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波隆果斷殺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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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明有妖魔!
“嗬、嗬、嗬……”
落地之後的素問王子,還沒有立刻死亡。
他艱難地捂著胸口被洞穿的位置,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去望一眼前方。
不知道是想弄清楚到底是誰動了手……
還是想問一下為何要殺自己?
但最終……
這位福大命大,從道場現世之時,活到現在的東籲王朝三王子,終究還是抽搐了幾下之後,絕望倒下。
他停止了呼吸,化作一具僵硬的屍體。
他至死都不明白,為什麽敵人沒有殺他,反倒是自己人,非要將他弄死。
……
不止素問王子不清楚,就連統領先鋒大軍的波剛,與貌凱,都一臉茫然。
事發的一瞬間,他們猛然回頭,朝著隊伍之中望去。
卻瞧見動手的,卻是先鋒隊尾,一個身身型高大、魁梧的壯漢。
這人隱約之間,卻與國師大人,有四五分的相似。
他,便是捕奴隊的統領……
國師大人的俗家三弟。
鑽石強者。
波隆。
波隆沒有皈依佛門,所以還沿用了俗家的名字。
事實上,因為緬族沒有姓氏,所以他就叫做“隆”。
波隻不過是一個職業尊稱而已。
這位也許是剛剛趕到,呼吸都沒有喘勻……
但當前鋒大隊的無數人等,都下意識地朝著他望來、並且無比憤怒的時候,他卻沒有任何畏懼,而是大聲喊道“無恥明人,居然用一個假王子來亂我軍心,其罪當誅!”
他這般煞有介事地說著,身後的十幾個隨從,也是立刻揮手振臂,大聲高喊道“其罪當誅、其罪當誅!”
這些隨從,大多都是捕奴隊的骨幹——手底裏犯過無數人命,血跡斑斑的那種。
這些人有部分緬人,也有別族的,甚至還有漢人……
但毫無疑問,個個都是一等一的惡棍。
即便是對於東籲王室,也沒有任何敬畏之心。
此刻喧囂叫喊著,似乎要逼著在場的先鋒大部人馬,“指鼠頭為鴨脖”,承認被殺的這人,不過是個冒牌貨……
但問題是,被派來北上的,莫不是王室精銳。
特別是那些禁衛隊的士兵,除了本身的實力強勁之外,對於王室的忠誠,也是一等一的。
很多都是世代家臣,勳貴之後,甚至還有姻親,深受王恩。
這樣的人,你能瞞得住?
……
貌凱的眼睛,幾乎一下子就紅了,猛然伸手,指著波隆就喝問道“你要幹什麽?”
一路以來,善多對於他們這幫非嫡係部隊,非打即罵。
各種艱難困苦的雜務,以及送死、炮灰之事……
都讓他們來做。
反倒是那些原本被正規兵士瞧不上的奴兵,成了大爺。
一切的怨恨,終於在波隆擅殺三王子之後。
爆發了……
作為國師大人的弟弟,而且幾乎是最受重用和親近的弟弟,波隆在善多麵前越是恭敬,在外人麵前則越是端著架子。
這一路過來,對於非善喜宮嫡係的構成人員,也是各種苛責,打心底的看不上。
此刻聽到貌凱喝問,頓時就惱了。
他毫不猶豫地反罵道“怎地,你是也想要造反嗎?”
“造反?”
這回說話的,不是貌凱,而是邊軍出身的鑽石強者波剛。
他指著被捅了個透心涼的三王子素問,一臉悲憤地罵道“剛剛弑殺王子的你,哪來的臉,質問我們造反?造反,造誰的反?”
如此喝問,終於讓波隆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的確。
這一支北上而來的千人大軍,固然集盡了東籲王朝的精銳之輩。
名義上也是以“國師善多”,作為統帥。
但從始至終,無論是善喜宮、附屬捕奴隊、禁衛隊、邊軍等人,可都是尊奉東籲老國王為主的。
我們,可不是你國師善多的走狗。
波隆慌了,下意識地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
……
瞧見那邊的幾位鑽石強者,突然爭吵起來,陳九暮麵色如常。
事實上,即便是瞧見三王子被那長槍刺死,他臉上的表情,都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因為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在這關鍵時刻,善多的人,想要穩定軍心,必然不可能讓被釋的三王子素問活著。
這個關係到大軍出兵的“正義性”。
越是人多,越是構成繁雜,這個“出師有名”的牌子,越是重要。
反倒如果隻有善喜宮一家,倒是沒有這麽麻煩。
因為“關起門來”,怎麽“不要臉”都行。
至於國師大人是否會這麽的果決……
陳九暮從不懷疑。
畢竟當初善多為了爭奪道場,甚至連自己的親弟都敢殺……
一個不得勢的區區三王子,又算得了什麽?
所以他如果拿著三王子素問,來要挾敵方大軍,隻會讓場麵失控,然後敵人趁機襲殺素問,將死去的素問,指為假貨。
並且善多一派的人,還會引導眾人情緒,發泄到陳九暮這邊來。
就算波剛、貌凱等人知道真相,但在情緒的裹挾之下,也不得不隨波逐流。
如此一來,上下一心,反而讓善多占了上風。
所以陳九暮一登場,讓眾人確定了素問身份之後,立刻將人放了。
說白了,他在賭!
賭善多狂妄,想要快刀斬亂麻,不給素問太多擾亂軍心的空間,直接將人擊殺。
因為隻有如此,收效才是最為顯著的。
死人不會開口。
但這個,太考驗國師大人,對於這支千人大軍的掌控力度。
他,真的能夠指鹿為馬嗎?
波剛、貌凱等人一路以來的順從,讓波隆產生了錯覺。
他以為,這幾個家夥,都是些沒卵子的慫貨。
在兄長這麽一名超凡大師麵前,都是跪舔的狗奴才……
所以他殺了。
但波剛、貌凱等人,果真如此?
不。
鴨脖就是鴨脖,鼠頭就是鼠頭!
超凡固然厲害,但能夠達到鑽石這個境界的,又豈是隨意欺辱之輩?
大義麵前,我可以聽從你的指令……
但你連王子都敢殺。
一點底線都不守住。
還想要指揮我們呢?
……
陳九暮賭贏了!
不僅是領頭的波剛與貌凱,他們下邊的小頭目、領隊與普通士卒,也都義憤填膺,議論不斷。
不同的人,不同的視角與認知。
對於大人物而言,都知曉素問王子在王室的地位不高……
但對於下麵的小人物而言,任何一位王子,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也都是老國王的子嗣。
結果現在,卻被你國師大人的弟弟,給當眾擊殺。
這像話嗎?
前鋒部隊,三百多號人,瞬間混亂一片。
但這個時候,波隆身旁的一個隨從,突然間渾身一陣顫動,緊接著腦子直接炸開。
嘭!
混合著紅色的血液,以及白色的腦漿,化作的漿液,飆射在了正在爭吵中的三位鑽石臉上。
緊接著,一顆血色佛頭,從那人的胸腔之中,拱了出來。
國師大人,駕到!
如此殘暴的現身方式,讓憤怒的眾人,一瞬間就停止了爭吵。
不光是周圍的人等,就連三位鑽石強者,都臉色一肅,大氣都不敢喘息。
而血佛浮現之後,卻並沒有打量混亂的前鋒大隊。
它轉身,瞧向了村口的陳九暮。
然後用極為低沉的話語,寒聲說道“滿意了?”
陳九暮似乎早就知道它會過來,平靜地說“一般吧。”
血佛沒有理會身後爭端的一眾部下,踩著滿是汙穢血腥的泥土,往前走了一步。
它完全無視那幫屬下,而是盯著這個給它造成了無數麻煩的小子,說“小孩兒,你做得的確不錯,不過今天,我要給你上一課——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和小心思,都不過是無用功而已……”
說罷,整個鶴西村。
東西南北……
東南、西南、東北、西北……
總共八個方向,升起了八盞人皮油燈,浮現半空,鎖定了此間氣場。
原來……
吵鬧了這麽久,國師大人的真身甚至都沒來。
便是為了此番布置。
他這是要……
甕中捉鱉!
陳九暮瞧見了這一切,卻並不意外,而是伸出左手來,微微地笑道“好,聆聽國師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