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獨坐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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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燭光一起一熄,忽明忽暗,有如眾人的心髒,隨著一張一舒。
黯淡的光影籠罩在獄牢的柵欄上,仿似呼吸著婆娑搖晃。
大蛇丸緊含的雙目,微微擠出一絲眼縫,雖然暗部眾人都臉攜麵具,但大蛇丸分明可見,他們措愕的肢體形態。
沒錯,連大蛇丸自己也分外詫異,倒計時結束了,燭光閃爍的節奏依舊如此,自己居然——沒死麽?!
“噢……哈哈,大蛇丸!你再次……”黑衣人顫抖地指著大蛇丸,“耍了我們!”
大蛇丸透過黑衣人的麵具,也能睹視到他那得意到忘乎所以的神情,事實就擺在眼前,這什麽“死亡麵具”,分明就是將自己再次愚弄的把戲。
黑衣人捂著傷口,左右環視一道:“你們還愣在這兒幹嘛,準備合力幹掉他!”
“額……可是前輩。”支隊長還對眼前飛速轉動的形勢難以消化,畢竟腦海裏謹記得是第三代火影大人親自下達的任務。
大蛇丸想著萬一這“死亡麵具”又會合上的話,自己就死得太無趣了,雖然那個黑衣人對這麵具應該有所了解,但完全不對那個人抱有分毫期望。大蛇丸伸手到刃具包裏,探出了手裏劍,即使有所忌憚,現如今卻也隻能強行撬開麵具。
這一舉止卻被暗部一眾人等注意到,“大蛇丸,放下兵刃!你這麽做是要與我們為敵嗎?!”
“額……”大蛇丸這才深刻了解到,自己無意間的舉止竟要成為事態難以遏製的導火索了。
黑衣人嚷道:“你們還在猶豫什麽?外麵岩隱的部隊馬上就會趕來,要麽我們趁現在逃離大蛇丸設下的圈套;要麽我們就……”
“逮捕他!”
“對!”
“沒錯。”
“我們要逮捕你,大蛇丸,你束手就擒吧。”支隊長已經做好了戰鬥的姿態。
“你們不要誤會……”大蛇丸正欲辯駁,卻瞅到黑衣人徑直衝到了身前,“大蛇丸,早知現在,何必當初!”隨即又幽幽聲道:“放心吧,他們也是高層派來幹掉你的,那些老家夥,隻是擔心我會失敗而已。”
大蛇丸抬手正想支架,哪知舉手間,燭光竟給齊齊熄滅了。
“可惡,這又是你的陷阱嗎,大蛇丸!”大蛇丸在完全漆黑的牢獄裏,隻聽到黑衣人這麽叫著。
他揮舞著手裏劍,橫劈豎削,隻盼要是砍到甫一湊近身來的黑衣人才好。
倏然,大蛇丸感到砍中了什麽,“唔喔,你果然想要殺死我們!”黑衣人慘叫道。
大蛇丸隻聽得輕輕地“啪”的一聲,“可惡,是影分身麽。”
想到現在情勢危及,唯有先撥開這麵具才好,恰好現在昏黑的環境是絕好的時機。
“哇啊——”“嗚啊——”
“可惡,是大蛇丸對我們下殺手了麽?”
“廢話,否則那麵具怎麽不會合上,分明是他和岩隱一起套籠子,把我們給套著了!”
“啊——”
大蛇丸隻聽得哀嚎不斷,可惡,這一定是那黑衣人的作為,沒辦法,個中緣由已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先借機逃出秦城。
一千三百步,就是重見天明!
順利掰開麵具的大蛇丸,摔下了“死亡麵具”,在黑暗中摸索著避開了眾人的亂擊,向出口極力奔去。
“大蛇丸,你剛剛那些反叛言論,以及殘忍舉止,都已經被之前潛藏好的我們記錄了下來,簡直罪無可恕!雖然火影大人是命令我們救出你,但我們已經向火影大人飛鴿傳書,作為暗部第8支隊隊長的我,本還一度期望事態能發展到可抑製的程度,但看來,為了將對村子的損害降到最低,現在不得不先斬後奏!別想逃!”
暗部支隊長大概聞聲大蛇丸的腳步聲已遠離,遂鎮定下來,穩住眾人,從後方趕來。
大蛇丸回首望到,暗部眾人正追來,“真是一群白癡,暗部第8支隊隊長……也不過是寂寂無名之輩吧。”
瞟到黑衣人也在眾人之列,“嗬,是利用那昏暗燭光提前使了影分身,將本體隱藏好了,之後衝向我的就是影分身吧,本體再尋準時機滅了蠟燭,製造混亂……”
黑衣人率眾到拐角處,忽而佇立下來,眾人正疑惑間,卻見黑衣人來到牆下,舉手從牆麵上拔出一把釘在其上的手裏劍,向後擲給了支隊長:“不用我說,這手裏劍就是他製造混亂、借機滅口並逃走的證據吧。”
他們乍一看並不覺得這手裏劍有何端倪,支隊長將手裏劍翻轉,並來回觸摸察看,考究之下並不難發現,手柄處的刻痕不同尋常——其呈一條條上下振幅動蕩的波紋狀。
“難道說……?”支隊長一瞬間醍醐灌頂。
“沒錯,這波紋狀就是蛇狀刻紋,這正是大蛇丸那家夥專用的手裏劍,很顯然他當時是用這把手裏劍,將一排蠟燭一口氣貫穿掉的。”黑衣人揮手指向他們身側,與手裏劍在一條直線上的一排熄滅蠟燭,隨即便拔腳而起,“你們說……這家夥是不是不可饒恕!”
眾人若揭竿而起般,眾誌成城地緊隨黑衣人身後,直逼大蛇丸而來,此刻他們的眼神裏,幾乎是堅定地將大蛇丸視作了叛忍。
大蛇丸已無暇理會身後的暗部,現在的他,孤身一人,隻想奮力趕回木葉……去找自己的老師,第三代火影!
終於,跨出了第1300步,感受到久違的陽光,一縷一縷溫暖地包裹著身子,然而眼前的一切,令他目瞪口呆,舌撟不下。
“怎麽樣,大蛇丸,你還是選擇了重回陽光之下吧。”土影敞開雙臂,“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硬要選擇待在那兒,那令人反感的地方呢。”
在秦城門口,除了大蛇丸腳旁,橫臥十幾束屍體外,放眼望去,方圓百米內,駕肩接武、肩摩袂接得,盡是如狼似虎的岩隱忍者,這強絕無倫的陣勢,即使是蓋代高手,也難逃立斃當場的命運,而為首立者,正是土影也。
黑衣人望見大蛇丸倏爾肅立在了大門口不遠處,心道:嗬,果然如此,岩隱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啊,大蛇丸。
幾名不了解狀況的暗部,還以為大蛇丸準備放棄逃竄了,他們嘶喊著:“大蛇丸,現在反省還來得及,跟著我們回木葉,為時尚不甚晚!”
但當黑衣人與幾位暗部衝出門口,他們隨即被眼前的一幕給深深震懾住了,也包括黑衣人。
“怎麽會這樣?這豈不是被布下了地網天羅?!”望著眼前比肩疊踵的岩隱忍者,早已將他們團團圍住。
黑衣人低聲喃喃道:“想不到岩隱的魁首居然會親自出馬,出人意料啊。”他側首向支隊長他們說道:“早知道出來前先感知一下的嘛,你們現在也不要輕舉妄動了。”
“怎麽樣,大蛇丸,幹掉你身後那些想幹掉你的人。”土影指著黑衣人他們,“想必不難吧,他們可是來取你性命的喲。”
“大蛇丸,沒想到你居然勾結岩隱到如此程度,簡直為我們木葉忍者所不齒!”一暗部忍者狠狠罵道。
大蛇丸側臉睥睨了黑衣人他們一眼,又回首輕蔑地望向土影,心神一動:“土影老頭兒,到目前為止,我都按照你們設的局走,如今的我正是你們所期待的,換句話說……如今的我,正是你們想利用的,這樣的話,我即使不做這種事,也無傷大雅了……”
大蛇丸竟泰然地原地盤坐了下來,獨坐窮山地望著一圈又一圈,將他們圍得個水泄不通的岩隱忍者們,舐出的舌尖撫過鼻端,在上下唇瓣間來回徘徊,“畢竟你們不會就這麽殺了我的,對吧,我知道……”
“天使如果缺席,就讓黑暗來決定命運。”
忽起的狂風獵獵作響,死亡的氣息籠罩直下,不斷攀升的殺氣,止不住地往來而勁氣橫流,卷起的衝突,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