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碎骨療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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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燦回到現世界有一段時間了,之所以沒有立即開始修煉,就是因為擔心身體的隱疾;
    在龍守天下的三千年,僅僅隻是‘胎夢心魔’就夠他受的;但是回到現世界之後,就連肉身當中抽充斥著源自‘心魔’紫黑色瘴氣;這些瘴氣在不斷的延緩、摧毀、甚至是要拉著蘇燦的肉身重回六年前的瀕死時刻;
    蘇燦這次終於能感受到那紫黑色瘴氣當中強烈又熟悉的情緒。
    情緒的源頭,是當年那個無力反抗的自己;而問題的症結在於,現在的自己對曾經的自己,發起了無能的‘複仇’;
    就好像這具身體本身也有了記憶和思想;好像這具身體本身無法接受六年前的自己,在不斷的排斥自己折磨自己;
    聽起來好像很矛盾很糾結,說的直白點;看就像是那些受到侵害的女孩,明明大多數時候,她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但往往最不能原諒自己的,反倒是是受到傷害的自己;
    ‘我要是不出門就好了、’
    “我要是不喝酒就好了、”
    “我要是穿的在保守一點就好了、”
    “我一定是個婊子,我竟然還會有反應!真該死...”
    “我為什麽不反抗,好像還很享受...我真是...”
    ...
    蘇燦的這具肉身在‘胎夢心魔’的影響下,就有點類似陷入了這樣的自責和懷疑當中;
    身體的生理性反應,其實是這具身體的心理和身體的共同作用;
    這麽說來,其實有點像是,在蘇燦的意識靈魂進入到龍守天下的時候,這具身體本身因為強烈的情緒而逐漸意識?又或者是剩餘的靈魂和意識,六年來一直出於那件事的極端情緒當中?
    蘇燦現在強撐著神誌,這些都是他下意識的瞬息間的想法;
    但這個想法並不是沒有根據的;
    因為在逐漸恢複到六年前瀕死狀態下的他,通過神識引導著涅盤之火像是消防隊員一樣不斷修複身體內的殘垣斷壁的時候;透過破碎的身體和骨骼、神識在撕裂的內髒和骨頭渣子的縫隙中發現:
    經過六年來的沉澱,這些源於‘胎夢心魔’和極端情緒而產生的心理創傷,像是中蠱一樣,已經在看似已經愈合恢複的身體之下,像是蜘蛛網一樣,順著全身的血管,沉澱進了周身的骨髓;
    如果自己已經開始修煉,甚至為這具身軀洗精伐髓,不斷突破境界,最終很可能都會淪為‘胎夢心魔’的嫁衣;
    這或許是‘胎夢心魔’的謀劃,又或者是其他什麽偉力的表現;
    蘇燦覺得自己的這具身體和靈魂,在這一點上充滿了秘密;
    但現在,他好像抓住了其中一角;
    而且這也是對於現階段的他來說,至關重要的一角;
    莊子瑜的出現,像是突然砸入水中的巨石;讓他這具好似已經沉澱好了泥沙,看起來一副恢複健康清澈的樣子直接散架;甚至這一石頭下去,不光是砸渾了泥沙,還把河底沉澱的淤泥砸了出來;
    不破不立,蘇燦並沒有把這次‘胎夢心魔’突如其來的暴動當做是一場災難;
    他反而認為這是一場機遇;雖然幾乎直接死過去;雖然就算是修真三千年的自己,這樣強壯如擎天鋼柱一般的心理防線;
    ‘看到’自己曾經可能遭受的那些畫麵、‘聽到’曾經的自己那樣慘絕人寰的叫聲;也憐憫的不想多看,也忍不住怒火中燒的想要當場直接弄死幕後之人;
    但反過來看,也正是‘胎夢心魔’這麽一鬧騰,反倒讓自己看清楚了這具身體存在問題的本質;
    雖然要想治好自己,需要費很大的功夫,要承受碎骨裂肝,抽腸扒肚的折磨;
    但,等涅盤之火燒幹淨這些罪孽之後,複仇之路會就會從新生之中開啟。
    ...
    蘇默當然是聽親哥的安排,不去醫院會出租屋,他立刻想到了出租屋裏的那個奇妙的陣法;
    “光靠一個陣法就行?”蘇默一邊麻溜的拉開廁所的窗戶,感謝物資處的小氣和安保處的自信,圖書館一樓竟然都不裝一個防盜網;蘇默這身手像是黑豹似的,腳下輕輕一點,稍微用力,整個人像貓一樣就從窗戶躥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快到淩晨,不過校內保潔的阿姨六點才上班,現在整個校園除了監控‘醒著’所有人都已經在夢鄉之中;
    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沒監控之後,蘇默回頭伸出手,像是拎水壺一樣,把已經幹瘦如骷髏一樣的哥哥蘇燦從裏麵‘抓’出來;
    “快一點!沒有陣法支撐,我現在這個狀態最多能堅持半個小時!”蘇燦這會被蘇默直接夾在懷裏,也不管什麽做哥哥的威壓;任由蘇默像是下山剛偷了玉米棒子往回跑的狗熊一樣帶著自己在校園狂奔;
    不過也多虧這小子來之前開了他的保時捷帕拉梅拉過來,要不然就算以蘇默百米十秒多一點的成績,也很難在五分鍾之內把車開出學校;
    “送我到出租屋之後,你立馬去給我買吃的...”
    “還要準備一些止疼藥、蛋白粉、鈣片維生素之類的...”
    “吼嗷!”蘇默聽見哥哥說話的語氣和聲音在不斷的虛弱,腳下的油門又踩深幾分,黑色的保時捷帕拉梅拉在無人的公路上像是狂風一樣的飛馳而過;
    僅僅用了十分鍾多一點就從學校開到了吉祥村;
    “哐!”蘇默情急,也顧不得注意力道愛惜車輛;拉開車門撞到旁邊的車也不管,抱著蘇燦哐哐哐的就直衝七樓的房間;
    “砰!”蘇燦的房門直接被蘇默踹開,此時已經進入陣法範圍的蘇燦在沒被蘇默放下的時候就已經啟動了房間內的陣法;萬分之五威能的涅盤之火當即衝進了蘇燦的體內;饒是蘇默都感覺到哥哥蘇燦突然變得滾燙起來;
    “哥...”
    “我沒事!快去搞吃的!”蘇燦分出意識對蘇默交代道:“你回來之後如果看我沒有醒過來;”
    “先給我的四肢掛上吊瓶補充營養物質,這具身體現在就像腐朽的枯木,能‘燒’的東西有限,得趕緊補充‘柴火’!”
    蘇燦說完就不再理會身外之事,轉而專心對付身體內部的戰爭;
    對於弟弟蘇默他很放心,所以當即開始了自己對身體的修複;
    第一步,是,先用神識,自己敲碎脖頸處的骨骼,並用涅盤之火構築起隔絕‘胎夢心魔’與軀體鏈接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