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順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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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憶後妖王帶崽找上門!
    徐知府的孫女
    方遙想起來那個在府衙走廊裏,差點撞上她的小女孩,好像叫“棠棠”。
    “剛才不是說妖物已經除了現在是怎麽回事”袁成秀不由地質問方遙。
    就這麽一會子功夫,那妖物竟然再次出手了
    謝聽眉眼微動,猜到應該是四兄弟裏僅剩的一條漏網之魚幹的。
    但方遙不知道那駭鳥有四兄弟,正當她猜測是不是那未露麵的大妖所為,為首的官兵遞過來一樣東西。
    “對了仙長,在棠棠失蹤的房間裏,發現了這個。”
    方遙接過來,是一根完整的駭鳥羽毛。
    以它們之前的謹慎,必不可能遺落下這麽重要的線索,這根羽毛定是故意留下來的。
    且它不對其他孩子下手,偏偏擄走了知府的孫女,這其中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如果這妖是故意要引他們上門,那麽此時應該在
    方遙立即轉身對謝聽道“你先回宗裏,我尚有急事要辦。”
    說完,直接喚出飛劍踏上,往某處疾馳而去。
    “走。”
    金陽宗的幾人見狀對視一眼,也立刻禦劍,緊跟著方遙離去的背影急急追去。
    小販一聽那妖物又出現了,恨不得扛起攤位就跑,可是謝聽還在守在他的攤鋪前未動,哆嗦著多問了句“公子,你這糖人還要嗎”
    謝聽點頭“要的。”
    小販無奈,隻好本著職業精神硬著頭皮做完,半晌後,奉上兩隻糖人“公子,你的糖人好了。”
    “謝謝。”謝聽笑容和煦地接過來糖人,遞過去六十文錢。
    “有妖來了,公子你不怕嗎”小販見他淡定自若的樣子,收拾攤位的動作也不由得慢了下來。
    “妖,有何可怕”謝聽欣賞著手裏的糖人,不經意地反問。
    “也是,你娘子是仙長,有她護著你,自然不必擔心。”小販感慨道。
    謝聽笑意加深,頷首“嗯,有娘子保護我。”
    順梁郊外,農舍小院。
    一個穿著粗布麻衫、看起來有些蓬頭垢麵的男人席地坐在屋舍和院落之間的台階上,懷裏抱著兩壇子酒,旁邊是被捆成粽子、堵住了嘴巴的棠棠,嚇得小臉慘白,不停地流淚。
    “大哥,你最愛喝酒了,我敬你一碗。”
    老四徒手砸開酒壇封泥,倒出一碗酒來,盡數灑在土地上。
    “二哥,我自打娘胎裏生出來就身體不好,就屬你最疼我了,這碗敬你。”說著,又往地上撒了一碗。
    “三哥,這碗是你的”
    方遙在院子裏禦劍落地時,就看到他在一邊往地上撒酒,嘴裏一邊瘋瘋癲癲地念叨著什麽。
    棠棠看見她來了,嘴裏的嗚嗚聲哭得更大,眼淚流得更凶。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官兵的屍體,衣衫上皆是血紅爪痕,已然都沒了氣息。
    老四取酒回來時,正看見這幾個官兵在處理他大哥的屍首。他震驚之餘,怒不可遏,就把這些官兵全殺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就離開了半個時辰,他的三個兄弟竟然全都死於非命,還被人掏了妖丹,死得淒慘。
    他殺了官兵後,猶不解恨,一早飛去了府衙,綁了知府的女兒,留羽毛作信,他知道若是殺他弟兄的人看到,一定會來。
    見有人來了,老四把手裏的酒碗往地上一擲,“砰”地一聲,陶碗四分五裂。
    他提刀站起來,雙眼血紅“就是你殺了我三位兄長”
    “不是。”
    方遙如實道“在我要殺他們之前,已經被別人殺了。”
    “那是誰殺的”
    “不知道,”方遙雙眸冷下來,“你知道也無用,不如早些下去陪你的兄長。”
    老四聞言雙眸更紅,渾身殺氣暴湧,提著手裏的柴刀,便向方遙衝了過來。
    長劍雪寂遽然出鞘,與他手裏的柴刀相抵,發出清脆的嗡鳴聲,方遙這才發現他手中這把刀並非普通的柴刀,而是一把品質不錯的法器。
    不然,在與雪寂相接時,這把刀就已碎裂了。
    老四將柴刀抽回,繼續朝她的身上胡亂地砍去,看似無章法,卻刀刀致命,金屬相擊聲不絕於耳。
    方遙躲閃著他的攻擊,手中使出的劍招,也被對方橫刀擋下。
    這駭鳥妖不光力量蠻橫,身手和速度還相當敏銳,方遙不由得皺眉,這真得是金丹期的實力嗎
    金陽宗四人趕到之時,方遙已然和駭鳥妖打得你來我往,不可開交。
    “雯月,你保護好小師弟,唐岐,跟我上去幫忙”
    袁成秀當即說道,隨後提劍加入戰局。
    有了袁成秀和唐岐分擔駭鳥妖的注意力,方遙的壓力輕了許多,她瞅準時機,長劍如龍蛇般悍然出袖,劃過駭鳥妖的右上臂,飆出一道醒目的血線。
    這一劍讓駭鳥妖吃痛,也讓它徹底暴怒。
    它仰天怒號嘶鳴一聲,渾身的肌肉仿佛充氣般鼓脹起來,將上衣盡數撐裂,一雙烏黑的雙翅從他身後展開,遮天蔽日。他的麵目籠罩在陰影下,不斷的扭曲變化抽長,層疊的鴉羽如春筍般長出來,片刻間就變成了一張悚人的鳥臉。
    船型的長喙在日光下泛著鋼鐵般的光澤,雙手變成鳥類鉤爪,銅鈴般的雙眼布滿血絲,已然半妖化,隻剩身體和四肢還保持著人形。
    沒有了衣物的遮擋,方遙的視線掃過他的左臂,上麵布滿了駭人的黑色紋路,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些紋路竟然像水流般,仿佛沿著某種規律緩慢地流動著,如同成群的螞蟻緩慢地沿著他的手臂攀咬啃食。
    “小心,他左手有冥紋,他感染了幽冥之氣”
    方遙心頭一驚,趕忙提醒其他人。
    眾人聞言亦是心頭劇震,袁成秀險險躲過一招,不禁咽了口唾沫。
    難怪這頭駭鳥妖這麽難殺,竟然感染了幽
    冥之氣
    幽冥之氣產生的原因尚且不明,但感染者的統一標誌,就是身上會顯現出冥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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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冥紋會讓感染者情緒不定,暴躁易怒,且動用冥紋的力量,會讓感染者實力暴增數倍,代價便是冥紋生長的速度變快。
    待冥紋遍布全身,無論是人是妖,則會神智全失,自稱“幽冥信徒”,到處肆虐橫行,發展新信徒。
    這種幽冥之氣傳染性極強,隻要被感染,便已無解,哪怕不動用冥紋之力,冥紋長滿全身也隻需要半年。
    聽說西北邊境,如今幾乎已經成了幽冥信徒的天下,已然成為了一股勢力,但暫時還沒有波及到其他地方,這還是方遙第一次親眼見到感染幽冥之氣的生物。
    眼看著方遙那邊久攻不下,祝雯月看得心裏焦急,曲長陵對她道“師姐,你快去幫師兄他們,不用管我。”
    “行,你且在這好好呆著,不要亂跑。”祝雯月囑咐了他一句,便抽身上前幫忙。
    祝雯月加入之後,四人便呈四角之勢將駭鳥妖包抄,劍光此起彼伏的閃掠,在駭鳥妖的利爪上留下淺淺的劃痕。
    駭鳥妖感受到了危機,開始瘋狂地動用冥紋之力,那些螞蟻般的冥紋迅速蔓延生長,它原先隻有左手小臂處長有冥紋,短短幾息的時間,那些冥紋已經爬滿了它整個左臂。
    它的體型也隨著壯大了一圈,方遙能感受到它身上的氣息,已然從金丹後期暴漲到了元嬰後期。
    這些冥紋當真詭異可怖,竟能使人短時期能暴漲一個大境界
    方遙心下驚愕,頭腦仍保持著冷靜,就算它實力暴漲至元嬰後期,以他們四人的實力,仍有一戰之力。
    但自從發現這駭鳥妖身上有冥紋後,眾人難免有些畏手畏腳。
    畢竟,隻要被它沾染了幽冥之氣的左爪碰上一下,哪怕不死,就已相當於廢人了。
    正當戰況有些膠著之時,方遙餘光瞥見駭鳥妖後方時,神色微變。
    曲長陵竟然趁著他們打架之際,偷偷摸到了駭鳥妖的身後,用隨身的短劍割開了棠棠身上的繩索。
    他的動作很輕,但繩索徹底被割開的那一刹那,依舊被駭鳥妖發現了。
    駭鳥妖怒嚎一聲,身後寬大的羽翼一扇,徑直朝兩個孩子俯衝了過去。唐岐見狀探劍欲攔,直接被駭鳥妖一腳踢中丹田,踹出去數丈遠。
    曲長陵的反應也很快,察覺到身後逼近的腥風,條件反射地轉身極快舉起手中的短劍,“當”地一聲,短劍直接被擊飛,繼而傳來清晰的裂帛聲倒鉤似的利爪落下,劃破了曲長陵的衣袖。
    駭鳥妖準備再揮出一擊時,方遙的劍鋒已至,直直鎖定它的頸後,駭鳥妖情急之下,隻好轉身應對方遙。
    祝雯月趁機縱身上前,把兩個孩子帶離戰圈。
    棠棠撲在祝雯月懷中,緊緊抱著她的腰,嚎啕大哭,不肯再撒手,祝雯月要一邊安撫著小姑娘,一邊緊張地問曲長陵“小師弟,你如何,傷得要不要緊”
    曲長陵的手腕被劃破,不斷往下滴血,他從儲物袋裏找出止血的藥粉,撒上後簡單包紮了下,淡定道“沒事,皮外傷。”
    好在剛才駭鳥妖那一擊用的是右爪,曲長陵並沒有被冥紋感染,否則,祝雯月真不知回去該如何向掌門交代。
    被踹飛倒地的唐岐勉力從地上爬起來,抬手抹掉唇角的血,以劍撐地,服下一顆丹丸,正欲再上前幫忙時,“咯吱”一聲,院門忽然被推開了。
    方才在街上和方遙同行的那個男子,手裏拿著兩個糖人,緩步走了進來。
    背對著院門口正全力應對駭鳥妖的方遙,並沒有發現有人來了,而從駭鳥妖的角度,剛好直麵著院門。
    駭鳥妖此時還沒完全失去神智,看到男人的容顏時,布滿血絲的雙眼睜大了一瞬,仿佛勾起了他的什麽回憶,又仿佛看到了多麽不可思議的事。
    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一個分神,足以致命。
    雪寂無聲而至,寒芒畢現,鮮血濺起數尺高,駭鳥妖的頭顱飛了出去,骨碌碌地滾落到謝聽的腳邊。
    他還未來得及低頭看,清冷似雪的氣息侵近,接著眼前一片白芒。
    方遙縱身下落時,望見謝聽,想也未想地扯下束發的雪色發帶,抬手覆住了他的眼睛。
    如今的院落中,滿是狼藉和血跡,不僅堆砌著四具官兵的屍體,駭鳥妖屍首分離,滿是血汙的鳥麵人頭就滾落在他的腳邊。
    他一個凡人,哪裏見過這樣血腥的場景,一定很害怕。
    方遙將發帶係在他腦後,剛才打架,她的右手背上沾了點血跡,她用幹淨的左手隔著衣袖虛握他的手腕,把他往旁邊帶了帶,遠離了那顆頭顱,繼而在他耳畔低聲叮嚀“等會再解開。”
    眉眼上覆著的雪綢微涼,白噪音淡去,耳畔清潤的女聲仿佛放大了數倍,如冰雪消融的暖風般掃過耳膜,漾進了心裏去。
    謝聽立在原地一動未動,薄唇因為驚訝而微張,在聽到她的話後,唇角抿了抿,不自覺地彎起,喉結隱隱滑動了下“好。”
    而另一旁的幾人都看呆了。
    袁成秀的肩頭還在流血,不過他和曲長陵一樣幸運,他那傷是被鳥嘴啄的。
    袁成秀胸膛起伏,快氣炸了,開口便罵“方遙,你是不是有點過分啊看兩眼能怎樣,能把他嚇死啊”
    他們這幾人在賣命搏殺,她倒好,第一時間去給凡人蒙眼睛。
    方遙淡淡地瞥他一眼“不一定會嚇死,但會嚇到。”
    圍觀的祝雯月心下唏噓,以前是誰總說方遙是個劍癡,不解男女風情的
    這樣護夫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袁成秀一噎,更氣了“所以嚇一下能怎樣一個凡人你就這麽寶貝是吧我們的命不是命,我這肩膀挨這麽一口子,也沒見你說兩句好話”
    “我說兩句好話就能給你止血了”
    方遙難得地懟人,或許是神經緊繃後的驟然放鬆,讓她有了心情
    。
    說完,她還不忘看了眼已經自己默默把傷口包紮好的曲長陵,言外之意,他連八歲的小師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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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袁成秀氣得臉都變了色,祝雯月連忙上前打圓場“師兄,現在不是吵架拌嘴的時候。”
    “師姐說得對”唐岐唇瓣染血,說話間氣息都不足了。
    袁成秀和曲長陵都是皮外傷,他剛剛被那駭鳥妖踹到丹田,受的內傷反而是最重的。
    他的靈氣幾乎枯竭,抖著手又往嘴巴裏塞了一顆補氣丸,恨不得席地打坐調息,心想還是師兄厲害,大戰一場後負著傷還有餘力吵架。
    “棠棠”
    知府徐培此時帶著一隊官兵闖進院中,看到被祝雯月摟在懷中的孫女,一顆懸著的心可算放了下來。
    “祖父”
    小姑娘從沒受到過如此驚嚇,此時見了祖父,更是委屈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沒事了沒事了,可嚇死祖父了”
    徐培摟著失而複得的孫女,也幾欲落淚,滿懷感激地看向方遙和金陽宗眾人。
    他其實早就趕到了,帶著手下蹲候在院落外麵,這種場麵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介入的了,隻會徒添傷亡。
    直到院子裏沒了打架的動靜,謝聽進去了一會兒也沒出來,徐培猜測妖物已被降服,遂帶著官兵闖了進來。
    此時院落中的景象,比之前還要慘烈,駭鳥妖的屍體不人不妖,它已經死透了,左臂上的冥紋卻還在機械地運轉著,似蠕蟲爬行,詭異又惡心。
    官兵們都沒見過這麽惡心的屍體,麵麵相覷了半天,一個膽子大些的官兵準備動手把屍首收斂,方遙出聲道“那屍首上有殘留的幽冥之氣,勿要觸碰,最好就地焚燒。”
    那隻駭鳥妖還是剛感染不久,據說在冥紋長滿全身後,感染者壽命最長不超過三年,且死後的屍首會化作一灘血水,隻要觸碰就會感染。
    暴漲的境界和戰力,其實都是拿壽命換來的。
    官兵聞言連忙瑟縮地收回了手“好、好的仙長。”
    見金陽宗的幾人都負了傷,徐培忙安排了幾輛馬車送他們先回府衙,金陽宗幾人坐一車,方遙和謝聽一車。
    上了馬車,倆人相對而坐,謝聽將蒙眼的紗布取了下來,方遙接過重新將長發束起。
    “方才你不該進來,很危險。”方遙束好發,語氣如常地對他道。
    她的靈氣尚存著些,暫時還用不著打坐調息。
    謝聽低眸看她“我擔心你,所以就跟著官府的人來了。”
    方遙話雖這麽說,但要不是他突然闖進來,引得駭鳥妖分神了一霎,被她抓到錯漏就地斬殺,他們還不知道要跟那鳥妖纏鬥多久。
    想到這,她又有些奇怪,那個駭鳥妖當時的表情好像有點震驚過頭了。
    於是抬眸看了眼對麵的男子,他左右手分別拿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糖人,眉眼低柔,方才她讓他別解係帶,他就這麽被蒙著眼,站在原地一
    動未動,直到被她牽上馬車。
    乖順,聽話,人畜無害的模樣。
    可能是誤打誤撞吧
    “給。”
    謝聽身子前傾,一隻手把糖人遞到了她麵前,另一隻手把糖人送到自己唇邊輕咬。
    她還以為他是給倆孩子買的糖人。
    方遙猶豫了片刻,伸手接過來,才發現手裏的糖人完全是按照他的造型捏的,而謝聽手裏的那隻,長發長裙,腰間別劍,儼然是縮小版的她。
    謝聽吃糖人,完全是用咬的,方遙看見他薄唇一開一合,自己的半個頭就被咬了下來。
    “”
    方遙盯著手裏的糖人,試探地放在唇邊含了一口。
    眼眸不經意地睜大,原來糖人是這個味道,竟是麥芽糖做的,帶著淡淡的麥香。
    說起來,她的家鄉離順梁不遠,但遠沒有順梁城繁華,充其量隻算個小鎮。小時候,她偶爾趕集,身上攢著幾枚銅板都是給娘親買藥的錢,看到街邊賣糖人賣糖畫的小攤,都不敢多看一眼。
    後來,入了仙門做了修士,每日清心苦修,打坐練劍,久而久之,就沒有這些物欲了。
    方遙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跟一個男子在馬車裏麵對麵吃糖人,當然她更沒想到的是,這人還莫名跟她有了兩個孩子。
    謝聽咬了幾口後,表情有些奇怪,但這糖人是按著方遙的樣子捏的,他又舍不得丟掉,幾口快速吃完,隨即評價;“粘牙。”
    方遙彎唇想笑,又忍住了。
    她好像知道那倆孩子偶爾有些跳脫的性子,是隨了誰。
    “你吃的方法不對。”
    方遙雖然也是第一次吃,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糖人的正確吃法是用口腔的溫度慢慢將其融化,就不會粘牙了。
    謝聽看著方遙唇邊形狀還幾乎完整的糖人,也意識到這糖人不是用咬的。
    方遙的吃相很文雅,沒有任何聲音,謝聽隻看到那肖似自己的糖人,被淡櫻色的唇色輕輕上下含住,一點點吃進去。
    他輕吸了一口氣,挪開視線垂下眼簾,捏著糖人竹簽的指節寸寸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