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1 章 和小元的旅行日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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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前夜亡夫回來了!
翌日,風雪漸止,天也放了晴。
兩人在外麵亂逛了一天,直到天色擦黑才回了客棧。在房間休息時,奚昭眼看著窗外的天色暗淡下去。
沒過多久,她就聽見門外走廊有兩三人道
“月蝕是月蝕之象”
“哪兒呢我瞧一眼。誒,月影漸暗,果真不假快,出去瞧瞧。”
“聽聞那太陰靈獸有可能在今夜現身,不知是真是假。”
“管他真話還是胡謅,出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況且尋常人等,便是靈獸現身,也奈何不了它。”
急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也是這時,奚昭隻覺鬼靈契印翻出隱隱灼燙。
她起身就往外走,開了門,元闕洲也恰好從旁邊房間出來。
借著廊道盡頭的窗戶,她隱約瞥見一輪缺了口的月亮。
確然出現了月蝕。
兩人並行著往外走,元闕洲掩麵輕咳一陣,語氣也有些虛弱“待出現緋月之象時,那太陰幽熒應會短暫現身。屆時隻需召出龍靈,再通過銀暉便可。”
奚昭點頭。
說話間,兩人躍身上了屋簷。
雖是冷夜,這小城中卻四處見著人影,妖族人修皆有多半是打聽到了太陰幽熒現身的消息,才來此處等候。
奚昭仰頭看向天上漸被黑影遮去的月亮。
傳聞太陰幽熒是守護整個太陰境的靈獸,雖有不少人想與其定下靈契,但多數妖修來這兒,僅是為了奉拜太陰幽熒就這麽一小會兒工夫,她便瞧見十幾撥人在往外擺祈福的貢品了。
圓月逐漸遮掩在黑影之後,被擋住的部分漸漸透出極淡的紅光。
奚昭屏了呼吸,眼也不眨地盯著那輪殘月。
不多時,整個月亮都泛出了柔和的淺緋色淡光。月下的雲層間,則浮出一圈若隱若現的銀環。
“是太陰幽熒。”銀環現身的瞬間,奚昭就召出了龍靈,又取出星霧草含在口中。
與古靈秘錄上說得差不多,想靠近太陰幽熒確然困難。越是接近那圈銀環,就越能感受到一股徹骨寒意,甚而漸有寒霜覆身。
還沒抵達漂浮在太陰幽熒四周的銀暉,四周就已有不少馭靈師被寒霜凍僵了身軀,從高空墜落。
而在穿過銀暉時,僅剩的馭靈師也因法力盡失墜了下去。靠著星霧草,他倆倒是順利穿透了銀暉,但在馭靈靈獸上卻花了不少功夫太陰幽熒看似性情溫柔,實則孤傲,不願輕易與人定契,除非較出修為高下。
奚昭足與她打了小半夜,才終於使她心甘情願地刻下了契印。
雖順利刻下了契印,但她也吃了不少苦頭。
受銀暉和契印影響,她一回客棧便開始發熱。
昏睡間,偶爾會恍惚看見一個銀發齊腰的女人坐在床畔,用術法幫她平複著結契的不適。見她睜眼,那女人便會輕拍被子,輕聲哼唱著不知名的小調,聲音空靈,安撫著她
又睡過去。
偶爾似又會看見元闕洲,仔細幫她擦拭著發燙的麵頰,或是喂她喝藥。
如此過了兩三天,奚昭終於漸得清醒。
她醒時,元闕洲正在一旁盛藥。見她睜眼,他快步走至床邊,神情間隱見著擔憂。
“可還有哪處不適”他問。
奚昭搖頭“好多了。”
這些年她早已習慣,契印剛刻下的確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但隻要熬過去,身心就會變得異常輕鬆。
元闕洲這才拿過藥“我熬了些蘊靈的藥,不妨先喝了。”
奚昭沒急著接藥,而是問“小寨主,你有沒有看見過一個銀色頭發的人”
銀發
元闕洲正欲搖頭,但短時間的思忖使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或許是太陰幽熒的化身,她如今已成了你的契靈,對你自然多有在意。隻不過受契印影響,未得你應允前,旁人沒法看見。”
“這樣麽”奚昭接過藥,心不在焉地攪拌著。
看出她神情有異,元闕洲輕聲問“怎麽了”
“我記不大清她的臉了,但她長得好漂亮。”
元闕洲微怔。
奚昭的眼中透出更多神采“聲音也好聽”
聽著這莫名熟悉的話,元闕洲垂下視線,嘴角抿著一絲淡笑“想來昭昭定然喜歡她。”
奚昭沒直說,而是三兩下就將藥喝了,並道“還是得快些適應契印,也好能再見一麵。”
這兩天太陰幽熒能現身,多半是因為她還在契印的適應期。如今她好轉許多,就隻能通過召靈與她見麵了。
莫名地,元闕洲忽記起石緒的話。
總猶猶豫豫的,萬一哪天昭昭姐姐有更喜歡的靈物了呢
更喜歡的靈物麽
他不露聲色地接過空碗,卻道“與契靈交好,實為好事。”
入夜,奚昭剛睡著不久就被凍醒了。她燒得頭腦昏沉,不等完全清醒過來,便已下意識朝身旁的唯一暖源靠去。
元闕洲本在替她探查契印的情況,就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腦袋也抵在了臂側。
“昭昭”他俯了身,輕拂開她耳邊的碎發。
奚昭迷迷蒙蒙地睜開眼,以手撐床起了身,順勢抱住他。
元闕洲渾身一僵,手抬在半空動也不動。
但很快,他就恢複了往日的神情。
“昭昭,”他溫柔地撫著她的頭發,“是覺得冷”
“嗯。”奚昭含糊應了聲,她這會兒已清醒大半,忽轉話鋒,“小寨主,這幾日總覺得你有些奇怪。”
“為何”
“說不上來。”奚昭往後退了點兒,看著他的臉,“就是瞧著不大高興。”
燭火掩映,兩人的麵容都不算明晰。
元闕洲垂眸看著她,良久,他才溫聲開口“並非不開心,能與你一起出遊,心底再高興不過
。”
他稍咬重了你字,好似隻要是與她一塊兒,做何事都開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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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麽”
元闕洲慢聲細語道“雪天出遊,采摘崖邊異草,還有路上所見光景,皆是從未有過的經曆。但心喜之餘,又時常心覺惶惶。歸根到底,是不知曉還能借著那靈龍討到幾日親近。又恐沉溺其中,往後煙消雲散時,獨受剖心之苦。”
等他說完,奚昭這才明了。
她想了想說“你是你,契靈是契靈,向來沒有誰依仗著誰的道理。”
元闕洲眼眸稍動。
“況且還有好些地方沒去玩過,不光雪天,春日的百花穀,秋天的嶺山金楓盡可一一耍玩過去。”奚昭看著他道,“今日歡愉,便在今日,何苦愁明天”
掩在眉眼間的悵然漸去,元闕洲輕聲應好,又問她“可還覺得冷”
“有些,不過比方才好多了。”奚昭恢複了精神氣,稍擰起眉,“我估計是那銀暉影響。方才我出去逛了趟,好些修士都凍得打哆嗦,四處討暖火符小寨主,你不冷”
“些許。”元闕洲應道。
掃見他微微泛紅的耳尖,奚昭玩心忽起,仰頸就在他麵頰落下啄吻。
搭在她腰間的手臂瞬間收緊些許,元闕洲的臉上迅速漲出薄紅,眼中劃過一絲慌意。
奚昭偏還湊近了問他“現下還冷麽”
但曆經一瞬的無措,元闕洲很快鎮定下來,眼神包容地看著她。
“好上許多。”他稍頓,隨後輕聲道,“既然此事已了,不若明日啟程,去個暖和些的地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