緊張嗎?”
    李楊驍看著他問:“你希望我緊張還是不緊張?”
    “你好像不喜歡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遲明堯把胳膊搭到他的肩膀上,“這個習慣不好,以後要改。”
    李楊驍垂眼笑笑,沒說什麽。
    陳瑞遠遠地看到遲明堯和李楊驍走過來,招手讓服務生添了一把椅子。
    等兩人走近了,陳瑞笑著招呼:“喲,來了!按說這聲‘久等’不應該我來說,不過我還是得替大家說一聲,遲少,我們可真的是‘久等’了啊。來楊驍,坐這裏,知道你來,剛讓服務生特意新添的椅子。”
    遲明堯走過去,坐到了陳瑞旁邊,示意李楊驍坐在自己剛剛位置,然後笑笑說:“陳總把我要說的話說完了,那我隻剩罰酒這一種選擇了。”
    “既然遲少自認罰酒,”陳瑞起身從桌子中間拿了兩個空酒杯,倒過來放到桌子上,說,“那我們可就不攔著了啊。”說著就拿起酒杯開始倒酒。
    平常人往高腳杯裏倒紅酒,最多也隻倒半杯,隻是陳瑞這酒倒得太實在,倒了滿滿兩杯,絲毫沒打算把灌酒的念頭藏起來。
    遲明堯皺了皺眉說:“陳總這酒倒得也有點太別致了。”
    陳瑞把兩杯酒推到遲明堯麵前,笑著說:“遲少的酒量我是知道的,兩杯酒,不算什麽的。”
    旁邊有遲明堯的朋友說了句:“陳瑞你這酒倒得不厚道啊。”
    遲明堯靠著椅背說:“我要是不喝呢?”
    “那我當然也沒辦法,要不,楊驍替遲少喝了?”陳瑞看向李楊驍說,“要我說遲少對你夠好了,喝兩杯酒報恩,也是應該的。”
    陳瑞說話的時候,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李楊驍,那雙眼睛看似是笑著的,但目光卻很陰冷。
    李楊驍一瞬間想起一年多前的那天晚上,他跟陳瑞麵對麵坐著,陳瑞也是這樣直直地看著他,隻是目光相當善解人意。當時陳瑞給他倒了酒,同樣的高腳杯,隻倒了三分之一的樣子,李楊驍搖搖頭拒絕了,他說,可以不喝嗎,我有些酒精過敏。酒精過敏?嚴重嗎?當時陳瑞很關切地問他。大學的時候,喝到過醫院去,被摁著洗了半夜的胃。這麽嚴重啊?那算了算了,別喝了,這麽美好的夜晚,可別給耽擱過去了。
    李楊驍想到這裏,覺得有點反胃。他當時究竟是中了哪門子邪才會答應被包養的要求?這兩年他到底是做了多少荒唐事?
    他伸手捏住了高腳杯細長的杯腳,笑了笑說:“陳總說得對,這杯酒我替遲總喝了。”
    “你替我喝?”遲明堯看著他說,“那也得經過我的同意啊。”
    李楊驍也看向他,認真地問:“那遲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遲明堯伸手把高腳杯拿了起來,說:“我沒有讓別人替我喝酒的習慣。”然後仰頭一口氣把滿滿一杯紅酒喝了下去,又拿起另一杯,也是一口氣喝到見底。
    “夠意思,剛剛沒白等,”陳瑞笑著說,“早就聽說遲少酒量好,今天才相信是真的。”
    “所以,我可以帶他走了?”可能因為喝過酒的緣故,遲明堯的音色變得比平日更冷了。
    “走?遲少你真是……最重要的事情還沒聊到,怎麽能提走這回事兒?多掃興啊。”
    “你要和我聊什麽?”
    “遲少你真是健忘,咱們把楊驍叫過來,好不容易湊一桌,不就是為了把舊帳一筆勾銷?”
    遲明堯已經看出來了,陳瑞這頓飯果然是一頓沒安好心的鴻門宴,而至於所謂的一筆勾銷——他才不相信陳瑞會這麽大度。
    遲明堯笑了一聲,問:“那陳總說說,打算怎麽一筆勾銷?”
    陳瑞又拿起了紅酒瓶,晃了晃說:“都是哥們,就不見外了。咱們就江湖意氣一點,來個杯酒泯恩仇吧,怎麽樣?楊驍你敬我一瓶紅酒,我保證以後不再擋你的路,咱們就一筆勾銷,我也不記仇了,行嗎?”
    遲明堯看著他說:“一瓶?陳總,有點過了吧。”
    “不過不過,當時我跟楊驍談好的條件,可是讓他帶著一千萬進組當男一號的。還記得這事兒嗎楊驍,你後來逃了,為了把這一千萬花出去,我可是費了好大勁又找著了別人呢。”
    李楊驍在桌下攥緊了拳頭。陳瑞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成功地把他偽裝了厚厚幾層麵具,毫不留情地撕扯下來,讓他仿佛裸體一般地麵對著一桌人。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之下的這具身體實在太醜陋了,太肮髒了,他曾經怎麽會是這樣的人?那個人真的是他嗎?為什麽他會做出讓自己都覺得惡心的事情?
    遲明堯轉頭看了他一眼,隻是輕飄飄的一眼,卻好像一道鋒利的利刃一般劃過他的臉。有點疼,也是,麵具都被扯爛了,怎麽會不疼呢?
    “原來還有這麽一段,謝謝陳總把細節講給我聽。”遲明堯接過陳瑞手裏的紅酒,給自己倒滿了,然後端起杯子說,“為了表達對陳總的謝意,這瓶酒我替他喝了。”
    遲明堯說完,幹脆利落地仰頭又喝光了一杯酒,然後自己拿起酒瓶,朝高腳杯倒酒。
    李楊驍開口了,他說:“我自己來喝吧。忘了說,其實我也不喜歡別人替我喝酒。”
    遲明堯拂開他的手說:“你不喜歡的東西在我這裏無效。”
    李楊驍很平靜地說:“那你替我喝的酒在我這裏也無效。”
    遲明堯笑了笑:“你說無效就無效啊?”
    陳瑞拿過另一瓶醒好的紅酒,笑著說:“二位先別爭了,遲總,忘了跟您說,這事兒既然跟您有關,您怎麽著也得敬我一瓶吧?”
    旁邊有人插話說:“哎,陳瑞,過了啊,意思意思得了。”
    遲明堯的臉真正冷下來了,他盯著陳瑞問:“陳瑞你到底什麽意思?這兩瓶酒我可以陪你喝,但我信不過你。這樣,你立個字據,從此李楊驍的事情跟你沒關係。”
    “酒還沒喝我就立字據,遲少你當我傻啊?”
    “你先立,兩瓶酒,我既然說會喝就一定會喝,不會少你的。”
    一旁的李楊驍突然站起來,拿過陳瑞放在桌子上那瓶紅酒,對著陳瑞說:“兩瓶,我自己來喝。這兩瓶酒我喝下去,就當給陳總您賠禮道歉,一年前是我做錯了事情,我特別特別真誠地跟您說句抱歉。陳總您也說話算話,以後給我留條路出來……”
    陳瑞不耐煩地打斷他:“楊驍啊,一年多以前你可是坐到我床邊又跑了,你讓我怎麽相信你?你要是真的有誠意,就喝完兩瓶再跟我說這些。”
    李楊驍點點頭,說了個“好”字,就仰起脖子,對著瓶口咕嘟咕嘟朝嗓子眼裏猛灌下去。
    “操!”遲明堯站起身奪他手裏的酒瓶,李楊驍偏過身體躲開了,紅酒順著他的下巴留下來,留到脖子上,滴到身上,洇到t恤的黑色布料裏。
    遲明堯一把奪過李楊驍手裏的酒瓶,重重地放到桌子上,“砰”的一聲,“你有病啊?會喝死的知不知道?”
    李楊驍抬起胳膊,擦了擦下巴上正朝下滴的紅酒,笑了笑說:“不會的,隻是兩瓶紅酒而已。遲總你太不了解我了,其實我很能喝的,不信你去問宋昶。”說著,他伸手又去拿那瓶喝剩的紅酒。
    遲明堯看著他,冷冷地說:“你清醒一點。”
    李楊驍握住那瓶剩不了多少的紅酒,笑了笑說:“我不止敬陳總,我也得敬遲總你,謝謝遲總看得上我,給我戲演。”
    陳瑞在旁邊笑笑說:“楊驍,你今晚也就這句話說對了,你確實該好好敬一下遲少。”
    遲明堯冷冷地掃了陳瑞一眼,說:“你他媽閉嘴。”
    李楊驍有點醉了,手上使不上勁,奪不過遲明堯,便去拿另一瓶開好的紅酒,仰起頭又猛灌了幾口。這一刻,他滿腦子都是“喝死得了,讓我喝死吧……”
    “操,李楊驍你是不是瘋了!”遲明堯用力一把奪過李楊驍手裏的酒瓶,重重地往地上一扔。酒瓶狠狠碰上瓷地板,發出很大一聲脆響——玻璃酒瓶瞬間四分五裂,紅色的液體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