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第 273 章【番外,前世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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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家致富奔小康[九零]!
    江紅軍家距離村口老店隻隔了江檸家和老稻倉, 老稻倉還是集體經濟時候建的整個大隊放稻穀的地方,不僅大,還全是石頭材質,算是臨河大隊的標誌性建築, 哪怕現在已經不做稻倉使用了, 它還依然可以存在很多年。
    兩家距離不遠, 春花奶奶站在門口大聲一喊,江紅軍家就能聽到, 也正是這一聲喊, 將後麵住的幾戶人家都喊了出來,看看是哪個姑奶奶回來了,也有老人還記得江姑奶奶的, 忙走出來看。
    江姑奶奶嫁人的時候,還沒有江紅軍呢,他沒見過江紅軍, 倒是聽江爺爺說過。
    江爺爺是個平時話非常少, 在家裏幾戶不怎麽說話的老頭子, 可在江紅軍記憶中,每到年初二,江爺爺就會抬頭看向五公山的那頭,在五公山的另一邊,他們所有人都沒有去過的市, 還有江爺爺的妹妹,他們的姑奶奶。
    可是姑奶奶一次也沒有回來過。
    江紅軍聽到喊聲,急忙跑出來,幾部跨過高台上,一家又一家的石頭院牆, 走到村口老店的高台上,望著高台上的一對老人,臉上全是熱情的笑容“您就是姑姑奶奶吧哎喲,可把您給盼回來了”又看向另一老人“這是姑爺爺吧,這是表弟吧快快快,快來家裏坐”
    高台雖是連在一起的,但每一家的高台都有自己的院子,小孩子和年輕人不耐煩走台階上上下下,都是翻牆跳牆,但兩個老人肯定不能如此,是扶著他們下了村口老店的高台,又上江紅軍家的高台。
    江紅軍和江紅兵家的兩棟樓房是建在一起的,中間共用同一個樓梯,左邊就是江紅軍家,右邊就是江紅兵家,通體白牆黑瓦,房子即使隔了好些年,在江家村依然算很新很漂亮的,院子門口還各種了一棵桃樹,兩棵板栗樹。
    這兩棟樓房都是江老太太記憶中沒有的。
    五八年到六一年,此地發生特大洪水,地勢低矮的房子全部被淹了,所以村裏兄弟多的人家的宅基地,都是往地勢高的地方建,也隻有江爺爺家那時候年紀小,又早早沒了父親,母親小腳做不了活,還有一雙幼弟幼妹要養,在村裏無人幫襯,才在高台下麵分了一分地建了個小土屋。
    後來村裏孩子越生越多,村裏的房子也越建越靠下,這才有了這片加高的高台。
    老太太一邊走上台階,一邊打量著這兩棟連在一起的房子,讚道“這房子建的真好”又問江紅軍“你是大國家的”
    江大伯的大名叫江大國,那個年代也不講究什麽大名不大名的,就大國大國的稱呼著。
    江紅軍連連點頭說“是的姑奶奶,我是老大江紅軍,旁邊是我二弟江紅兵家,紅兵陪他媳婦回娘家了,還有個小弟,在那裏建了房子,就是那個四層樓的紅牆琉璃瓦的房子,看到沒有”
    高台下麵的房子極少,除了江家下麵當了豬圈的土屋,前麵還有幾家,全都是在村裏沒了男人的寡婦,家裏孩子長大了,就在前麵地勢較低的地方建的房子,一旦發洪水,淹的就是這幾家,江爸他們後來住的這個土石瓦房,還是江爺爺已經成年,有了守林員工作後,才能在上麵的高台上有了宅基地。
    在農村,就是這麽現實和殘酷。
    更下麵的,就是江爸的房子和江紅兵的房子了,站在高台上一眼就能看得清。
    望著遠處建在馬路邊的四層樓大房子,江姑奶奶點頭,“真好,看著你們過的好,我也放心了。”
    江紅軍又指著江爸的房子說“那棟紅色的房子是小叔家的”
    江姑奶奶遠嫁的時候,江國平還小,還沒有大名,是以江姑奶奶並不知道江爸的名字,隻點點頭。
    江紅軍將江姑奶奶和姑爺爺請到屋裏,喊在廚房做飯的大堂嫂“水水芹,你趕緊到荒山上喊下爺爺過來,就說姑奶奶回來了”
    江姑奶奶還以為哥哥也住在這附近,沒想到居然住到荒山上去了,一時心酸不已。
    荒山在她小時候就存在了,那時候是知青點,平時晚了點,知青都不敢出門,因為山上狼會在晚上下山,為了安全,晚上知青點的門都會關的緊緊的,即使是白天,也是成群結隊的出門,混亂時期,很多沒熬過去的人,都被埋在荒山。
    現在聽說自己哥哥居然住在荒山,不由眼圈一紅,大過年的,又不能讓人看出來,隻笑著用別人吃喜酒回的兩毛錢一條的紅帕子,揩了揩眼角,問江紅軍“我哥不當守林員啦”
    不光當年工作難得,即使是現在在農村還能一直拿工資的工作,也是十分難得的。
    江爺爺當年能有一份守林員的工作,不知惹的多少人眼紅,想尋到江爺爺錯處,替換江爺爺去當守林員。
    江姑奶奶一直以為自己哥哥會當守林員當到死,沒想到現在卻不在山上,而是在山下。
    要知道,過年時節,別人都是團聚的日子,對守林員來說,卻是最需要集中精神,每天巡山巡個不停的日子,因為除了年三十那天集中祭祖外,過年這幾天也會有人到山上祭祖,冬日天幹物燥,百草枯黃,一點火星子,都能引發山火,所以這個時間,連年三十的除夕夜,江爺爺都是早早就下來吃過年夜飯,就又趕忙上山的。
    今天年初二,江爺爺不在山上巡山守林,而是待在山下,隻有一種可能,他已經不是守林員了。
    江紅軍說“爺爺不不當守林員好好幾年了,守林員的工作給給了小爺爺。”
    一聽工作是給了自己的幼弟,江姑奶奶又放下心來,她原本是怕有人使手段頂了自己哥哥的工作,現在是江叔爺爺在當守林員,那明顯就不是被人頂替了,而是江爺爺退下來讓江叔爺爺頂上了。
    江姑奶奶點頭,說“我大哥怎麽不當守林員,給了你小爺爺你爺爺身體怎麽樣可還健朗”
    她大哥小時候為了養活他們一家,吃了許多苦,江姑奶奶最怕的就是自己大哥身體不好,她都快六十歲的人了,她也怕再不回來看一眼,就再也看不到她大哥了。
    前世江爺爺就是在這一年突然沒的。
    大堂嫂已經洗了手,從廚房出來,臉上全是笑意的喊江姑奶奶和姑爺爺。
    大堂嫂一看就是個和善人,江姑奶奶看著大堂嫂,慈靄地點頭說“好,真好”
    江紅軍已經給江姑奶奶砌好了茶,又拿出很多瓜子、糕點出來招待,瓜子全都是自家炒的南瓜子。
    江紅軍一邊準備一邊說“前幾年檸檸上高高中,學費不夠,爺爺就就把守林員的工作給給了小爺爺,出去給人燒飯去了。”又說“爺爺身體健朗著呢,爺爺看到您回來了,老人家肯定高興”
    江紅軍說話一急就有些結巴,結巴程度又不算太嚴重,有時候講話慢一點的時候,又不結巴,就是會拖長音說話。
    江姑奶奶不知道檸檸是誰,但聽到江紅軍說,江爺爺把工作給了小弟,一把年紀還出去給別人燒火做飯來給不知是孫子還是孫女掙學費,她就知道自己大哥那時候有多難,眼眶又止不住的紅了,眼淚直掉,又忙用手帕捂住了眼睛。
    那張原本該是大紅色的帕子,已經被洗的發白。
    江紅軍又招呼姑爺爺和年輕人“都都吃啊,喝茶”
    他想介紹老家的五公茶,無奈說話有些結巴,不由放棄了給江姑奶奶他們介紹他們老家五公茶的心思。
    倒是和江柏差不多大的年輕人說“這是五公茶吧我在電視上見到過,上了央視的五公茶。”
    聽年輕人說他也聽到過,江紅軍臉上綻出燦爛的笑容,與有榮焉地驕傲說“是吧這是我們這獨有的茶,營養價價值是同類茶的好好幾倍央央的領導都喝五公茶”
    其實隻是高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但被大家說著說著,就成好幾倍了。
    年輕人明顯是對五公茶感興趣,和江紅兵聊的都是五公茶和江家村的繁榮富裕,江姑奶奶的眼睛卻一直在看著門外,望眼欲穿的看著那片荒山。
    荒山裏麵依然是那片她記憶裏的荒山,沒有一絲變化,可在荒山入口的部分,建了幾座房子,從江姑奶奶的角度,看到的第一個房子,就是麵對著江家村與鋼琴大哥家房子遙遙相望的江鋼琴家。
    江鋼琴家是平房,緊鄰著江檸的房子,江檸的房子是麵朝馬路而建的,江姑奶奶隻能看到上麵的二三四層,看不到下麵的情況,也不知道那就是她侄孫女的房子。
    江姑奶奶問江紅軍“我大哥沒跟你們住一塊啊”
    江紅軍正在和年輕人聊五公茶,他越著急說他們老家的五公茶,就越結巴,和年輕人還沒講幾句,就說“奶奶分給了我爸媽養老,爺爺跟著小叔家。”
    江姑奶奶想問,你小叔家的房子不是大隊部前麵那個嗎怎麽她大哥卻一個人住在荒山可想了想,又有什麽好問的,無非就是兒女不孝順,他才一個人住到了荒山,還能是別的什麽原因呢
    想到此,她已經坐不住了,起身說“我還是自己去吧。”
    對於江姑奶奶來說,侄子、侄孫子,她都不認識,她在江家村唯二的兩個親人,也隻有養大她的大哥,和她父親去世時,還沒出月子的幼弟罷了。
    幾十年沒回來見過她大哥,江姑奶奶已經一刻都等不得了。
    江爺爺對她來說,不止是兄,更是父。
    可她都幾十年沒見過她大哥了,也不知道大哥現在是什麽模樣了,她都老了,頭發都花白了,大哥估計也老了。
    她說要走,竟是一刻也等不得,起身就往外走,江紅軍極力挽留江姑奶奶吃午飯,江姑奶奶也不聽,握著他的手說“好孩子,我就不吃飯了,我和你爺爺幾十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你在家,荒山的路我曉得怎麽走,我自己過去就行了。”說著拍拍江紅軍的手,就下了台階,又下了高台。
    姑爺爺就扶著孫子的手,跟在江姑奶奶的身邊。
    他也是個話不多的老頭,看上去還有幾分靦腆,一直跟在江姑奶奶旁邊,江姑奶奶怎麽說他就怎麽做。
    江紅軍又怎麽會讓江姑奶奶自己去忙去廚房看了下爐子和灶台下的火,確定不會將鍋裏的飯燒糊了,鍋底的火也隻剩下火星在悶飯,這才關了灶口的小鐵門扣上,又趕緊關上了門,追上已經走到荷塘的江姑奶奶和江姑爺爺三人。
    江家村的水泥路不光是主路通了,連同通往村口老店的近路也鋪了水泥。
    江家村的變化實在太大了,過去這裏都是沒有房子的,現在都建了房子,過去荷塘對岸,也就是老土房子旁邊,也隻有他們一家的,現在也建了好幾個房子,還有的趁著過年,正在打地基,明顯是要建新房了。
    可江姑奶奶此時的眼睛裏,沒有水泥路,沒有這些蒸蒸日上一棟棟建起的樓房,路過江爸家大門口時,也隻遙遙的看了一眼,眼睛一直在看著荒山,隻有荒山。
    大堂嫂年輕,腳步快,已經小跑到了荒山,還沒到荒山,隻到江軍家門口呢,就已經大聲喊了起來“老三老三老姑奶奶回來了”
    喊了半天沒人應,突然想到,老三兩口子也回娘家去了,她是家裏的長子長媳,是要留下來招待客人的,得明天才能回去,又忙往荒山跑,一邊跑一邊喊“爺爺爺爺老姑奶奶回來嘍”
    江媽回娘家了,江爸去接江姑姑回娘家了,現在還在荒山的,隻有江爺爺、江奶奶、江大伯、大伯娘和江檸。
    江軍家距離江檸的房子大約兩百多米,水泥馬路和江檸房子之間,又隔了一條溝渠和一個大院子,江檸家房子裏有火牆,為了保暖,江檸家的大門是緊閉的,隻落地窗的窗簾全部拉開,陽光將屋內照射的明亮溫暖。
    大堂嫂老遠就喊,一直喊的沒動靜,推開江檸院子的大門,使勁喊,拍著大門說“檸檸檸檸開門老姑奶奶回來了”
    高台上散了,江爺爺回到荒山,今天村裏家家戶戶都是女兒回門的日子,往日裏江檸家熱鬧的客廳,今天一個老頭兒老太太都沒有,全都回去等女兒女婿了。
    江爺爺就獨自坐在玻璃牆邊的搖椅上,腿裏趴著一隻大黑貓,一人一貓在暖牆的暖氣中,曬著冬日的陽光。
    聽到大堂嫂的喊聲,原本在搖椅上昏昏欲睡的江爺爺忽地身體一翹,從搖椅上坐起身,說了句“誰回來了”
    他立刻起身要去開門,江檸比他速度快多了,小跑著過來開了門,大堂嫂滿臉都是笑容的喊“爺爺,老姑奶奶回來嘍”
    江爺爺以為自己聽錯了,在他起身的時候,他腿上的大黑貓已經跳了下來,坐在他腳邊,歪著頭,一雙黃色的大眼睛懵懂地看著大堂嫂。
    江爺爺急切地說“是不是大梔子回來了哪兒呢”他快步的往門口走。
    “在我家呢,紅軍叫我來喊您,我飯正在燒呢,正好今天都到我家吃飯,一會兒小姑姑回來了,也到我家吃飯”
    江大伯娘也聽到聲音從廚房走出來了,聞言問到“是不是曲水的姑奶奶回來了”
    曲水是江姑奶奶嫁的市,他們很多人這一輩子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吳城和鄰市,出了吳城和鄰市,哪裏是哪裏他們都不知道,更別說比烏江市和省城還要遙遠的曲水市了。
    江奶奶今天沒和她的老姐妹老夥計們去唱基督教的教歌,而是留在家裏看電視,等江姑姑回娘家,聽到大孫媳婦的叫聲,也走了出來。
    江奶奶年輕時候個性強勢,她是帶著和小姑子小叔子差不多大的幼弟嫁到江家村的,這就和重組家庭一樣,一個帶著一雙兒女,一個帶著一個兒子,雖然都是弟弟妹妹,可對江爺爺和江奶奶來說,他們的弟弟妹妹又和他們的兒女有什麽區別呢
    江爺爺是個老黃牛的性子,人沒什麽私心,他要留在山上巡山,當守林員,家裏的一切大大小小的事物,就得拜托給江奶奶。
    江奶奶獨自一人帶著幼弟來到一個全新的陌生的環境,融入一個陌生的家庭,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幼弟受到欺負。
    在河圩農場勞改的姐夫突然被調走,連帶著自己的長姐一起遠離了家鄉,那個年代通訊不發達,又極其的混亂,她都不知道自己大姐跟著姐夫走了後,是又去另一個農場勞改,還是遭受更壞的事情,可能這一輩子都見不到長姐了,對於當時失去雙親的江奶奶來說,幼弟已經是她在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江奶奶就像一個護崽的母狼般護著幼弟,她本身就是個私心很重的人,有什麽吃的喝的穿的,都緊著自己幼弟。
    她若不是這樣強勢霸道的性子,也根本在那場持續了三年的天災當中,帶著自己和幼弟在那樣漫長的天災當中存活下來,還能保全自己,那時候十裏八鄉,誰不知道她性子厲害
    她性子厲害,一方麵自然是她本身性格使然,還有一方麵,就是當時的社會大環境,逼的她不得不強勢凶悍,不得不厲害,她要是不厲害,可能根本就活不下來。
    這樣的性子,嫁到江家村後,自然不會因為嫁人就改變了,反而將江家一家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從行動不便的小腳婆婆,到小姑子小叔子,更別說,她後來還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就相當於,她自己帶了一個孩子過來,又生了四個孩子,加上小叔子和小姑子,家裏光吃飯的嘴巴就有八口人。
    她自己的弟弟、小叔子和小姑子又屬於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年紀,資源匱乏、貧困和利益衝突,讓她就像後媽一樣,對自己小叔子和小姑子充滿了敵意。
    可對江姑奶奶和江叔爺爺來說,就是自己原本雖然貧窮帶還算平靜的生活,一下子在江爺爺結婚後,尤其是江奶奶的孩子一個一個的出生後,過的水深火熱起來,自然也就明白了嫂子容不下他們。
    江姑奶奶一嫁幾十年不回娘家,固然有當年不管去哪兒都受到管製,要開各種證明,不方便,同時也路途遙遠的原因,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她回了娘家,住哪兒呢
    那麽遙遠的路,要是靠雙腿走,得走好些天,吳城至今都還沒通火車,靠雙腿走不回來,就得坐汽車,她一個不識字的女人,要是一個人回來有危險,帶孩子回來也危險,和丈夫一起帶著孩子回來,她總不能回了娘家住一晚,就又帶著丈夫孩子回去啊,可要多住幾天,沒地方住。
    況且那個年代,家家戶戶都艱難,她自己也有了家,有了子女要照顧。
    這樣一等,就是幾十年過去了。
    俗話說,隻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江爺爺外號老毛蟲,就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好像突然就老了,沒有了年輕時候的精氣神,說話、做事,總是像一條老毛蟲一樣,慢慢悠悠的。
    那在炭山的碳洞裏被煤炭壓彎的背,就像是再也沒有直起來過,永遠都是佝僂著背,雙手背在身後,瘦的皮包骨的身軀,緩慢地在路上行走著,就像一隻在緩慢爬行的老毛蟲。
    可這隻永遠都是慢慢悠悠的老毛蟲,今天的腳步卻突地快速了起來,他走到被打開的大門前,手扶著牆和大門往外走,手也不背著了,扶住門框就下了階梯,江檸怕他摔跤,忙走過來扶住他。
    江爺爺就著江檸扶著他的力道,不顧陰雨冬季腿疼,快速地拖著一雙沉重的腿,沿著鵝卵石小路往院子外走。
    出了院子門,過了石橋,才走到水泥馬路上,遠遠的就看到了已經穿過通往村口老井的石橋,也走到水泥路上的三人。
    好幾百米的距離呢,江爺爺已經看不清遠處的身影是誰了,隻本能的加快了腳步,原本慢悠悠走路時還看不出有什麽問題的腿,突然就不聽使喚起來,身體猛地一個踉蹌,整個人頭重腳輕往水泥路上栽去。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