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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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大概……”李楊驍低聲說,“還要更喜歡一點吧。”
“怎麽可能,”遲明堯笑了笑說,“看來是我表達喜歡的方式過於克製了。”
“是那棵樹吧?”李楊驍朝前方抬了抬下頜,此時見到這棵樹,他忽然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終於到了。”
許是由於山路太過崎嶇,這個山頭還未被開發起來,僻靜的氣氛與城市中熙熙攘攘的人流車流形成了鮮明對比。此刻在大燈的探照之下,那棵約莫七八米高的樹正孤零零地站在月色中,淡綠色的樹葉隨風微微搖動。
李楊驍把車停下來,關了車燈,然後開門跟遲明堯一起走下車。
九月已過,蟬鳴聲不知不覺地消失無蹤了。郊區月朗星稀,一片靜謐。
李楊驍走到樹下,仰頭看著那棵樹:“這是什麽樹,銀杏嗎?”
遲明堯走過來捉他的手,握住了:“嗯,銀杏。”
“我老家種了很多銀杏樹,以前騎自行車上學的時候,一路經過的都是銀杏,”李楊驍拉著遲明堯朝前走了幾步,拍了拍樹幹說:“能結銀杏果嗎?”
“現在才種了10年,要結銀杏果的話,得再等十年了。”
“這麽久啊……那這十年裏,你經常來這裏看它?”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看看,”遲明堯說,“就算在國外讀書那會兒,回來也會記著看它。”
“一個人來嗎?”李楊驍後背靠著樹幹問。
“以前是一個人,”遲明堯朝他靠近了,鼻尖碰觸著鼻尖,垂眼看著他的嘴唇說,“以後……你陪我一起吧?”
李楊驍忍不住翹起嘴角,點頭說:“好啊。”
嘴唇貼著嘴唇,舌尖勾著舌尖,帶著溫熱濕潤的氣息,兩個人閉上眼睛,沉溺在這個溫柔的吻中。耳邊是樹葉隨風搖動發出的簌簌聲響,月光被繁密的葉子篩成了斑駁細碎的光點,搖搖晃晃地灑到他們的頭發上和肩膀上。
他們靠著那棵樹坐下來,十指相扣,十米之外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頭頂是渺遠神秘的星空。
“如果真的有時光穿梭機就好了,”李楊驍笑了一下說,“就能穿越回10年前看看那時候的你了。”
“以後給你找照片看,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就是一個天天鬧事不服管教的熊孩子而已。”
李楊驍被“熊孩子”三個字逗得笑出聲,遲明堯看著他,不解地問:“笑什麽,不是很正常?你那會兒很聽話?”
李楊驍搖搖頭,止住笑,回憶了一下說:“16歲的時候……也還好吧,就是不太喜歡理人。”
“為什麽?”
“那會兒剛知道自己的性取向跟別人的不太一樣,就很害怕有人發現。小城市嘛,沒怎麽見過世麵,覺得那就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了。”尤其是,那會兒已經很惹眼的李楊驍,無論走到學校哪個角落,都會招致很多好奇的目光,這就讓他更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那應該是我坐時光穿梭機去見你才對,”遲明堯笑著說,“跟你說,驍驍別害怕,你以後會遇到一個特別好的男朋友,你就耐心等著就好了,不要去搭理那個宋昶。”
李楊驍也笑起來:“你還介意啊,早知道不跟你說了。”
“不跟我說我就不會知道了?”
“那,你介意宋昶,”李楊驍頓了頓,鼓足了好大的勇氣才說出口,“應該也會介意陳瑞吧。”
空氣一下子變得很安靜,李楊驍忐忑得想逃跑,他不知道遲明堯會說什麽。或許在這麽浪漫的夜色與氛圍之下,他根本就不該提起這樣煞風景的事情。
——是啊,明明以後有的是時間,等他們相處得更久、感情更深、更離不開彼此的時候,再提起這件事,豈不是更有把握一些?他何必這樣急於解開這道心結,逼自己也逼遲明堯呢?
可他偏偏控製不住自己,仿佛解不開這道心結,就無法跟自己、也無法跟遲明堯坦然相處似的。
遲明堯似乎在思考措辭,過了一會兒才說:“有什麽要介意的,環境所迫,動機不是出自本心,結果你不是沒同意麽。更何況,沒有那件事,或許我們還遇不到呢。”
他的語氣淡淡的,漫不經心中透著一絲真誠,讓李楊驍有些意外,又有些觸動。他以為遲明堯會很在意的,相處的時間已經很長了,足以了解他性格中的獨占欲。可現在遲明堯給出了充分的理由說他不在意——並非是因為不關心,而是因為他肯理解那時落魄的自己。
這道心坎憑李楊驍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的,但如今遲明堯肯牽著他的手,不僅自己大步邁了過去,還站在那道坎的那邊對他說,不要怕,其實什麽都沒有,你看我都過來了,你也要勇敢一些。於是就隻剩他自己看著那道坎遲疑不前。
李楊驍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會遇到的。”
“嗯?”遲明堯看著他。
“就算沒經曆那些事情,我也一樣會遇到你的,而且……那會是一個更好的我吧。”李楊驍看著落在不遠處的樹影說,“沒有那麽狼狽,也不會那麽不堪,過往清清白白,前途一片大好,以一個平等的姿態站到你麵前,你應該會更喜歡這樣的我吧。”這番梗在喉嚨裏的話說出來,李楊驍頓時覺得暢快了不少。
遲明堯把手放到李楊驍的頭頂,揉了揉他的頭發說:“不可能更喜歡了。”
李楊驍轉過頭,他看到遲明堯的眼睛在昏黑的夜色裏灼灼發亮。
“現在已經最喜歡了。”
有那麽一瞬間,李楊驍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如此的溫柔與包容。他覺得先前所有的不幸和壞運氣,好像都是為了等待這一刻天大的幸運降臨到自己身上。
別扭的、矯情的、壞運氣的李楊驍,在26歲這一年流了這輩子最多的眼淚,還險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原本以為是踏入了一條死胡同,卻沒想到那正是峰回路轉的開始。
遲明堯對他太溫柔了,溫柔到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他甚至在一瞬間陷入了對自己的不自信之中,不合時宜地說起自己的種種缺點:“我,我其實沒那麽好……有時候特別自卑,有時候又特別自負。喜歡演戲,但又常常沒那麽堅定,後悔了大概有一百次吧,不知道自己怎麽堅持走下來的,有時候想想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遲明堯攬過他的肩膀,吻了吻他的頭發說:“那你覺得我很好嗎?”
李楊驍有些被問住了,他抱怨過遲明堯的很多缺點,自大、專製、幼稚……可是現在想起來,每一個缺點竟然都很可愛。
“你當然很好啊。”李楊驍輕聲說。
“那你也一樣好,不然我怎麽會喜歡你?”
李楊驍笑了笑,說:“嗯。”
他們在靜謐的夜色中頭抵著頭相互依偎,像兩隻爭先恐後露出柔軟肚皮的小動物一樣,恨不能掏出心裏所有的喜歡捧到彼此眼底,生怕對方看不到自己的真心。
兩個人就這樣相顧無言地安靜了片刻,李楊驍想起之前也是在這座山上,他的那個音樂係的同學杜闡曾勸他不要陷得太深,可自己終究是沒有那麽強大的自控力,現在已然是義無反顧地一頭栽了進去。
想到這裏,他對遲明堯翻了一筆陳年舊帳:“對了,我之前聽人說,你在飯桌上,還特意為了葉添把煙掐了。”說完這句話,他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希望表現得沒那麽在意。
“有嗎?”遲明堯說,“我怎麽不記得了。”
李楊驍捏了一下他的手:“要誠實一點。”
遲明堯巴不得李楊驍吃他的醋,笑了笑說:“我真的不記得了,這又不算什麽事,就跟你在粉絲麵前不抽煙一樣,舉手之勞而已。怎麽,吃醋了?”
李楊驍嘴上不肯承認,再接再勵地又翻了一筆舊帳:“那我之前還聽人說,《水邊高地》殺青的時候,葉添還拉著你的胳膊哭得很傷心,剛剛你也沒說。”
“這個倒是確實發生過,”遲明堯說,“不過那是幾個月以後的事情了,他喝醉了,打電話跟我說他又被下了藥,我正好在附近,就去看了一眼,結果他什麽事情都沒有,拉著我哭了一通,大意就是後悔什麽的吧……陳瑞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會把葉添當人看的。”
李楊驍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殺青那晚的事情跟他沒關係的話,我其實也沒有多討厭他。”
“他是沒怎麽上過學,知道的東西太少,後來又跟著陳瑞,一直沒接觸到什麽積極的東西,就徹底被帶歪了。他找我的那晚上,我說讓他先不要急著演戲了,幫他聯係個學校,他一聽這個,又嚇得縮回去了。”
李楊驍歎了口氣說:“這樣想,我還是很幸運的。”
“不提他了,”遲明堯把手伸到李楊驍的t恤裏麵,撫摸他滑膩的脊背,湊過臉去吻他,“還是做點開心的事吧,嗯?”
他手指撫過的地方帶起無數細小的電流,李楊驍一陣情動,麵上卻勉強壓抑著欲望說:“你骨折還沒好,別折騰了,再等等吧。”
“都好了,過兩天就該拆繃帶了,”遲明堯為了自證,還晃了兩下右臂。
“壓到了怎麽辦?”李楊驍裝作不為所動,“醫生說了要好好養以後才能正常畫畫。”
“可是憋壞了對身體也不好,”遲明堯冷不防把手伸到他身下,意味深長地揉捏兩下,“而且憋壞的還是兩個人。”
李楊驍像個管教熊孩子的鐵麵家長,不解風情道:“瞎說……哪兒那麽容易憋壞。”
“我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當然容易憋壞,”遲明堯不懷好意地湊到他耳邊說,“而且,你可以坐上去自己動啊,這樣就不會壓到我了。”
“……”
眼見著遲明堯的手探到了他的褲子裏,李楊驍拗不過他,終於鬆了口:“那……去車裏吧。”
遲明堯聞言像得到了特赦似的,立刻樂顛顛地拉著李楊驍起身,還殷勤地給他開車門,讓他先坐進去。
李楊驍還沒坐好,遲明堯就俯身進來了。他用左臂攬著李楊驍的腰,把他翻過來背對著自己,然後反手關上了門。
“哎你慢點!”李楊驍屈膝跪在車座上,用手撐著座椅靠背稍稍抬高了身體,被他有些猴急的動作逗笑了,“急什麽。”
遲明堯把手伸到他的小腹處,摸索著解開他的皮帶,然後用力把整條抽了出來,扔到一邊,偏過頭舔吮他脖頸處的皮膚:“憋了一個月,你說急不急?”
李楊驍被他舔得有點癢,笑著說:“我有點害怕了,你控製一下自己。”
遲明堯沒說話,他收緊了手臂讓李楊驍的身體和自己貼得更近些,然後含著他的耳垂說:“潤滑在你右邊的儲物箱裏,驍驍乖,幫我拿出來。”
李楊驍轉過頭,手肘撐著座椅,一邊探身取潤滑劑,一邊小聲道:“準備得還挺周全。”他拿過那個沒有開封的瓶子,把包裝拆開後遞給遲明堯。
遲明堯把手伸到他麵前說:“擠到我手上。”
李楊驍的臉快要燒透了,強作鎮定地把透明的膠狀液體擠到了那幾根即將進入自己身體的手指。遲明堯又說了一聲“乖”,然後親了親他的臉頰。
溫熱的手指由於沾滿了潤滑而變得冰冰涼涼,碰觸到穴口的那一瞬,那裏敏感地瑟縮了一下。
“緊張嗎?”遲明堯壞心眼地用手指按揉著那裏,卻偏偏不肯進去。
李楊驍仰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笑道:“現在還緊張,隻能說明你技術不到家。”
激將法對遲明堯來說當然有用,他聞言笑了笑,然後稍稍加力,將中指擠進了後穴。那裏溫熱濕潤,緊緊地包裹著他的手指,好像在輕輕吸吮一般。
他一邊用手指在穴內攪動擴張,一邊跟李楊驍深吻,舌尖舔過口腔裏的每一寸,然後逐鬧一般勾纏著不肯放開。
李楊驍把手伸到後麵,觸碰到遲明堯的下身。藏在西褲下麵的性器已經很硬了,把那裏撐得鼓鼓囊囊。
他自己衣衫不整氣喘不定,身後的遲明堯卻依舊穿著齊整衣冠楚楚,這個對比的聯想讓他的臉愈發燒得厲害。
身體內的手指專門挑著刁鑽的位置揉壓,讓李楊驍體內的快感沿著脊椎劈裏啪啦地綻開,直直衝向大腦。他哆嗦著手指,摸索著解開遲明堯的皮帶和紐扣,把手探進內褲裏觸碰那個硬邦邦的東西,聽到遲明堯跟自己一樣開始氣息不穩,他彎了彎嘴角。
遲明堯哪經得起這樣的撩撥,他掏出了那根血脈賁張的性器,抵住收縮的穴口,磨蹭了幾下,然後湊到李楊驍的耳邊說:“進去了?”
“嗯……”李楊驍仰著脖頸,聲音打著顫,“進、進來吧。”
遲明堯收緊了胳膊把他往懷裏帶了帶,然後將滾燙的性器擠入了那個緊窄的穴口,緩緩地推入,直至抵達體內最深最軟的地方。那裏正不由自主地僅僅吸附著他,讓他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歎。
遲明堯從他體內退出一些,又重重地頂入,然後滿意地聽到李楊驍喉嚨間發出一聲悶哼。深埋在體內的異物讓李楊驍有種被填滿的感覺,他側過臉跟遲明堯接吻,在一波又一波快感的衝擊下渾身癱軟,左手無力地握著遲明堯環住自己的那隻手臂。
就在遲明堯在他體內碾磨頂弄的時候,扔在一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鈴聲在逼仄的車廂裏顯得無比清晰。
“……嗯?”李楊驍低下頭,半眯著眼睛去看那個亮起來的屏幕,來電顯示上是他臨時經紀人的名字。
遲明堯對他的分神很不滿意,咬了一下他脖頸的動脈處,身下重重地撞入,頂到最敏感的那一點。
“啊……”李楊驍無法自控地呻吟出聲,“我不……接。”
“嗯,不準接。”遲明堯啃咬著他汗濕的頸側說,他摟著李楊驍的腰一陣撞擊,每一下都頂至要害處。
手機鈴聲響了好一陣子,陡一停下,把車廂內粘膩的水聲和肉體撞擊的聲音襯得格外淫糜。
前後隻隔了不到一分鍾,那鈴聲又響了起來,不達目的便不肯罷休似的。
“關機。”遲明堯扶著他的胯骨,在他體內頂了一下。
“嗯……”李楊驍在快感的刺激下顫著聲音說,“不,不太好吧。”
“那讓她別打了。”遲明堯身下強勢地在李楊驍身體裏開拓入侵,嘴上說,“總是響,你一點都不專心。”
“……好。”李楊驍被幹得微微失神,勉強凝了凝神,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出聲,那邊連珠炮似的聲音就灌了進來:“楊驍你在忙嗎?”
李楊驍咽了咽喉嚨說:“嗯……費姐你……”
“嗨,其實也沒什麽要緊事,”那邊可能也被催得緊,緊跟著又說,“就是咱們有一組海報要發了,宣傳方讓你幫忙轉發一下,文案都給好了,我看了一下覺得可以轉,你看是你發還是?”
“你來發吧。”李楊驍竭力穩著聲音說。遲明堯催促一般地往他體內擠得更深了一些,太深了,以至於李楊驍的身體微微痙攣,另一隻手不受控地抓緊了遲明堯的左臂。
“哦行,那我就登上你微博了啊,密碼你上次都給我了。”
李楊驍“嗯”了一聲。遲明堯逗弄他上了癮,惡作劇地在他體內緩緩抽弄,手裏還上下擼動著他的性器。
那邊可能聽李楊驍聲音不對勁,以為他情緒低迷,苦口婆心地勸道:“楊驍啊,微博上的消息你最近就不要看了,等明天雲初姐回來我們好好商量一個對策,肯定把那些謠言都澄清幹淨,不讓你受委屈……”
李楊驍在遲明堯的前後夾擊下幾近失控,已經完全聽不進手機裏講了什麽,隻能竭力穩著聲音“嗯嗯啊啊”的應著,這種被人偷窺似的性體驗讓他有些難堪,同時也加重了體內碾磨的快感。下身的欲望漲得難受,李楊驍覺得下一秒自己就要堅持不住露餡了。
那邊終於說完了,電話一掛斷,李楊驍手上就脫了力,手機都握不住了,跌落到車座地下,打了兩個滾,兀自亮著屏幕,然後悄無聲息地暗了下去。
“終於打完了?”遲明堯懲罰似的,重重地在他體內貫入,“大明星。”
李楊驍被頂得渾身一顫,難耐地呻吟出聲。
遲明堯把他壓到真皮座椅上,緊緊地摟著他,絲毫不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一陣連續的大力撞擊,每一下都正中要害。李楊驍徹底失了神誌,隻顧著急促的喘息,帶出勾連的鼻音,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呻吟。
幾近沒頂的快感讓他幾乎想要求饒,但遲明堯卻絲毫不打算放過他。
遲明堯把李楊驍壓在身下狠狠地頂弄抽送,剛剛這通電話讓他的占有欲陡然旺盛起來,他愈發意識到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看到李楊驍、喜歡李楊驍,但卻無法占有李楊驍。
李楊驍在他懷裏輕顫,無意識地痙攣,呻吟裏透著粘膩,體內不住收縮緊絞著他。他緊緊地摟著李楊驍,舔咬著他的肩膀,恨不得把他嵌進自己的身體裏。
“慢點……啊……”疾風驟雨般的頂弄帶來了幾近恐怖的強烈快感,讓李楊驍有種隨時會死掉的感覺,他在失神中恍惚意識到遲明堯的失控,原來他也會失控啊。
“遲明堯……”他閉著眼睛叫他的名字,“遲明堯……”
遲明堯偏過臉胡亂地親吻李楊驍,額頭、眼睫、鼻尖、嘴唇……他感覺到他臉上濕漉漉的,好像是哭了。他一邊大力地抽送一邊壓抑著聲音說:“別哭,別哭驍驍,沒事了,有我在。”
李楊驍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流出眼淚,而他居然毫無知覺。遲明堯偏過臉跟他接吻,那架勢已然要把他吞吃入肚,層層的快感連續疊加,在他腦中不斷迸裂,上一秒要墜入地獄,下一秒又好像要升入天堂。
深埋在體內的性器脹大到了極致,遲明堯把李楊驍翻過身來,讓他麵對著自己,他欺身壓上去,就著體內濕滑的體液貫入到底,一陣加速衝撞後,伴隨著急促的喘息和悶哼,他盡數射入了李楊驍的體內。與此同時,白灼的液體也從李楊驍的性器內射了出來,飛濺到他的小腹、手臂和胸口上,體內一陣抽搐痙攣,擠壓著遲明堯正在經曆高潮的性器。
高潮過後的兩人靜默了片刻,無聲地麵對著彼此,呼吸糾纏到一起。
過了一會兒,李楊驍逐漸恢複神誌,他掙紮著要起身,語氣有些慌張:“剛剛有沒有壓到你的胳膊?”
“沒事,”遲明堯啞著聲音說,“沒壓到。”
“明天叫醫生來看看。”
“嗯,”遲明堯伸出舌尖,吻了吻他眼睫上的淚珠,然後專注地看著他說,“又哭鼻子了。”
李楊驍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臉:“沒有哭鼻子。”
遲明堯笑了笑,伸手揉李楊驍的頭發,舔吮他臉上的淚痕。
“當時為什麽幫我?”李楊驍眼神閃爍地說,“我是說那次……”
他還沒說完,遲明堯就懂他要說什麽:“你要是看到那時你哭的樣子,就不會這麽問我了。”
“可你剛剛說最討厭別人哭。”
“嗯,”遲明堯親了一下李楊驍的眼睛說,“但你不是別人。”
他看著李楊驍——他的眼睛還泛著水光,好像有無數的星光都落在裏麵。他想起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李楊驍半蹲在路邊盯著他看,那時他轉頭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他的眼睛,很漂亮,也很專注。
他還想起也是在這輛車裏,李楊驍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無聲地流淚,眼淚一滴一滴不間斷地從下巴上滑落。
李楊驍似乎從未說過演戲是他的夢想,他總是很簡單地說那是他喜歡的事情。可是,要有多喜歡才能讓他哭成那時那般絕望的模樣?
遲明堯以前以為,李楊驍跟大多數活在這世上的成年人一樣,經受過生活的磨礪後,逐漸羞於談及夢想。而時至今日他才明白,李楊驍不提,不是因為羞於談及,隻是因為太過珍視,以至於不舍得將它暴露在別人輕視的眼神和言語之中。
“驍驍。”他直直地看著李楊驍。
“嗯?”李楊驍眼裏還泛著水光,嘴角卻噙著笑,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其實一開始,我隻是想幫你而已,20萬是後來臨時起意才說的,”李楊驍的眼神純粹而熾烈,以至於遲明堯不得不垂眼避開,“如果因此讓你覺得你的夢想是廉價的,那我真的是……”他把頭埋在李楊驍的頸窩,像個孩子似的悶聲說,“罪該萬死。”
“哪有這麽嚴重啊……”李楊驍被他一句話惹得想笑又想哭,想了想,舉重若輕地說,“都過去了,而且,除了第一次,後麵我也爽到了啊……20萬,想想我也不虧。”
遲明堯抬頭看著他:“那第一次,是不是很疼?”
“還……挺疼的。”李楊驍說完,又忍不住笑了笑。
“以後都不會疼了,”遲明堯俯身在他臉上親了又親,又叫他,“驍驍。”
李楊驍被他親得睫毛上下撲棱,笑著應:“嗯?”
“以前你把自己圈住了,”遲明堯認真地看著李楊驍說,“以後可以活得任性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