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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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隻小精靈,請快些離開此處。我可以感受到你的身上充斥著許多部分的不完整,並不適合進行一場大規模的戰鬥。”
    簡單而明了的語句。方狗並不擅長那些把弄心計的複雜言辭,因此,身為關東冠軍時期的他,甚至被人認為有些寡言。
    然而對於這些傳說中的小精靈而言,言語隻不過是一種人類用來隱瞞蒙蔽的方式,他們所關注的是那顆跳動著,思索著的心靈。
    巨大的神龍忽然忽然一聲長嘯,冰層在他的引導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那群身著黑衣的人們發動攻擊。那看似殘缺不全的尾部忽然釋放出了強烈的寒氣,卻有意地將方狗與他的夥伴們保護起來。
    暗黃色的頂棚遮蔽了此間的陽光,吹拂的風中都飄忽著迷醉而顯眼的欲望。他開始相信,每一個大陸都會有這種隱藏在陽光的陰影下的所在,並且都會有人在其中用精靈的痛苦換取金錢利益。
    “你是什麽人!這裏可不是……”
    方狗再度向前跨步,然而前方的道路卻被一個人所阻擋。下一刻,諸多人都圍了上了,擋住了他前進的道路。
    方狗從腰間拿出了那種暗金色的身份識別卡,交給其中的一個人。他自然而然地轉開視線,於是,明耀的赤眸被隱藏在劉海之下的陰影中,看不真切。
    ——方狗討厭這種地方,很討厭,討厭到恨不得讓這裏的一切燒為灰燼。然而身為聯盟冠軍的他,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種盜獵行為與黑市交易背後的真實與殘酷。
    於是,反而寸步難行。他討厭這種束縛手腳的滋味,然而整整四年,他都被籠罩在這種壓抑與知而不可為的氣氛之中,以致如今,竟然也可以這樣,煞有介事地走入這片地域,以如斯冷靜的姿態。
    “gabriel大人,您怎麽……”
    驗證了身份之後,那些人的態度忽然變得尊重起來。也開始用那個諷刺的稱呼來呼喚自己,方狗極不喜歡那個稱呼,即使有更多的人隻知道他是所謂的gabriel。
    方狗握緊了拳,試圖以此來壓抑心中的不悅。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將視線聚焦於更遠的前方。
    “這裏所屬nirvana大人的地域,nirvana大人馬上回來,gabriel大人是先等待,還是隨意地看看?”那些人一改之前的姿態,將他帶入那篇充斥著罪惡的地域。
    他們在人群的簇擁中前進著,這裏被布置成華麗而古樸的木質結構,街道以及周圍的牆壁上,都雕刻著些許精致的紋案,然而方狗對這些東西,卻天生有些生不出絲毫興趣來。
    況且,此間入目可見那些被囚禁著的所謂“商品”。
    他忽然開始慶幸,沒有把燃燒蟲幾何冰花還有雪伊米這些孩子帶來這裏。能夠保護他們不觸及這些肮髒之物。
    好沉重,好壓抑,甚至連深深地呼吸都成為了一種奢望。
    下一刻,他看見了在戰場上的那隻百變怪。明明已經是十分疲憊的姿態,然而周遭的人卻仍舊逼迫他進行著戰鬥。
    紅色的光芒閃過,一隻體型碩大的雙斧戰龍出現在百變怪的對麵。
    “危險……”方狗細切無聲地開口,握著的拳更緊了些。如果那隻已經傷痕累累的百變怪,再受到攻擊的話,會死的。他正欲上前,然而眼前的局麵卻忽然發生了變化。
    百變怪瞬間變成了雙斧戰龍的模樣——在還沒有使用技能的情況下,而且身形似乎比那隻雙斧戰龍更巨大些許。雙方在下一刻都被藍色的光芒所籠罩,巨大的龍神刻印出現在他們的身上。
    雙方的龍神俯衝在下一刻碰撞在一起,僵持了瞬間之後,竟是那隻受傷的百變怪更勝一籌,將雙斧戰龍遠遠地擊飛出去,瞬間便讓他失去了戰鬥能力。那種強大的力量,幾乎令人難以置信。
    他身邊的人注意到了方狗的視線,開始有些自得地解釋起來:“那隻百變怪十分特殊,他的變身不僅能夠完全複製對方的力量,甚至在一定情況下還能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那個人隨即拋出腰間的精靈球,一隻巨大的血翼飛龍在下一刻出現在百變怪對麵,“那就再讓gabriel大人來見識一下他的力量吧。”
    “夠了,住手吧。”方狗幾乎難以再抑製住自己,“我買下他們了,左右兩側所有籠子裏的精靈們,你開個價吧。”
    這般闊氣的行為讓那人有些驚訝,然而他怔了片刻後,卻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回絕:“gabriel大人,這個……我們也無法做出決定的,抱歉,您可能能購買他們。”
    方狗有些驚訝,他赤色的眸子注視著那個人,不帶絲毫感情。他此行的目的是奉行聯盟的命令,去調查那個nirvana的身份,這樣下去,也許很快就能完成這種令人厭惡的任務。
    “你……”方狗尚未說完,另一個人的嗓音卻從道路的另一頭出現。
    “阿拉阿拉,這不是gabriel大人嗎?”那個人的嗓音中帶了些許戲謔,他來到方狗的耳畔,輕輕地開口:“原來你也來伊宿地區了啊,是要一如既往地奉行向誰通告他們的死亡呢?”
    “如果是gabriel大人的話,我將這裏的一切都給予你也可以啊。怎麽會拒絕呢?”nirvana的話語中充斥著顯而易見的調笑,也讓方狗震在原地,不知所錯。
    nirvana……是誰?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
    然而,方狗還來不及去詳細思考這些疑問,這裏便忽然被一片巨大的潮水所籠罩。碧藍色的水從遠處襲來,竟生成了海潮的形態在下一刻覆蓋了這片地域的一切。
    “小達摩,過熱!”
    n清冷的聲音從潮水的另一麵傳來,擋在了慌亂人群的麵前,“燒盡一切吧!這裏的一切是不該存在的,朋友們由我來守護。”
    火紅的烈焰將一切籠罩,這裏華美的木質結構助長了火勢的延伸,人群亦被籠罩在這樣高溫的火焰中,而無力抵抗。那種強大的姿態,與n的嗓音一起,如同天神的刑罰一般降臨此間。
    哭喊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原本有條不紊的一切被n的出現而打亂。被束縛許久的精靈從籠子裏被釋放出來,他們愣了片刻之後,也隨即瘋狂起來。因為——自由從未與他們如此接近。
    那個聲音……n先生!
    方狗回過頭去,看見在那被潮水所籠罩地域之下,那個人以一種孤傲的姿態立於此間,他碧色的長發舞動著,絲毫都沒有收到潮水的影響的樣子。
    他綠色的眸中映射著對麵的衝天火光,冷漠得一如他們初見時,n的模樣。
    n的肩頭趴著一隻佐羅亞,他雙目閃爍著明耀的光輝,似乎是在操縱著什麽的模樣。方狗這才意識到,一開始的潮水,隻是這隻佐羅亞的幻影而已。
    “暴鯉龍,出來!”
    nirvana似乎也意識到了此間的發展原因,他依舊勾著一抹令人厭惡的微笑,絲毫不為眼前的局勢而緊張的模樣。
    “破壞死光,攻擊那邊的訓練家。”
    nirvana似乎不急於去解決那裏的問題,反而,將視線投於n的身上。赤紅色的破壞死光之上閃爍著破壞性的光芒。
    與周遭沾染了烈焰氣息的空氣一同,以逼人的氣勢,直直地向n攻擊而去。
    “n先生!”
    方狗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眼前的情形,然而身體卻快於理方狗反應過來,“就決定是你了,烈咬陸鯊,龍神俯衝!”
    藍色的刻印出現在烈咬陸鯊的身周,鋒利的攻擊在下一刻將破壞死光的光束切得粉碎。烈咬陸鯊降臨在這片大地,注視著那些四散的身影片刻後,再度回到方狗的身前。
    “nirvana……”方狗望了那人片刻之後,毫不猶豫地擋在了n的身前,“今天將我gabriel被通告死亡的,是你!”
    part—naturalharmoniagropius
    n看見方狗回過頭,於是,他的容顏清晰無比地出現在眼前。
    近乎墨軒般的深綠色的短發,猶如烈焰般灼燒著的赤眸,對於一個少年而言偏矮偏瘦的模樣。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眼前這個被那些人簇擁尊敬的人,便是那個在籠目市外相遇的少年。
    我也相信著我們會再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的相遇,卻諷刺得讓人發笑。我以為,我可以找到人與精靈間的淨土,以為可以對你抱有期待,但是……
    ——方狗君,這就是你的答複嗎?
    佐羅亞似乎感受到了n此刻不穩的情緒,在他懷裏蜷了蜷,更謹慎地操縱著眼前這片潮水的大型幻影。然而下一刻忽然到來的破壞死光卻讓佐羅亞一驚。
    想要保護n的心情從未那麽迫切,然而,僅僅善於操縱幻影的他麵對這種技能卻有些難以對抗。小達摩還在遠處使用著放熱技能,根本趕不過來。
    而周遭那些早已傷痕累累,還處於癲狂狀態的精靈們也可能無法對抗眼前逐漸靠近的破壞死光。怎麽辦……佐羅亞從n的懷中一躍而出,金色的牆壁忽然籠罩在了n與他的身邊。
    正當他打算去承受巨大的傷害時,眼前出現的場景卻忽然讓他為之驚訝。那個方才站在他們對麵的墨發少年,毫不猶豫地擋在了他們身前,為他們阻擋下了攻擊。
    “nirvana……今天將我gabriel被通告死亡的,是你!”n聽見方狗如是說著,那種氣勢,一如他們初見時,他維護精靈時的模樣。
    然而,gabriel,告死天使嗎……為什麽他們會給予你這樣的評論呢?
    n想起了當時的那個會因為不知所措而揉著頭發的那種略顯狼狽卻又不失可愛的姿態,那個雙目之中閃爍著灼灼光耀的孩子。
    方才那個被簇擁在人群之中顯得地位極高的,以及眼前這個毫不猶豫地擋在自己眼前的……
    方狗君,為何要這樣掩蓋自己那種純粹潔淨的姿態……?以及,這樣的你,所追尋的理想與真實究竟是何物呢?
    眼前的戰局不斷地白熱化,烈咬陸鯊同時對抗著對方的六隻小精靈,即使再強大,也仍舊有些力不從心的模樣。
    “烈咬陸鯊,地震!”
    方狗的墨發在火光中飄搖著,在戰鬥之時,他的唇角無意識地溢出一絲笑意與輕鬆來,自信地指揮著戰局中的一切,那種毫不退卻的氣質再度占據了主導的地位。
    地麵強烈地震動著,木結構的房子順著這種強烈的震感隨即崩塌。那些靠近地麵的精靈全部都被這種壓倒性的優勢擊倒。刹那間,局勢再度轉變。
    “n先生,快走吧。這裏很快就會有人找來的,到時候脫身就會變得很困難。”方狗對身後的n開口。
    “方狗君……”
    n看著方狗的背影,那種毫不隱瞞的純粹重新展現在他眼前,這讓n有些莫名的情形與欣喜,“我來這裏是為了解放這裏的精靈的,如果做不到的話,一切都將失去它的意義!”
    “n先生……”
    方狗注視著n那雙閃爍著理想之光的碧眸,忽然重重地點了點頭。“我來拖住他們,n先生把所有精靈全都解放了吧,我同樣希望小精靈們能夠得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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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狗看著n離開的身影,悄悄地鬆下一口氣來。
    即使看到了自己這般模樣,卻也沒有被當成異類,於是沒由來地欣喜。他唇角勾起一絲欣然的弧度,向前邁進了一大步,摒棄了所有畏懼,他望著那群試圖去追逐n的人群。
    “不愧是gabriel大人啊,不愧是身居最強名號之人。”
    nirvana依舊那般漫不經心地調笑著,“我聽說,gabriel大人對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最有信心。那麽我們來打一個賭吧。”
    方狗看著nirvana,一語不發,然而心中確有一些不安。
    “你很在意這隻百變怪吧。”nirvana讓暴鯉龍處在百變怪的身後,它的全身閃耀出銀白色的光華,原本就凶暴的性格在那一瞬間似乎變得更加怒不可遏起來——逆鱗!
    “你是要保護這一隻百變怪,還是要優先宣告我們的死亡呢?gabriel大人?5,4,……”
    “nirvane,你……!”
    方狗看著那個人那樣令人作嘔的微笑,赤色的眸中閃現出顯而易見的憤怒來,他胸口衣袋中安逸鈴鐺隨之閃耀出明耀的光芒來,然而他已經無暇再顧忌這些。
    “烈咬陸鯊,龍之星群!”
    方狗在開口的同時竭盡全力地向前方奔去,他用盡全力地向前撲去,將那隻傷痕累累的百變怪護在身下,下一刻逆鱗的攻擊籠罩了他的全身。
    威力非凡的攻擊籠罩了他的全身,疼痛……
    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細胞都在向他闡述著疼痛的含義,然而他仍舊用肉體為那隻素不相識的百變怪抗下所有攻擊,毫不在意自己的狀況。
    與此同時,烈咬陸鯊的龍之星群也從上空開始墜落下來,橙黃色的光芒宛如隕石一般重重地墜落下來。無法抵抗的強大力量,以一種審判的姿態,降臨!
    暴鯉龍的攻擊停止的那一瞬間,方狗傷痕累累的身體有些脫力地倒下,旅行的衣衫被技能劃得支離破碎,血液染紅了一切。在方狗昏迷的前一刻,他感到了有一個人順勢將他擁入懷中。
    赤色的瞳眸費力地睜開,在望見那頭紫色的短發時,他忽然鬆了一口氣,不再擔憂任何事物,順著疲憊的意誌,在那個人的懷裏沉沉地暈倒過去。
    ——你來了啊,真嗣。
    那麽一切就都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