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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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前夜亡夫回來了!
直到走出月府大門,奚昭還有些恍惚。
她拿起掛在頸上的琉璃球,細細看著裏頭銀白色的“火焰”。
所以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可以壓下她體內的禁製。
正觀察著,頭頂忽壓來一道黑影
月郤把一個麵具扣在了她頭上,道“綏綏,戴好麵具。今天大哥恐怕也要去廟市,免得被他看見。”
奚昭抬頭。
也是這會兒,她才發現他與往日裏大有不同。
平時他喜歡穿大紅衣袍,同他的性子一樣恣肆,走哪兒都引人注目。今日卻內斂,換了身淺色箭袖不說,那些丁零當啷的玉器也都摘了。
還戴了個麵具。
是青麵獠牙的惡鬼麵,瞧著就可怖。
盯著麵具看了一陣,她稍擰起眉,誠實道“好醜。”
月郤大笑“咱倆戴的麵具可都大差不差。”
奚昭把麵具往下一拉,聲音被壓得沉悶“你說要出府辦事,可到現在都沒說清是要辦什麽事。”
月郤拉著她往前走。
離主街還有段距離,四周清靜得很。
“你還記得去年你在惡妖林裏掉進的狐狸窩嗎”
奚昭“記得,估計這輩子都難忘掉。”
那還是她穿進萬魔裏的第一天。
倒了八輩子大黴,剛落地就掉進了狐狸窩。
狐妖麽,她穿書前也看過不少寫到狐妖的小說。
要麽乖巧可愛,什麽毛茸茸的大尾巴,比絨毛毯還鬆軟的白毛,一摸就抖的耳朵。
要麽魅惑勾人,化身成人,眼神流轉間就能將人的心魄勾走。
寫得狡猾些,也至多使些詭計詐術,或是躲在房梁上嚇嚇人。
但在惡妖林裏的那幾十隻可不是。
不喜歡化成人形,紅毛白毛都有,但因常年棲居在幽暗洞穴裏,渾身都灰撲撲的。身形同成年男人差不多,尖銳的利牙能輕鬆咬破骨頭。眼神也駭人,透亮的眼睛珠子裏盡藏著凶光。
還有叫聲。
尖銳刺耳,叫得人頭昏腦漲,心裏作嘔。
那時她腦瓜子都快轉破了,周旋整整三天才終於找著狐妖的弱點,從洞裏逃了出來。
後來進了月府,聽月楚臨說不少人都被騙進惡妖林,慘死在狐狸窩裏,她便將凶狐的弱點說與了他。
月郤道“去年大哥讓人去毀了那狐狸窩,裏頭的凶狐也都送去了太陰門。不過有人覺得我們的手伸得太長,故意從中作梗。本想搶走那些凶狐自個兒處置,卻不小心讓幾隻凶狐跑了。”
奚昭“是赤烏境出的手”
月郤訝然“你怎曉得”
“猜的。”奚昭答得含糊。
她翻過好些輿圖。
惡妖林聽起來不過是個有惡妖出沒的樹林子,其實地盤大得很,底下有數千大山。
且就
在赤烏境和太陰境的交界處。
百多年來,兩境一直有爭奪這惡妖林的意思。
她猜出來了,月郤索性再不瞞,直接說“逃了三隻惡狐,一隻叫赤烏境抓走了,另一隻前些天也在惡妖林附近抓著了,還剩一隻不知去向。今天早上太陰門來信,說是找著了些蛛絲馬跡。”
“跑到太陰城來了”
“對。”月郤道,“多半是為了報仇。倒會趕時間,這些天太陰城哪兒都有人巡邏,也不怕被抓去陰曹地府問罪”
“等等”奚昭忽然頓住,一雙眼裏俱是疑色,“你今日跑出來,該不會是為了偷偷抓那隻凶狐吧”
她特意咬重“偷偷”二字,引得月郤發笑。
“好綏綏,這事可隻有你一人知道,千萬別告訴大哥。”
“你這是拉我做共犯”奚昭問,“平時他不是由著你四處亂跑麽,怎的這回抓隻狐妖還得瞞著他”
“那是以前,往後半年隻怕要把我當成剛蒙學的小孩兒管。”月郤不大願意聊起此事,轉口道,“而且,能多經曆這些事對你也有利無害。”
奚昭好笑道“你怎的說起這些話”
月郤別過臉“以前覺得守在你身邊就不會出事,如今卻不然。”
他到現在都沒法忘記那晚守在門外的感受。
甚至於晚上做夢,都會夢見他眼見著她飲下那杯摻了霜霧草的薑湯,最終不治而亡。
被噩夢驚醒後,他驚魂難定,坐在冷風裏想了整整一晚。
遇著她之前,他很少和人族打交道。
對人族僅有的印象,也是從爹娘的口中聽來。
父親說人族脆弱渺小,同花花草草沒什麽區別,
可娘又說,人族不比任何族群弱小。分明沒有妖力,也無法術,卻能在妖鬼遍地的世界裏活下來,從神神鬼鬼中探索出生存之道。
他仍記得父母為守住太陰境,離開月府的那天晚上,他問他們何時回家,又說妖魔相鬥,人族何故要摻和進來。
娘站在府門口的雪地裏,看的卻是高高的天。
她說,阿郤,人族以身涉險,是為往後同族不再輾轉困境。
那時他還渾然不覺。
直到後來在惡妖林的狐狸窩裏找到了奚昭。
他也與那些凶狐打過交道。
陰毒難纏,行事向來不擇手段,極為麻煩。
眼看著她被凶狐緊緊捆住,他還在想果真如父親所說,人族到底弱小。
不想,她抓著凶狐自私傲慢的脾性,竟攪得狐狸窩天翻地覆。
最後還在它們內鬥時,發覺凶狐最怕赤火草。
等她狼狽不堪地逃出狐狸窩,轉眼又碰著幾條大蛇。
那時他都覺得她倒黴。
又心想,這下總該認命了吧。
那幾條大蛇可不比凶狐。
都是沒長腦子的凶獸,哪聽得懂她說話,隻管張開嘴就咬。
可還是沒有。
她從地上挑了塊尖銳石頭,緊緊握在手裏。
目光落在那亂糟糟的頭發上,他一時怔然。
再回神,手中箭就已送出。
一劍穿透大蛇身軀,也引得她回身而望。
然後,他便如願以償地看見那雙眼睛。
被他帶回府後,頭一月裏,她被毒瘴折磨得沒多少清醒的時候。身子瘦得能見骨頭,卻連水都喝不下。
但聽大哥說起狐患,她似乎根本不怕狐狸報仇,強撐著起來,帶他們找去狐狸窩,將凶狐藏身的幾處地方說得清清楚楚。
問起緣由,她隻說是不能再叫邪魔害人。
聽著她這樣說,他才恍然記起母親的話。
即便身無法術,人族也不比任何族群弱小。
說話間,兩人已快走到主街。
廟市開張的地方離這兒還遠,他倆戴著麵具是能擋住臉,但也太過顯眼。
“綏綏,咱們可能得另挑條路走,抱好。”話落,月郤單手摟住她的腰身,輕巧一躍,身影便消失在狹長的巷子裏。
沒過多久,兩人就到了廟市。
奚昭之前聽薛知蘊提起過,說是城隍廟坐落在郊外,本來周圍何物也沒有。但值廟市開張,便是另一副光景。
眼下她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隨著日頭西沉,城隍廟外的大街漸有雲霧湧動,不多時,兩邊逐漸出現無數建築。藏在雲霧之後,影影綽綽如海市蜃樓。
廟市最遠處是一座巨大日晷。晷麵純白,映著晷針倒影。
燈火投下,晷針竟在倒轉。每轉動一點,純白的晷麵就變得漆黑,似在往下塌陷。
廟市現世的瞬間,無數身影從兩邊湧來,很快便已人頭攢動。
放眼望去,人、妖、鬼皆有,這麽一小會兒的工夫,奚昭就看見了不少奇珍異寶。大街上還有些人在演鬼王出巡,一路敲敲打打,嘴裏唱著不知名的歌謠,好不熱鬧。
“廟市僅開六個時辰,走罷。”月郤拉著她往前走。
奚昭將視線從一個斷頭鬼身上收回來,問他“你怎知道那狐狸會來廟市,要報仇難道不該找去太陰門麽”
“廟市氣息濁雜,方便他藏身。而且”月郤頓了頓,“最近這段時間,太陰門的那些人大多都在廟市。他要尋仇,在這裏下手更方便。”
“倒也”話至一半,奚昭陡然住聲,轉而小聲說,“月郤,是大哥。”
月郤還在看那些個難得一見的寶器,聽見這話,忙抬了頭。
隻見不遠處,月楚臨與幾個太陰門的人走在一起。
那般清雅氣質,放在哪處都打眼得很。
“怎的這麽倒黴。”月郤蹙眉。
奚昭“要躲嗎”
之前聽月郤說月楚臨會來這兒,她就想過可能要碰麵。
但也不能剛開就撞上吧。
這算什麽
血緣的心靈感應嗎
“走,躲一躲吧。”月郤拉起她的手。
他倆雖說戴了麵具,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還是小心行事為好。
兩人專往人最多的地方擠,又特意繞開月楚臨,朝相反的方向走。
行了一陣,才發覺四周人越來越少,周圍也沒什麽好玩兒的東西。
正要另尋去處,身後忽有人道
“兩位仙家,可有興趣算上一卦”
月郤最先轉過身去。
見是一身披黑袍的老頭,他笑道“老相士,我們統共就倆人,沒一個能和仙家沾上幹係的。你連這都說不準,能算什麽命”
那相師倒也不惱,和氣笑道“吉凶禍福,有事問卜一枚銅板便知準不準。”
月郤轉而看向他的卦攤。
上書“司天摸月”四字。
“鬼王出巡的場子你來算命,倒是膽子大。”他陡起了興趣,“除了吉凶,還能問什麽”
相師的視線在那兩張一模一樣的惡鬼麵具上遊移兩轉,後說“八字輪回、姻緣運勢,何物都能算。”
月郤心下一動,垂眸看奚昭“綏綏,陪我算一把,好麽”
奚昭應好。
兩人到了卦攤前,那相師問“二位誰在先”
“我先來罷。”月郤大喇喇伸了手,笑道,“看老相師能算出什麽東西。”
那相師也不問生辰八字,捏著他的手看了兩遭,又觀他麵相。
後道“麵貴但氣濁,近日恐有小災。”
月郤又問“是何災禍,多大多小”
相師將一簽筒放在他麵前“郎君不妨試著搖根命簽。”
月郤搖了兩搖,一根命簽從簽筒裏掉出。
相師拿起,沒看兩眼,忽道“請郎君快往旁移兩步。”
月郤雖不解,但還是照做。
剛站定,上空就砸下一枚果子,正巧落在他方才站的位置。
相師道“頭落無妄災,此為一小劫。”
這真不是招搖撞騙的手段麽
月郤挑眉笑說“這等小法術我也會。”
話音剛落,相師頭頂上的枝子就陡然斷裂,掉落。不過沒砸著他的頭,而是頓停在半空。
他手指稍動,那枝子便飛去了別處。
相師不急不惱,又說“濃雲蔽日不光明此為第二災。”
月郤笑意稍斂。
身後忽有箭矢破空的簌簌聲。
他反應極快,在聽見那聲響的同時便已拔出佩在腰間的短劍,轉身橫劍作擋。
“錚”箭矢與劍身相撞,被彈飛至數丈開外,消失在了夜色中。
奚昭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不免怔然,下意識看向那簽筒。
沒過多久,不遠處就匆匆跑來一人。
是個兔妖,跑起路來
一對長耳不住甩動。
抱歉dashdash他氣喘籲籲道,方才在那兒玩靶子,明明是對著靶子射的,不知怎的就歪了。太突然,沒來得及停住那支箭dashdash沒傷著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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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奚昭在旁開口,“往那邊去了,再走一段路就能找見。”
“沒傷著就好,實在對不住。”兔妖連聲道歉,隨後往她指的地方去了。
月郤看著卦攤前的老頭,視線一移,落在被箭矢打出條裂縫的短劍。
那支箭力度之大,足以穿透任何硬物。
若方才他沒擋開,隻怕要射穿他的眼睛。
老頭麵容慈和,渾濁的眼珠一轉。
“還有一災,不妨請這位姑娘先抽根簽。”
突然被點到的奚昭
她往卦攤前一坐,隨手抽了根命簽。
正遞給那相師,忽覺腰際的辟邪符在發燙。
她眼皮一跳,另一手已摸至腰間。
與此同時,那相師道“舉火燒窩巢,此簽乃是大啊”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背就被一把匕首從上往下徑直紮破。
命簽掉落在桌麵,下一瞬就化為青綠色的火焰。
他的手被紮出青黑色的血,胳膊青筋暴起,逐漸生出棕色的毛發。
再看麵容,那原本和藹的麵孔此時已目眥欲裂,大張的嘴裏長出獠牙。
眼見他的手變成尖利爪子,奚昭卻緊攥著匕首不放,偏過頭喊“月郤”
月郤也反應快,在她拿匕首紮那相師的瞬間,就已舉劍往那相師身上劈去。
相師再顧不得手上劇痛,拚死往後躲。
匕首生生劃開了他的手掌,疼得他頭冒虛汗。
短劍劈下,落了個空。月郤轉身一踢,卦攤被掀飛,徑直朝相師砸去。
相師躲閃不及,被那矮木桌子砸中前腹,又撞在牆上,張嘴便嘔出和著碎牙的血。
月郤躍跳上前,揪起他的領子。另一手攥緊拳,落向他的太陽穴。
一拳落下,那相師痛苦哀嚎兩聲,隨後化出原形。
竟是隻棕毛狐狸。
不過僅剩了一口氣,身上的毛發已被血沾濕,右爪也裂成兩半,不受控地痙攣抽搐著。
“老狐狸,”月郤哼笑道,“怎沒算到自己的劫數”
狐妖嘶叫兩聲,卻連掙紮的力氣都沒了。
月郤揪住那狐妖的後頸子,將它塞進封邪囊裏,利索係好。
收好封邪囊,他快步走至奚昭麵前。
“有沒有傷著”他問,抓過她的手來回細看。
“沒。”奚昭搖頭,看向那散亂的卦攤,“那狐狸就是你要找的”
經過方才這番鬧騰,簽筒裏的命簽全掉了出來,又在落地後化成狐火,消失不見。
“是它,老狐狸,不知從何修來了咒言術。”月郤仔細檢查起卦攤上的東西。
“咒言術”
“嗯。”月郤拿起簽筒,晃了晃,“借著算命的幌子,把惡咒放進解簽語裏。八卦運轉本就能通靈,無形間便強化了咒效。方才搖出來的最後一支簽,多半是大凶下下簽。你要沒攔著他,咱們估計得吃好一頓苦頭。”
奚昭想到狐妖那渾濁的眼珠子。
他應是認出她來了,所以才讓她來抽最後一支簽。
她扯過擺在卦攤上的布,本想擦幹淨匕首上的血。但見那血液青黑,眉頭不由得擰起。
“月郤,這狐血有沒有什麽用處”
月郤散幹淨簽筒上的邪氣,說“無甚用處,有些毒,不過毒性太低,幾乎等於沒有。起不了多大用。”
聽他說這血沒用,奚昭連這匕首也不想要了。
驅散幹淨最後一點邪氣,月郤起身。
“今天沒白出來,這狐狸都已經叫我捉著了,即便告訴大哥,他也沒”他忽然頓住,身形微晃兩陣。
緊接著,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得幹淨。
奚昭瞧出他的不對勁“月郤”
“我”月郤扶住牆壁,微躬了身,“沒事,歇會兒就好了。”
“當真”奚昭在夜色中打量著他,“可你看著好像很難受。”
“沒事。”月郤緊閉起眼,氣息漸漸變得急促。
半晌,他忽掀起眼簾。
“綏綏,”他啞聲開口,“過來,離我近些。”
奚昭以為他是站不穩了,想讓她扶著他,便上前攙住他胳膊。
“月郤,要不先去找醫師吧我方才看見好些人在賣靈丹。”
月郤搖頭,就勢抱住了她,腦袋壓在她肩上。
“綏綏,抱會兒你好不好我無事,隻是方才用的妖力有些多,需要歇會兒。”
奚昭半信半疑。
她雖摸不清月郤到底有多厲害,但也知曉他和月楚臨的修為差不多。
方才隻是使了短劍,外加驅散些邪氣,怎麽會累成這樣
她正想問個清楚,餘光忽瞥見不遠處的幾道人影。
多數都麵生,為首的男人卻眼熟。
神情溫和含笑,正是月楚臨。
怎麽逛到這兒來了
奚昭心緊,而月楚臨恰好移來目光。
兩人遙遙相望。
僅作一眼,奚昭就平靜移開了視線。
“月郤,”她還沒忘記臉上戴了麵具,倒也不慌,隻壓著聲說,“我看見大哥了。”
月郤躬伏著背,緊緊摟著她的腰身。
“嗯。”他迷迷糊糊地應道,“為何叫他大哥,不喚我阿兄了”
奚昭“”
現在是關心這問題的時候嗎
但月郤眼下身體受累,腦子竟也轉不動了,埋在她肩上含糊求道“綏綏,喚我一聲,行麽我想聽你喚我。”
說著,又將她抱得更緊,灼燙的氣息一陣陣撒在頸
側。
因著語氣太虛弱,倒有些像在撒嬌。
“阿兄,阿兄。”奚昭敷衍應了,拍拍他的背,同時分神注意著那邊的動向。
跟在月楚臨身邊的幾個應該就是太陰門的人了。
身上穿的衣服都大差不差,袖口、衣襟印著什麽花紋。不過隔得太遠,看不大清。
眼下他們正四處張望,好像在找什麽。
她猜應是方才月郤和那狐妖相鬥時,妖氣相撞,被他們察覺到了。
所以才會找來這邊。
她盯了一陣,忽見其中一人望了過來。他們這邊光線不大好,那人一眨不眨地盯著。
見她戴著麵具,他許是覺得奇怪,提起步子就朝他倆所在的方向來了。
奚昭往後稍退,臉徹底被月郤擋住。
她先是掀起月郤的麵具,以看看他現下的狀況。
卻見他麵生薄紅,眼簾無力垂著,視線恍惚。
看這樣,怕是的確難受得很。
“阿兄”她道,“你先忍忍,有人過來了。”
要是他撐不住暈了,那就麻煩了。
但月郤沒應。
等了半天沒聽到回聲,而那邊那人似瞧見他倆抱在一塊兒,還在躊躇著是否該上前。
餘光瞥見那人徘徊不定的身影,奚昭索性將自個兒的麵具往上一推,再捧住月郤的臉,湊近說“月郤你聽見沒”
月郤已是何話都聽不清了。
他眼裏見著的,隻有那張熟悉麵容。
那臉靠得越來越近,使他想到什麽,耳尖漸泛起燙紅。
隨後,他躬下身,輕輕蹭了下她的鼻尖。
“綏綏,那算命的說我有災呢。”
許是覺得她仰著頸子受累,月郤一手仍摟在她腰上,另一手往下移了些,竟將她整個兒抱了起來,使她背抵在牆上。
他又蹭了蹭她的臉,喃喃低語。
“綏綏行個好,幫阿兄化化災,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