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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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昇回朝後的第二天也是明宇將軍徐安霜回朝複命的日子。
    天氣已暖,太陽的光輝灑在金燦燦的的瓦楞上成了銀白色跳躍的精靈,給曆經滄桑的古老宮廷添上那華貴的幾筆,宣告著不可侵犯的威嚴,展現出玷汙不得的神聖。
    淩昇頭戴帝冕,身著華服,坐於龍座上,麵對一種匍匐在地的臣民。
    “陛下,臣聞近日蠻族的人都在向我朝民眾大量收購刀劍等器,怕是有謀逆之心呐。”黎葦的父親黎菖主動提道。
    “竟有此事?”淩昇假意驚愕了一瞬,又道:“明宇將軍常戍守邊塞要地,怕是最為了解吧?”
    徐安霜從眾人中脫身出來,跪到正中堂前,道:“回稟陛下,確是如此。”
    “朕便派你率外部三兵管治蠻族與我朝民眾的武器交易,順帶觀察蠻族一部的動作,如有異常,及時稟報。”
    “陛下,末將一人怕是無能擔負如此重任,蠻族一部實是奸滑,怕是不好輕易對付。”
    此言一出,堂下的大臣們都竊竊私語,他們都奇怪明宇將軍那麽狂傲的人怎麽今日如此謙虛。
    淩昇卻是一點也不奇怪,也沒有發怒,而是“平和”地道:“正好賀蘭將軍自任職以來因內部一直安定而未參與過軍政大事,讓他與你隨行,共擔此任吧。”
    賀蘭諳沒想到淩昇會在這時任用自己,他一直以為自己擔的隻是一個虛職,甚至還覺得自己隻是一顆無用的棋子。
    “末將遵命。”在朝堂上“毫無發言權”的賀蘭諳應道。
    誰知這時,徐安霜為難道:“前幾天,存於末將這的調動外部三兵的遒琥印尋不見了,怕是被人所盜。請陛下恕罪。”
    蘇柒有意無意地撇了一眼淩昇,沒能看清那帝冕下的臉上是何神色。他能聯想到那日在赤蕪樓,淩昇帶回來的刻章就是遒琥印。淩昇自己“偷”了遒琥印,又故意在朝堂上引出遒琥印的話題,簡直唱的一出“賊喊捉賊”的好戲。
    淩昇還未開口說話,大臣們就已經蠢蠢欲動了。
    “陛下,臣以為遒琥印固然重要,但事已至此,不若還是改其用遒琥印調動外部三兵的規定,趕製其他的刻章來管理外部三兵。”一個大臣道。
    人犯了錯,卻說錯已發生,不先糾其錯,直接轉接到外部三兵的管理方式。這個“移木接花”簡直就是對明宇將軍赤裸裸的偏袒!
    又一個大臣“挺身而出”,道:“陛下切不可以為了一枚刻章就喪失良將啊,怕這是蠻族的離間計!”
    淩昇自己聽了之後心裏偷樂呢,“我?蠻族?離間計?八竿子打不著!”
    “徐家為我朝貢獻頗多,明宇將軍更是年輕有為,陛下還請勿要怪罪明宇將軍。”
    隨後一聲聲“臣附議”此起彼伏,淩昇最最最頭疼這場麵了,堪比“中國式過馬路”,仗著人多,不怕死。
    “唉唉唉,你們不要對明宇將軍太偏袒了好不好?”淩昇的表弟陳幸開站起來大嚷道:“古往今來,誰丟失了軍章不是重罪,你們一個個地都說的輕描淡寫的,讓我表哥怎麽定奪這件事啊?”
    “這……”大臣們忽然又沒了聲,既是因為對淩昇不好交代,還是因為大家知道這陳幸開不好惹啊!柳朝三活寶——陳幸開、楚安陽、黎葦,民聲赫赫,這種人“生性頑劣”,恰恰又位高權重,簡直要用“可怕”來形容。
    “明宇將軍剛從邊塞歸來,勞苦功高,丟失遒琥印的事便暫不追究。朕會親自下旨為你調集外部三兵,剩下的事就交與你和賀蘭將軍了。”淩昇平靜地道,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喜怒哀樂。
    徐安霜仿佛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道:“謝主隆恩。”
    “諸位愛卿還有何事要奏?無事便退朝吧。”
    “表哥!我我我,我還有事情要奏!”陳幸開揮著手,著急地道,怕是淩昇要直接退朝了一般。
    淩昇看著他“頑劣”的表弟,歎了一口氣道:“請講。”
    “臣提議把國子監的老先生們都換掉!”
    大臣們又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特別是文官們用鄙夷的眼色看著陳幸開,有的甚至偷偷在下麵呢喃:“此子不可教也。”
    介於陳幸開是自己的表弟,淩昇作為他的表哥,還是要給他一點麵子,以致於這樣荒唐的要求也要應付應付一下:“為何要將國子監的人員換掉?”
    “表哥你是不知道,這幾天過的太憋屈了!你不在沒人給我撐腰,蘇柒不在沒人幫我做功課,黎葦逛酒樓不帶我,楚安陽天天宅在家見徐小姐,我被那些國子監的人孤立了,還被先生們罰麵壁思過十餘次!你說這些國子監的人都沒跟我同好的,我每天待在那裏和異類似的,我去那裏幹嘛啊!表哥你就發發慈悲,要麽把國子監的人換成和我玩的來的,要麽就讓我別去那裏學習了唄。”陳幸開一開口就嘰裏呱啦抱怨了一大堆,聽得人心煩氣躁。
    “國子監不是讓人貪於享樂的,怎可將其人都換成與你同好的,陪你一起作亂呢?!難道前幾日的麵壁思過還沒讓你明白錯在哪裏嗎?”一個文官氣憤地道。
    陳幸開指著那文官的鼻子罵道:“你你你……就是你這個死老頭罰我的,本小爺還沒找你算賬呢!正好我表哥你在,你等著瞧!”
    那文官更為氣憤,道:“你若一人執意離開國子監也無妨,有你在,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可別帶壞了其他學子。”
    “你居然敢稱本小爺為老鼠屎,你是活膩了吧?”
    ……
    “此事容後再議,其他人還有事要奏嗎?”眼見自己的表弟就要和國子監的先生吵起來了,淩昇適時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下麵各官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麽。
    淩昇掃視了堂下一眾沉默不言的人,起身拂袖道:“退朝。”
    大臣們紛紛退身而去,陳幸開卻依依不饒地朝堂前大喊:“表哥!”
    淩昇從帝位上一步一步地走了下來,卻沒有走到陳幸開的麵前,而是走到了那個負責國子監教學的老先生麵前道:“陳幸開尚且年少,不懂事,多有冒犯。”
    陳幸開不解地看著淩昇,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想表哥是不是吃錯藥了。
    國子監的老先生沒想到一國之君竟能如此屈尊,且態度誠懇,氣也煙消雲散,道:“無事,臣又怎會計較這等雞毛蒜皮的事呢?”
    陳幸開暗暗在心裏罵那老先生是個偽君子,裝什麽裝,以為自己很聖賢?
    “陳幸開是朕的表弟,以後是要委以重任的。他現在不肯學,朕也十分憂心,怕是他逍遙慣了才如此。加之管束,相信他有一日也會明點事理,還請先生不計前嫌,用心叫他。”
    聞言,陳幸開一點也不感動,隻是心裏罵淩昇是個多麵人,這簡直就是精分現場。
    老先生道:“既是陛下委以的重任,臣必當盡力為之。”
    “好,退下吧。”
    “是。”
    等那老先生走後,陳幸開才憋屈地道:“表哥,你怎麽總是幫著外麵的教訓我啊,我可是你表弟,你的親人!我討厭你,表哥。”
    淩昇搖搖頭,道:“你還是太幼稚了些。”
    “幼稚?表哥,這不是幼稚?我隻是想,我隻是想你能永遠站在我這一邊,而不是幫著別人。”
    “你要是做的對,朕自然向著你。”
    “不,表哥,你終是不懂我。”說完,陳幸開失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