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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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正好遇見了爹和長姐在門口準備出門,獨孤鎖清立刻下了馬,喊了起來,“爹,阿姐!”
獨孤信看見四女兒鎖清下了馬,她自小養大的馬,好好的馬竟然取名叫疾風,問起來,“清兒,這是去哪裏了?”
“沒什麽?就是出門逛逛,散散心。”瞎編了一個理由混過去。
獨孤般若看著額間的汗就知道她估計是做了什麽,看著妹妹說到,“鎖清,散心,就不要騎快馬了,滿頭大汗的!”
“阿姐,你知道我喜歡騎快馬的。是有些熱!”獨孤鎖清擦了一把額間的汗說。
進了府,將疾風交給其他人,趕緊回到了閨房,洗漱了一番,她的阿姐般若簡直是火眼金睛,對般若撒謊真是難如登天的事情。
數月之後,北齊鄴城,兩個男子正坐在房中品茶。
“四哥,太師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嗎?”
穿著淡青色外袍的男子開口問道,俊朗的眉目間帶著些許急切。
嫋嫋的茶霧繚繞間,一襲白衣的宇文邕的神色顯得不甚分明。
聽得宇文憲的問話,他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隻是笑意卻並未深入眼底,那如玉石雕琢而成的精致臉龐依舊淡漠。
優雅地端起茶杯,他不緊不慢地淺啜一口,這才道:“五弟,不要那麽心急。”
放下茶杯,他的目光飄得很遠:“他恐怕,還不想讓我們這麽快回去。”
藏不住心事的宇文憲當下就有些急躁地站起身來,在屋裏狠踱了幾圈,才很是無奈地道:“那我們就一直耗在這兒了?”
前幾天就接到消息說北齊戰神換防黃河沿線了,他估摸著戰爭是一觸即發。偏偏在接到宇文護撤離命令之前他們還隻能乖乖待在這偏遠小鎮打探軍情,真是憋屈得可以!真不懂四哥為什麽一點都不急。”
“就當是散心吧,反正他早晚得讓我們回去。”
宇文邕語氣很淡。已經好久,沒有過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了。不用擔心有人窺探,不用時刻提心吊膽,不用總是裝傻充愣,若不是放不下自己肩負的那些東西,他還真想就這麽過下去。
“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打探軍情’,其餘的,暫時先別管了。”
“好,我知道了。”
宇文憲並不是沒有輕重的人,聞言便鄭重地點頭應下。四哥做事向來謹慎,聽他的總不會有錯。
北齊富麗堂皇的金殿之上,一大臣正在啟奏:“啟稟皇上,近日我齊國治下滄州境內一平民家裏一夜之間長出了靈芝,實乃天下罕見。”
“哦?竟有這等事?”
大殿上方正高踞龍座之上的清秀男子微微挑眉,似乎頗感興趣的樣子。此人,正是北齊文宣帝高洋。
那大臣聽言立刻恭敬地回答:“回皇上,確有此事。滄州境內已經傳遍了,連滄州太守都親自前往查看,證實所言非虛。”
一石激起千層浪,殿中群臣聞此,頓時議論紛紛,以致於向來沉肅的金殿也因而帶上了幾分生氣。
高洋麵帶淺笑,很是平靜地聽著下方的竊竊私語,良久之後才清了清嗓子,緩緩道:“眾卿家以為這是何征兆呢?”
好像是在劈啪作響的柴火堆上澆了一盆水,大殿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還是剛才那大臣搶上一步,朗聲道:“依臣愚見,此乃天降祥瑞於我大齊!眾所周知,靈芝乃是仙草,寓意吉祥,實乃繁榮昌盛之兆。”
“蕭司空所言極是!”
“蕭司空言之有理!”
“臣等讚同蕭司空之言!”
一言才落,四周已是一片附和之聲。
河間王高孝琬見此不由眉心微皺,冷哼一聲就要出列反駁,卻冷不防被人一把拉住。他半側了身看去,卻是自己的哥哥高孝瑜。
“大哥?”他輕聲道,眉宇間盡是疑惑,還隱約有著些微的不滿。
河南王高孝瑜以目示意,又虛指了一下身旁不遠的廣寧王高孝珩和長廣王高湛,微微搖了搖頭。
孝琬抬眼看了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樣子的二哥和九叔,雖仍有些鬱悶,卻不再邁出一步。
剛才是自己莽撞了,皇上他,隻怕自有打算了,做這出頭鳥,危險。
孝瑜見狀,這才鬆開了抓著他的手,仍麵不改色地站定。
“長廣王。”忽然,滿殿重歸寂靜,隻聽高洋親熱地喚起了高湛,看起來十足是君父和善模樣。”
“臣在。”著月白色錦袍的長廣王高湛淡淡地應了一聲,出列。
“你怎麽看呢?”
高洋似乎對這個長廣王格外上心,那深邃的眼瞳裏是清淺的笑意和一點不為人知的莫名寒意,宛如蓄勢待發的獵豹在估摸著自己的獵物。
高湛俊美的麵容一如既往的冷,他並不抬頭,仍舊是那般淡淡地道:“臣以為鄭司空所言不錯。靈芝本寓祥瑞,一夜生成更添吉兆,實是上天眷顧我大齊。”
輕描淡寫的話語,卻偏偏道盡了誠懇與真實。無人會懷疑長廣殿下在阿諛奉承,因為人家那態度,表陰的是裸的不屑。
不管底下眾人如何想法,至少高洋笑了。笑完,他收起那玩味的眼神,似乎相當滿意:“既然長廣王都這麽開口了,那必是大吉之兆了。
來人,傳朕之令,滄州一幹人等,賞!”
“是。”下方立即有人領命退下。
“退朝!”
已是深冬,宮裏的幾株梅花開得格外惹眼,那若有若無的清淡芳香將人心頭的寒意掃去不少。
孝珩一步跨出殿門,嗅了嗅那沁人心脾的梅香,
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孝琬隨後跟出,聲音不大卻很是不平:“二哥,你怎麽總是這副萬事不經於心的模樣?剛才在大殿上也不見你有任何反應。”
孝珩回眸看了一眼自己那性格直爽的三弟,淡淡地笑了:“本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兒,理會它們做什麽。”說著,他抬首望了望洛陽的方向,似是自語道:“長恭,現在也該到那個地方了吧。”
一聽提及自己最寶貝的四弟,孝琬麵上的不平即刻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無比溫暖的笑意:“該到了。那家夥,一年沒見了,還怪想他的。”
“嗬嗬,走吧,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