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窮途末路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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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大明有妖魔!
    聽到身後傳來的巨大撞擊聲,陳九暮嚇了一跳。
    他反手抓刀,猛然轉身,橫在身前。
    卻不料竟然是那附身於啼嬰獸之上的血色佛頭,被這洞穴山縫之前,一道不可見的氣牆隔絕阻擋。
    兩者較力,卻發出了一道巨大的炸響聲。
    不僅如此,整個山體,似乎都為之顫抖,腳底下的地麵,也晃悠了好幾下。
    好恐怖的力量!
    陳九暮倒吸一口涼氣,瞧見附身於啼嬰獸的那怪物,麵目猙獰,渾身開裂,散發著“黑與紅”的邪氣,彌漫周遭……
    他止不住地一陣後怕。
    還好他記得剛才差遣啼嬰獸入洞探查,那小東西一直畏懼不前……
    以眼前邪物的這等力量,剛才自己若是想要依仗著墨家飛爪的超強機動力,攀附山澗逃生……
    隻怕人在半空,就要被撲將下來,一陣狂啃。
    這還罷了……
    若是被那家夥附身,又會是如何慘狀?
    超凡,真的就這麽牛逼嗎?
    陳九暮不敢想,慶幸自己逃入洞中,而旁邊的小狐女,卻一臉關切地喊道“嚶嚶怪……”
    雖然平日裏,她總是差遣那小邪物,呼來喝去,不給啥好臉色……
    但論其感情,彼此還是很深厚的。
    此刻瞧見自己的小跟班兒,被人入侵,化作如此怪物模樣,卻也是又惱怒又擔心,焦急得不行。
    情急之下,她甚至想要衝出去,幫啼嬰獸驅除控製。
    陳九暮卻一把拉住了她。
    外麵的那家夥,似乎非常憤怒,正在不斷地撞擊著洞口那處仿若虛無的屏障。
    一下、一下,又一下……
    砰、砰、砰!
    伴隨著每一次的撞擊……
    空間不斷抖動,周圍的石頭不斷顫抖,還有細石滾落!
    但即便如此,這神秘洞穴的屏障,依舊無比堅固。
    即便那啼嬰獸的臉上,本能地露出了痛苦之色,靈體也接近於崩潰……
    那屏障依舊穩固如初。
    “嚶嚶怪……”
    看到小跟班幾乎靈體不穩,接近崩潰,小狐女終於忍不住了,掙脫了陳九暮的手掌,就要衝出去拚命。
    但這個時候的陳九暮,卻變得無比冷靜。
    他深吸一口氣,直接一把拽著小狐女,就拖著往洞中的深處走去。
    走進山縫,通道逐漸往下,一開始非常狹窄,複行幾十米,已然深入地下,空間也變得寬闊起來。
    而這個時候,陳九暮感覺到左右手,都傳來一陣劇痛。
    左手是小狐女開咬。
    右手是小白虎開咬。
    小狐女倒也罷了,不過是警告……
    但那小白虎處於似懂非懂的年紀,瞧見陳九暮欺負自己的“主人”,那可沒有慣著,直接就真咬。
    這小畜生,別看跟頭花狸貓一樣大小,但本就天生異象,一身白毛……
    再加上血脈傳承……
    咬合力著實驚人。
    陳九暮不再拖著人前進,而是鬆來了小狐女,伸手過來,按住那小白虎。
    那小畜生,忒蠻力了點,咬住不放鬆。
    陳九暮一邊攔著,一邊朝小狐女求援“叫它鬆口啊……”
    小狐女滿目淚光,氣呼呼地喊道“誰叫你欺負我?你幹嘛攔我,嚶嚶怪要是死了,全都怪你……嗚嗚嗚……”
    說著說著,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但即便如此,卻又於心不忍,伸手過去,朝著小白虎的背上,拍了三下。
    小白虎得了指令,終於鬆口。
    但陳九暮右手胳膊處,卻是一片鮮血,前後四個不深不淺的血窟窿,著實嚇人。
    瞧見這個,陳九暮都沒吭聲呢,倒是又把小狐女嚇住了。
    她趕忙從腰間包裹裏,摸出了止血的魚骨粉,以及白布,幫著陳九暮包紮。
    但又心中不忿,想著外間受苦的啼嬰獸,手上不由得又重了幾分。
    陳九暮受了這痛,不由得齜牙咧嘴,忍不住喊痛。
    小狐女流著眼淚,說“你知道痛?嚶嚶怪說不定……”
    瞧見她悲傷的樣子,陳九暮無奈,用左手指著外麵的方向,說道“你聽聽,還有動靜沒?”
    小狐女側耳一聽,果然停歇了。
    她有些發愣,問“怎麽回事?”
    陳九暮解釋“雖然不知道那廝,是怎麽附身於人,又有什麽條件的——但當時場間,除了我們幾個,再也沒有旁人……”
    “那俘虜已死,啼嬰獸進不了洞內……”
    “我們一走,它找不到附身之人,必然不會貿然舍棄啼嬰獸之身……”
    “如此,反倒是能讓啼嬰獸留條性命。”
    ……
    聽到陳九暮的話語,小狐女一愣。
    隨後她終於想明白了過來,擦著眼淚,忍不住嘟嘴說道“你幹嘛不早說?”
    又將繃帶鬆了鬆,很尷尬地道歉“對不起,是我太笨了……”
    陳九暮歎了一口氣,說“也不怪你,當時局勢,實在太亂了!”
    的確如此。
    剛才一片混亂,別說一般人,就算是小狐女這等曾經獨當一麵的妖族新貴,也很難有個準確的判斷。
    即便是陳九暮,也不過是在賭一個未知的可能。
    實在怪不得什麽。
    不隻是小狐女,那咬人的小白虎,也知道自己錯了。
    它在陳九暮腳下轉著圈,伸出舌頭,表示親昵。
    陳九暮右臂之上,一陣暗疼,氣得他忍不住伸腿,將這煩人的小畜生給踢開。
    沒想到那家夥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兒,又爬起來了。
    如同哈巴狗一樣,伸出舌頭……
    陳九暮忍俊不禁,不再生氣。
    小狐女想明前因後果,小心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陳九暮打量了一眼洞中左右,說“既來之,則安之——事已至此,讓我們瞧一瞧,這洞中,到底有何神奇吧……”
    ……
    主意打定,陳九暮準備進洞一試。
    不過此事,也極為不易。
    畢竟外有強敵,超凡強者善多,降神以待。
    內有未知的東籲探險隊,不知何處。
    此間格外危險,但卻也引發了陳九暮的好勝之心。
    他也知道,邢菲菲臨走之時的警告,並非僅僅是擔心他闖入其間,獨占了所有好處。
    還有一部分,是真的擔心他和小狐女的安危。
    但……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心似平原走馬,易放難收。
    在這等亂世,若凡事都隻想著貪圖安逸,不敢以身犯險……
    遇事隻想著自身安危,裹足不前。
    那麽等危難來臨,又該何如保護自己……
    以及摯愛的好友、家人呢?
    陳九暮閉上眼睛,不由得想起了撤離澧州城的那一夜。
    無數的屈辱,浮現心頭……
    “走!”
    他輕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