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抵京的第三封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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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的田富海聽到這話,差點沒跌坐在地上。
    一壇子就是五千兩。
    自己這個大侄子不當家,真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啊。
    沒錢就找自己這個叔父要銀子,完全不懂賺錢的艱辛。
    萬一高猛隻帶來一壇子酒,究竟是喝呢,還是贈送給李賀呢?
    好在高猛帶了十壇。
    但卻已經做好了安排,每人分兩壇,餘下兩壇今晚喝。
    然而他們不知道李赫然也在,沒有計算在內,少了兩壇子酒。
    田富海也沒有挑明,兩壇子酒肯定喝不完。
    以相思酒的烈性,一壇子都喝不完,剩下那一壇子就送給李賀吧。
    至於李赫然,人家就沒準備他的酒。
    能陪著他們喝兩口已經不錯了。
    敲定注意,田富海就把相思酒分給上官各自的仆人,然後拎著一壇子相思酒回到屋裏。
    李賀看到隻有一壇子,眉頭再次皺起。
    “田富海,那趙平不會就送來一壇子相思酒吧?”
    “夠誰喝的?”
    “不是,趙先生送來好幾壇,我已經分給你們各自的奴仆了。”
    田富海急忙解釋道:“這一壇子是留下來給眾位上官品嚐的。”
    田易擔心他言多必失,急忙接過酒道:“來來來,咱們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說著,就給眾人滿酒。
    一人一大碗。
    半壇子直接就沒了。
    “果真是好酒啊!”
    嗅到酒香,田易就笑了,舉起碗說:“幹了。”
    眾人碰杯。
    田富海等人嚐過相思酒,知道這種酒非常烈,需要小口小口的喝。
    但田易和李賀不清楚。
    兩人聞到酒香,早就饞的不行了。
    端起酒碗,直接牛飲。
    然而剛灌了幾口,兩人便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但也隻是一陣,回過味來,兩人都誇讚相思酒不錯。
    李赫然又合時宜的說出相思酒的由來,以及那首詩,更讓兩人覺得趙平是個人才。
    尤其李赫然說出“此酒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嚐”的時候,直接就把兩人的崇拜推入高潮。
    蓬萊仙君,不負其名!
    不但釀製了相思酒這種瓊漿玉液,更能寫的一手好文章,外加醫術高超,能解決瘟疫。
    這樣的人才必須要向皇帝舉薦。
    不管是田易還是李賀,都在心中打定主意,要把趙平推上政治舞台。
    有了酒的助興,氣氛更加融洽。
    就連李賀也不再覺得田富海的身份低賤,也學著田易,一口一個叔父的叫著,把田富海美的北都找不到了。
    然而他們喝習慣了低度酒。
    猛然間喝這種五十多度的酒,很容易上頭。
    一碗還沒喝完,幾個人說話都開始顛三倒四了。
    彭越咒罵狗皇帝看不見他的功勞,讓他待在東海郡十年了,都不曾挪地方。
    李赫然也跟著罵。
    說皇帝就是個莽夫,隻知道打仗,從來不懂得休養生息。
    天下遲早要被他打沒。
    田易倒是直接一點,就等著翰林大學士諸葛元朗退位,他取而代之。
    誰都不曾想到,李賀竟然說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咱家告訴你們,當今的太子並非陛下親生。”
    “當時郝皇後所生為女子,為了鞏固地位,就暗中找了一個同日降生的男子,也就是當今太子……”
    嗡!
    這話一說出口,眾人都被震的不輕,酒也醒了。
    田易急忙捂住李賀的嘴,提醒道:“李哥,慎言。”
    “慎言什麽?”
    李賀拍開他的手,無所謂道:“在場的都是咱家的兄弟,難道還能外傳?”
    “李哥喝醉了,本翰林要扶他去休息。”
    田易見勸說不住李賀,隻能衝著其他人叮囑道:“今日都是醉話,你們最好都爛在肚子裏麵。”
    “誰若敢妄言,小心本翰林誅了他九族。”
    噗咚!
    李赫然最先反應過來,倒在桌子上便打起了鼾聲。
    他裝睡。
    彭越和田富海也不傻,一個扣著嘴巴,不斷幹嘔。
    嘔著嘔著,就栽倒在地上,昏睡過去。
    另外一個把凳子踢歪,摔在桌子下麵,昏迷不醒。
    一時間,鼾聲四起。
    “算你們識相。”
    田易丟下這麽一句話,便扶起李賀去休息。
    臨走的時候,李賀還嗷嗷叫個不停,說著一些宮廷秘聞。
    田富海發誓,再也不請李賀喝酒了。
    無端聽到這些消息,完全就是滅頂之災啊。
    雖然李賀和田易走了,可他們仍舊不敢妄動,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悠悠轉醒”。
    對昨晚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
    李賀也管不了那麽多,騎馬回京複命。
    田富海就給了他三壇相思酒。
    一壇價值五千兩,三壇就是一萬五千兩銀子。
    外加昨日趙平給他的一千兩銀票。
    這一趟來,直接撈了一萬多兩銀子。
    等會離開之時,彭越再相送一些,雲安縣之行真值得,讓他賺的缽滿盆滿。
    若是多來幾趟,豈不是要發財了?
    而此時,第三封奏疏抵京。
    其實昨晚就已經抵京了,但時間太晚,皇帝陛下休息了,眾位大臣並沒有上報。
    今日早朝,內閣大學士蘇文成出列。
    “啟奏陛下,昨日雲安縣來報,瘟疫解除了。”
    “讓他們等著吧。”
    陳玄並沒有聽清,還以為是瘟疫繼續蔓延了呢,黑著臉說:“朕已經派太醫過去了,相信不日就能抵達。”
    “眼下再著急也沒有用。”
    “陛下,你聽錯了,臣說的是瘟疫已經解除。”
    蘇文成隻能提醒道。
    “你說什麽?”
    陳玄猛的從龍椅上站起來,“瘟疫解除了?”
    “此話當真?”
    “奏疏在此。”
    蘇文成呈上奏疏,“上麵不但有雲安縣縣令黃豐年的親筆簽名,還有東海郡郡守彭越蓋的官印,應該不會有假。”
    李延把奏疏遞過去,陳玄飛速過目。
    上麵寫的非常清楚。
    瘟疫爆發之日,縣令黃豐年就下令封村,並且督促各大紡織作坊製作口罩。
    並且上報郡守,請求籌集藥材。
    同時號召各大商戶共同抗擊瘟疫,出人的出人,出力的出力,出物的出物。
    整個雲安縣眾誌一心。
    再加上趙平配製的特效藥湯,終於在七日後解決了瘟疫。
    無一人傷亡。
    奇跡!
    這是個奇跡啊!
    縱觀古今曆史,哪有能攻克瘟疫的先例?
    而他們大未王朝做到了。
    當李延把奏疏的內容大聲讀出來後,整個皇庭沸騰了。
    一個個跪地下拜。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瘟疫解除,這是天降祥瑞啊!當慶!”
    “陛下洪福齊天,感動上蒼,降下神藥,解除瘟疫,陛下真乃真龍天子,是萬民之福。”
    “……”
    馬屁聲不絕於耳,聽的陳玄非常享受。
    隻是聽著聽著,他覺得不太對勁。
    便問道:“眾位愛卿,你們相信真的有人能攻克瘟疫嗎?”
    “這個……”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把目光停留在蘇文成身上。
    他是內閣大學士,又是皇帝最依賴的大臣,真說錯話了,陛下也會原諒他。
    蘇文成無奈,隻能再次站出來道:“啟稟陛下,若是以前有人說可以攻克瘟疫,臣是一萬個不相信。”
    “但眼前有奏疏,又蓋著官印,不由得臣不相信。”
    “畢竟陛下是天命之子,福澤萬民。”
    “是你的光輝影響了雲安縣的百姓,在造福他們呢。”
    “嗬嗬。”
    陳玄冷笑一聲,“一群馬屁精。”
    “不管你們心中是怎麽想的,但朕是不信。”
    “不過既然雲安縣縣令親自上書,那就把撥出去的糧食和款項全部追回來吧。”
    “另外派人去東海郡調查真相。”
    “朕要知道全部細節。”
    “他黃豐年若是敢欺瞞朕,朕就誅他九族。”
    “若是真的攻克了瘟疫,朕也一定會重重賞他。”
    “另外瘟疫確定解除,就把宋明召回來吧。”
    “他是朕的肱股之臣,不能屈了他的才能。”
    皇帝都下了命令,眾人也不好再反駁。
    但蘇文成卻犯愁了。
    派人簡單。
    畢竟田易就在東海郡,找人傳一道口諭過去,他就能作為欽差大臣徹查此事。
    召回宋明也能一起辦了。
    可問題是追回撥出去的款項和糧食。
    那玩意應該還在路上,但最起碼也少了一半。
    都被沿途官員層層克扣了。
    想要回來,就會得罪那些地方官員,那自己這個內閣大學士還幹不幹了?
    不追的話,總不能自己掏腰包吧?
    退朝後,蘇文成就在政事堂跟尚書令許純,翰林大學士諸葛元朗相商。
    畢竟貪墨賑災的糧食和銀兩,他們也都有份。
    雖比不上自己這個主使人蘇文成,可該拉他們下水蘇文成也絕不手軟。
    “兩位,陛下讓追回撥付下去的糧食和銀兩,咱們要怎麽辦?”
    蘇文成問道。
    “還能怎麽辦?”
    諸葛元朗沒好氣道:“誰拿走的就找誰要唄。”
    “不成。”
    許純卻搖頭道:“銀錢進入那些人的口袋,再想讓他們掏出來難比登天。”
    “逼急了,他們隻能從老百姓身上收刮。”
    “如今正直稅收之際,再多從老百姓身上刮下來一層糧食,那就是在逼著老百姓造反。”
    “那咋辦?”
    蘇文成氣呼呼的說:“總不能我們自己來填吧?”
    “那可是數十萬兩銀子,真填補上去,咱們的家底也該空了吧?”
    “哈哈哈,蘇學士,你怎麽那麽糊塗呢?”
    許純卻大笑起來,“我問你,如今天下如何?”
    “什麽意思?”
    蘇文成皺著眉頭道。
    許純也不再賣關子,笑著說:“陛下是主戰派,不但賦稅在逐年增加,兵役也一直在增加。”
    “早就民怨沸騰了。”
    “很多老百姓交不起賦稅,也不願服兵役,就隻能淪為流民,占山為王落草為寇者比比皆是。”
    “咱們把能追回來的給追回來,餘下的盡皆被賊寇搶奪,陛下還能奈我們何嗎?”
    “好,這主意不錯。”
    諸葛元朗拍著桌子稱讚。
    三人一致同意,把罪責全部推到土匪身上。
    皇帝要發怒,頂多也就是剿匪。
    而剿匪需要軍費,他們口袋又能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