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番外(2╱3)不若相忘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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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幽徑銜接周鉞與雲溪,全長十五裏,落梅鋪十裏,綠蔭遮五裏。
    梅林中斷因涼橋,涼橋初見因急流。
    花枳煙在梅林裏同李笙說:“今天我在師傅那裏新學了一套劍法,但奇怪的是我有時候能準確無誤地使出這套劍法,可是有的時候卻又會產生偏差。我知道公子精通劍術,可否指點一二。”
    “好。”李笙點頭道,“你把劍法再演示一遍,我看看。”
    花枳煙退後幾步,拔劍起舞。劍在手中靈活轉動,與動作完美契合,隻是到最後的時刻,劍還是使偏了,她差點就順著劍鋒的趨勢摔出去。
    花枳煙站在原地,朝李笙尷尬地道:“這次又失敗了。”
    “沒事,你已經學得很好了。”李笙並沒有嘲笑她,而是鼓勵她再試一次,“你再來一次,這次我幫你。”
    花枳煙當然很高興有人可以教她,於是又像剛才一樣演示那套劍法。
    又要到剛剛那個失敗的節骨眼上了,花枳煙表麵上沒什麽反應,然而心裏卻十分忐忑。就在這時,她感覺到身後忽然有一個人,那個從背後握住她揮劍的手腕,帶著她的手使出了那關鍵一招。
    就在那一瞬,她扭頭看向為她執劍的男生,他的眼睛還是平靜的,但卻不如死水一般枯寂,而是一種悠遠與深邃的融合——是李笙。
    恰好李笙也發現她在看他,但是他沒有和她在眼神上有過多的交集,隻是在她耳邊道:“凝神,目視前方,注意力集中。”
    花枳煙立刻把重心放到劍術上。
    他們雙腳借助梅花木之力,騰空一轉,在紛紛揚揚的梅花雨中盤旋而下。
    這一次,成功了!
    花枳煙驚奇道:“這次為何又能成功了?明明我同之前做的也沒很大的區別。”
    “那是因為你之前使劍的時候沒嫩膚穩住劍心。”
    花枳煙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李笙的話,就發現自己手上有血,可是自己明明沒有受傷啊,再朝李笙一看,發現血正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滲。
    “你受傷了?為什麽你剛剛還親自幫我使出劍法?這會使你的傷更重的!”
    “我隻是不想讓你失望罷了。”
    那一刻,花枳煙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是感動嗎?是心疼嗎?是感受到被人愛的甜蜜嗎?……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好像都有,又好像,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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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笙坐在案前仔細打磨著手中的簪子,一旁的譚山對他道:“劉小姐昨日寄信來了。”
    李笙的目光仍停留在簪子上,頭也不抬地問道:“信上言何事?”
    “劉姑娘說她很想念公子,問公子何時歸來。”
    “你替我回信給她,就說周鉞城風雪太大,路途多有險阻,不便立即返程。”
    “可是……最近周鉞城沒有下雪……”
    李笙拿刻刀的手頓住了,他抬頭瞪了一眼譚山,譚山嚇得冒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接話。
    “就按我說的做。”
    “是,是。”譚山下意識地擦了擦額上的汗,轉身便欲離開,誰知還沒走幾步,卻聞得身後傳來一聲“站住”,不由又覺得頭皮發麻。
    譚山回過頭問:“公子還有何事?”
    李笙把手上的簪子舉起來,對他道:“你將它轉贈給花枳煙。”
    譚山為難地走向李笙,“畢恭畢敬”地取了簪子。這時他鼓起勇氣道:“公子,劉小姐才是你的良配,你還是早跟花枳煙斷的一幹二淨吧。”
    李笙隻道:“做好自己的事,不要操心我的事。”說完就拿起案上的卷軸翻閱。
    譚山沒辦法,隻好去雲溪村找花枳煙了。當譚山把簪子給花枳煙的時候沒把話說清楚,花枳煙誤以為簪子是譚山自己要送給她的,她一個勁地擺手婉言拒絕。直到譚山急了,爆出一句“這可是我家公子花了很長時間為你做的,哪有你不收的道理!”花枳煙才反應過來——簪子是李笙要送給自己的。
    花枳煙知道男生贈女生簪子是何意,正好,她也想對李笙說:“我喜歡你”。
    她高興地收下了簪子,發現這簪子由桃木製成,上麵的一條條紋理和圖案都是經過刻刀鐫刻而成的,十分精致。
    她越看越發喜歡,直接把自己的散發用此簪子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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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上次雪地裏她問李笙娶不娶的時候,她因為李笙沒敢給出答案而難過了很久。可是在等李笙來找他的那幾天,她才發現真正的在乎就是想讓他每時每刻都好好地在自己身邊,少一分,少一秒,那都不行。
    也就在那時候,她就原諒了李笙。所以當李笙真的找上來的時候,她沒在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她心下想著,隻要兩個人夠堅定,最後兩個人總會在一起的。
    說來也很可笑,以前總是想自己絕對不會被封建製度所捆縛,去嫁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可是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無能為力。
    一開始說不怨李笙是假的,可最後的釋然卻是真的。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