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嗬,男人(祝大家牛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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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乙的目光在霏雨身上迷離了兩下,可回頭看見那對夫婦的反應,當時就信了。
“格老子的!”
他大罵一聲,挎著寬刀,擎著冷冽的表情向夫婦二人走去。
這反應令身後的霏雨和於七安挑起了眉,此時這廝滿口罵腔,行為粗鄙,合著這貨在自家師父跟前的深沉都是裝的?
城裏人呐!
“幾個意思?”停下身來的花小乙低下頭,他的身影在那對夫婦眼中越來越龐大。
“稟……稟官人!”婦人哆嗦著開口,“我說,我都說。”
“奴家福兒他沒死,他,他逃去了鬼市。”
“大膽!”花小乙眉頭緊豎,騰一腳將那婦人踹翻在地。
包庇犯人還助其出逃,這夫婦二人已是犯了重罪。
花小乙步步逼近了過去,拳頭被他握的嘎嘣作響:“膽兒挺肥hang,還不?快點如實招來!”
方才聽到那婦人那般回答,他心中下意識便升起幾絲不詳的預感。
鬼市。
此世間所說的鬼市並非一些黑心商人的糟粕買賣,而是由妖族大能坐鎮,在人族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的開設的不法黑市。
這裏非法拍賣,兜售丹藥法器,情報,奴隸,甚至連妓子們的出名度和流量都要插上兩腿,總之,隻要肯出線,沒有什麽是他們辦不到。
而鬼市的生意牽連甚廣,傳聞很多窩點都攥著人族官員富商的把柄。而這裏又售賣法器和丹藥,是人族修煉之人的寶地,諸多修士暗中幫襯著鬼市的運營,這讓官府很是難做。
且自古以來,鬼市對人族沒造成過什麽嚴重傷害,這裏又是修行者的天堂,上麵也一直保持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而尋常人,若想進到鬼市卻不是那麽容易的。
這需要先找到鬼市在每個地域的中間人,拿到信物之後才可前往。
當然,有一點是肯定的,妖族選的中間人,能有什麽好鳥?
就比方說茶花鎮這個窩點的中間人,是在窯子裏。
見花小乙麵色凶厲地逼了過來,這婦人緊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跪了下去。
她哆嗦著雙手道:“稟,稟官人,我也不知實情,奴家福兒他被官家送回來的時候還蒙著白布,可誰知,官府的人走後,他一下掀開白布坐了起來,奴家,奴家還以為他詐屍了。”
詐死?花小乙眼睛一眯,厲聲問道:“後來呢?”
“後來……”婦人腦袋縮了起來,似乎羞於說出後麵的話。
“後來,我夫婦二人勸他連夜逃到關外蠻地,可他卻吵著要去鬼市,他飯都沒吃,把自己蒙起來就出門了。”
嘶,花小乙托腮凝重了起來,他沒去問這夫婦二人之言是否屬實,因為此二人已然落在他手裏沒跑了,若是再度說謊,那就是罪加一等,坐穿鐵牢。
有問題!他眉頭緊鎖,鎮上的畫妖時間莫非有鬼市在背後摻和?
“這個事情就難辦了,那煙花柳巷之地,我如何去得?”
他收起表情,轉過身,喃喃了兩句。
這話被湊上來的霏雨捕捉到,於是挑眉問了一句:“這是何意?”
她兩隻清澈的眸子眨巴眨巴,鬼市和煙花柳巷有什麽關係?
花小乙抬眼瞥了一眼這姑娘,沉聲道:“霏雨姑娘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靠!霏雨扭頭望向於七安,好奇問道:“他啥意思?”
於七安砸吧砸吧嘴,壓低嗓音道:“若進鬼市,那得先去趟暖香閣。”
暖香閣是鎮子上唯一一家青樓。
他繼續道:“那暖香閣的紅袖姑娘難纏的很,他一個羅雀門的副堂主,長得凶又不會言語,怕是不擅此道。”
他晃了晃自己那一頭帥帥的卷發:“不像我…”
……
日漸西沉。
霏雨果斷拒絕了花小乙的再度宴請,因為往常這個時候,自家師父還等著自己下麵給他吃。
“你師弟怎麽沒回來?”陸鳴夾著碗中的麵條問道。
霏雨瞥了一眼洞外:“他心情不好,去浪了。”
“嗬!”陸鳴心中嗤之以鼻,為了自己,回頭必須給他多烤幾個羊腰子。
他繼續問道:“案子可有進展?”
他倒不希望這案子有什麽進展,因為現在自己修為不足,出去摻和很可能將自己的實情抖摟出去。
“嗯!”霏雨點了點頭,“花副堂主他們查到了鬼市。”
鬼市?陸鳴微微眯眼,率先想到了一個極妙的去處。
霏雨轉過頭:“但是花副堂主有點為難。”
“嗯?”陸鳴停下筷子,大概猜到了一種可能,瞧花小乙那身架子,怕是個阮小二。
“可是信物不好拿?”陸鳴問道。
“嗯!”霏雨點點頭,“我問了好些個男人,他們說那信物在紅袖樓紅袖姑娘的懷裏戴著。”
“這樣……”陸鳴埋下頭,呲溜兩口,繼續吃麵,這徒弟嫩的,也就你不好奇這些死男人是怎麽知道的。
腦海裏下意識勾勒出一個曼妙的身影,他停下筷子搖了搖頭,喃喃兩句:“這個事情就難辦了。”
“嗯?”霏雨轉過頭,眼中閃過一抹好奇,怎麽自家師父也是同樣的話語?
她試探性地開口問道:“師父,莫非你也不擅長此道?”
師弟說長得凶,不會說話的人才與此事無緣,可師傅儀表堂堂,說話唱歌都好聽……
“噗!”
陸鳴被這話直接嗆了一口,這屁話一定是於七安那個憨憨教的。
果然,名字裏帶“七安”倆字的貨都不是什麽好鳥。
我一個985一本的種子選手,三觀正的可怕,你跟我扯這些?
啪一聲,陸鳴手中筷子重重摔在桌上,怒喊一聲:“拿戒尺去!”
霏雨頓時六神無主……
……
戌正時分,天邊已經擦黑,一抹亮光馬上就要消散。
霏雨從房間裏出來,直奔陸鳴的房間,她手中捧著一本手劄。
上邊是抄寫好十遍的《一個正經姑娘的自我修養》。
這是飯後師父讓她抄的,可直至抄寫到第八遍的時候,她才隱隱知曉了師父的真正用意。
師父這是要讓自己與自家師弟保持距離啊!
“師父?”她掀開門簾,將腦袋探了進去。
然而,卻看見床是空的,馬桶是空的,地上那個肉肉的蒲團也是空的,平日裏穿的道袍倒是在衣鉤上掛著。
“師父呢?”她好奇自語了一句,莫非師弟回來了,師父拿著戒尺抽他去了?
她抽起身子,快走幾步,闖進了於七安的房間。
空的!
“嗯?”
她跑去洞外,依然沒有自家師父的身影。
抬頭望著山下鎮裏的燈火,她突然想到了些什麽。
“嗬,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