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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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輪攻勢下來,獨孤伽羅揮舞的越來越快,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很多。兩人輾轉騰挪,上躥下跳了半天,獨孤伽羅卻連楊堅的衣襟都沒有碰到。倒是院裏的花草被獨孤伽羅打碎的遍地狼藉,而不幸路過的幾個仆人也被撞的人仰馬翻。
獨孤伽羅看著眼前輕鬆自在、氣定神閑的楊堅,心裏又氣又急。稍稍一調整,便又揮著樹枝全力打向楊堅的肩膀。
突然之間,獨孤伽羅的手腕被穩穩的抓住,一點都動彈不了。惱羞成怒的獨孤伽羅正準備破口大罵,一抬頭,卻發現父親威嚴憤怒的臉。
“伽羅,你真是太不像話了。有你這樣待客的嗎?”獨孤信怒斥著小女兒。
以往他是最疼愛這個孩子的,覺得她心思單純、率真可愛。可是現在她卻這麽胡作非為,看來以前是自己太過放縱她了。
獨孤伽羅則嘟著嘴,委屈巴巴的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看到伽羅挨罵,楊堅趕緊過來解圍。“伯父,您別生氣。我和伽羅在鬧著玩的。”
獨孤信聽到楊堅的話,語氣緩和了許多。“是嗎?那為什麽伽羅一直追著你打。”
“伽羅是個女孩子,如果全力和她對打,那不是欺負她嗎?伯父,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受傷,您就消消氣。”楊堅溫言勸道。
“堅兒,伯父真是對不住你,伽羅實在是任性妄為,不懂禮數。“獨孤信見楊堅如此通情達理。
“伯父不用在意,我家小妹也是如此,長大了就好了。”楊堅真誠地說道,臉上也是掛著淺淺的笑容。
見楊堅一再袒護,獨孤信也不好再說什麽。雖然他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是伽羅做的不對,但是眼看著這個時候輔城王,李世子這些外人都圍了過來,他不想把事情鬧大,也就隻好作罷。
獨孤信客氣的帶著楊堅離開了現場,到自己的書房安慰誇讚了一番。眾人見事情已經平息,也就自行散開了。
“伽羅,你是不是對楊大哥有什麽誤會?你最近好像有些針對他。”李澄疑惑地問道。
“能有什麽誤會,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我隻是看不慣出手教訓他而已。”獨孤伽羅說完鬱悶地別過臉去。
“伽羅,楊堅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出手幾次都沒有成功,證明他卻有過人之處。至少,他人還算比較大度,不然剛剛他在獨孤伯父麵前告你的狀,你現在就慘了。”宇文邕冷靜的分析道。
伽羅不滿的抱怨:“阿邕,連你也替他說話。”
“伽羅,楊大哥他真的挺好的。我一看到他就覺得親切友善,與眾不同。而且伽羅,你這麽為難他,也沒看到他生氣,換成別人早該報複你了。”李澄看到輔城王也認同,趕緊幫腔。
“他真的有那麽好嗎?“獨孤伽羅不服氣又心虛的嘀咕著。
大街上楊堅和鄭榮優哉遊哉的走著,心裏麵卻隱隱有些不安。本來兩人是上門道歉的,現在倒好梁子越結越大了。
“公子,你家哪來的小妹啊,你不是隻有姐姐嗎?鄭榮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
楊堅不以為意的回道:“我編的啊,不行嗎?不然怎麽勸解獨孤伯父。“
“這也能瞎編。“鄭榮小聲的嘀咕著。
楊堅回頭看著鄭榮,情不自禁的感歎道:“你說這姑娘可真夠倔的,不達目的不罷休啊。哪天非被她整慘了不可。”
鄭榮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倒覺得跟公子挺像的,您每次認定要做什麽事,九頭牛都拉不回。您要不想幹什麽,連老爺都拿你沒辦法。”
“是嗎?我怎麽沒覺得,跟她像那可不是什麽好事,瘋丫頭一個。”
“公子,您不覺得和七姑娘在一起的時候有什麽不一樣嗎?”
“沒什麽不一樣啊。”
“您平常都是一個成熟穩重,沉著冷靜的人,可是一碰到七姑娘,你就跟小孩一樣幼稚了。”鄭榮直言不諱地說道。
他這個主子雖然平時有些冷漠,也有些小脾氣,但是大部分時候還是挺好說話的,所以有時候他也會開主子玩笑,稱呼也比較隨意。
楊堅惱怒地瞪了一眼鄭榮。“你是不是找打呀,敢說我幼稚,活得不耐煩了。”
“難道不是嗎?瞧你剛才和人賭氣的那樣,可不就像個小孩子。”鄭榮依舊沒大沒小、目無尊卑的說著。
“懶得和你多費口舌。”楊堅被點破,有點難為情卻仍然嘴硬。話一說完就把鄭榮撂下,自己走了。鄭榮回過神來,趕緊追了上去。
晚霞夜空清涼。”
陶清自夢中悠悠轉醒,目所觸及之處是一片如墨的黑夜,竟不知燈燭何時滅了。
陶清心裏卻是想通過意念喚醒獨孤鎖清一聲,她忘記門外有待女守夜,所以隨口喚一聲。
“鎖清,你在嗎?”
隨後便緩緩坐起,不多時有人推門而入:“四姑娘。”
侍女絲夢點燃蠟燭,昏暗的房間頓時亮堂不少。她的意識漸漸回籠,看見自己隻著一身素白單衣,潑墨長發垂落至腰際。
“你有什麽事了嗎?”
“麵前的女孩和獨孤鎖清差不多大年紀,正咬著唇醞釀說辭。
陶清卻像是才清醒過來,自嘲道:“我可真是睡糊塗了,我分明是自己大意了。”末了又問:“絲夢,天快亮了?”
“約摸再過個時辰天就亮了,四姑娘再睡會,絲夢在外麵守著。”侍女絲夢以為她害怕,她們這位四姑娘,從來不夜驚的。
“罷了。”陶清擺擺手。
侍女絲夢福了下身子,碎步退至門邊,離開了。
一切又寂靜如昔。
少頃,陶清赤著腳自榻上走下,夜風從開了一條縫的窗戶溜進來撩撥心事。她抬頭看向天空,隻見一片高遠的湛藍,半點星光也無。
她輕歎一聲,信步接近屋內蕩漾燭光。燈花是秋詞剛結的,滾燙而柔軟。陶清隨手拈下在手中把玩,竟不覺得灼熱。
她想起那日,那位公子到底是什麽人,驀然回首,那人白衣黑發,衣和發都微微飄拂的少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