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治愈指南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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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戀到頂頭上司了!!
    每逢項目立項或上線,高層們看著勝券在握,講究科學推演,信奉數據模型,背地裏則一個個跑去拜佛。
    引進和研究最先進的服務器,不妨礙他們同時在機器上麵貼黃符。
    “您信這些嗎”紀彌看向高燁,對方收到一張老友送的符紙,準備放進機房裏。
    高燁說這是一份心意,不求天命也求個安心。
    “之前好多人組織著到普陀寺,你是不是太忙了沒去看集體照裏沒你人影。”高燁問。
    紀彌眨了眨眼,回答“我的心不夠誠,所以自覺沒去菩薩麵前打擾。”
    他難得一次進廟,是去千島湖旅遊,當時給賀景延買了一枚護身符。
    沒過兩天,賀景延以jg的身份出現,自己不知所措、落荒而逃,將護身符遺留在酒店裏,讓好友幫忙處理。
    付千遙沒有把護身符丟掉,回到賀景延的手上。
    交換條件是三百塊,付千遙回頭用這筆錢請紀彌吃了飯,煙火味散去,護身符至今綁在賀景延的鑰匙上。
    它係了平安結,每天被隨身佩戴,紅色的流蘇悄然舊了。
    因為和高燁的對話,紀彌偶然想起這茬事,距離自己買下禮物,竟然已是近兩年過去。
    當天,他從研究院下班回家,賀景延也碰巧說起來。
    今天那根繩子突然斷掉,好在被總監發現和提醒。
    “是不是知道我要去董事會挨批,幫我擋過一劫啊”賀景延與紀彌猜測,“他們都沒怎麽訓我。”
    紀彌糾正“上季度的財報夠好看,大家都知道你做得不容易。”
    這麽說著,他琢磨要去重新討一根紅繩,但賀景延留念舊物,打了個結就接回去了。
    之後便是節日放假,有不少人去燒香,新聞連連出稿報導廟裏有多擁擠,高管群裏一堆人望而卻步。
    難得可以睡懶覺,紀彌根本沒有考慮這件事,窩在床上不願意挪動。
    中午,他還在迷迷糊糊,隱約聽到推門的聲音,對方坐到床頭,身上還沾著屋外的冷意。
    手指焐熱了再摸到紀彌的臉頰上,紀彌道“為什麽有股煙味”
    賀景延解釋“剛跟著幾個同事去了廟裏,到得比較早,人沒有那麽多。”
    “為了海外工作室”紀彌猜測他們的用意。
    他睡眼朦朧之際,腦海裏有些困惑。
    往常賀景延不太參與這些活動,包括公司迎財神放鞭炮,向來都是能免則免,今年怎麽成了例外
    賀景延勾了下嘴角“寶寶,你是本命年,按照風俗要化太歲,我想有空去拜一拜。”
    “噢,你沒叫上我”紀彌差不多清醒了。
    賀景延道“看你太困了,開不了那個口,我去應該是一樣的。”
    紀彌想了想,覺得哪裏說不通。
    “我都沒有過去,看見你這麽積極,會好好保佑你吧。”他道。
    賀景延思路活躍“這樣也可以,你磕了碰了我會覺得疼,菩薩要是留意我也等於留意你。”
    聽到賀景延這麽回答,紀彌往床裏縮了點,露出一雙眼睛望著對方,神色有些靦腆。
    他繼而問起這趟行程,有沒有順道給護身符配個繩結,賀景延頓了下表示沒有。
    “下次去還願的時候買。”賀景延道。
    紀彌接茬“那我要跟著你一起去,省得你又不在乎自己的事情了。”
    賀景延反駁說沒有,隻是今天忙完正事,鋪子已經排起長隊,他還是更想早點回家。
    最近他的行程很緊湊,前段時間頻繁出差,這幾天終於結束了奔波在外的狀態。
    經曆過幾次異地,紀彌微妙地察覺到,賀景延似乎更加戀家,周末也不太社交,就想兩人待在一起。
    盡管賀景延沒承認過這種情緒,不過紀彌默默接下了他的依賴,這次放假特意推掉朋友們的聚餐。
    付千遙調侃他“也對,是不是賀總從倫敦回來了,你們小別勝新婚啊”
    賀景延在英國考察了幾天,這星期剛回來,紀彌特意請了假去接的機。
    聽到付千遙的打趣,紀彌笑了兩聲,再說他們計劃去附近的城市隨便逛逛,但現在是旅遊高峰期,不願意堵在半路上。
    沒糾結出結果來,賀景延生病了。
    這些天來回於全世界不同的氣候,他本來繃著勁連軸轉,如今好不容易歇下來,身體就突然覺得不太舒服。
    怕紀彌不開心,一開始他試圖嘴硬,表示這陣子隻是講話太密了。
    比如海外工作時一團糟,他在那兒待了七天訓了五天。
    還有回來後打開報表,有實習生多寫個數字,審批的領導居然沒發現,成功讓他親自去觀摩是哪幾位天才
    這般種種,以至於喉嚨有點難受,賀景延覺得算不上是生病。
    可惜這種病情壓根捂不住,幾袋藥品喝完,他的聲音愈發沙啞。
    同時,賀景延主動與紀彌分居,一邊給客臥鋪好床褥,一邊嘴硬是單純的喉嚨難受。
    紀彌拆穿“那你怕什麽傳染”
    “我是怕自己太吵,你會睡不著覺。”賀景延逞強。
    紀彌堵著門不讓他走“我睡得著,你現在就躺回來,躲去客臥我怎麽照顧你”
    賀景延見狀,想把他抱到旁邊去,無奈咳嗽得有點厲害,別開頭嗆了一會兒。
    紀彌沒有回避,反而立即湊近了,很輕地拍拍他的後背。
    賀景延止住咳嗽,安慰“我應該感冒了,今天多喝點熱水,自己休息一晚上就好。”
    紀彌眼巴巴地盯著他看,搞得賀景延特別心軟,身體的不適尚且可以忍耐和忽視,來自伴侶的擔憂卻很戳心。
    “真的不用照顧,你看我也沒有發熱,就是喉嚨可能有炎症。”賀景延道。
    紀彌沒怎麽吱聲,貌似被他輕易說服。
    然而半夜
    裏,賀景延醒過來▄▄,屋內開著暖黃的小燈,對方就搬了一把椅子瞧著自己。
    “賀景延,你看起來很難過。”紀彌說。
    賀景延道“比昨天好很多,你待在這裏的話,把門窗都開一下,別到時候我們倆輪番生病。”
    “噢,我想躺在你邊上。”紀彌討價還價。
    迎著他的目光,賀景延罕見地不同意,還讓人趕緊回主臥。
    紀彌垂下腦袋被押送回去了,賀景延看著他上床蓋好被子,走的時候關上門,聽到對方故意“哼”了聲。
    幸虧賀景延的底子好,雖然得了呼吸道感染,但康複得確實快,之後去醫院配了消炎藥,症狀逐漸減輕。
    收假的時候,賀景延已經沒什麽事了。
    紀彌詢問他要不要再休養兩天,但之後有幾場重要的線下研討,賀景延想了下,橫豎自己隻是旁聽,這點輕微的咽痛不太要緊。
    海外工作室之前的成果不盡人意,現在確定砍掉重組,換了製作人和開發總監。
    除了製定新的計劃表,也要追究過去的失誤,幾場研討圍繞著這個事項。
    賀景延看到幾個負責人的複盤,第一句話是“想吐”。
    聲音非常輕,she坐旁邊聽到了,以為他在罵人。
    “砍項目的時候沒嘴夠啊給現任的事業群總辦一點麵子吧”
    賀景延扶著頭,眉頭蹙著,明擺了不準備給任何人麵子。
    他冷冷道“我是生理意義上頭暈耳鳴,你腦補到哪裏去了你也覺得這複盤很水”
    she“”
    感覺被釣魚了。
    由於賀景延平時太過靠得住,風吹雨打也遊刃有餘,she習慣了對方四平八穩的樣子,往常大家也沒少口嗨說“要吐了”,所以聽完沒有當回事。
    然而散場之後,賀景延從前排站起來,整個人居然晃了晃。
    和低血壓的短暫眩暈不同,賀景延的顯然更嚴重些,一時間沒能保持住平衡。
    好在他單手撐在桌沿,勉強穩著不至於摔跤。
    “臥槽,dey你什麽情況啊”she急忙扶住他。
    這時候同事們走光了,沒人過來搭把手,高層出問題是很敏感的事情,she也不敢私自聲張,於是打電話讓方溪雲來開車。
    期間,賀景延耳鳴得厲害,沒聽清楚秘書在講什麽。
    到醫院以後,他才聽到他們說自己是被海外項目氣暈了。
    “不會吧,他承受能力要是那麽差,玩deo的時候就該昏過去。”方溪雲道。
    she說“那是什麽我剛才去網上搜了下,冒出來很多嚴重的病,草了,我都不敢說”
    賀景延緩過來了,感覺再不說話的話,下一步就會被懷疑是不治之症然後哭喪。
    “紀彌呢”他問。
    “大哥,你稍微特麽清醒了點,不問醫生不問護士,張口就是你
    對象”she匪夷所思。
    “喜事啊,還是一如既往的戀愛腦,我們可以先排除他腦子出問題。”方溪雲欣慰地說。
    賀景延有點暈,聽覺略微受到影響,沒再理邊上這兩位秘書,與隨後過來的醫生說了情況。
    紀彌來的時候,已經知道賀景延被診斷神經炎,這是病毒感染後的常見症狀。
    “不怎麽要緊,你放心,這病很多時候可以自然痊愈,也沒什麽後遺症。”方溪雲說。
    接紀彌匆匆來到住院部,秘書小心翼翼地補充。
    “大家多在乎他的健康你也知道,不光有營養顧問,每年體檢恨不得所有指標篩一遍,他自己也很注意這方麵的調節。”
    紀彌安靜半晌,呼出一口氣。
    “他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他說。
    方溪雲附和“這是肯定的,醫生說他最近要臥床休息,也得避免聲光刺激,鴻擬不是缺他幾天就要倒閉”
    紀彌道“幾天嗎我覺得至少要半個月。”
    他難得語氣強硬,不像是與人商量。
    方溪雲停頓了下,再道“對,至少半個月,總歸要養好了再上班。”
    走到住院大樓的電梯間,他倆收到she的通風報信。
    我們大老板的親爹來了,人家湊巧在本地參加商業活動,我在接待這位爺,不方便打電話,請你們互相傳達
    “他爸在這兒”方溪雲詫異,“小彌,你還上不上樓啊要是不太方便,我看他走了和你講”
    紀彌也看到這條消息,意外地怔愣了下。
    然後他說“我現在就要去。”
    兩人的戀情並未告訴過賀父,對於這位據說很嚴厲的長輩,紀彌一直有幾分畏懼,所以鴕鳥般拖著不跟賀景延回家。
    沒想到今天能夠碰巧撞上,紀彌自然有些緊張,邁出電梯的時候格外艱難。
    不過比起這種情緒,他更想親眼確認賀景延的狀態,第一時間,第一秒鍾,半分都不想等。
    she坐在走廊上回消息,看到紀彌居然堅持來了,隨即豎了個拇指,意思是萬分佩服。
    “專家看完檢查結果了,說最好要靜養一周。”she道,“他爸直接說兩個星期。”
    這會兒賀父就在病房裏,紀彌了解過基本情況,禮貌地敲了敲門走進去。
    一抬眼,他就可以看到中年男人立在床邊,盡管沒有任何交談,卻能感覺到上位者的氣勢非常強烈。
    “叔叔您好,我是賀景延的同事。”紀彌鼓起勇氣開口,“過來探望他一下。”
    賀景延在掛點滴,也沒料到紀彌現在就來了,和自己的父親打了照麵。
    他的表情不禁有些驚訝,再彎起眼睫。
    “謝謝小紀老師。”他配合道,“我現在沒那麽暈了,可以接受一些慰問。”
    看他還有力氣聊天,紀彌朝著對方笑了下,安撫意味很重。
    “你同事挑現在來,很急啊。”賀父終於說話,“看來你挺受公司的關心。”
    賀景延睜眼瞎說“畢竟在公司出的事,我們比較講人文關懷。”
    從而賀父看了紀彌一眼,微微頷首以示招呼。
    紀彌有點接不住他的視線,好在賀父當下沒有繼續搭話,說有公務電話要處理,由此離開了病房。
    “she和我清清白白,都不在裏麵待著。”賀景延轉頭與紀彌說,“他嫌我爸看著太凶了。”
    紀彌走去床頭“我和你不清不白才樂意來,以防你一個人在裏麵淒淒慘慘。”
    看了下吊瓶的滴速是否合適,他顫顫眼睫,再看向賀景延。
    還沒來得及說話,賀景延先一步道“你別生氣。”
    紀彌問“我為什麽會有脾氣”
    賀景延去碰他的手腕“你臉色不好看,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紀彌瞧著有些蒼白,來得太著急,沒顧得上外麵冷熱,都忘記穿上外套,這時指尖泛著涼意。
    賀景延握住了他的手,又道“怪我最近讓你這麽擔心。”
    紀彌反駁“我需要糾正你一下,我們是在談戀愛,記掛你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和責怪沒有關係。”
    賀景延豎起耳朵“所以你沒生氣”
    “路上的時候有一點,查到了大多數的神經炎和勞累掛鉤,我嫌你日程被排得太滿。”紀彌道。
    賀景延雖然個性很強,但懂得傾聽和理解“我以後會調整節奏。”
    “我知道你之前就在留意,這不是被你拖出來的病,突發性的東西誰講得清”紀彌說。
    追求事業的路非常辛苦,工作與生活之間的取舍是大眾爭議話題,可紀彌不想揪著這個與賀景延計較。
    不止是他們屬於同路人,在價值的實現上互相認可,還有賀景延站在戀人的身份,平時也已經在考慮自己的感受。
    點點滴滴的用心,紀彌能夠覺察出來。
    他反握住對方的手,捏了捏溫熱的掌心,示意不要多想。
    “下車的時候看到紅十字圖案,我就告訴自己好好陪你就可以了,你現在最需要被保護,就有一個保護你的男朋友。”紀彌輕快地說。
    賀景延提要求“那我可以連夜出院嗎他們不讓我走,可我想躺在家裏。”
    前一秒溫柔得惹人心軟,紀彌此刻翻臉無情。
    “你就安心住著吧,靜養兩個星期,提前半天回家我也把你送回來。”
    賀景延本來躍躍欲試,轉而變得不可置信,甚至懷疑自己病入膏肓出現了幻聽。
    但紀彌神色認真,儼然沒和他玩笑。
    除此之外,紀彌通知“醫生說你要避免刺激,亮光的屏幕也得少看,我讓秘書和助理別帶電腦和平板進來。”
    賀景延試圖掙紮,開始找理由“那我審批怎麽辦”
    紀彌道“鴻擬沒你半個月不會倒閉,緊急的合同走紙質
    打印。”
    看賀景延的神色逐漸空白,他說了點好消息。
    “加密郵件一直不能移動端查看,反正你不能手機辦公,所以這個暫時不沒收了。”
    賀景延能收到的大部分郵件都加密“那手機可以幹嘛”
    “以防你住院期間疊加相思病。”紀彌道。
    賀景延恍然大悟“有道理,我爸非要陪夜,我都沒法把他打發走。”
    紀彌的用意是賀景延白天給自己發消息,自己下班後過來看護,冷不丁得知賀父占去了家屬位,登時有些茫然。
    看到他眼神動搖,賀景延煽風點火“就讓我出院吧。”
    紀彌垂眼看他,交代“趁你爸不在,給我打視頻電話,記得仔細點避開你爸謝謝。”
    賀景延“”
    他還想軟磨硬泡,卻忽地再度犯暈,合著病症會反複無常,這下徹底死了心。
    “我這邊沒什麽事,自己歇一會兒。”賀景延靠在床頭,“你回去也早點休息。”
    人家親爹過來陪護,紀彌雖然有點失落,但自覺不去爭搶,走得一步三回頭。
    本月接連患上兩場病,這一次病來如山倒,賀景延痊愈得很慢。
    突發性的炎症持續了兩天,盡管沒嘔吐,卻影響了食欲,看著滿桌美食吃不下飯。
    而賀父沒怎麽帶過小孩,賀景延從小就被送去寄宿製私校,現在虛歲二十九,早過了被教育就聽話的年紀。
    看兒子這副樣子,賀父束手無策,兩人一多說還能拌嘴,從擇業吵到婚姻。
    “你要是早點結婚,我也不用這麽操心,讓你老婆來照顧我們都解脫”賀父說。
    賀景延也想結束這場折磨“你明天回美國,我馬上去找。”
    賀父冷笑“就你吃點蔬菜隻吃葉子,誰慣的你”
    賀景延病懨懨地說“我就習慣吃菜葉,你走之前和廚師說下,忍這個好幾天了。”
    賀父雷厲風行,果真訂了第二天的航班,順帶讓廚師改了做法。
    看著綠油油的葉子,賀景延還是吃不下,等noah過來口述工作,就讓人幫忙拿去倒掉。
    “你怎麽沒動筷子啊”noah問。
    賀景延潦草道“沒胃口,還是有點惡心。”
    noah知情識趣“你爸走了,我和小彌說一聲他今天還問呢,過來探望的話會不會被你爸懷疑。”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已經默認了賀景延的態度。
    可是賀景延說“別,我獨自待兩天看看。”
    “為什麽”noah詫異。
    賀景延沒坦白原因,noah不好替他多講,聽說賀景延想一個人在醫院,紀彌也沒琢磨出合理理由。
    他當晚與賀景延打視頻,賀景延轉成了語音通話。
    “你幹嘛不讓我看呀”紀彌困惑。
    賀景延本來不太配合回答,紀彌有些傷心,語調也沉
    下去。
    即便彼此隔著電話,賀景延也能想象出來,紀彌問的時候打著蔫,襯得自己萬分可惡。
    沒再裝腔作勢,賀景延別扭地透露真相“有點不好看。”
    紀彌沒反應過來“什麽”
    “這幾天沒精神,除了掛水就是睡覺,還穿一件病號服,就是”
    賀景延話說到一半,正組織著措辭,守在外麵的紀彌推門而入。
    “不是,你怎麽這麽臭屁”紀彌匪夷所思,“我都被你追到多久了你還惦記耍帥”
    賀景延躺在床上,完全想不到紀彌就在醫院,電話遲遲沒掛斷,一時半會兒有些恍惚。
    紀彌關上門,背著的雙肩包有些鼓,裏麵全是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緊接著,包被放在了實木櫃上,擺明了物主要霸占這裏。
    他再走去賀景延床邊,來得氣勢洶洶,由不得拒絕。
    “住院第二天,你回家拿東西,怎麽會把行李箱也帶走”紀彌當時在上班,後來發現不對勁。
    賀景延道“半個月那麽久,我多備著點。”
    紀彌沒在這事兒上糾纏,繼續審問“你幹嘛把我推開,不讓我來醫院,是不需要我嗎”
    賀景延不假思索地辯解“我沒有。”
    紀彌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我覺得你就是,別人虛弱的時候最需要陪伴,你反而要我離遠點。”
    賀景延就差舉手投降“真的沒有,你不要這麽猜。”
    紀彌聽著他的否認,又警覺醫院給病房發的被子怎麽質量很差勁
    裏麵的棉花沒有塞好,動不動就鼓出來一塊,紀彌見了忍不住想撫平。
    然後碰上去不像棉花的問題,賀景延則頓了下,想攔住紀彌的下一步動作。
    紀彌眼疾手快,往被子裏摸索,從而抽出來一件暖和的東西。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小紀老師很是靈活,準備好了麵對私藏的筆記本,目前理應開始興師問罪,做好對患者的思想教育。
    但是,這東西手感柔軟,紀彌看清楚了竟是一件衣服,迷茫之際手足無措。
    他想數落些什麽,又不好意思,耳尖已然浮現出一抹紅色,蔓延到了白皙的臉頰上。
    磕磕絆絆了小半天,無論怎麽描述好像都顯得很變態,他隻能暗落落地打聽。
    “你、你怎麽藏著我的睡衣啊”紀彌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