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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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楚洛姝真的命人搬了一張桌子來。這桌可不是普通的木桌,而是用青銅鑄成的銅桌,此桌邊沿雕刻的花紋樣式新鮮,且不浮誇,顯得十分高雅,一看就是難得的好桌,至少普通人家是用不起的。
“怎麽樣,這桌不錯吧,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買下來的,這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壞的桌子了。”
“謝謝了。不過你下次就不必再這般為我破費了。”
“為了你啊,花多少錢,都值當。”
聽了這話,花枳煙忽覺心中一暖。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在外敲門。
花枳煙前去開門,隻見來者生的眉清目秀,著一身玄色衣裳,氣度不凡——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李公子。
“原來是公子遠道而來。”
那一刻,花枳煙忽然感覺心頭甜甜的,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恍惚,就好似自己置身夢境一般。
“公子進屋裏坐。”
“好。”
那李公子剛一進屋,看到桌邊坐著的楚洛姝,便怔住了。
“枳煙,她怎麽會在這裏?”
“哦,我還沒來得及和公子說,這位是楚家的千金,也是我的閨中密友。”
“你怎麽會同她結識?!”李公子似乎情緒有點激動,語氣也加重了幾分。
這搞得花枳煙一頭霧水:“我與楚小姐曾同師承於邸義門下,同窗多年,自是熟識的。”
隨後,李公子並沒有再計較花枳煙與楚洛姝之間的關係,隻是同花枳煙一起在桌邊落座。
“你們渴了嗎?我給你們倒杯茶喝吧。”花枳煙邊說邊為他們兩個人倒了茶。
楚洛姝緊緊攥著杯子,蹙著眉看著對麵的李公子,表麵上平靜如水的眼神裏夾雜著憤怒,仿佛他倆之間隔著血海深仇。
李公子也看楚洛姝十分不順眼,仿佛楚洛姝欠了他一屁股債。
花枳煙知道他們兩個人現在心裏都各自緊繃著一根弦,不知何時,那根弦就會在某一方率先斷裂。
後來事實證明那根弦先從楚洛姝那裏先斷開了:楚洛姝出其不意地將茶水直接潑到了李公子的臉上。
李公子被茶潑了一臉,十分氣惱,便口不擇言地罵道:“瘋女人!”
楚洛姝一聽他這話,也惱了,回罵道:“狗男人,你也配罵我?”
花枳煙見情況不容樂觀,便勸解道:“別吵了,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解決?”
但花枳煙的勸解根本澆不滅他們心中的怒火。
李公子將手邊的杯子砸向楚洛姝,但好在花枳煙有了心裏防備,眼疾手快,在空中截住了飛旋的杯子,才不至於還在氣頭上的楚洛姝被砸破額頭。
楚洛姝是徹徹底底被惹火了,她離座轉身抽出了花枳煙掛在牆頭的佩劍,衝向李公子,上去就是一刀。
李公子往左一閃,避開了楚洛姝的那猛的一劍,趁機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光照下,兩把佩劍都冒著冷冷的寒氣,像是兩隻嗜血的惡鬼!
這不拔劍還好,一拔劍那叫一個不得了!
“乒乒乓乓、霹靂嘩啦……”頃刻間,屋內的鍋碗瓢盆,青瓷彩釉,觥籌酒壺等都被摔成了一片碎碎的渣渣。
如果說這些事情讓花枳煙頭大,那麽接下來的事情簡直讓她崩潰:兩個人從屋內打到了屋外。
花枳煙手忙腳亂地從自己曾經搗鼓出來的一大堆武器中抽出了一把彎刀來,便匆匆忙忙地趕了出去。
本來兩個人在打架,現在花枳煙也插入了這場鬥爭中。然而花枳煙的“作戰目的”可不簡單。
“枳煙,你別插手,當心傷到自己。”李公子一邊應對著楚洛姝的猛烈攻擊一邊說道。
“不行,你們能不能先別打了?你們兩個到底怎麽一回事?”
“你到底在幫誰啊你?”楚洛姝不滿道。
“二者之間皆不偏袒,無幫或不幫之分。”花枳煙無奈答道。
花枳煙被夾在二人之間實在是太難了。她既不能讓李公子傷害到楚洛姝,也不忍心讓楚洛姝傷到李公子。
楚洛姝是她最最最好的朋友了,陪她一起長大;李公子是她的摯愛,她不忍心他收到任何一點傷害。
所說彎刀變化莫測高深,普通人難以輕易參破,且在實戰中變換靈通,極富靈性。但其駕馭起來卻是相當難的。
三個人在林中打鬥,引得陳鋪在路上的枯枝敗葉隨勁疾的劍風飛揚起來,發出“唰唰”聲響。
“鏘!”
冷兵器相互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
三人的劍法不相上下,場麵極其混亂。
花枳煙雖然精神高度緊張地應對著局勢,但是還是防不勝防。她感覺後背和右胳膊傳來一陣劇痛,見李公子和楚洛姝的劍上都染上了刺目的血色,便才發覺自己被二者的劍劃傷了。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楚洛姝就直接往花枳煙的左肩狠狠地擊了一掌,花枳煙被逼退好幾步,跌坐在地。
楚洛姝和李公子還在做鬥爭。
花枳煙身上的傷口一直在滲血,染紅了自己淡綠的襦裙,看著十分駭人,可見傷的很重。
花枳煙不顧身上的劇痛,強撐著自己尚存的清醒意識,再次衝向亂鬥的二人之中。這回,她沒有再拿彎刀克製二人,而是直接用雙手抓住了二者鋒芒的劍鋒!
鮮血染紅了花枳煙的手,赤紅的血珠一顆一顆地從手與劍的交匯處流出,低落進塵土之中。
李公子和楚洛姝都怔住了,手拿著劍,卻絲毫不敢動一分一毫,怕對花枳煙產生二次傷害。
“我數三個數,你們一起棄劍。一,二,三。”花枳煙用虛弱但不失勁的聲音說道。
楚洛姝和李公子雖心裏不樂意,但他們都心疼花枳煙,隻好聽她的話,在她數到三時,都將手中的劍放了。
待他們都放了手,花枳煙才放開手中的劍刃,“哐當!”劍落在了地上,也就在那一瞬間,花枳煙也支撐不住,直接倒了下去,隻迷迷糊糊地聽得李公子和楚洛姝同時喚了自己的名字——“花枳煙!”,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楚洛姝衝著李公子道:“花枳煙要是有事,我定不會放過你!”
李公子抱起倒在地上,渾身血汙,尚且昏迷不醒的花枳煙,隻拋給她一句“隨便你”,便要離開。
“你這抱著她走到城中尋醫多慢啊!我的馬車就停在這附近,幹脆坐我的車去醫治。”
李公子這才回頭,淡淡地問了一句:“車在哪?”
楚洛姝歎了口氣,道:“隨我來。”
兩個人為了花枳煙,難得維持了短暫的和平,尋到了馬車。李公子將花枳煙抱到車廂內,便自己也要坐上去。
“哎哎哎,你要去自己去,我們家的車,不隨隨便便載外人。”楚洛姝不滿的說。
“我得陪她去才放心。”李公子看著花枳煙道。
“你放不放心關我屁事?給我下來!”楚洛姝還是依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