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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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憶後妖王帶崽找上門!
    按照鬥蟀規則,隻要一方的蟋蟀跳出鬥盆,另一方就自動獲勝。
    席知南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被咬瘸腿的蟋蟀,低著頭咬牙握拳,拳頭被他捏的嘎吱嘎吱響。
    眾弟子們更是意外。
    “席師兄的黑將軍居然輸了”
    “這頭黃蛉這麽猛”
    “喂,你們的蟋蟀賣不賣”
    “不賣。”
    阿圓打開竹盒,把鬥盆裏的小黃重新放回去,開心地彎起眼眸,她就知道小黃一定能贏。
    “我們贏了,說好的彩頭呢”阿圓問半天不吭聲的席知南。
    席知南把腰間的玉佩扯下,直接朝他們丟了過去,玉佩沒砸到人,掉在地上,阿圓也不在乎,彎腰撿了起來。
    “你還缺一個賭注沒給。”方正認真道。
    阿圓不知道人心險惡,可他不好糊弄,怎麽會不知道他加學狗叫的條件就是想羞辱他們兄妹倆。
    如今他們贏了,當然要實現這個賭注。
    “你們還得寸進尺了,你們算什麽東西拿了東西快滾”席知南惱羞成怒,狠狠推了方正一把。
    他比方正大了快三歲,個頭也高了一個半頭,他用盡全力地一推,方正直接被推倒坐在了地上。
    流光玉蝶隻對靈氣攻擊有所感應,這種肢體碰撞觸發不了防禦機製,方正口袋裏的玉蝶僅是亮了一下,便熄滅了。
    “哥哥”阿圓連忙蹲下去扶他,“你沒事吧”
    “沒事”
    方正慢慢站起來,褲子上沾得都是灰塵。
    阿圓氣得眼眶都紅了,眼瞳裏隱有淡金豎瞳閃現“你欺負我哥哥,我跟你拚了”
    話落,宛如一頭小牛犢埋頭就往前衝,抓住席知南的手臂,張嘴就狠狠咬了一口。
    “啊”席知南沒想到她會咬人,痛叫一聲,把她甩開,抱著胳膊“你怎麽咬人你這個瘋狗”
    方正趕緊拉住妹妹。
    “你們在做什麽”
    負責看管新弟子們的解紫雲來了,在場看熱鬧的弟子們瞬間作猢猻散。
    她發現弟子們都聚在一起,察覺到不對,禦劍落地後,一搭眼就看到席知南和大師姐家的那倆孩子對峙著。
    席知南的手臂上有一個烏青泛紅的牙印,男孩子屁股上沾著灰土,女孩子氣得眼紅豎眉,一副要跟席知南拚命的架勢。
    “怎麽回事”解紫雲皺眉問。
    阿圓見有人來主持公道,立刻說明經過“他鬥蛐蛐輸了不認賬,還推我哥哥。”
    “賭注我已經給他們了,他們非要我學狗叫,還咬我”
    “學狗叫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一來二去,解紫雲聽明白了事情原委,她蹙眉道“席知南,是你先動的手,你先給方正道歉。”
    席知南撇頭“我不道”
    “不道歉就去抄三百遍心經。”
    席知南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看著也快哭了,氣憤道“你不過是看他們得掌門喜歡,就向著他們說話,我就不道歉”
    說罷,扭頭就走。
    解紫雲提高聲量“你去哪兒”
    “回去抄心經”
    解紫雲無奈,這些大家族出身的孩子心比天高,脾氣一個比一個強,寧可抄三百遍書,都不願意道個歉。
    她對著方正髒兮兮的褲子,施了個淨塵術,彎下腰來,溫聲問“我送你們回家去”
    “不用了,我跟妹妹能自己走。”
    方正搖搖頭,牽著妹妹一路走回了家。
    回到家中小院,阿圓餘氣未消,把席知南的那枚玉佩隨手往桌上一丟。方遙此時已經走了,雨花閣的食盒剛剛送到,謝聽正在給他們盛飯,隨意看了一眼“哪來的玉佩”
    “我們鬥蛐蛐贏的。”阿圓環胸道。
    謝聽見那頂多是個中品靈器,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便沒當回事,催他們去洗手吃飯。
    阿圓想要向爹爹告狀,有人欺負哥哥,可是被方正一個眼神製止。
    他不屑於向大人們告狀,他們小孩子之間的恩怨,不關他們大人的事,就該自己解決。
    翌日,方遙上午要給築基期的弟子們上劍道課,提前給謝聽說過了,今日崽崽們學寫字的時間改成下午。
    她現如今是金丹後期的修為,平日會給練氣和築基期的弟子們代課。
    虞望丘說過她的劍道水準也足以教導金丹期的弟子,但是擔心弟子們不服氣,於是金丹弟子們的劍道課暫時由耿長老教。
    好在,那批新收的弟子們還在學習如何引氣入體,暫時不需上劍道課,不然方遙當真是分身乏術。
    劍道課散場後,方遙正欲往淩雲峰去看看倆孩子,忽然被一個師妹攔住了。靈霄宗弟子眾多,就算是方遙也認不太全。
    這個師妹的模樣有些熟悉,方遙深想了一會,想起來她似乎是當初和她同期入宗,一起睡過打大通鋪的師妹。隻不過她在劍道上天賦普通,後來就去了宗裏的靈草園圃裏照料靈植,不久前似乎跟宗裏一位師兄結成了道侶。
    “大師姐。”
    她的神色有點扭捏,看了看附近,“你這會子方便說話嗎”
    方遙點點頭,心想這有何方不方便的“師妹有話直說便是。”
    “師姐,我有孕了,已經五月有餘。”
    方遙微訝地掃了一眼她平坦的肚子,修士們的體質擺在那裏,懷胎並不顯懷,也不會有孕吐等不適症狀,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恭喜”倆個字已經話到嘴邊,方遙卻忽然想起自己那憑空蹦出來的雙生子,近來讓她頭疼得緊,似乎也並非什麽喜事,遂又把這倆字咽了回去。
    師妹湊近她,小聲地眨眨眼“大師姐,我就是想請教請教你,懷胎的時候,都吃了些什麽或者你的道侶平日吃什麽,有什麽忌口養胎的時候有何注意事項我們好借鑒一下。”
    這些天裏,宗裏有孕或正在備孕的弟子們,都很羨慕大師姐和一個凡人能生出兩個雙靈根的崽,心下都好奇是如何做到的,又不敢來問,隻有她想著當年和方遙有過睡大通鋪的情意,大膽過來一問。
    “”
    方遙的沉默震耳欲聾。
    她抬頭往師妹身後一瞥,不遠處還有幾個弟子在偷看,似乎在等她套來消息共享。
    方遙有些慶幸隱瞞了倆兄妹的真實靈根,隻說是雙靈根就已引得如此注目,若是如實廣而告之,還不知道要引得怎樣的瘋狂。
    “師妹,這我真不知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方遙朝師妹歉然地點了下頭,逃也似地,瞬間禦劍飛出去老遠。
    “你的消息保真”
    “當然,席師兄,你連我也信不過嗎”
    淩霄峰頂溪水邊,席知南和一個弟子鬼祟地躲在樹後低聲嘀咕。
    那個弟子名叫胡豐,父親是個散修,但為席家做事,他自打一入宗就和席知南攀上了關係,成為了他的頭號狗腿。
    “我觀察過了,那個凡人每天這個時辰都會在溪邊浣衣,再等一會兒,他肯定來。”胡豐篤定地說。
    樹叢裏的蚊蟲頗多,席知南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但一想到他們的複仇計劃,隻好耐著性子,躲在樹後等待。
    師姐罰他抄三百遍心經,抄得他手腕都快斷了,還有手臂上那個牙印,那小崽子下嘴是真狠啊,好幾天都沒有消。
    最重要的是那塊玉佩,是他爹給他的防禦法器,席家雖然家大業大,但還沒豪氣到隨手送中品法器的程度,他當時為了麵子,一時上頭把那玉佩拿了出來,沒想到真被那崽子贏走了,若是讓他爹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挨頓打。
    那倆小崽子如今是掌門的寶貝疙瘩,宗裏的師姐師兄都向著他們,可是席知南想到他們還有個凡人親爹。他動不了那倆崽子,還動不了一個凡人麽。
    他們此行目的打算先教訓這凡人一頓,再趁亂溜去他們院子裏把玉佩給偷回來。
    “來了來了。”
    胡豐趕緊戳了戳在走神的席知南,後者探出半個頭,看到謝聽過分俊美的容貌,頓時一愣,心頭湧上更濃的厭惡。
    他的娘親是席家嫡女,未來的家主繼承人,父親是倒插門的贅婿,他父親在家裏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娘親身邊還養著幾個男寵。
    他一看見謝聽,瞬間就想起了娘親後院的那幾個男寵,雖然他比那幾個男寵加起來都好看,不過本質都一樣,堂堂男兒,以色侍人,教人惡心。
    那凡人走到溪水邊,把裝著衣物的竹籃放下,淡淡掃了一眼他們藏身的那棵樹。
    席知南心下一緊,這凡人如此警惕,這就發現他們了
    正當他以為他們已經暴露的時候,那凡人收回目光,彎下身把髒衣丟進溪水裏,準備開始浣洗,好像方才那一眼隻是巧合。
    “席師兄,怎麽說動不動手”胡豐問他。
    “動手”
    席知南一聲令下,他們從樹後閃出來,同時將懷裏抱著的野果,通通往謝聽的身上擲去。
    謝聽側了下身,野果嗖地從他的耳邊劃過。
    他蹙起眉,剛才就發現了他們躲在樹後,原沒想搭理,結果是想對他出手
    野果一刻不停地砸來,每一砸都用上了力道,皆被他不著痕跡地閃躲了過去。
    攏在袖口裏的指尖凝出一絲妖力,謝聽正欲給這倆熊孩子一個教訓,忽然神識捕捉到一抹雪色的身影正在禦劍朝此處靠近,他心思微動,瞬間把指尖的妖力撚散。
    他微低著頭,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那些野果砸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