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奴隸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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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後,我在敦煌當漢商!
回客舍的路上,趙西平遇到了胡都尉,一個走在前一個走在後,趙西平不想跟他同行,有意拖慢步子,不料胡都尉卻乍然回頭。
“趙千戶”胡都尉停下步子。
趙西平隻得加快腳步過去見禮。
路旁的地裏有鋤草的人,見這兩個大人走在一起也不說話,心裏覺得怪異。
胡都尉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拖長調子問“趙千戶莫不是還在怪我”
趙西平訝然,他不解地問“這話是怎麽說”
胡都尉噎住,他意味不明地看著趙西平,隨即哼笑出聲。
趙西平也跟著一起笑。
“我小舅子蓋的房子如何了”胡都尉索性略過之前的話不再提。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沒過去看過。”趙西平深吸一口氣,他望向遠方,擺出一副不想搭理的嘴臉。
胡都尉見狀也不再搭話,他臭著個臉,越想越氣,覺得趙西平不識趣。再看趙西平氣定神閑地走在一旁,他越發覺得今天心血來潮的出行是個錯誤的決定。
“罷了。”胡都尉突然止步,“走路太累,改日本官騎匹馬再過來。”
“客舍的確是離城有些遠。”趙西平附和,“那您回啊”
“嗯。”胡都尉擺袖轉身,循著來時的路又回去。
趙西平目送片刻,做足了恭送的姿態,待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大,他這才繼續往回走。
回到客舍時,已是日上三竿,趙西平站在河邊看向對麵還沒落頂的房子,可能是利錢收回來了手頭寬裕,也可能是胡都尉的小舅子著急了,前兩天又雇來二十個戍卒,蓋房的人多了,砌牆的速度這才趕上來。
“趙千戶。”挑水的戍卒跟趙西平打個招呼。
趙西平點頭。
“姐夫。”隋良抱著小崽走出來,“你回來了啊我姐還在說怎麽這麽久沒看見人,晌午你吃什麽”
“什麽都行。”趙西平快步過去,他接過胖乎乎的兒子,拋起又接住,接住再拋起。
家裏有力氣又有膽子敢拋起小崽的人也就他了,小家夥一見他爹就知道能拋高高舉高高,一天天的,見到趙西平就咧嘴笑。
隋玉在灶房聽到銀鈴般的笑聲,她擦擦手走出去,站在簷下問“怎麽回來這麽晚”
“去看小米了。”趙西平扛著胖兒子進門,“她問我今年是接爹娘過來過年,還是我一個人回去拜年。”
“別問我,我不管。”隋玉可不攬事。
隋良左右看看,他一溜煙跑了。
趙西平拎個椅子坐下,弓起腿讓小崽踩著他的腿站起來,小孩還站不直,大人一丟手就摔個屁股墩。
“啊啊啊”小崽揮動雙臂衝隋玉叫。
“傻大個兒。”隋玉笑他。
趙西平看她一眼,她不服地問“看什麽我說錯了”
“說錯了。”趙西平伸手抹去兒子的口水,說“
小崽隻是愛流口水嘛,又不是流口水的都是傻子。”
aaado我樂意。aaardo隋玉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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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傻就傻。”說罷見她又瞪眼,趙西平投降了,“行行行,隻能你說。”
隋玉繃不住笑了。
“瞧你娘,多霸道。”趙西平舉著小崽的手指向隋玉,告小狀道“你娘說你傻。”
隋玉衝兒子拍手,小崽立馬探身抬腿要過去。
趙西平一手摟崽,一手拎凳,父子二人都挪過去。
人來了,隋玉又不想抱了,她進倉房拿出篾席,讓小崽趴在上麵練習爬行。
“今年過年我一個人回去拜年,明年再接他們過來,明年過來又能看孫子又能抱外孫。”趙西平開口,“今年爹娘過來,要是知道你要去走商,二老心裏又要犯嘀咕。”
隋玉沒說話,她抬手拍下他的腿,帶著讚許的意味。
小崽拽著他爹的褲腿想要站起來,隋玉跟趙西平都不搭手,低著頭默默地看著。
到底是月份小了,骨頭還沒長成,他憋紅了臉都沒能站起來,趕在他張嘴大哭的前一瞬,趙西平伸手抄起孩子。
小崽眨了眨眼睛,他閉上嘴,咽下了哭腔。
隋玉笑了,“真好哄。”
“真是個傻的,好糊弄。”趙西平摟緊小崽,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跟隋玉說“瞧瞧我們兒子,這是我們的,生下來棒槌長的小兒,竟然養這麽大了。”
隋玉望著小崽,眼神溫和又慈愛,在他身上,她看到了生命的驚奇。
小崽伸手要娘抱,隋玉伸手接過來,她摟著他親了親,孩子清澈的眼睛倒映著她的模樣,她的眼睛裏裝著他。
“崽崽。”隋玉喊一聲。
小崽眉眼彎彎,他有些害羞地笑了。
隋玉愛死他了,又喊一聲“崽崽。”
小崽笑著往她懷裏藏。
隋玉抱著孩子笑出聲,她笑得宛如淌蜜的漿果,升到頭頂的太陽在這個小院裏都失去了光芒。
阿水從門口路過,她放慢腳步,安安靜靜地多看兩眼,腳尖一拐跑遠了。
趙西平抬頭看一眼,又側目看向身旁的妻兒。
甘大甘二、張順和李武都走了,給河對岸奴隸送飯的活兒就落在趙西平和李木頭身上。
飯桶落地,奴隸哄搶,趙西平一腳踹倒一個,高聲斥道“排隊,一個個來。”
有了震懾,這群奴隸摁下蠢蠢欲動的手腳,一個個排起隊,伸長脖子盯著前麵的人,深怕桶裏沒飯了。
上個月累死兩個奴隸,剩下的二十一個奴隸分完四桶飯,戍卒們的飯菜才送過來。
“趙千戶,我們也在你那邊吃算了。”之前在河邊挑水的戍卒開口。
“你們去跟管事說,讓他給錢。”趙西平看向坐地狼吞虎咽的奴隸,他們宛如沒牙的嬰孩一般,吃飯吃菜嚼都不嚼,扒進嘴裏就往下咽,個個噎得臉紅脖子粗,扒飯的動作卻是毫不停頓。
“
你們傍晚散工的時候把他們也帶走,今天我在路上碰見胡都尉,我跟他說了奴隸的事,他不願意落個刻薄的名聲,就讓這些奴隸跟你們一樣,日出上工,日落散工。”趙西平跟戍卒說,“管事過來發工錢的時候,你們讓他去找我,我跟他說。”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不會有人為了這點事跑到胡都尉麵前確定,更何況胡都尉也不是戍卒和管事想見就能見到的,所以趙西平絲毫不虛,一副確有其事的樣子。
有幾個戍卒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這群奴隸著實慘,瘦得沒個人形,剝皮燉湯估計都燉不出多少油水。他們看在眼裏也不忍,奈何位卑,也不敢為這些人說話。現在有人出頭,不論真假,他們能幫就幫一把。
趙西平去提桶,囑咐說“記住了,他們散工你們就跟著走,要是讓我發現天黑這邊還有人,我把你們綁起來丟河裏釣魚。”
守夜巡邏的奴仆都走了,客舍那邊住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趙西平自己又是一早就走了,天黑才回來,他擔心有奴隸會埋伏在哪處,索性就都給趕走。
過河的時候,趙西平衝一個戍卒招手,囑咐他盯著這些奴隸,除非散工回城,不然不準他們過河。
也是前日又過來二十個幹活的戍卒,趙西平才放心把甘大甘二他們送出城。
午歇後,趙西平跟隋玉帶著小崽騎駱駝回城,一家三口拎著一籃雞蛋去探望趙小米。
夕陽西下時,隋玉一人帶著小崽騎駱駝回來,騎在土牆上的奴隸看見了,借著下牆抬梁木的機會,他走到橋邊欲過河。
“哪兒去”一個戍卒高喊一聲。
蓬頭垢麵的奴隸搓搓手,他蹲在河邊撩些水洗手,又慢吞吞洗臉,餘光還瞟著河那邊,看見膘肥體壯的大黑狗搖著尾巴路過,他吞了吞口水。
“老子看你在找死。”戍卒過來踢一腳,“滾回去幹活,真他娘的命賤,誰好誰賴都分不清了。”
牆角的一個奴隸冷眼看著,待一臉貪婪的男奴走近,他猝不及防地抬腿將人踹倒,接著撿起一坨土,撲過去跟人打一架。
之前跟隋玉去打撈屍體的奴隸也走過來,合夥將摁在地上的人打一頓,其他人看見像是沒看見。
隔天再上工,幹活的奴隸又少一個,趙西平來送飯,問“還有一個人呢”
“死了。”一個聲音嘶啞的奴隸開口,“起夜摔了一下,磕破頭就死了。”
不遠處的戍卒看了看,挪開目光沒說話。
趙西平見狀不再多問,他走到戍卒那邊,問“管事還沒來發工錢”
“來了。”有人往河東指。
趙西平看過去,又是那個圓臉大胖子。
“趙千戶昨天你真跟我們胡都尉聊客舍這邊的事了”管事著急地問。
“聊了一嘴,他問我房子蓋得如何了。”趙西平指了下,說“在城外的胡麻地遇見的,都尉走累了,說下次騎馬再過來看看。”
這下管事哪還顧得上旁的事,他馬不停蹄又回去,下午又請來三十個幹活的戍卒。
九天後的傍晚,趙西平跟隋玉帶著小崽準備騎駱駝去城外接人,恰逢遇到蓋房的戍卒散工,趙西平放慢速度跟人說話,趁機炫耀他懷裏的兒子。
一個奴隸悄悄靠近隋玉騎乘的駱駝,駱駝扭頭看去,隋玉也偏頭低眼瞧。
“太太,您能不能把我買走,我還想活。”一道嘶啞的嗓音響起,他扒開一頭亂發,露出一雙哀求的眼睛,“我也想像您的奴仆那樣當個人,不想當畜牲了。”
隋玉挪開目光看向後麵的一群奴隸,一雙雙哀求的眼睛都落在她身上,她歎一聲,收回目光說“我沒有辦法。”
“九天前,一個奴隸活膩了,他想過河作惡,晚上他就死了,我做的。”男奴顫抖著腿跪下,“求您救我一命。”
隋玉臉色微變,她打量著伏跪在地的人,有謀算有膽識,還敢殺人,這種人若是忠誠,會是她的一個好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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