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櫥櫃裏的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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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倒轉——時值幾個時辰前,泠風拂過那,比鐵牆銅壁還要堅固的外牆上,泛不起一絲漣漪。那裏就似一副碩大的幽靈塚,沈沈的黑暗,以一個仿佛來自煉獄魂物的恐怖姿勢,擺放在詭譎的邊陲巨構裏,淒厲叫聲時不時尋事覓縫地鑽出來,肅殺而龐大的空氣裏森森飄蕩著血腥的腐朽氣息,一副瘮人景象。
無論是地麵還是天花板,皆由一層厚達5厘米的精致鍇板鋪就成這樣雙層的麵層,間中叒叕夾著一層少說10厘米厚的強末地石。在這裏的一切質料,均具有隔音與吸收查克拉的特質,尤其是那拷在手足上的冷硬鎖鏈,被圈鏈之人,幾近失去了能夠提煉出絲毫查克拉的氣力,更是連最基本的體力也能被限製住了,以致於所縛之人,心率也能降到了60次每分鍾的樣子——說實話,這種材料就是忍者的克星,不,是這個次元裏能量的克星。
從門到這裏是一千三百步,從光明到黑暗也就是是一千三百步;右-左-右-左-右-筆直。在被不透光黑帶係著的眼下,大蛇丸心裏這麽計量著路徑。
最後的“筆直”直達牢獄之災的深處,是所有忍村不成文的規矩“嗜好”——是各色“享名於世”的忍者重犯所關押之處。
大蛇丸能夠感到手足已然撩上了兩百公斤重鏈,不啻如此——進到一間獄房後,整個軀體也被牢牢綁在了身後的鐵柱上,逼仄得就連呼吸也不甚順暢。
最不濟,倘若忍界要是一座監獄的話,那麽這裏儼然是全世界最糟糕的牢房了。
一隻手逼近蒙著大蛇丸眼睛的黑帶,一把撕掉了黑帶。
大蛇丸閉著的雙眼微微睜開,“嗬嗬,土影老頭兒麽,咱們又見麵了。”
土影負手在後,漫不善意說道:“哼,小子啊。還是那副不討人喜歡的嘴臉。”
大蛇丸移目繞視土影身後,一支支鐵柱佇然而立,其間也間或交叉縱橫著、如蛛網般繁密卻又毫無規則可言的鐵鑄支撐欞。
大蛇丸稍稍轉動著眼眸,牢房外,燭光正支著它搖搖欲墜的身軀,晄在黑暗裏,竭盡板著腰身。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被逮著麽?”牢房內的燭光輝映著土影忽暗忽明的目光,以及那黑鶴相間的發絲。素聞這耆年老頭子狡黠之能登極,大蛇丸現如今也越發感到其麵目可憎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遲疑了。”土影接著說道。
大蛇丸本是漫不經意地打量著周遭的眼瞳,霎時收了回來,轉而投向土影。
“這麽說來,你似乎確實挺在意呢,大蛇丸……正在我們提到你們木葉的‘櫥櫃裏的骷髏’時!”土影注意到大蛇丸認真的神態。
大蛇丸聽著就又把頭側向一旁,斜了土影一眼,“還以為你想說什麽呢……那東西又如何,哪個忍村沒有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軼聞往事,相反你這個土影、反倒沒能看得通透似得,卻是跟我提這種司空見慣的事兒,我們彼此間都諱莫如深,相比這般的無甚關聯,你還是想問出一些咱們村子裏……你一直執著的機密情報,是吧。”
土影收回了手,又將手負在了身後,皮笑肉不笑,“嗬嗬,不急不急……”土影頓了頓,轉身欲離開,長籲一聲,“如若那兩具骷髏就是你父母寒酸的慘相呢?”,聲線低沉卻清晰,字字猶如戳到了大蛇丸心底。
大蛇丸眉間猛地向上一仰,“你給我站住!”
土影停歇了腳步,轉回身來,“哼,果然,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想瞞誰呢……今遭老夫就費費口舌給你叨叨你的家世好了。”
“你為何會知道我的身世?囈語連連的,你這個‘植物學老頭兒’!”大蛇丸雖然十分在意自己的身世,但畢竟他並未失去理智——沒道理一個外村的影會知道我的家世,我倒是要瞧瞧他搗鼓著得是什麽心思。
“你這個臭小鬼,不要給老夫亂起外號,老夫可是堂堂的第三代土影的‘兩天秤’大野木大人!”第三代土影打罵道。
大蛇丸此刻隻是一番好奇:土影將要作何樣胡言亂語。
“昔年一戰時,我們村子與你們木葉村曾短暫聯手過……”土影撫平了內心,冷冷說道。
“那又怎麽樣?!”大蛇丸投以詢問的目光,反應了一下說道。
土影娓娓道來:“當時你們木葉的人,手刃了你們木葉村周邊的一個忍村的村長夫婦,而斃其命、如此鬼畜者就是……”
一串串煙圈自深喉而騰出,在半爿天中此起彼落,飄渺轉換、蒼茫落拓。
三代火影雙手緊縛身後,正仰望著火影岩壁。
“父親,您又在眺望火影岩壁了呀。”一酷似三代火影模樣的年輕人自三代火影身後走近來。
“恩啊,從初代火影大人以及二代火影大人的麵龐裏,我時常想看到我正追逐著他們前進的身影,火的意誌啊……”一股煙圈氤氳直去,久久停繞在曆代火影岩像之上,陽光透過,反倒顯得玲瓏空透了,耀然氣息播在村子邊邊角角之中。
“您啊,把村子裏的民眾都視作親人,在兒子眼中,您就是最偉大的火影。”年輕人的話語間透出幾分自豪之感。
“阿祖爾啊,阿斯瑪那小子又去哪啦?”三代火影回首過來問道。
“啊……他,那個……”阿祖爾支支吾吾。
“啊嘁——”火影倏然打了一個噴嚏,“人生在世啊,有些事就像打噴嚏,雖然你已有所預感,卻還是被來了個措手不及。哎,罷了罷了,那個小鬼頭……哈哈”咧開嘴來,全然沒有半分氣忿。
在三代火影溫暖笑意前,阿祖爾也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啊、對了,父親。團藏大人回來了。”阿祖爾斂住了笑容,正肅道。
三代火影回過了頭去,兀自默立,喟看著火影岩壁,“啊,知道了。”
波瀾不興的金漆,目眩神迷,霎時卻深邃恰似無底洞般的眼瞳,猛地撐大了眼眶,心裏狂震。
“哈哈,你仔細想想吧,已經出櫃了盆滿缽滿的‘骷髏’,你不會不感興趣的,為什麽一直都能扶搖直上的小子啊,你的覺察力是否有所欠缺呢。”第三代土影說完一臉賊笑地便欲離開。
就是登時那一霎那,大蛇丸的分身消失,由大蛇丸分身接受到的各種信息量,匯總到了大蛇丸本體的腦袋裏,第一反應是對纏織交錯的信息頓感艱深,七暈八素。
怎麽回事?那個黑衣人為什麽要對我動手?他不是我們木葉的暗部人員麽?難道這家夥當真不是胡謅……木葉要對我滅口?這豈不荒謬?!種種疑問如滴落的水珠四濺開來,離散崩析,引得大蛇丸茫無頭緒。
“喂——說吧……”大蛇丸朝已走出牢房外的土影略略沉吟道,“告訴我這些無非是想假手於我,來幫你對付木葉是吧。”
土影側首,心念一動,擺出一副狡黠的笑姿,“哈哈,確實是聰明人……”
“但有件事你搞錯了……”大蛇丸繼續說道,“即使你所言皆實,那似乎也是我個人的事兒,我不喜歡與人合作,特別是那種我瞧不上的人。”大蛇丸一副鄙夷的模樣,將臉側倒了一邊。
土影卻厲聲道:“被關在這裏的人,一生就隻剩一個願望——瞧瞧陽光或者是……躺在碑碣裏!”
說著語氣又緩和了些,“你倒是機靈多智,知道老夫不會輕易殺你……”土影斜眼瞟了大蛇丸一下,“但太聰明隻會吐絲自縛,徒呼奈何呢,哈哈哈……”說完便甩手昂首而去。
留下大蛇丸伶仃地收拾著這龐大的信息量,腦海裏止不住地翻湧著過往的種種……如混沌來潮猛烈傾來,這一切令大蛇丸愈感瞠目結舌,漸漸身體不自覺瑟縮起來:為什麽?我不相信!絕不相信!大蛇丸回憶裏三代火影溫暖的笑容揮之不去。
疾退的兩旁草影裏,枯草像小孩兒的黃頭發,軟不啦嘰地伏著。
“還沒有追上來……”不時顧首的二人,心裏都與大蛇丸互係生死——他們實在不願意相信,庫布力克選擇了大蛇丸逃走的那一條路。
而綱手也糾結地擔心著毛楞三光的自來也,這家夥若要調轉頭去幫大蛇丸他們,隻會是讓情形變得更;雖然就是自己,也放心不下大蛇丸的處境。
綱手的擔心自然不贅餘,自來也的內心確實深自躊躇著——那可是他最好的夥伴哪。
當然,除了他們以外,還有第三個人也正糾結著——
連綴係之其後的黑衣人遙遙觀望二人背影,一邊隻望他們最好不要回轉身來,那樣也太難為自己來保護並說服他們了;另一邊是腦海裏還在循環呈現著大蛇丸兩次的眼神:一次懇求、一次不解。——簡結卻又不簡單。
尤令人費解得是,也說不上來這種感覺除了糾結、還能用什麽詞匯來加以形容,黑衣人隻似平生從未有過,“這就是忍者不該有的‘情感’嘛,果然不是件好東西啊。”黑衣人喃喃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