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誰讓人家你有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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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說無妨。”陸鳴笑容不改地回應著。
    大家都是聰明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陳縣令和花小乙就已經明白一鳴道長已然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花小乙眼眸一亮,瞥了一眼旁邊笑臉盈盈的陳縣令道:“恕在下唐突,我想請道長收服的那位畫妖出來問幾句話。”
    “哦?”陸鳴眉色一凝,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有這樣的請求,心中下意識有了戒備。
    原來你這雷擱這兒貓著呢,表麵上拿銀子誆我,實際上還是要秀細節,複盤案情查我的底。
    受教了受教了,果然是羅雀門,老謀深算,老成練達,老成持重,老漢推大車。
    “嗬,小事。”陸鳴微笑回應了一句,而後轉過頭,示意霏雨進入自己的房間。
    昨日回到山門後,這畫卷就被自己拿出來掛在了牆上,雖不知這畫卷原叫春什麽圖,但掛在那裏,總歸圖好,她好,我也好。
    沒過一會兒,霏雨從房門裏走了出來,她的身後多了一個浮在半空,踩著畫卷,模樣甚是好看的紅衣女子。
    花小乙眯了眯眼,心中生出幾分嫉妒,心說自己捉妖十餘載,怎麽就沒碰上這麽好看的妖精?
    眼眸一轉卻瞥見旁邊的陳縣令:
    擦了擦口水.jpg。
    “咳,咳。”花小乙轉過身,攥起拳頭咳嗽了一聲。
    待到浮香落在他近前,眾人的目光投了過來,他開口問道:
    “在下有事想請教姑娘……”
    這話是被浮香抬手打斷的。
    “尊駕的意思浮香明白。”她的眼眸瞥向一旁的陸鳴,“此事與我家先生並無幹係,浮香這就將當日發生的事情幻化給尊駕。”
    “哦?”花小乙抬手摸了摸下巴,餘暉瞥了陸鳴一眼。
    這一鳴道長是真的硬,這才剛收服一天,就快把這小妖精的魂兒都勾走了。
    思緒一閃而過,他看見身周突然多了幾團明亮的顆粒,它們很快凝聚,湊成了一幅車水馬輪的街景。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攤位裏的小販叫賣聲起伏,濃濃的烤羊肉串味欽人鼻腔,令花小乙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很快,他看見幾個衣衫不整的浮浪子圍在了一個茶攤前,吵吵兩句,揮起了拳頭。
    接著,是幾個捕快封禁了茶攤周圍,細查之下,發現了茶攤後的浮香。
    轟地一聲,畫中一道明晃的強光閃出,將這些捕快震得吐血倒飛,殞命當場。
    緊接著,幾個接受官府懸賞,前來降妖的道人不是離奇揮劍自刎就是突然暴斃,要麽就是大喊大叫跳了糞坑,總之沒什麽入眼的好事。
    直到一位道人倒在血泊中,畫麵戛然而止,刷一下消失在眼前。
    陸鳴微微眯眼,瞧著對麵摸著下巴的花小乙,心中有了猜測。
    “花副堂主是想查這案子裏所有的死者?”
    他知道,像他這樣的驅妖之人,隻管把事情解決收錢走人,最多也就留意一下有沒有留下尾巴防止日後尋仇。
    可官家不一樣,他們想的會比較多。
    在陸鳴的意識裏,通曉痕跡學,基本演繹法的怪物都不能以正常的思維待之。
    你比方說老福,再比方說一萬年小學生。
    碰上這種事,他們的腦子裏總能冒出這事情會不會導致本家婆娘與隔壁老王的感情破裂,別家小孩會不會要根皮筋做個彈弓打你家窗戶,西門大官人會不會撇下金蓮找武二郎一醉方休之類的奇怪想法。
    他們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若不然覺都睡不好。
    花小乙擔心的問題則隻有一條,這些零零碎碎的事件會不會與鎮下的封印有關。
    “知我者道兄也。”花小乙向陸鳴拱了拱手,眼裏滿是欣慰。
    陸鳴微微一笑,抬手指向身後的霏雨:“這事好辦,讓我兩位徒弟下山隨花副堂主去查,我這兩位愛徒剛剛入品,也該去曆練曆練了。”
    我就不去了吧,這些人不似自己這倆不曉紅塵的傻徒兒,他們身經百戰,老辣的很,呆久了容易露餡。
    可這話卻令對麵的陳縣令和花小乙聽著刺耳,合著我不遠千裏送來五百兩請了兩個渣渣?
    “合適,再合適不過來了!”花小乙麵色舒張,笑的燦爛。
    他選擇了妥協,誰讓人家崩碎一座山還那麽有理呢?
    飲了會兒茶,聊了會兒家長,陳縣令笑容滿麵地拍拍身子,坐了起來,向陸鳴拱手告別。
    陸鳴起身將他們送至洞口,眼眸餘暉裏瞥見了還在堅持倒立的於七安,於是用眼神示意身後的霏雨過去將那愣貨喊過來。
    霏雨當即意會,小跑著過去湊到自家師弟身前小聲嘀咕了兩句。
    不料,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導致這貨眼眸一下倒豎,將頭扭向一邊。
    “我不去,我倒立著呢!”
    這話聲音著實大了些,令在場所有人一個駐足,回過了腦袋。
    霏雨的表情一下擰成了一根麻花,向自家師父撇了撇嘴,心裏頗不是個滋味。
    “無妨!”陸鳴微微一笑,“霏雨一個人去也成,讓這廝再倒立一月便可。”
    這話一出,於七安表情一下怔住,騰一下身子整個翻了下來。
    這貨起身拍了拍手,目不斜視,大跨著步子上前向陳縣令伸手道:
    “陳縣令,這邊請!”
    ……
    山道兩旁,樹影婆娑,鳥鳴陣陣。
    馬車上的簾子被緩緩撩起,陳縣令瞧了眼最後邊騎著馬匹的俊男美女,然後回過神,和一直守在旁邊的花小乙低聲道:
    “花副堂主,本官記得,你羅雀門的規矩,給幫手的定金好像是一百兩吧?你哪兒來的五百兩呐?你羅雀門無此自費吧?”
    花小乙眼眸一皺,瞥了眼後方,小聲道:“回縣令的話,是我從自己口袋裏掏的。”
    “呃?”陳縣令嘶了一聲,“這是為何?”
    五百兩,他一個羅雀門的堂主一年的俸祿頂多也就五六十兩,雖說他羅雀門的門人平日裏能掙些地方懸賞的外快,但總歸是要攢不少時日的。
    “縣令想聽實話?”花小乙扭過頭。
    “嗯呢!”陳縣令點點頭。
    “在下是怕一百兩請不動那位一鳴道長。”
    “哦?這話怎麽說?”陳縣令突然來了興趣。
    花小乙向後望了一眼,而後湊上前,小聲道:“來之前我在鎮上打聽過,那魔物是被這道長硬生生地嚇退的。”
    “在我們練家裏,有高位壓製這麽一說,也就是俗稱的威壓。我敢肯定,這一鳴道長的修為一定達到了聖人境界。”
    “也幸虧我來之前早做了打算,若不然,見他一個吐納毀掉一座山的神通怕是羞臊的要死。”
    “嗬嗬!”聽到這話的陳縣令收回腦袋,捋了捋胡須,意味深長看著他,“本官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陳縣令但講無妨。”花小乙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
    “眼見方為實。”
    “小心駛得萬年船。”
    “一瓶不滿,半瓶子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