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二更)

字數:4894   加入書籤

A+A-




    再婚前夜亡夫回來了!
    藺岐半晌才應道“這與此事無關。”
    “怎的沒有關係。”太崖眼簾一掀,“你若告訴她,她會甘願與你結契”
    藺岐別開眼神“既對奚姑娘沒有影響,便也無需告訴她。”
    “是麽”太崖作勢下床,“那你且瞞著。但不將此事告訴她,為師斷不會幫你。”
    藺岐稍擰了眉“為何”
    “你應清楚。”從他身旁經過時,太崖頓了步,乜他一眼,“玉衡,方才為師還在想你何故這般急切,細思之下,總算琢磨出緣由你知曉了,是麽”
    藺岐垂眸,神情冷淡“知曉什麽,弟子聽不明白。”
    太崖眼梢挑笑“聽不明白便先糊塗著。哪日舍得明白了,再來與為師論是非。”
    他將話說得含糊,使了個淨塵訣後,轉身便往外走。
    藺岐冷看著他的背影“天色已晚,師父要去何處”
    太崖頭也沒回“今晚你照常看符書罷,我去月二公子那兒走一趟。”
    藺岐靜立在原地看著他走出房門,一字未應。
    月郤仰躺在屋簷上,一手把玩著一根箭矢。
    這箭是鑄器閣剛打出來的,箭頭由名師所鑄,鋒利無比。箭身差了些,不過模樣應當能討綏綏喜歡。
    還是得再讓人改一改。
    正想著,他忽感受到有氣息迫近。
    他仰身坐起,雙臂大喇喇搭在膝上,視線一壓,看著下麵。
    “妖道,找誰”
    太崖剛踏進院門,就聽見這麽一聲。
    他抬頭望去,在屋簷處瞧見了月郤。
    笑道“來月公子的院子,自是找你。”
    行動間,月郤發覺他走路的姿勢似乎不對。
    他眉一挑,哼笑“妖道,又去禍害誰了,竟還被弄傷了腿我這兒可沒什麽醫師。”
    太崖站定,麵上氣定神閑。
    “拜令兄所賜。”
    “兄長”月郤皺眉,“你把話說清楚。”
    太崖沒有直接答他的話,而是問“今日見遠何在”
    月郤“兄長身體不適,在院中休息。”
    太崖又問“受了什麽傷”
    月郤一手撐臉,說“你與兄長交好,何不直接去找他,來我這兒關心什麽”
    太崖轉而提起另一事“聽聞月家有控影術法,可以操縱人影不知月二公子可會”
    “那等操縱人影的術法,沒甚意思,我才不學。”月郤漸覺不快,“妖道,你有話不能直說繞來繞去,聽得人頭疼。當自己是學堂夫子,教我念書不成”
    太崖沒和平常那樣回刺,隻道“那想必月二公子對影子異變也不了解了。”
    月郤的神情中多了幾分警惕“你什麽意思。”
    “我說的話,你未必能信。不妨自己
    去打聽,你兄長如今是何模樣。”
    月郤蹙起眉。
    本作者雲山晝提醒您再婚前夜亡夫回來了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若放在之前,太崖在他麵前說這些話,他隻會將人趕出院門。
    可上回藺岐與他說過那些話後,他的疑心不免重了些。
    他沉思片刻,忽抬手拍了下屋簷上的獬豸石獸。
    那石獸頓時活了過來,在地麵刨了刨,隨後飛入夜空之中。
    在石獸離開的空當裏,月郤摩挲著手中箭矢,太崖站在院中一動不動。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約摸兩刻鍾後,石獸又回來了。
    它在屋簷上蹦躂了兩下,然後跳上月郤肩頭,在他耳邊說著什麽。
    越聽,月郤的臉色越為凝重。
    聽到最後,他揮了揮手。小獸便又跳回原位,沒一會兒就變回了石頭。
    月郤壓下視線,雙目沉沉地看著太崖。
    片刻,他站起身,躍身跳下屋簷。
    “隨我進來。”他道,轉身進了前廳,又在四周布下好些禁製。
    做好這一切,月郤才問“道君可知這石獸說了什麽”
    太崖緩聲道“約摸是見遠的影子出現畸變,如今他正試圖用血線壓製。”
    “看來道君已親眼看見過。”月郤說,“當日父母離世,兄長挑起重擔。應是在那時使用太多術法,眼下才會這般。”
    “月家已無人能清除影瘴”
    “就算有,也都是治標不治本。”月郤稍頓,“道君今日找我,便是為了此事”
    太崖“月二公子應當比我更清楚,任由影子畸變有何後果。”
    月郤緩聲說“依道君之意,是覺兄長現下太過危險。”
    他雖沒說得太明白,但二人皆是心知肚明。若真任其發展,這滿府中最危險的,便是奚昭。
    “除了他,還有一人。”太崖問道,“月姑娘離世前,是否也出現過異變”
    月郤不語。
    他對月問星的死了解得並不多,隻知曉是個道士說了些什麽怪話,引得她投湖自盡。
    她離世時,他在府裏,但因母親傷心過度,不允周圍人提起此事。
    他連屍首沒能見得一麵。
    當時隻是奇怪,為何問星離世,府中卻無喪葬。
    直到那日,娘抱著個貼滿符紙的小木盒出來,溫笑著說馬上便又能見到問星了。
    他才知道,問星確然死了,魂魄卻一直沒能離開月府。
    “你在擔心問星”月郤往後一倚,篤定道,“她做不出什麽害人的事。”
    依她那副性子,根本沒可能傷害奚昭。
    “不。”太崖眼中見笑,“月二公子就沒想過,見遠為何會容奚姑娘住在府中我與他同門多年,並不知曉他還有幫扶人族的好心。”
    月郤在燭火中審視著他的神情,臉上瞧不出情緒如何。
    先是藺岐。
    和他說了些兄長將他當作利劍驅使、對他多有隱瞞的話。
    再是太崖。
    言語中盡有挑撥之意。
    仿佛月楚臨真在背後密謀著什麽。
    他站起身,在前廳裏來回轉了十好幾圈。
    直到蠟燭快要燃燼,他才將箭矢拍在桌麵,說“道君為何要找到我這兒來,是你那徒弟說了什麽”
    “並非。玉衡心性純粹,將有些事想得太簡單,以為隻要避開便會萬事無憂。不過哪怕本君今日不來,想來玉衡也當會找上你。這月府之中,你與見遠最為親近,更能查清他到底要做什麽。”太崖在一旁坐下,一手撐在腦側,“雖心中想著同一樁事,但我與玉衡到底不同。月二公子,你僅能選一人。”
    月郤算是聽明白了。
    太崖這是想讓他選出一人來合作。
    要麽是他,要麽是藺岐。
    “總要有個原因。”他問。
    藺岐他清楚,是因喜歡綏綏。
    可太崖和月楚臨是同門,根本沒有緣由站在她那邊。
    太崖道“月二公子應知道,我那徒弟對奚姑娘多有愛慕。”
    月郤頓時明了。
    “你不想他倆走得太近這理由倒說得過去。”他頓了頓,“我要再想一晚。明日中午,你再來找我。”
    太崖應好,眼中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