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建木神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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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木神樹!
    朱聰躺在床上,隨手拿著手機,機械的刷著抖音,麻木的消磨時光,試圖衝散彌漫在自己內心的悲傷。
    刷了幾條美女的視頻後,他注意到了一條關於三星堆遺址的視頻,視頻內容說,在三星堆博物館有一個鎮館之寶,是一枝三米高的青銅神樹,經專家鑒定後,初步懷疑是上古建木的模型。
    山海經中記載,建木是上古時期溝通人間和神界的樞紐,上古先民黃帝,蚩尤等人就是經由建木出入人神兩界。
    隔著屏幕看那三星堆青銅神樹,朱聰陷入了沉思,自己的觀想法旨在溝通天地,但因為結繩太慢,陷入瓶頸,難以寸進。同樣是能溝通天地,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說不定自己好好觀摩這株青銅神樹,能有所啟發。
    朱聰凝視屏幕中央的那株青銅神樹,試圖能不能從中看出點什麽來,可隔著屏幕,總感覺水中看月,霧裏看花。他略有所悟,但又感覺缺少了些什麽,導致抓不住冥冥中的一絲靈感。
    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如同隔靴搔癢,讓人心癢難熬,剛剛老秦提議出去旅遊散散心的想法又浮上心頭,朱聰的心思飄向了遙遠的三星堆遺址博物館。
    三星堆遺址博物館位於廣漢,坐落於四川錦官城以北幾十公裏處。他想去遙遠的四川,到三星堆博物館,現場觀摩下這株青銅神樹。
    沒有思慮太多,朱聰立馬拿出手機,訂了一張明天從雉水出發,到金陵中轉至錦官城的動車票。
    他簡單的收拾了下行李,幾件換洗衣服,身份證,銀行卡,手機充電器一些出門必備的。
    第二天一早,朱聰來到店裏,到附近找了家打印店,打印了一張字條,貼在店門口,上麵寫著,“老板外出,暫停營業”,就出發前往火車站了。
    把小汽車停在火車站的地下停車場,在候車室度過一段百無聊賴的候車時光,終於坐上了前往金陵的動車。
    朱聰拿著行李一路走到座位,隔壁座位也是剛上車的,一個十七八歲的馬尾辮小姑娘,正墊著腳尖往行李架上塞一個大箱子,馬尾辮在腦袋後麵一跳一跳的,朱聰見她塞的有些困難,便伸手幫她把箱子往裏推了推。
    小姑娘轉身衝他笑嘻嘻說道:“謝謝。”
    待到朱聰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坐下後,馬尾辮姑娘從背包裏拿出一袋小熊餅幹,遞過來說:“大哥哥,謝謝你幫忙,我請你吃小熊餅幹。”朱聰搖手謝絕她的好意。
    小姑娘問道:“大哥哥你去哪裏啊。”
    朱聰隨口回答道“我去四川那邊玩幾天。”
    小姑娘興奮的點著小腦袋說:“四川,我也好想去。”
    朱聰問她道:“你呢?去哪裏?”
    小姑娘回答道“我換個地方上班,去揚州。”揚州距離雉水隻有百十公裏,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朱聰好奇的問她:“雉水不好嗎?生活安逸,物價不高,為什麽要去揚州?”
    小姑娘有些憂傷說“雉水挺好的,我也很喜歡董小宛和冒辟疆的故事,這裏水也養人,美食也多,街麵上全是飯店。我也舍不得離開雉水。”
    朱聰跟她開玩笑道“那怎麽還離開雉水,談戀愛被渣男傷了?”
    小姑娘立馬又不憂傷了,笑眯眯的回答“才不是呢,我沒談戀愛的啦。我家裏窮,念完初中就不念了,出來打工,可是我又貪玩,但是家裏窮,隻好到處找電子廠上班,等到廠裏休息的的時候,就到當地有意思的地方讀玩個遍,等到熟悉這個城市了,就換個城市繼續玩。”
    朱聰繼續跟她開著玩笑“你就是個小渣女,玩完就拋棄了。”
    她嘻嘻笑道說“沒有,我上次看到一個視頻,視頻裏的揚州好好看啊。就想去揚州玩玩,剛好離得也不遠,就辭職不幹了。”
    她透露以前去過很多城市,天南地北的景色風土人情,被她娓娓道來,小姑娘還拿出手機給朱聰分享各地的美景。實話說,拍攝手法一般,但可以看出每一張都在很用心的找角度。
    小姑娘對未來充滿憧憬“我要去看二十四橋明月夜啦!”
    朱聰疑惑的問她“你對未來就沒有計劃嗎?比如升職加薪,買房買車什麽的,一般人不都要考慮這些嗎。”
    她兩隻小手攥成小拳頭托著下巴,輕聲道“那些離我太遠啦。我又沒有生存壓力,工資不高,但夠用,沒有房子,不需要還房貸,不喜歡化妝,一瓶大寶d蜜就夠用了。
    對我來說,走遍祖國的大好河山才是主要目的,上班隻是實現這個目的的方法,能讓我填飽肚子,身上隻要有去下一個城市的車票錢,就夠了。不要讓不重要的工作,去幹擾我重要的人生夢想。”
    朱聰被這個姑娘說的有些惘然,他想起了另外一個喜歡旅遊的姑娘,陸燕月。隻是陸燕月為了旅遊的標簽而旅遊,小姑娘喜歡旅遊而旅遊。,
    過了許久才繼續聊天“你走過那麽多地方,就沒遇到過什麽壞人嗎?”
    她說“有啊,廠裏麵嘛,什麽樣的人都有。本來都到廠裏上班了,能壞到哪裏去,可是有些組長啊,車間主任啊,仗著手裏有點小權利,就變著法子欺負人,變得壞的很,他們都忘記了,他們本來也是從普通員工升上去的”
    “那你怎麽處理的。”朱聰疑惑道。
    她理了理頭發,回憶道“還能處理,置之不理,做的不開心就辭職,反正我在不停的換地方,他們注定是我命中的過客,以後就江湖不見,本姑娘沒必要為他們不開心。”
    到揚州站的時候,朱聰主動起來幫馬尾辮姑娘把行李箱拿下來,她在過道裏背對著朱聰揮揮手說“謝謝大哥哥,大哥哥再見了。”
    朱聰衝她揮了揮手,也沒問小姑娘叫什麽,這個姑娘像飛鳥一樣自由,生命裏的大部分人對她來說隻是過客,她大概不會為誰駐足停留,江湖難再見。
    揚州站鄰座又上了新旅客,朱聰沒了談性,索性就趴在高鐵的小桌上睡覺,中間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就到了金陵。
    到了金陵又碾轉前往錦官城的車,在第二天到達大英東站的時候,朱聰對麵座位上坐上一位道人。
    曆經二十多小時的顛簸,朱聰已經十分困乏,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早些年聽人說過,人乘坐火車時,身體內髒器官會隨著火車的振動,形成微妙的共振。這種共振人本身是感覺不到的,然而身體卻在不知不覺變累,時間長了更是疲憊不堪,非得睡場酣暢淋漓的大覺,才能緩解過來。
    那道人過來時,朱聰正睡得迷迷糊糊,感知中周圍一片黑暗,那道人如同熾熱的火炬,破開黑暗而來,朱聰猛然驚醒,像炸了刺的貓一樣。
    朱聰猛然睜開眼睛,周邊黑暗退散,隻見一個麵容如玉,氣質非凡的中年道人正娓娓走來,施然在對麵坐下。
    那道人衝朱聰溫和一笑,施了一禮:“施主切莫驚慌,貧道自幼修習道家內罡,氣息熾熱。驚擾了施主,還望施主見諒。無量天尊。”
    朱聰見那道人客氣的道歉,也隻得客氣道“沒事,沒事。道長不必放在心上。”
    他起身去開水間倒了杯水回來。見對麵的道人也沒有繼續攀談,邊繼續眯起眼睛小憩。一直到錦官城站下車,又是兵荒馬亂的轉車,終於在晚上8點抵達廣漢,朱聰拖著疲憊的身軀,匆忙找了家快捷酒店下榻,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