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神樹！
    唐雲路連忙討饒，朱聰也不繼續跟他開玩笑，打開電腦玩起了腦殘小遊戲。
    等到下午時分，周南北來了電話，叫他過去一趟，朱聰來到周南北辦公室時，餘胖子已經走了。
    朱聰問道:“人呢，不要我送他?”
    周南北輕描淡寫的說:“已經安排司機送他走了，小糊塗，餘胖子那邊還有一批烏木，這兩天就會送到祈寶閣，你注意接受一下。”
    朱聰答應道:“好的。”
    周南北笑吟吟的問道:“小糊塗，你就不好奇，餘胖子找我做什麽。本小姐天生麗質，那餘胖子是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朱聰默然道:“不關心，餘老板既然不想讓我知道，我又何必關心。”
    周南北說:“不逗你了，餘胖子想接寶隆集團的工程。”
    朱聰來了興趣:“想接工程找寶隆集團啊，怎麽找到你身上了。”
    周南北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問道:“如果我告訴你，餘胖子接的這個工程，不僅不掙錢，反而是要往裏麵貼錢。你怎麽看？”
    朱聰一下子被繞暈了，他思考了一下，方才開口道:“殺頭的生意有人做，虧本的買賣沒人幹。他重禮上門，又要接貼錢的工程，等於把錢讓給寶隆集團掙，此人必有所求。”
    周南北欣喜的點頭道:“沒錯，小糊塗有長進了，沒虧得本小姐的大力栽培。”
    她從辦公桌上抽出一份檔案，遞給朱聰:“看看吧，昨天你打電話之後，我就讓人調了這人的檔案過來。”
    朱聰接過檔案，快速瀏覽起來，檔案上記載了餘胖子的生平。
    餘圓，外號餘胖子，做台球廳起家，積攢了一部分錢後，又做了土方生意，現名下有兩輛車，一輛保時捷卡宴，一輛路虎，三處房產，其中一處是青城山下獨棟別墅。
    此人最大的收入來源，則是當地一個批發市場收租，當初這個批發市場剛開發時，因為定位不清晰，宣傳不到位等一係列原因，入駐的商家寥寥無幾。
    餘胖子跑過去，和批發市場的管理人員說，給他五個月的時間，他可以讓批發市場起死回生，並且不用批發市場投入宣傳資金，條件則是，必須給他五個月的免租期，另外每租出一件商鋪，商家的租賃合同必須和餘胖子簽，餘胖子再和批發市場簽租賃合同，讓他從中賺一筆差價。
    批發市場正愁商鋪租不出去，有人願意幫忙租賃，自然不會推辭。
    餘胖子轉頭就去打廣告，支持創業，免費租賃商鋪。又找了兩個女大學生專門接電話。
    一時間從者如雲，每天谘詢電話絡繹不絕。
    餘胖子就和這些人簽訂了合同，大致內容如下。
    合同期隻有一個月，商家必須有合法貨物出售，商鋪水電費自理。
    保存商鋪整潔衛生，一個月後，如願續租，商戶享有優先權。
    沒有過多的約束條件，幾乎隻要是人，有貨賣就行，租金免費。但必須租滿一個月，租不滿就得陪違約金。
    如此折騰了十來天，批發市場的店鋪全部租滿為患。商鋪全部租出去了，但是沒人買怎麽辦?
    餘胖子又去談了幾家直播公司，請了幾個網紅主播直播購物，在和水友的互動中，大半貨物傾銷出去了。更有甚者，某些水友為了和主播線下偶遇，不惜千裏迢迢坐飛機到餘胖子批發市場轉悠，美其名曰，線下單殺。
    餘胖子又找了一批槍手，寫了好些軟文，鼓吹網絡時代新經濟，實體與電商的完美結合，硬生生把一個批發市場炒成了網紅打卡市場，帶來了大量人流。
    到這個時候，餘胖子已經投進去幾十萬了，錢是一分沒賺到，不過他也不著急，因為批發市場已經起來了，人流，商品，口碑什麽都不缺。
    第一個月的時候，商戶基本上都請簽了第二個月的合同，等到第二個月的合同快到期的時候，餘胖子找了幾個商戶，沿著批發市場市場一家一家的談。
    原則上優先原來的商戶繼續租商鋪，但是架不住兄弟身後的這些新商戶啊，人家願意出到三千一個月的租金，還願意兩年一簽。什麽?你沒掙著錢?兄弟，這不關我的事情啊，摸著良心講，商鋪兄弟是不是免費租給你了，現在有人願意出高價租，你也不能擋了兄弟的財路是吧。
    就這樣，願意繼續花三千塊一個月租的，成了餘胖子的固定租戶，不願意的，餘胖子也不和他們廢話，一個月合同到期，掃地出門，新商戶入駐。
    市場這邊還給了餘胖子五個月的免租期，等到五個月的時間一到，餘胖子已經白賺了三個月的商鋪租金，五百多個鋪子，將近五百萬，投入不過幾十萬
    朱聰看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對這個其貌不揚的餘胖子佩服不已，這營銷手段精彩紛呈。哪想到檔案裏還記載了餘胖子更騷的操作。
    五個月的免租期一到，餘胖子拿著商戶和他個人簽好的合同，來到市場管理處，這市場的投資方正眼紅餘胖子白賺了三個月的租金，這些錢等於是從他們腰包偷走的。
    他們正想提高租金，讓胖子無利可圖。哪知道胖子拍拍手裏的合同，讓他們看看清楚，這些租賃合同可是和他胖子餘圓簽的，不是和批發市場簽的。
    胖子揚言，我今天既然能帶來這些商戶，明天就能帶走他們，我胖子約束他們的手段不是這一紙合同，而是賞他們一口飯吃的本事。
    胖子又掏出一張合同，是市場轉讓協議。這些市場投資方哪裏願意，眼看市場日進鬥金，卻沒他們的份，紛紛叫嚷胖子的和商戶的合同不合法，他沒資格和商戶簽合同，要他滾出去。
    胖子也不多囉嗦，更不放狠話，就說了句，市場的份額越早賣，價格越高，越到後麵，價格越低，有誰願意當場賣的，市場價的雙倍，現金。說完揚長而去。
    後麵幾個月，胖子陸續收攏了市場的全部份額，最後一個出讓份額的，價格不僅壓到市場價的一半，還拖了他大半年，用胖子的話說，錢不趁手，當然，這其中起關鍵作用的，不是胖子和商戶簽訂的合同，也不是胖子的二桃殺三士之計，而是胖子台球廳長期養著的那些小混混，還有跟著他幹土方的兄弟。
    等到朱聰合上檔案，周南北問道:“看明白了嗎?”
    朱聰略一沉思:“烏木是投誠表，工程是投名狀?”
    周南北讚賞道:“一點就通。這胖子有些黑色背景，別看是草莽中人，但是謀算深沉。他這是為將來做準備了，要想洗白。隻是我不知道，他是想投奔寶隆集團，還是想投奔我。小糊塗你和他處著，幫我觀察下。”
    朱聰問她:“投奔寶隆集團和投奔你有區別嗎?”
    周南北將一直簽名筆在纖指上轉的靈巧飛舞:“當然有區別，如果投奔寶隆集團，大樹底下好乘涼，寶隆集團自然也不介意多一兩隻社鼠城狐，隻是寶隆集團的樹蔭太大了，藏著的社鼠城狐多了點，他想成長為一隻為集團出頭咬人的猛犬，就要費些功夫了。
    至於投奔我嘛，我將來繼承寶隆集團，手裏上正好缺些班底，餘胖子是條好狗，有腦子，會咬人，可以幫我處理些不方便出頭的事情，將來我繼承了寶隆集團，他周胖子自然水漲船高，成為我周南北的從龍之臣。”
    朱聰又問道:“你說他想洗白，如果來寶隆集團，還是幹些咬人的事情，他會願意嗎？”
    周南北搖了搖頭:“洗不白的，一入江湖，就算是想金盆洗手，也洗不白了。何況餘胖子也未必想洗白，他隻是想披層白色的外衣而已，遮住他那層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