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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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婚前夜亡夫回來了!
    有一瞬間,奚昭以為自己聽錯了。
    “吻問”
    她在腦子裏自動翻譯了一遍。
    不錯,興許是疼出口音了呢
    “問什麽”
    她這話引得太崖一陣發笑。
    “是吻,接吻。”他抬手,指尖輕輕點在她的唇角處,“如你與玉衡做的那般。”
    很可能是疼傻了。
    奚昭又問“什麽緣由”
    太崖思忖片刻。
    “並無緣由。隻不過”他頓了下,“想弄清楚究竟是何物,竟叫玉衡這般沉溺其中。”
    奚昭將信將疑。
    太崖又道“奚姑娘不想再多一份保障麽若玉衡屆時出了什麽意外。”
    奚昭想了想,猶豫開口“那你與別人親過沒”
    太崖懶懶抬眼“不見你問過玉衡。”
    “就當我不對,以貌取人了。但你看著就是,那什麽”奚昭沒把話說得太清楚,“反正,總要先弄明白。”
    太崖稍抬眼簾,低笑出聲“奚姑娘盡可放心,不曾有過什麽道緣。”
    奚昭放了心,一膝抵在地上,手撐著他的腿,靠近。
    但還沒挨著,她就忽往後一退,眉一皺。
    她道“你臉上都是血,嘴上也是,往哪兒親啊”
    就算沒什麽血腥氣,也到底是血。
    她那副嫌棄神情落在太崖眼中,令他又忍不住想笑。
    “那該如何”他順著她的話往下問。
    奚昭環顧四周。
    這屋裏跟水沾得上邊的,好像隻有墨,再就是洗筆用的水。
    但都不大幹淨。
    再去別的地方取
    可又懶得跑。
    而且這是月楚臨的院子,她根本不熟。
    “算了,”奚昭想了想,“能不能先欠著”
    太崖卻道“不可。”
    “那”
    “芥子囊中還有些寒潭香。”
    奚昭訝然“上回我給你的那壇”
    疼痛襲上,太崖往後一倚,頭抵在書架上。
    緩了好一陣,他才道“酒中有藥,如何敢喝是我之前買的。”
    也是。
    奚昭拿過他的芥子囊,翻找起來,嘴上還在念著“還是不喝酒的好,又沒什麽趣味。”
    “嗯。”太崖低聲應了。
    奚昭翻出一個青玉小酒瓶。
    “這個”
    太崖應是。
    “還挺好看。”奚昭拔開塞子,嗅了下。
    一股清香味從瓶中溢出,並不衝。
    還好,能接受。
    想起他腿上還插著柄劍,待會兒拔出來肯定得疼死,她便又問“道君能喝多少啊,這一瓶能喝得完嗎”
    太崖隻笑“一瓶喝得完,奚姑娘莫不是要
    讓我全喝了”
    奚昭晃了下酒瓶,另一手忽然卡住了他的下頜,使他稍仰著頭。
    太崖稍怔“你”
    剛吐出一字,他便被灌了口酒。
    最開始僅是一小口,像是在試探什麽。
    眼見著他喉結微滾,將那口酒咽了下去,奚昭便將那青玉瓶徹底一傾
    清澈的酒水爭相湧出瓶口,一股腦兒全倒進了他嘴裏,瞬間就將嘴角的血跡衝淡幾分,流過側頸,再沁入衣衫,襟口的血也被暈染得變淺不少。
    太崖隻覺清冽的酒水一下全嗆進了喉嚨,他下意識想要避開,卻被奚昭緊捏著下頜,根本躲避不得。
    他嗆咳著,抬手意欲推開她,卻反使她灌得更多。
    隨之湧上的是強烈的窒息感。
    比起被人掐住頸子,更像是將頭埋在水中。沒法呼吸,窒息感直往肺腑裏衝去。
    他隻能不斷咽下酒,清楚感受著意識在一點點遠去。
    臉上、嘴角的血被寒潭香淡去許多,從殷紅變成淺淺的緋色。
    沒過多久,血水就被徹底洗淨,露出原有的冷白麵容。
    倒完最後一點,奚昭鬆開手。
    太崖再無平時那般漫不經心的模樣,而是在她鬆手的瞬間便躬低了身,劇烈咳嗽起來。
    大半衣衫更是被酒洇透。
    奚昭晃了下空空蕩蕩的瓶子,說“你這瓶子竟能裝這麽多酒”
    她感覺倒出來的寒潭香遠不止一瓶。
    太崖還在咳著,並未應她。
    她偏過頭看了眼月楚臨。
    他還是趴伏在桌上,沒有要醒的跡象。而他的影子被太崖封入牆內後,似也恢複了正常。
    但明明隻是道漆黑影子,她卻總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
    想了想,她一手掰過太崖的下頜。
    後者已經緩過那陣氣,隻偶爾悶咳一聲。
    奚昭視線一落。
    他的下頜被她掐出些淺印,因著膚色太白,很是明顯。
    “小聲些。”她說,“若是將大哥吵醒了怎麽辦”
    太崖已有些頭昏目眩。
    他陷在那昏沉沉的酒意裏,臉很快就漲出薄紅。
    視線逐漸變得渙散,他被酒意驅使著,一臂摟在她身後,逐漸收緊。
    “奚姑娘在害怕”他碰了下她的鼻尖。
    “倒也不是小心,還有把劍”奚昭謹慎避開那把劍,跪坐在了他另一條腿上。
    太崖垂下了頭,抵在她的肩頸處。
    疼痛被醉意衝淡,漸漸地,他竟越發感受不到腿上的劇痛。
    他輕聲笑道“何須怕,自是傷不著奚姑娘。”
    他飲過酒,臉燙了些許,吐息也變得灼熱。一陣陣撒在側頸,有些癢。
    奚昭低下腦袋,便挨著了他的唇。
    和泛燙的臉不同,他的嘴像是沁過冷水。
    還有些清冽香
    氣。
    嗯heihei太崖悶喘一聲,含著若有若無的喟歎,摟在她身後的胳膊也收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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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昭將他往後推了下,借著書架的遮擋,藏起兩人的身影。
    與此同時,她清楚感覺到那淡淡的酒香掃過唇齒,又纏上舌尖,輕舐慢撫。
    她似也被酒氣烘得意識不清,陷在那海潮般湧上的快意裏。
    沒過多久,她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纏了上來。
    是蛇信子。
    奚昭倏地抬眸,看向太崖。
    不知何時,他的舌已變成了細長的蛇信子。分岔的信子並非那麽平滑,便像是條小蛇般在其中遊竄翻攪。
    太崖往後退了些許,殷紅的信子垂下,他含糊不清道“奚姑娘,專心些。”
    話落,那條細長信子搭在了她的下唇上,似想勾出什麽似的。
    兩人擁吻了一會兒,眼見太崖麵色越發燙紅,眼神也渙散不清,奚昭推開他,緩著急促的呼吸。
    “可以了。”被蛇信子絞纏過的餘感還在,使她連說話都不大利索。
    太崖垂眸看著她,麵色酡紅,眼見水色。
    還有銀線順著垂落的蛇信滑落。
    奚昭沒忍住,一手將他的臉拍得別開。
    這人實在太
    太放浪了。
    太崖握著她的腕,斜挑起眼神看她。
    “道君還暈嗎”奚昭又問,“可使得出止血訣法”
    太崖仰靠著書架,半睜的眼裏沉著水紅。他想看著她,但迷離的眼神怎麽也落不到她的臉上。
    好半晌,他才聽懂她的話,“嗯”了聲。
    “看來還沒徹底暈過去,那便好。”奚昭一把攥住劍柄,“道君記得自個兒止止血。”
    話落,她拔出了那把劍。
    更多的血溢出,太崖悶哼一聲,疼得身子稍往旁傾斜而去。
    好在手裏還沒忘了掐訣,沒過多久就止住了血。
    但也徹底昏了過去不知是疼的,還是喝了太多酒使然。
    連背帶拖,外加拽,奚昭好不容易將太崖帶出月楚臨的院子。
    再回身一看
    她方才走過的地方,拖著條長長的血痕。
    更像凶殺現場了。
    怎麽辦。
    是個人都能瞧出不對。
    她思索一陣,幹脆用玉簡通知了藺岐。
    不管了
    誰的師父誰帶走。
    藺岐來時,先是望見了奚昭。她坐在長廊邊上,雙手撐在兩邊,晃著腿。
    視線再一垂,才看見蜷躺在地的太崖。
    夜色漸起,卻能清楚看見他身邊的血。
    還有那一條長到不見盡頭的血痕。
    他快步上前,神情還算得冷靜。
    “奚姑娘,到底發生何事”說著,他手作劍指搭在太崖腕上,見氣脈無恙,才勉強放下心。
    “你師父跟人打起來了,被捅了一劍。其餘的,等他醒了你再問他吧,我也不清楚。”奚昭簡明扼要地說。
    其他的沒作解釋。
    要怎麽跟他說,終歸是太崖自個兒的事。
    藺岐眉頭稍擰。
    此處是月楚臨的院子,他總不可能是跟月楚臨打了起來。
    還有滿身酒氣,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
    他又問“奚姑娘可有受傷”
    奚昭“我沒事。”
    藺岐微一頷首,正要扶起太崖,餘光卻陡然瞥見了她的唇。
    若是此前並不了解,他自然察覺不出什麽異樣。
    可與她接過吻,他一眼就瞧出了何處有異。
    他一時怔住,因著已攙起太崖,便也看見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