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利與情的抉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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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在皇庭,家和萬事興!
    換一句話說。
    根據大明對京都府尹的曆代任用記錄,通常是皇上把太子或者繼承人掛職在這裏曆練,當然,也不排除把心腹放在這裏的。
    比如,當今皇上朱土安則是安排自己的心腹掌管京都府尹一職。
    左都禦史詹徽一開口。
    朱文寶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張氏一案。
    因為,就是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京都府尹,竟然在當年震驚大明的張氏一案中脫身而出!
    有些事兒不禁想,不注意時不當成事兒,可是仔細一想,朱文寶發現這裏麵有自己一直忽略的一個問題。
    當年張氏親自說,為了躲避追兵,隻能帶著孩子們穿山林走小道。
    那追兵是哪裏的追兵?肯定是鳳陽縣的追兵!
    鳳陽縣的追兵也就是官兵,輕易能跨越地域辦案嘛?
    而且,還是追到了京都的地界,京都府尹就真的不知道嗎?
    要知道各府的官兵跨府辦案是都要出具相應文書的,而他還是一個縣!
    當年就因為這一條線,所有參與的官員都下了台,可謂是牽連甚廣。
    可是,三司集體下鳳陽,官員砍了一批又一批的張氏一案,他京都府尹卻連問責都沒有。
    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除非是,有人能幹預三司和錦衣衛,讓他們不得不放過了京都府尹。
    這麽看,答案呼之欲出。
    回過頭來再想。父皇之所以要保下京都府尹,是不是可以認為父皇還沒有想好是要太子接任京都府尹?亦或者是手中無人可用?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不過,朱文寶可以先排除一點,父皇肯定不是因為無人可用。
    想想張氏一案,父皇一怒之下砍了多少腦袋?水患一事又砍了多少腦袋?
    所以,大明不缺官兒!
    所以,老大才是想要拿下京都府尹試探父皇。
    朱文寶想明白這一點。
    然後腦子裏又閃過京都府尹原田。
    在朱文寶的印象中。
    朝堂之上此人少有發言。不站隊,不發表意見,默默站在隊伍末尾。
    結合此人在在朝堂之上的作風,再轉念一想,隱隱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
    老大不會無緣無故拿京都府尹說事,更不會大費周章的讓左都禦史這個都察院的一把手去查京都府尹。
    別忘了,京都府尹還是傳承之人,曆練之地,早晚都會到“太子”手中。
    老大既然有了試探之意,那是不是代表還有其他的目的?是自己沒有想到?
    朱文寶不由得看向了老大,也就是太子朱文奎。
    神色穩重,似是智珠在握。
    恰好此時太子朱文奎問話了。
    “詹徽,你所說可有憑證,是否為事實?”
    “回太子殿下,句句屬實,依據也有。”
    大殿內安靜下來。
    良久。
    隻見太子朱文奎思考良久,沉聲說道。
    “京都府尹,事關重大,並非兒戲。如果真想拿下他,不可僅憑借風言風語,要拿出實證。”
    朱文寶都皺起了眉?明明詹徽已經說了有依據,有實證。
    可老大還要在重複的說上一遍,看來老大果真如自己所猜想,試探父皇是一種目的,應該還有更深一層的目的。
    朱文寶有些猶豫了,要不要聽下去?
    “太子明鑒,臣特意查閱了,這幾年京都府尹的案件和政務,發現有幾起冤假錯案,值得引人深思。”
    隨後,左都禦史詹徽將京都府尹原田涉及案件一一羅列出來。
    大明曆665年,京都有王氏商行私自販鹽……實則為冤枉。
    大明曆665年,京都……
    ……
    隨著幾個案件的陳述。
    太子朱文奎嘴角掛起了弧度,點了點頭。
    他內心明白,左都禦史詹徽不會無視放低,詹徽既然主動提到冤假錯案,那背後必然有其他關聯,有其他的重大發現。
    朱文寶同樣也想到了,老大第二層目的應該就是冤假錯案的背後的人。
    那首先可以排除是父皇了。
    如果真是父皇,老大完全拿下京都府尹以此試探父皇就夠了,根本不需要再找出這背後指使。
    因為,這不就是等於揭露父皇的短嗎,給父皇添堵。以老大穩重的性子,不會幹這種畫蛇添足的事。
    想著,就聽詹徽的聲音。
    “臣發現,所有的冤假錯案背後都牽連出一名叫王鐵的人。”
    “……王鐵是鹽運司主事王佳的遠房堂親,在王佳府上任管家一職,平日裏穿金戴銀,為人多豪橫……”
    “刑部……”
    鹽運司!!!
    這一刻。
    朱文寶腦海中已經形成了風暴!
    朱文寶已經來不及思考,老大為何要重複一遍。
    他現在想的更多的是,鹽運司三個字!
    鹽運司。父皇在位期間大明盛世到來,尤其是近十年年父皇逐漸對鹽進行了改革。
    實行開中折色製,就是商人不用再到北部邊疆用糧食換鹽引。
    前頭講過,當時是為了減輕朝廷負擔,糧食由商人供應邊疆衛,後來大明國力強盛,欣欣向榮,涉及鹽的鹽引率先取消。
    改為了在內地直接到鹽運司用銀兩換取鹽引。
    而商專賣製也是在鹽引基礎上,由鹽專商直接與灶戶進行交易,即官府不再向灶戶收鹽,改由商人則直接向灶戶購鹽。
    自此,國家將收鹽、運銷之權全部交給商人,這是食鹽產、銷製度的重大變化。
    不過因為鹽鐵乃是暴利,所以父皇又為了防止一家獨大,特意指出了幾家皇商,並且收取高額的稅收。
    且每家皇商每年鹽的多少都是定時定量,富餘的鹽再由朝廷統一收購。
    現在,朱文寶已經忍不住想要拔腿就走。
    朱文寶更是忍不住心中狂罵。“狗日的詹徽,好好的太子婚是你不用心操持,天天琢磨一些歪門邪道。”
    京都府尹,鹽運司,皇商。
    那背後是不是還要牽扯出戶部?因為鹽運司歸戶部直轄,戶部尚書是顧呈祥是……
    再加上對老大的認識,老大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是雷霆一擊。
    鹽在改製也是國有!私自販鹽,輕則抄家……
    誰能想到老大和詹徽所圖甚大,不僅拿下京都府尹以此試探父皇的意思,更能一舉重創戶部,牽製老二的黨羽甚至是直接斬斷。
    直到此刻,朱文寶再也坐不住了,他既後悔自己為何要來東宮,還碰到了詹徽!
    又很慶幸自己剛剛沒有選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