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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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狗隻是立了片刻,便條件反射地擁著小達摩與佐羅亞向後一躍而去,在乘龍的急凍光線攻來的前一刻,憑借其優秀的運動神經。
輕易地躲開了這一陣的攻勢,並將半個身子隱藏在迷宮角落的縫隙間,巧妙地避過高壓水泵所造成的水勢。
方狗迫使自己不要去看那兩個人離開的背影,然而心中卻有種壓抑的痛楚,在此間的黑暗中,逐漸地蔓延到全身。
他並不打算再和另外一隊火箭隊隊員匯合,反而順著方才的道路,向另一處前行。
“我們要去哪裏?”佐羅亞有些好奇抬起頭,望著方狗開口詢問。
“我們要去看看曾經發生在這片合眾大陸上,真正的英雄神話。”
方狗抱著佐羅亞和小達摩,邊走邊回答他們,“以前我就聽說過這裏有著截然不同的記載,所以我們要去看。這才是我們應該要去做的事情”
去解放精靈,讓精靈們成為完整的存在——這是方狗早已立下的執著理想,也是他的命運所注定的走向,就像是夜空中星晨起落的軌跡,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去改變它。
“那才是我們應該要去做的事情。”方狗在心中又重複了幾遍,卻不知是在向佐羅亞解釋,還是在說服自己的內心。
他歎息著閉上眼睛,輕輕地撫摸著佐羅亞的皮毛,再度睜開眼時,那雙淺綠色的眼眸再度變得波瀾不驚,帶有一絲對未知的迷茫,對未來的思考,對理想的追逐……
——似乎能夠將世間的一切疑問娓娓詮釋
這座籠罩在玄黑之中的海底遺跡,除了牆壁本身散發的幽幽藍光,沒有任何光芒,沒有任何溫度。
幽蘭的牆壁迷離的光澤,像是跨越了時間的觀者,訴說著久遠的故事,與昏暗而曲折的道路交織著,似乎永無出路。
方狗毫不懼怕黑暗。
相反的,比起那種勾心鬥角的虛偽光明,方狗更喜歡此間純粹潔淨的黑暗。對他而言,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謂同類,他更加喜歡與精靈們互相依偎,互相依靠,汲取溫暖。
方狗雖然成功地躲過了方才突如其來的水勢,卻也因此而迷失了方向。此刻,他正單手扶著牆壁,依照良好的方向感向一個方向前進著,繼續尋找那些書寫著字跡的石碑。
方狗再度轉過的一個彎,第三麵紫羅蘭色的牆壁果然出現在了這條甬道的盡頭。然而令他為之吃驚的,卻是那個渾身濕透著暈倒在石碑前的那個墨綠色短發的少年。
“李逵君!”
方狗有些難以置信地睜大眼,連奔帶跑地上前。
那一刻,有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擔憂從心底升起,仿佛胸口壓著什麽重物,急速的心跳間湧動出他難以平靜的情緒裏,快要脹滿的一團團熱熱的氣流。
李逵的呼吸並不平穩,甚至靜靜地蹙著眉,仿佛在承受著夢魘的侵襲;紫羅蘭的石壁上幽幽明亮的光芒。
傾灑在那張清秀雅致的臉上,柔和的光線掩去了他眉目間本來的幾分愁緒,浮動著一層水晶般的光澤。
“李逵君。”
方狗向前探身,悄悄地撫摸李逵緊蹙的眉宇,又觸摸著麵部的輪廓,卻親近而又有分寸。他驀地笑了,紫羅蘭的幽光沿著他修長的身軀輪廓渡上一層朦朧的色彩。
那雙碧眸中一閃而過的柔和與寬慰,攜著那淺淺的光芒,一瞬間幾乎令天地為之失色。
他和這個少年之間似乎總是有著些許微妙的誤會,一見麵時就誤以為對方是盜獵者,而後又在盜獵市場看上去身份不凡,後來又莫名其妙地闖入了這個古老的遺跡。
幾乎每一件事情都站在方狗的對麵,又似乎不管做什麽他們總是擁有著相同的意誌。
這是一種微妙的感觸,也是在方狗被封閉的人生中從未遇到過的情況,他甚至無法控製自己的。
即使再怎麽自我催眠,隻要一看到這個墨綠短發的少年,思緒便會情不自禁地停留在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理由。
他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會不會真的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愛,隻要見到一次,便會注定要羈絆一生,就注定像一棵樹一樣,生長在心裏,生生世世。
“你怎麽也跟著到這裏來了啊?”
李逵彎下藥,詢問這個性格活潑而可愛的普魯水母,顯然已經將對方的過錯忘卻得一幹二淨。
普魯水母有些難以自處地望著地板,又更緊更緊地抱住李逵。以這種最為古樸而純粹的行為語言訴說著它對於這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少年的喜愛,顯然是不再願意離開他的身邊了。
李逵對於它的親昵也有些不知所措,卻情不自禁地蕩出一絲溫潤而清淺的微笑,像是那清晨第一朵盛開的花朵,盈著晶瑩的露水,如漣漪般徐徐盛開。
這種對李逵而言,與往常類似的溫柔與關切,對於這隻一直一直孤獨地生活在城市裏的普魯水母來說,卻成了一種不可思議。他從來都不羨慕那些有主的精靈,甚至還會同情他們,直至此刻:
——如果,是和這樣的訓練家在一起,被他收複也很不錯吧。
而對於一旁的方狗而言,眼前的情景對他而言亦是一種難以言說的震撼。
一個訓練家,和一隻隻有一麵之緣的精靈,在沒有任何暴力的收複,亦或者說是強迫的手段之下,便可如此和諧而毫無芥蒂地擁抱在一起……
如此情景,他從來沒有見過,甚至從來沒有設想過。
在他過去經曆過的生活中,他遇見過的最多的是一些被訓練家深深傷害,甚至留下深重陰影的精靈們。
他們哭訴著外麵世界的可怖與不堪,也講述著那些訓練家的可惡和殘忍——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心底早已根深蒂固。
眼前的世界,一片寂寥。
地上尚未熄滅的火明明滅滅地閃爍著,不時地夾雜著燃燒破壞時獨有的聲響。空氣中有著一種可怖的炎熱,繚繞的煙霧盤旋著舒展,越過這片,連牆壁都已經被摧毀了大半的地域。
他記得,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似乎也是在類似的場景之下:
銀河團興許是下定決心圍剿,又或者是已經對他們二人的幹擾忍無可忍。
而將兩人引來這個早已布好天羅地網的陷阱之中,精靈的技能所造就的風雪遮蔽了一定的視線,過於光滑的地麵也讓兩人的精靈無法全力發揮。
身著銀色隊服的人從兩邊靠近,在狹隘的切鋒神殿裏,竟然充斥著他們早已布置好的人手。
精英的指揮以及更勝以往的精靈配合,加上數之不盡的數量,在消耗著精靈體力的同時,也逐漸將他們逼向絕路。
鴨嘴炎龍已經被對方的數隻海牛獸打成重傷,沙暴與冰雪交雜在一起,同時消耗著猛火猴與毒龍蠍的體力,而李逵的皮卡丘和他的電擊魔也因為一眾地麵係的車輪戰而疲憊不堪……
在巨大的實力差距下,任何謀略幾乎都起不到相應的作用。在冰晶塑造的寒冷世界中,即使個人實力再優秀,在麵對地方數之不盡的進攻之時,也會顯得無能為力。
他們互相倚靠著對方的脊背,完全將注意力專注於眼前。
也許是因為出於一種針對對方的過度信任,即使已經是強弩之末的他們,仍然沒有生出絲毫退卻的心理,甚至在如此逆境中更為強大。
“加油啊,猛火猴,烈焰衝撞!”
李逵的嗓音很特別,清似泉,淡若風,卻又利如劍,似乎混合攙雜了許多不同的元素。
總是充斥著一種令人為之動容的自信,這種振奮人心的特質不僅影響著他的精靈們,也令真嗣心底平生慰藉。
猛火猴並不顧忌自己的傷勢以及周遭的暴雪與風沙,順應著李逵的命令,驀地猛地一躍而起,化為一團幽蘭而明耀的火焰,朝著那些層層疊疊的精靈們灼燒而去。
周遭的猛獁象與海牛獸因為如此重擊而退後,卻仍舊無法突破這厚重的包圍圈,眼前的情況令真嗣情不自禁地握拳,考量著餘下的可行計劃。
然而,正著此刻,倚靠著他脊背的少年卻忽然脫力般地倒下,大部分力在瞬間卸到了他的身上。
“喂,喂,你怎麽了!!”
他向來古井無波的心靈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而投下了一塊巨石,從而掀起一陣潮水,仿佛是心髒被緊緊地攥住一般,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充斥他的心底。
“準備戰鬥,地殼龜,硬化植物!”
地殼龜在這樣的情況下是極其不利的,但是他此刻已然顧及不了如此之多。趁著數之不盡的棕色荊棘破土而出的短暫優勢,他迅速地轉過身來抱住那個不斷下滑的少年。
李逵的赤眸因為吃痛而有些迷離,外套以及其下的皮膚被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巨大傷痕,從肩部到腰部一路延伸而下,尚且泛著暗紫色光芒的傷口處,鮮豔的血液不斷的溢出。
溫熱而粘稠的觸感似乎也緩慢地侵蝕著他的理李逵。
仿佛是點燃了世界上最明耀的焰火,猛火猴頭頂的火焰在一瞬間灼燒到極致。訓練家被傷害的憤怒以及瀕臨極限的體力。
令他爆發出了那種特殊的猛火特性——它怒不可遏地一擊爆裂燃燒,便讓周遭的一切籠罩在灼燒的赤色圓弧之下。
銀河團的一員精英隻覺得眼前赤光一閃,隨後那層層疊疊的精靈間。
忽然有一處在瞬間全部失去了戰鬥能力。於是這厚重的包圍圈宛如摧枯拉朽般以肉眼可見的趨勢崩潰著,待他反應過來時,他竟然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位被圍攻的兩位少年。
紫發少年的那雙籠罩在迷蒙晨霧與水月清濯之下的深紫瞳仁中,隱隱蔓延開的那一抹森寒刺骨的縹緲若無,那灼灼似星辰的眼眸中那股令人冰冷澈骨的殘忍。
仿佛是地獄的業火在刹那間蔓延,那肆意蔓延的森寒煞氣令他心間一寒。
“地殼龜,石刃。電擊魔,打雷。”那個少年的聲音依舊輕緩而冷漠,卻教人不寒而栗,“對著那群人的方向。”
此言一出,還不待銀河團員們躲閃逃避,那威力驚人的攻擊依然越過了精靈們失去戰鬥能力的軀體而直直地落在人體之上。
尖銳的石塊以及金色的雷電早已在數之不盡的訓練中如同靈敏的蛇與搏擊的鷹一般優秀,麵對機動性相對較弱的人類,這根本稱不上是一種戰鬥。
血液飛濺,鮮豔的色彩以各種不同的形狀落在冰藍色的牆壁之上,從而升起淡淡的白霧。
入目可見的鮮紅,與令人作嘔的血腥一同纏繞在此間,令犯下如此罪孽的真嗣在一瞬間有些難以言喻的驚恐與不安。
鮮活的生命以肉眼可見的方式,不斷地不斷地消散在這寒冷的切鋒神殿之中。這片沉睡著傳說中的精靈的寂靜之地。
終於被數之不盡的血腥所玷汙,因而染上洗之不去的汙穢,連同此間的人們,一並萬劫不複。
那一刻真嗣有一種陰冷的感覺,好象正在靠近黑暗,靠近罪惡,仿佛有一卷潮濕而沉重的荊棘緊緊地扼住咽喉,束縛住了自由,無法呼喊,無法動彈,甚至無法呼吸。
“真嗣……把他們帶出去……”
那時,虛弱地躺在他的懷抱裏的李逵卻忽然開口,他望著這一地的精靈,勉強而費力地開口:“他們沒有錯,是訓練家……咳咳”
由於傷勢過重,李逵的話很快便被急促的咳嗽所打斷,然而那一眼卻留在了他的心裏:
——他的赤眸中沾染了些許期待與請求,仿佛是淺淡薄雲下的向日葵花田瞬間揚起了連綿的燦爛。
那種溫柔的情緒與柔和的色彩,隻讓人感覺一團比春風更溫柔的觸感,悄悄地傾灑在他的心房,停留於此。
真嗣自己也說不清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仿佛全世界的光聚集在了李逵的身上,那麽耀眼,那麽溫暖。
即使他極盡那些褒義的詞匯,也難以訴說那一瞬間那一刻他的驚詫——與他不同,李逵就像是一抹純淨到極點的白色,純潔得令人沉醉……
思至此處,真嗣窺看著此處已經不穩的建築結構,又望了望那群失去了訓練家的精靈們,正欲離開的步子不由得緩了緩:“走吧,頂層也許可以離開。”
——小李逵,如果是你的話,也一定會這麽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