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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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風和日麗,一輛黑色馬車行駛在沛國官道上,車輪碾過道路帶起片片塵土,車後麵是百名帶甲侍衛,他們身穿鎧甲,徒步奔跑,其速度一點都不比馬車稍慢分毫。
悠然的坐在車廂裏麵,透過窗戶看向外麵不斷掠過的樹影,他思緒仿佛又回到了沛國求學的那幾年。曾經的過去,於腦海中如書卷般翻過,府學論戰,藍庭詩會,武原七道出,那一幕幕難忘的回憶,如今,回想起來仍能讓他嘴角泛起,快樂的笑容。可惜,誰都沒有辦法讓時光回頭,過去的總歸已經是過去。
在遼東,冰息兩年。之所以選擇現在蘇醒,是因為朱師千裏傳信,在吳郡之地尋到了秦緩後人的蹤跡。盧醫?扁鵲的‘神應針灸術’是他延長生機的唯一希望。車出遼東,隻是求生,但更多的是因為,在死前,他要布一盤大棋局,囊括天下諸侯。嗬嗬~!大局若成,這百年後的大漢江山,姓甚名誰還真不一定。
嘚~嘚~!一陣馬蹄聲,從馬車前方傳來。逼停馬車後,一個爽朗的聲音於車外高呼而至:“有朋自遠方來,本該不亦樂乎。可羽落兄,過治相而不入,卻讓愚兄黯然神傷啊!”
車門悄然而開,白衣輪車,隨著若進的推動下來到了十多名冒然來客之前。公孫羽落看著為首之人,露出高興的笑容說道:“多年不見,劉兄,風采依舊啊。”沛恭王?劉曜,當年沛國府學五龍之一,曾經是公孫羽落論戰?博弈的對手。
黃衫便服,不遮劉曜與生俱來的王家貴胄之氣,行止間,他來到公孫羽落身前,凝重的看了看棲身輪車的舊時身影,低沉的問道:“你的病?”公孫羽落身患血症在沛國府學不是秘密。
“老毛病,等些天活活血也就好了。”公孫羽落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後反問道:“大家都還好嘛?”
“唉~!漢室崩塌,天下紛亂。府學同窗們,皆走出沛國,尋匡扶漢室之路,你相熟的幾人都沒回過沛國。”劉曜感慨一番,然後對他佩服的說:“兩年前,羽落兄遼東一役,名傳天下,討逆不臣,匡扶漢室的義舉,更是讓愚兄心懷切切,敬佩不已。
”
“當年之事,不論對錯終究已經過去。就算非友,多年的同學之誼總歸是不爭的事實。你回沛國不易,今天,定要讓我一盡地主之誼。”劉曜又說道。
“我有這麽小肚雞腸嘛?你就沒曾細想過,我為什麽不入治相,找你敘舊?”公孫羽落搖搖頭問道。此時,袁紹正在攻伐幽州,與公孫氏族為死敵。袁紹,曹艸又有白馬之盟,他冒然去拜訪劉曜,若是被有心人傳揚出去,肯定會受到曹艸的打壓。劉曜身邊謀士眾多,怎會沒人看出其中端詳?
“我明白。可是,我又不爭天下,隻要漢室仍在我這沛國之王,又有何人能奪?”劉曜坦言。“曹艸挾天子以令諸侯,我居沛國之地。處處遭其挾製,空餘匡扶漢室之心,卻無撥亂反正之力,隻能窩在沛國,安逸度日。”
“治相縣,我還是不去了。今日,能見上一麵足矣。”他雖婉拒,卻一笑泯恩怨。
兩人在道路旁,相談了許久。公孫羽落忽然問道:“能告訴我,馨怡真正的身份嘛?”
飄逸出塵,清麗無雙的身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劉曜露出一絲癡迷。片刻後他苦笑的拒絕道:“不能說。”
仿若看透劉曜的無奈,公孫羽落淡淡一笑不在追問。命不久矣的人,自己還在奢望什麽?告別劉曜後,馬車再次踏上了前往淮南,九江郡的道路。
遠處,一輛北河府製的青銅馬車遠遠的跟隨在白馬黑車之後,車內的絕色俏佳人,甄宓驕哼道:“跑?剛認識本小姐,你就跑,看你能跑哪去?”
這時的甄宓不會知道,她將見證的是一個,病裏黑車定山河的不朽傳奇。
公元197年,袁術盤踞的淮南?九江郡,發生了大旱災與大饑荒,江淮之間處處可見人人相食的慘景,車行一路所過鄉縣,廖無炊煙,人跡罕見。
初入淮南境內時,途中遇上死去的骸骨。公孫羽落還會命人將其就地掩埋,入土為安。可是幾天後,他不得不放棄這種廉價的善良,遍布州縣的骸骨,死屍,埋不甚埋。
“可曾發現?所死之人,多數為普通百姓,少有士族,豪紳之人死於路途間。”公孫羽落透過車窗,又看到路邊一具幹癟的屍體,從衣衫就能看出其貧苦的身份。
“大旱之年,氏族們有糧,有財,有兵,他們隻需要徒遷就能夠找到生路。亂世,百姓能有口飽飯吃,已經不易。家底薄,冒然舉家徒遷,這是最好的眶釋,客死途中。”什麽時候用什麽態度去回答問題,若進將尺度掌握的很好。
“袁術荒淫無道,曾聽聞他妻妾有數百之多。法度之製在淮南基本已經被他廢棄。百姓,民不聊生。士兵,饑寒交迫。如不是他有四世三公的偌大名頭在,早已經敗亡。”這些天,若進整理道內的情報文件。對袁術有一定的了解,他這評價,說的很中肯。
“又犯,主觀性思維錯誤。”公孫羽落瞪了若進一眼,解釋道:“九江郡,氏族塢壁若幹。集中其內屯糧,足夠撐過旱災。可是,你看看如今的淮南諸縣,十鄉九空,墟邑無人,為何沒有一家士族,豪紳開倉賑災?”
“旱災初起,袁術就在壽春大量囤積糧草,所屯之糧應該皆是從淮南諸縣暴征而來。”若進想了想回答。
“袁術,自幼就有俠客之風,豈會行這雪上加霜的暴征之事。你看的還是不夠遠。”公孫羽落淡淡的再問:“如今,袁術正與何人交戰?”
“北拒曹操於袞州,南取吳郡,西進荊襄,東北徐州,又與劉豫州塵戰廣陵。袁術的的野心不小,可是樹敵太多,此次大旱之災會帶給他致命的打擊。”若進分析道。
“淮南旱災,軍力大損,誰得益最大?”公孫羽落又問道。
若進沉思了很久,眼睛一亮肯定的答道:“吳郡,孫策。
孫伯符剛平定吳郡,十五縣,需要穩定,發展的時間。”
“不錯,孫策有七道?方仙的支持,趁災年用計淮南並不困難。何況,還有儒家三門在其中推波助瀾。”公孫羽落將一封朱師剛通過秘密通訊渠道送來的信畿,交給若進讓他觀看。
“現在的淮南,就是天下七道,儒家三門的無聲戰場。稍一不慎就是萬劫不複,可有害怕?”本來就準備下一盤大棋,如今風雲聚會淮南?九江郡他又怎麽可能不去插一腳。用計,用間,有清平三冊在手,這天下能勝過自己的人還真不多。
“公子不怕,我就不怕。”若進恭維,討好的說道。
“袁術,乃是父親的盟約之友。我們且去幫他一把,順便會會七道,三門中的英雄豪傑。”
三日後,淮南的郡製中心壽春城南,通淝門外行來一輛黑色的馬車,穿過八公山幕,護城柳堤,進入了繁榮的壽春城。城內,人潮川流不息,不時有金佩銀飾的氏族馬車在街道上行過,還有街道兩邊的店鋪內,絡繹不絕的氏族商賈們,幾乎每一人都紅光滿麵,大腹便便,他們身上毫無饑荒災年的氣息。
在壽春城,最富盛名的黌學客棧定下一個獨院,公孫羽落就帶著百名甲士在獨院內安定下來。黌學客棧,是一間隻向氏族,豪紳提供服務的貴族客棧,其中的布置擺設,以奢華,蓬蓽生輝著稱。客棧收費高昂,可是服務很周到,基本隻要天下略有名聲的菜肴在黌學客棧內你就能夠吃到。這一點是許多遊曆在外的學子,商賈們選擇居住黌學客棧的原因,能夠吃到家鄉的菜肴,那怕火候口感稍差些,也是一種滿足。
黌學客棧的獨院比較特別,每個獨院都仿若是一個小型的塢壁,不僅有高聳的圍牆,還有瞭望哨所,這讓租下獨院的氏族,豪紳們有一種安全的感覺,獨院有大,有小,甲字號房聽說最多可居住近千人,可見客棧主人在其中花費的心思。
入住後,公孫羽落派了一名甲士,拿著蓋有他印璽的拜帖送到四世三公袁公路嫡子?袁耀的府上去,多年未見也不知當年哭喊著不肯回淮南的鼻涕蟲,長大沒有,紈絝性格會不會改變。心知肚明每個人都會改變,可是總會有些期盼,‘人未變,衣如舊。’
“偶像?來壽春了?”袁府,一名錦衣玉袍,樣貌普通的少年,手捧拜帖非常高興。“去,把父親的宮廷儀仗隊調過來,迎接大哥可不能含糊。”轉頭他忽然想起一個最關鍵的問題,焦急的喊住快要出門的管家:“府裏所有的女眷,包括侍女。都給我藏嚴實,要是被大哥拐走一個,我唯你是問。”
“幸好,幸好~!一定得藏嚴實。差點忘記大哥‘淫魔’的外號。”袁耀想到沛國府學的經曆,心有餘悸的喃喃自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