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執拗的教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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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李公子竟然真的醒了。”
    “那不廢話嗎?蓬萊仙君親自出手,有他醫不好的病嗎?”
    “即便是進入了鬼門關,仙君出馬,也能把人從鬼門關裏麵帶回來。”
    “對對對,趙先生可是仙君,無所不能。”
    “拜仙君。”
    圍觀的群眾說著說著,竟然呼啦跪倒一片,衝著趙平行跪拜之禮。
    “好了?我兒竟然真的沒死?竟真的被仙君醫好了?”
    李赫然喜極而泣,衝到兒子旁邊呼喊,“慕白,你覺得身子如何?”
    “別打擾。”
    然而趙平卻冷冷道:“你去把圍觀的人趕走,他們圍攏在這裏,影響空氣流通,會使令郎的病情加重。”
    “是,是。”
    李赫然也不管空氣流通是什麽意思,轉身衝著周圍的群眾抱拳道:“各位父老鄉親,犬子病重,需要大家散開,讓空氣流通。”
    “有蓬萊仙君在,犬子已無礙,大家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去吧。”
    李赫然德高望重,是有名的大儒。
    眾人都給他麵子,紛紛退走。
    隻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們又衝著趙平行禮,把趙平當成真正的仙君看待。
    彭越也鬆了一口氣。
    李慕白沒死就好。
    這樣李赫然和趙平之間的恩怨就能被輕易化解。
    他身為郡守,可不希望看到東海郡內有名的大儒和雲安縣的功臣相鬥。
    田柔看向趙平,眼睛更亮。
    崇拜之意難以言表。
    斟酌一二,她就沒在這裏浪費時間。
    有彭越和徐天華在,再加上先生讓李慕白起死回生,李赫然也不會再找先生麻煩。
    她必須盡快回家,趁著老爹醉酒之際,盡快確定婚事。
    這麽好的男人,田柔可不想錯過眼下的機會。
    宋明仍舊在思考糖為什麽是白色的,還沒有意識到死者已經被醫活。
    “我,我這是怎麽了?”
    李慕白環視了一下周圍,皺著眉頭問。
    “沒事,隻是生了一場病。”
    趙平說。
    “再喝點糖水,休息一下就差不多了。”
    趙平又喂了他一些糖水,李慕白的狀態這才強很多,至少能扶著地坐起來了。
    趙平這才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把人救活了。
    “真的活過來了。”
    徐天華也激動道:“趕快把人鬆綁,他們沒有殺人。”
    官兵看了一眼彭越,見彭越點頭,他們才給雲滿和魯修解開繩子。
    兩人急忙衝到趙平那邊。
    雲滿憤憤不平道:“師父,我們兩個真的沒有碰他,是他自己栽倒。”
    “那老頭卻要讓我們兩個償命,要不咱們告他?”
    “他這是在草菅人命。”
    “胡鬧!”
    趙平踹了他一腳。
    之前就聽周安說過,這姓李的是太傅。
    雖然不知道大未王朝的官員具體是怎麽個安排的,但能成為太傅,絕對不是簡單之輩。
    而且這老頭還能號令官兵。
    連彭越都對他恭敬有加。
    徐天華堂堂京官,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在他麵前說話都不好使。
    圍觀的百姓也非常聽那老頭的話。
    在沒弄清楚他的具體實力,趙平覺得還是先把獠牙隱藏起來。
    趙平打算先了解情況。
    然而就在這時,李赫然撲通一聲便跪倒在趙平麵前。
    砰!砰!砰!
    連磕了三個響頭。
    才感激道:“趙仙君救活犬子,老朽無以為報,隻能給你磕頭了。”
    “老先生,趕快請起。”
    趙平急忙把這老頭扶起來。
    客氣道:“身為醫官,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這些都是在下應該做的。”
    “李太傅,怎麽回事?”
    彭越也走了過來,為了化解二人的恩怨,便開始打聽始末。
    “令郎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死了呢?”
    “這個……”
    李赫然老臉一紅,“我也不清楚。”
    “我聽到消息趕過來時,犬子已經死了。”
    雲滿氣憤的接過話道:“所以你就怪我們殺了他?你這老頭真是蠻不講理。”
    “這裏是詩會,我師弟念了兩句詩,你那兒子詢問出處。”
    “我師弟說是師父作的,你兒子不相信,貶低我們師父,說我們都是盜竊詩文的刁民。”
    “我氣不過要揍他。”
    “才剛揚起拳頭,他就倒下了。”
    “什麽詩?”
    李赫然也好奇起來。
    他的兒子是個舉人,尤其擅長詩道。
    能讓他較真出處的詩句,絕對是名篇。
    想到之前趙平所作的碧雲天,李赫然也隱隱有些期待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雲滿念了兩句。
    嗡!
    李赫然腦袋頓時就嗡嗡直響。
    他能成為太傅,學問自是非凡。
    一下子就能從這兩句詩中感受到作者豪邁氣勢,同時也讀懂了作者在感歎時光易逝,一去不返。
    妙!
    真是妙不可言!
    李赫然非常期待下文,猛的上前抓住了雲滿的手,催促道:“還有呢?”
    “你趕快讀來。”
    “沒了。”
    雲滿甩開他,“我師父就作了這兩句。”
    “就兩句?”
    李赫然臉上瞬間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然而這時李慕白跳了出來,“我就說吧,這詩根本就不是他們所作,而是他們所盜竊。”
    “否則的話,怎麽可能隻作這兩句。”
    “你個混賬!”
    李赫然當頭喝罵,“是不是教書把自己教傻了?”
    “趙先生乃當世仙君,豈能幹那種雞鳴狗盜之事?”
    “而且你的命也是趙仙君所救,趕快跪下給仙君賠禮道歉。”
    李慕白雖不服氣,可父親的話不能不聽,隻得下跪。
    但他隻感激趙平救他性命之恩。
    卻仍舊懷疑那首詩並非趙平所作。
    趙平懶得跟他多說,沒什麽意義,畢竟那詩本就是他抄的。
    還是賺錢實在。
    抓緊回田家,然後讓雲滿跟周安回西坪村取酒。
    他衝著彭越道:“彭郡守,這裏若是沒有在下什麽事情的話,在下就告辭了?”
    彭越沒有回答他,而是問李赫然,“李太傅,你可還要繼續狀告趙仙君的徒弟?”
    “不,不。”
    李赫然急忙搖頭,“本就是犬子的錯,怎能錯怪旁人。”
    “趙仙君不跟犬子計較已經算是在寬恕犬子了。”
    “哈哈哈,無事便好。”
    彭越大笑道:“趙仙君,你來了郡城,怎麽也不知會本官一聲呢?”
    “也好叫本官盡一盡地主之誼。”
    “我去田府談一些生意,怎敢驚動郡守大人。”
    趙平客氣道。
    “什麽大人不大人的,你是仙君,又是解決瘟疫的重大功臣,若是不嫌棄的話,咱們就平輩相交,你喊我一聲彭兄即可。”
    郡守伸出橄欖枝,趙平也沒推卻。
    彭越便趁機邀請趙平去郡守府。
    趙平想著沒別的事情,便答應下來。
    幾人剛準備離開,卻見一人急匆匆的跑到他們麵前,攔住了去路。
    正是李慕白。
    這貨才剛剛被救活,身體還很虛弱。
    跑了幾步,便氣喘籲籲。
    但他卻仍舊梗著脖子說:“不能走。”
    “趙先生,今天你不把那首詩的出處說出來,哪裏也不許去。”
    “混賬!”
    李赫然再次喝罵,也匆匆跑過來要把兒子拉走。
    可惜李慕白就如同一頭強驢一般,李赫然拉了幾次,愣是沒拉動。
    彭越臉色也不悅起來,冷冷道:“李慕白,你這麽胡攪蠻纏,不覺得有失舉人的身份嗎?”
    “趕快讓開!”
    “不然,本官即刻下令,解除你書院教書先生的身份。”
    “解除教書先生的身份我今天也要問個明白。”
    李慕白不為所動,執拗道:“趙平,那首詩究竟是何人所作?”
    “你不說,那就是盜竊他人詩文,將會被天下人所不恥。”
    “來人,把他給本官拉走。”
    彭越的臉徹底變黑了,怒喝道:“再敢阻攔,棍棒伺候。”
    “慕白,快走吧,算爹求你了。”
    李赫然拉著兒子,急的哀求起來。
    別看他是有名的大儒,可畢竟沒有官身,兒子跟郡守叫板,還要得罪趙仙君,以後都沒法在郡城待下去了。
    “等等。”
    趙平說話了。
    舉人,教書先生,這可是人才啊。
    放在後世,妥妥大學教授級別的人物。
    若是能忽悠到,不對,是請到西坪村,辦學的事情便能提上日程了。
    而且這李慕白不畏強權。
    為了一句詩,不惜舍棄自己的工作,在求真這一塊,他做到了極致。
    這樣的人,趙平佩服。
    讓他來教育下一代,趙平更放心。
    便站出來道:“李慕白,這首詩就是我作的,當時隻給魯修念了兩句,你想聽下文嗎?”
    “想。”
    李慕白說。
    彭越和李赫然也想聽。
    兩人也都是文人,自然也喜愛詩詞歌賦。
    但李赫然想的更多一些。
    之前便讀過趙平作的碧雲天,那首詩裏麵充滿了愁思。
    可眼下這首詩卻無比豪邁。
    完全不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但一想到趙平那神乎其神的本事,李赫然也就釋然了。
    人家可是堂堂仙君,經曆肯定頗為豐富。
    在不同的人生境遇當中肯定擁有不同的心境,所寫詩詞寄托的情感自然也不同。
    就在大家眼巴巴看著趙平,期待著他的下文時。
    趙平卻話鋒一轉道:“想聽我的詩詞,必須要拿點好處出來。”
    李慕白皺了皺眉頭。
    這滿滿的銅臭味讓李慕白厭惡,但為了能聽到下文,他隻能問,“你想要什麽好處?”
    “多少銀子?說個數,我李家雖不富有,但聽一首詩的銀錢還是能出得起。”
    “我不要銀子。”
    “那你想要什麽?”
    “要不咱們打個賭吧?”
    “賭什麽?”
    “我若是能寫出整首詩,你跟我去西坪村,幫我教學。”
    一旁的徐天華聽到這話,不由得愣了愣神,為什麽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