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成事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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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過有一點你疏忽了,希爾伯特……”帕帝生單手抬起,結一“甲”印,神色肅然道:“你的這個秘術之所以用來捕殺敵人,即使是對高手也屢試不爽的緣由在於,既往的敵方對你的術毫不知情……”
“嘭——”的一聲,帕帝生另一隻垂於腿側的手上,赫然出現一支卷軸,他加以思索道:“雖然適才你‘好心’提醒我,告知我已身處你張開的結界中,但當我回頭瞥向你時,我的餘光發現你還沒結完整套印式。也就是說,在我反應過來的一霎那後才被你給‘定位’了,時間掐得可真準啊,希爾伯特。”
“否則我就在你沒有施術完成之前,便跳離屋脊而不會被你給困成如今這般攸關生死了,不過……”帕帝生這時候居然又令人難以置信地仰天狂笑,“哈哈哈哈,但我剛才也說了,你的個中紕漏,其一是你我算是傾蓋如故了,乃至我對這個術深感痛楚,所以這個術至關重要的情報我早已了然於心;其二是我在身體行動之前被你告知了我身處結界中,可能邁出一步,就會麵臨厄運。”
“這個家夥果真不愧是玉皇頂部隊裏的成員,著實不一般。”希爾伯特心道,而後深深皺起眉頭,便試探性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最令人絕望的事實,難道不是成竹在胸,卻依舊是束手無策嗎,這一次可不僅僅是成為慘不忍睹的‘殘障人士’就能脫身的了,帕帝生。”
“殘障人士?!”帕帝生聽著這詞簡直怒火中燒,但隨即又極力撫平了內心。
希爾伯特看到帕帝生欲采取行動了,“你確定乖乖聽話,原地不動不是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嗎?”
“啊、啊,不得不承認,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妄自尊大呢……”帕帝生將手中的卷軸彈起,毅然決然地雙手結印(寅-卯-巳-在-午-列-臨)。
依舊結著“寅”印的希爾伯特,望著正結印的帕帝生,“難道‘妄自尊大’這個詞不是因你而生嗎?”
就要墜地的卷軸忽而滯住了,並緩緩浮了起來,“哦謔謔,承蒙前輩的誇獎。你應該知道,被長困於此,那可不是我的作風。”
“唰”地一下,卷軸豎向展開,上麵清晰的一個蓄滿藍色查克拉而閃亮的大字映入眼簾——“光”,環繞著它周圍,還有密密麻麻的藍色術式。
希爾伯特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卷軸,“光”這個字令他匪夷所思,上次與帕帝生交手,帕帝生並未使出類似的忍術,而卷軸承載物質信息的作用乃是至理,“光”難道代表了承載的是“光線”?
希爾伯特又狐疑地望向了帕帝生的麵龐上,帕帝生此時卻一副哭喪著臉,但更引得希爾伯特注意的是,他戴了一副墨鏡!
沒錯,在以前的交手中,帕帝生並沒有帶過墨鏡,揣摩墨鏡的物理作用,希爾伯特似乎醍醐灌頂,匆忙間環顧四周,登時一轉身,自屋脊中滑向屋簷邊,“如果是這個角度的話……”
希爾伯迅速地回首望了眼帕帝生那個方向,視線已經完全被靠上端的屋脊給遮擋住了,“很好,正巧我的術不需要我再用視力來鎖定目標了。”
此時的希爾伯特,想起剛才的情景卻細思極恐,驚魂未定,“沒錯,常識裏,諸如火水風雷等等自然元素,會對用來製造卷軸的紙張性質造成勢不可擋的毀滅性破壞,據我所知,一般人做不到將其封入卷軸中,爾後甚至還能加以運用,更別提是光暗這種更抽象的自然物質了。但問題就在於對方是那個天賦異稟的‘錄製者’,把玩卷軸是他的強項,更何況那副墨鏡,也將這一點昭然若揭,似乎險些就……失去了雙眼啊。”
“哈哈哈哈……躲起來了嗎,希爾伯特,膽小如鼠的家夥,哈哈哈……”屋脊另一側的帕帝生放蕩著不羈的呲牙獰笑,隨即又戛然而至,淡然道:“哎,就這麽被你給識破了,真是心有不甘。”
希爾伯特大聲回應道:“喂,你的表演能力越來越拙劣了吧,帕帝生,上次與你交手,不是隻有你在揣摩我的情報而已,我也早已洞察你的神情,你剛才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就是你時常用來糊弄對手的把戲沒錯吧。”
進而續道:“事過境遷,此去經年好幾載,你就這麽蹉跎歲月了啊,讓人沉醉於自身已穩操勝算的戰局中,目的是為了拖延時間來釋放你那個卷軸吧。換言之,卷軸之所以沒有立刻釋放出‘光’來,大概是因為這個術是時差忍術,我說的沒錯吧,差點讓你尋得反擊的機會。”
“哎呀呀,我可是樂此不疲呢,雖說貌似完全沒牌可打了,底牌都被摸得一清二楚,真是白高興一場,讓人一蹶不振啊,希爾伯特,饒了我吧。”帕帝生一副大為沮喪的聲線裏,夾雜著聽似央求的欲望。
“你在說傻話嗎,帕帝生,不過你要是老老實實地呆著,別鬼迷心竅的亂動,那還好說。”這樣反倒令希爾伯特惴惴不安,那家夥豐富而又誇張的神情,總是用來掩飾其真實內心反其道而行之的手段,這個是希爾伯特老早就確認了的帕帝生的“習慣”。
帕帝生望著希爾伯特滑下的方向,能夠料定,從他那個視角上,斷然是看不到自己的了,“果然與我想的一樣,這個術的弊端在於由啟動到綻放,需要冗長的五分鍾時限,很容易被他所識破並未雨綢繆……”
帕帝生以手扶額,“但被視為天才表演家的我,居然被人小瞧,甚而給冠上了“演技拙劣”的名頭,那家夥完全搞不清狀況的樣子,實在令人惱火啊。”
帕帝生的大腦杏仁體極其發達,所以才能擁有那令人望其項背的情商,也就能輕而易舉地壓抑住內心的怒火,並繼續以一副示弱的言辭在恭維著希爾伯特,心裏則如是盤算著:“光束含苞待放,還隻剩三分鍾,隻要他不再采取任何措施,局勢就能被我扭轉,出困之時企足而待,毫不足懼。”
突然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智計絕倫,哈哈哈哈……想到這兒,帕帝生內心是心馳蕩漾,一陣歡喜。
“啪”,帕帝生倏然聽到身後屋簷瓦礫的按壓聲,他猛地顧首相望,原是一隻手扒到了屋簷上,並試圖將整個身體攀爬上來,“omg,你在嚇我?這時候‘僵屍’來添什麽亂!情況可真是每況愈下啊。”
希爾伯特側耳聽到,不禁一陣竊喜:真是錦上添花啊,如果這時候有物體試圖闖進陣來,那麽不免會碰到我的‘絲刃’,韌性極大的‘絲刃’將使整個皮爾洛曲線陣發生攪動,到時即使帕帝生原地不動,也很可能會被‘絲刃’劃傷甚至纏繞,他想拖著令我無以維持結界陣的持久戰策略就此破滅了。
早就明曉其中厲害關係的帕帝生,當然不是庸人自擾,此時是近乎暴跳如雷:“那個死丫頭一定又在抱著定勝糕吃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岩隱村,平山塌上區,一幢高樓天台上】
維多利亞耷拉著腦袋,以手撐著,懶洋洋地歪在一側,“嗯……沒有定勝糕,壓根就沒有操縱娃娃們的欲望,早就把他們傳導過來的視聽給阻絕掉了,吵死人了都。”
“啊切!”維多利亞打了個噴嚏,“是哪個臭小子又在背著我說我壞話啦!”
她捂著嘴,回首望向身後的天台口,“拓馬那家夥在幹嘛,磨磨蹭蹭的,一定是他在背後說我壞話了,等他回來,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