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林黛玉的力量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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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林夫人躺贏日常!
    夜幕已深。
    終於暫時得以脫身。
    枕在仿佛年輕了二十歲的林如海肩頭,江洛仍然不明白為什麽。
    “昨日才來過”她拂開濕漉漉的鬢發,“還是兩次。今日又這樣”
    她笑問“老爺難道是誤服了什麽東西”
    她知道,她又在危險的邊緣試探。
    果然,林如海的手緊了緊。
    他的聲音從上麵傳下來,問“原來夫人竟覺得,我是用過藥物,才能如此”
    上下顛倒。
    江洛整個人被舉起,重新放在合適的地方。
    她低頭,看他明顯了許多的、線條流暢、手感極好的腹肌,笑言“我隻知道,自從老爺突然開始習武,身體是好得多了”
    其實他以前也很強
    她在激他
    又回到一眼看不到邊際的怒海裏,江洛在驚濤駭浪中沉浮不定。
    她握住林如海的手臂,就像抓住救命的浮木。
    身下清澈河流匯入,卻隻讓大海更加無情。
    她眉頭皺緊,嘴唇張合似在呼救,又在心裏放肆尖叫
    偶爾瘋一次也很好
    放肆歡愉後,麵對殘局,江洛便沒有那般“無所謂”的自在心情了。
    不管經曆多少次,每次讓別人收拾事後,她在現代二十多年養成的羞恥神經還是會虛弱尖叫
    已在冬日,室內再燃幾個火盆,也及不上夏日的溫度。林如海怕她著涼,第一次過後,便橫穿五間屋子,把她抱回臥房再繼續。丫鬟們早就躲去別處了,沒有一個人留下。
    所以,婆子進來要收拾兩處。
    他們的臥房,和東邊小書房。
    林如海抱她去洗澡,回來時,床上的被褥枕頭幾乎全換了新的,原來的拿去拆洗。
    山月雖沒動老爺和太太行事的地方也通紅著一張臉從外麵進來,請示“太太的書案是要收拾起來,還是就原樣放著”
    江洛“把筆墨收拾了吧,別的別動。”又格外叮囑“你親自收拾,別叫別人碰。”
    甘梨今年出去嫁人之後,山月便是丫鬟裏她第一信重的人,也最了解她。山風和新提上來的一等山靜、冬梨都要稍遜一籌。
    江洛更不放心讓基本不貼身侍候的婆子動書案。她怕明日一時找不見要用的東西著急。
    山月答應著,便匆匆出了臥房去東邊小書房。
    江洛這時候也的確覺得,林如海平日不適合再在正房辦公了。
    她這裏除了自家丫鬟婆子,還常有客人來往。雖然客人們都知禮,不會未經允許私入書房動什麽,但萬一呢萬一就有心懷叵測之人,或三四歲不懂事的孩子看破了什麽機密呢
    小心是沒有過逾的。
    過了兩天,柏方媳婦來回複,書房所有房屋都重新散完了煙,也烘得暖
    了。
    江洛便與林如海一同過去布置。
    “書房”是一所大小不亞於正院的大院落,正房五間,兩側耳房各三間,兩邊廂房遊廊四通八達。
    正房名“心無堂”。
    兩年多裏,江洛很多次路過這處匾額,但今次她看得額外仔細。
    “是”林如海清清喉嚨,低聲解釋,“是我年輕時自己寫的。”
    不是別人。
    “你年輕時的字和現在是大不一樣了。”江洛的確是這個意思。
    她完全接受賈敏的存在,接受賈敏可能會一直在林如海心裏有不可動搖的位置。
    但她今後要經常在的屋子,匾額若是前妻送的是會有些不太舒服。
    她坦坦蕩蕩,也沒對林如海掩飾她的想法。
    “夫人想換掉嗎”林如海笑問,“夫人替我寫一個匾”
    “那也看我高興罷了。”江洛斜他一眼,笑了。
    兩人邁進堂屋。
    現在他們有一整所院子可以做書房,倒也不必拘束於這五間正房裏。或有重要的客人來,總不能在偏室廂房接待。
    是以這五間屋子江洛看過一遍,沒改什麽,便出來看別的房間。
    西邊三間耳房不是一組,是三個單間,還有一間放了茶爐子,最先出局。
    東邊三間耳房就很合適屋子夠大,她和林如海可以東西一人一間,也不會太大不聚人氣,離正房和書房後門也近,不像東西廂房要多走很多步遊廊,現在可是冬天,這麽冷
    就是采光稍差了些。
    “夫人若定了在這裏,就叫他們都換成玻璃窗。”林如海認為這不算問題。
    現在的玻璃好貴的
    但她用得起
    江洛為自己的財大氣粗高興了好一會。
    東西兩間內室裏,西邊屋子靠近正房,更暖和,東邊采光更好。林如海自然是讓江洛先選。
    江洛選不出來。
    “那就都給夫人用,”林如海笑,“都隨夫人布置,我挨著夫人就是了。”
    趁服侍的人都在外間江洛踮腳親了他一口
    林如海圈住她,加深這個吻。
    “心無堂”東邊三間小耳房上懸了新匾,“積微齋”。
    江洛正式搬到前院書房學習後沒幾日,張瑞之子張勝等幾人便帶了能教佛郎機語的先生回來。
    是個男人。
    一個傳教士。
    一個佛郎機人與法蘭西人的混血兒,已經在大齊廣州一帶行走了四年,見識人文風土,傳播宗教。他精通佛郎機語、法語、英語和拉丁語,還會說另外四五種歐洲語言。
    他年紀虛歲三十三,黑頭發黑眼睛,身量中等,體型瘦弱,看起來還算健康,餘下長得就是江洛刻板印象裏很標準的這時代的外國人模樣。
    他的中國話帶著很濃重的大齊沿海省份與歐洲混合口音,但不難讓人
    聽懂。
    他的名字一長串,非常拗口。
    但他主動說“尊敬的老爺和夫人,我的大齊姓氏為雷,名飛升,雷飛升,你們可以叫我雷。”
    江洛heihei”
    雷、雷飛升。
    用大齊一品誥命的體麵和禮儀素養,她憋住了沒笑。
    她尊敬稱呼“雷先生。”
    雷先生被林如海請去親切詢問祖宗八代了。
    雖然是江子麟找出來的人,還在廣州官府走過幾圈查驗身份,基本排除了細作的可能性,但畢竟是要經常出入、甚至會直接長住吏部尚書府的外國人,再小心也不為過。
    林如海安排雷飛升暫時住在書房西麵一處小院,且讓張瑞等精心招待,再套問一段時間來曆過往。
    佛郎機小貴族的私生子。沒娶妻。也沒有孩子。在佛郎機“看不到曙光”,索性和船隊出來,到“東方富饒的大陸”上傳播“主”的意誌。在大齊四年,“主的意誌”不知傳遞給了幾個人,倒因為精通多國語言,替人做翻譯賺到了些許銀兩糊口。
    半個月後,無論是在晨起還不清醒時,還是在喝醉後神智混亂時,雷飛升的“供述”都沒有出現前後不同、顛三倒四等破綻,林如海才終於允許他開始給江洛上課。
    他被留在林府住下這樣更方便監管行蹤,在林府的活動範圍,隻局限在自己院子裏。
    但在空閑時,他可以隨意出門,隻不過不論去哪,必會有三四個精壯男仆跟隨在旁,確保萬無一失。
    不過,他最愛在不上課時叫兩壺酒吃,還一定要配兩盤鹵豬頭肉和烤羊排下酒。
    吃得爛醉,他就和院裏男仆說說他的“主”,說困了倒頭就睡。
    不到一個月,張勝就和江洛叫苦“他在路上並不這樣,最多愛貪兩杯,怎麽一到京裏竟成了個酒鬼這洋和尚不該修身養性,不沾葷腥,行善積德,一心向道嗎”
    江洛笑“他不耽誤上課就罷了,多的不必管。你看京裏也不是沒有別的洋和尚,他都不去找,這不是更給你們省事不然,你們又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回來想回給老爺都不能。”
    聽出夫人並不怪罪洋先生變成這個樣,張勝把心放下,退了出去。
    待林如海回來,江洛與他笑說“張勝說話還是不痛快,不如他父親。是他更怕我”
    林如海笑道“夫人如今威重了。他還年輕,再曆練幾年就好了。”
    說完,他反應過來。
    夫人今年才二十有二。
    張瑞三十二。
    他看張瑞還缺曆練,夫人看張瑞卻哪裏還年輕
    江洛戳了戳他的臉,親上一口“別自己胡想了,真等老了那日再難受吧。”
    林如海並沒感到安慰。
    江洛的佛郎機語課也步入正軌時,時節已經入了寒冬。
    天越來越冷。
    有時她和林如海各自
    忙到晚上,外麵寒風料峭,她不想再受凍回去,索性就在積微齋睡下。
    第二日,積微齋西間便換了布局。原來的架子床挪出去,添了一張花梨木素雕山水的大拔步床,床上的被褥枕帳都是江洛愛用的顏色花樣。
    這裏成她第二個臥房了。
    在“前院”有了一間臥房,讓江洛感到一種奇異的快樂。好像她又找回了某一程度的自由。
    是真的,還是隻是錯覺
    想不明白的問題,江洛一向不多為難自己。
    一日,林如海晚回,江洛隻與黛玉用晚飯。
    想起謝丹時的生辰近在眼前了,吃過飯,她悄悄問“你送他什麽”
    “不送。”林黛玉說。
    “真的”江洛驚奇。
    “往年都沒送過,今年也不必送吧”林黛玉隻是笑,“他是四叔啊。”
    她和謝四叔是從來沒互送過生日禮物的。
    江洛心裏正服氣,又聽黛玉小聲說“我還不會做荷包、香袋字、畫也暫沒他的好,餘下尋常俗物,不如不送。”
    “針線不會便不會,什麽要緊的。”江洛心裏,“早戀影響學習”的警鈴拉滿,“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想過專為他學針線”
    連她都三年沒捏過針了。尤其今年多添了幾門課程,忙得她都想邊吃飯邊看書,以後又不用再仿“慧紋”謀生,忘便忘了。
    林如海和毛先生又對黛玉的功課越發要求得嚴格,她還有空想針線
    “那倒沒有”林黛玉忙說。
    她挪到江洛身邊坐下,說悄悄話“便以後真有閑暇學會了,自然先做給爹爹、太太和外祖母,還有姊妹們、魏姨娘,他要排最後呢。且我是看姊妹們都會做,隻我不會,所以心裏偶然會想一想。若要因這個耽誤了功課,我才不願意。”
    “這才是”江洛大加讚同
    看黛玉挪回去,要接著寫文章了,江洛便也繼續背單詞、背語法、背課文
    默默背到口幹,江洛起來找水喝,卻看見黛玉筆下的進度還停留在幾刻鍾前,沒動一個字。
    黛玉低著頭。
    江洛放下茶杯,緩步走過去,笑問“是哪裏不會了雖然我更不會,倒不妨與我說說,理一理。”
    文章不會寫,就先和別人順下思路嘛。
    黛玉沒抬頭。
    黛玉肩膀抽動。
    幾滴淚落在紙上,迅速暈開一片。黛玉才忙抬起手捂住臉。
    “怎麽了呀”江洛從後麵抱住孩子。
    這一年裏,黛玉又長了兩寸身量,與她第一次抱她時相比,真是大孩子了。
    幾位太醫和鬆先生、莊先生都說,再過一二年,黛玉便可以嚐試學一學騎射,不必怕身體受不住了。
    林黛玉不說話,隻轉過身,把臉埋在江洛前襟。
    江洛示意丫頭們都出去,還如以前一樣,給黛玉時間。
    但她心裏已經在懷疑
    是不是謝丹時讓黛玉傷心了他這就不喜歡了他移情別戀了還是他欺負黛玉了
    “太太”林黛玉雙手環住江洛肩膀,在她耳邊啜泣,“我好嫉妒他”
    “他說、他說,”林黛玉哽咽,“他說他十歲的文章還沒有我的好,說我若是個男兒,一定像爹爹一樣十二便能進學。可再有一年我就十二了,我三歲開蒙、五歲讀書,已上了六年學,可即便再上兩個六年、三個六年十個六年真能有用嗎”
    她真的會等到能讓自小所學用出來的時候嗎
    她真的能成就功業,不墜了林家和爹爹的聲名,能讓娘在九泉之下不再遺憾沒有給她一個“兄弟”撐腰能奉養太太一世富貴平安嗎
    這些話,兩年前遇到劉振時,她已經問過一遍。
    她也一直把太太的話記在心裏,不斷鼓勵自己。
    可就是她身邊的人,才學並不比她高出多少,隻因是男子,便一切都理所當然,又叫她心裏不服
    “過年真不想見他了”林黛玉賭氣,“再也不想見他了”
    “好,就不見”江洛順著她說,“好好地叫我們黛玉傷心,這等混賬,再也不見才好”
    “倒也不是他叫我傷心”
    林黛玉越發貼住江洛,悶聲說“但我過年還是不要見他。”
    一想到他再長三四歲就能秋闈下場了,爹爹還說,他有不及弱冠便得中的可能,她便、她便嫉妒
    “過年不見,以後見”江洛笑問。
    林黛玉不說話。
    江洛笑,又歎,摸她的腦袋。
    在基本看不到希望的路上,黛玉能堅持努力兩年才再度懷疑自己,已經很不容易了。
    “太太不用擔心我,”又默默哭了一會,林黛玉自己擦淚,“太太的話,我都記著呢。”
    她從江洛懷裏下來,看向書案上淩亂的筆紙,臉上還帶著淚,眼睛卻在笑,“太太不是也正苦學或許一輩子都用不上的東西嗎其實今年好幾次我都累了,不想上學了,一看到太太,我就又覺得還能再學五十年再學一百年”
    這話讓江洛壓力好大
    以後她還怎麽安心摸魚偷懶
    林黛玉洗了臉,換一頁紙,重新寫毛先生留的課業。
    江洛回臥房換衣服。
    拿著被黛玉哭得濕了半邊肩膀的褙子,她怔怔坐了許久,直到山月驚呼,才發現自己也掉了淚。
    大齊永泰三年的春節和往年沒什麽區別
    除夕進宮、年初一進宮,回來請年酒、吃年酒,聯絡感情,展望未來度過熱鬧而疲憊的正月。
    新年裏,江洛和林如海一般會去兩次謝家。一次是請近親密友,一次是請同僚。
    而若無意外,謝經同和沈夫人也同樣會來兩次林家。
    一共四次見麵的機會,林黛玉再想躲,還是在謝家到林家來的日子,被謝丹
    時在後廳廊下遇見。
    山青院的丫頭都知道大姑娘的心事。
    今日跟大姑娘出來的是雪雁和晴雯。
    雪雁是自小伴讀丫鬟,與大姑娘的情分不比別人。晴雯來了兩年,連身契都在這邊,也早把山青院當自己家。
    她本心裏沒有雜念,一心隻有服侍大姑娘一輩子,大家生死在一處。見大姑娘明明是要躲著謝四爺,謝四爺偏在這堵人,大姑娘還低著頭,她便上前兩步,想請謝四爺快讓開,卻被雪雁連忙拽走了。
    “你做什麽呀”雪雁嗔她。
    “大姑娘不想見他呀”晴雯還著急。
    “你怎麽不長心眼”雪雁拍她看,“晴雯姐姐,大姑娘真不想見他,早就轉身走了,還等著謝四爺過來”
    往大姑娘那邊看了一會晴雯好像明白了。
    “是我哪裏做錯,惹你生氣了”謝丹時想不出原因,隻好當麵求教,“你告訴我,好不好”
    十四五的少年抽條太快。他今年比她多長了兩寸,站在身邊,她低著頭,他更看不清她的臉。
    廊下三麵無遮攔。
    一陣北風吹過來,謝丹時等不到林黛玉的回答,卻下意識站到風口,替她擋住。
    她身子弱,經不得這樣吹。
    還是不該在這裏等她。她不想見,再尋別的機會就是
    “什麽錯處不錯處”林黛玉抿唇,“四叔是男子,是長輩,與我男女輩分有別,見不到才是尋常。”
    謝丹時歎了一聲。
    “別說這般的話,好不好”他視線一點點落在她肩頭、手臂和籠在袖中握著手爐的手,卻哪裏也不敢碰。
    “你知道”他大膽說,“我寧願不做你四叔。”
    “這更是胡話了”林黛玉轉身,作勢要走。
    謝丹時忙邁步攔在她麵前,還是哪裏都不敢碰她,忙說“我是想和你做平輩朋友分明上次還說新年要互作賀詩,你卻不來家裏我心想,必是我哪裏不好才讓你不喜歡”
    “都說了沒有”林黛玉又背過身。
    她發間的明珠流蘇晃得厲害,堆紗花一顫一顫。
    有一縷發絲被風吹起來,掛在了明珠釵上。
    謝丹時忍不住伸手,替她摘下這縷青絲。
    林黛玉沒有動。
    “好了。”謝丹時移開手,終於敢呼吸。
    他真怕扯疼了她。
    “四叔”林黛玉眼睫顫了顫,“多謝你。”
    “謝我,就給我一個明白吧。”謝丹時後退兩步,坐在遊廊上,不敢再靠近她。
    林黛玉反而向前一步。
    “是我羨慕你,謝四叔。”她抬起頭,“你能下場舉業,我不能。我羨慕你。我還嫉妒你。所以才不願意見你。”
    她兩頰還殘留羞澀的飛紅,眼睛卻如一汪泓淨清潭,從底下沁出絲絲微涼。
    謝丹時想了多少時辰,想出何止百種可能
    ,卻唯獨沒想到,竟是這樣。
    竟是這樣
    她既有這般天分才能,為何不能有青雲之誌隻是,她是女兒家
    謝丹時喉間幹硬艱澀,幾乎說不出話。
    “是”他已不敢再看麵前的女孩兒,他每日思念的女孩兒,卻強迫自己看著她的眼睛,說,“是我錯了。”
    林黛玉卻笑“四叔何錯之有呢又不是你不許我舉業,是我自己”
    “讓你傷心,就是我錯了。”謝丹時堅決道。
    “什麽呀”林黛玉輕聲抱怨。
    她走到謝丹時麵前,頓了頓,又挪開一步,要在旁邊坐下。
    “別坐”謝丹時連忙站起來,攔她的手停在半空,“這裏涼”
    林黛玉“噗嗤”一笑,伸手拍開他的手。
    她溫熱柔軟的手指劃過他幹澀微涼的掌心。
    兩人都愣住了。
    黛玉又與謝丹時和好了。
    江洛私下笑話她,問“十三還去謝家,這回去不去了”
    “去去”林黛玉理直氣壯,“還、還沒過去給沈夫人拜年呢”
    “哈哈哈哈”江洛笑了好一會,直到黛玉鼓起臉不高興,才勉強忍住。
    “去就去嘛”她又哄黛玉,想知道孩子談戀愛的小秘密,“可他是怎麽說的,你就不生氣了”
    林黛玉不好意思說
    林黛玉跑回自己院子了
    江洛自己又笑了好一會,心裏還是特別想知道
    沈夫人一定和謝丹時說過黛玉可能會招婿了。
    那謝丹時這小子,究竟是怎麽想“招婿”這件事的
    但正月十三,林黛玉還是沒能去成謝家。
    賢德妃正月十五日省親,事關重大,賈母提前五日就把外孫女接了過去,以免再過兩日更忙亂不便。
    外祖家自是比別家更熱鬧十倍,上上下下幾乎隻她們姊妹無事,餘下都在各處細細查驗,生怕哪裏還有不妥。
    外祖母每日令人用軟轎抬她去巡看,十分忙碌。
    林黛玉隻與姊妹們作伴,閑暇時心裏不免細想
    太太嚴肅叮囑了好幾遍,她做的詩詞文章一定要署明自己的名字,絕對、絕對不許給別人代筆
    有何深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