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奶凶奶凶，再過來，咬你哦！
    十二月中旬——
    趙程流自書院歸來，也帶回一個消息。
    “明天玉公子來家一趟，確定是要買豬，大概得在咱家休息一晚，後天一早看現殺的意思。”
    老沉持重實際上還有個孩子的趙程流努力掩藏起心裏的不樂意，說話間還是不自覺間將情緒泄露了些許。
    “家裏沒屋子給他居住，”趙老三皺眉。
    “我們跟趙爺爺說聲，自趙爺爺那裏騰出兩個屋子給他們居住，這次我們交房費，到時候就跟趙爺爺說，是玉公子付的房費，至於下一回……”
    趙程流望望自己家。
    趙老三這一年來是有提出要給他們加蓋一間大屋子，擴大一些房子的，是他拒絕了。
    手上的錢是固定的，朝廷形勢這般，不能買土地，沒什麽穩定的收入，還是別浪費了。
    隻在原先的房子裏隔上了木牆，分成一間小堂屋、三間臥室，那些木牆雖厚實，能完全隔絕視線，卻擋不住聲音，但凡哪個屋子裏的動靜大點兒，另外兩間臥室內的人都能聽到。
    這樣的屋子並不適合用來招待客人。
    趙老三聽趙程流分析，覺得有道理，當即帶著趙程流一起去趙村長家。
    小趙程月捧著可愛的肉乎乎的小臉，歡喜的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日子是越來越有盼頭了呢！
    翌日一早——
    玉樹帶著他的隨從與一護衛出現在靠山村的進村口。
    村子裏的人見有陌生來，好奇的探頭張望，小孩子們則是不客氣的嘻笑著跟在馬車後頭跑。
    馬車停在程家院外。
    玉樹看著程家的情況，眉頭蹙起，神色變得凝重。
    趙程流、趙老三自院子迎出來。
    “玉公子，我們安排的休息之處在別處，還得請你們再走幾步，”趙老三做了個請的手勢，就與趙程流一起將人引去了趙村長家。
    趙村長看到玉公子那一身衣服時，怔了下。
    好一個貴氣的公子哥，隻怕不是他們縣城的。
    “我知道路了，你們先回去，我準備下，”玉樹對趙村長家還是滿意的，當即吩咐手下之人將他帶來的被套等換上。
    趙老三與趙程流在忙玉公子的事情時，程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程家——
    小趙程月望向高大得像一座山般的向高山，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困惑的歪了歪頭。
    “向伯伯好。”
    趙程歲有點觸向高山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害怕的打了個哆嗦，艱難的挪腳到了小趙程月麵前，努力用瘦弱的小身體將小趙程月護在身後。
    小趙程月眨巴眨巴眼，又自趙程歲身後出來，就那麽仰望著向高山。
    “你們家養的豬呢？”
    向高山目光往下風口望去，望到了下風口的豬圈，眼前一亮。
    小趙程月邁動小短腿，擋到向高山麵前。
    “向伯伯，趙爹爹現在跟府城來的公子一起，不在，您能跟我去堂屋子裏等會兒嗎？”
    小趙程月用軟糯的聲音甜甜的詢問，仿佛完全沒意識到麵前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府城來的人？”
    向高山詫異。
    “是，”小趙程月熱情好客的將人往逼仄的堂屋子裏引。
    她故意含糊了某些點。
    “阿月，家裏來客人了啊。”
    院外，響起張樹壯的聲音。
    張樹壯回頭望了趙村長家一眼，他剛才也經過趙村長家門口，他記得沒錯的話，現在趙程流、趙老三他們正在趙村長家吧，家裏也沒個大人的，又來了個看著很危險的客人。
    “張叔叔好，”小趙程月甜甜的打招呼。
    張樹壯直接走進程家院門，對上向高山的視線時，心裏一怵，還是大著膽子說了話。
    “這家的大人正在村長家招待府城來的公子，”張樹壯說話間再次對上向高山的視線，隻覺得胸口似乎受到攻擊般，呼吸又是一滯。
    向高山身上的壓迫感帶著血煞之氣，張樹壯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
    “沒事，我去堂屋裏等會兒就行，”向高山咧開嘴笑笑。
    張樹壯嘴角抽搐著，勉強撐出一個禮貌的回笑。
    張樹壯垂在身側的雙手手心早已被冷汗打濕，不禁擔憂的看向小趙程月與趙程歲。
    張樹壯看到趙程歲已經被嚇得小臉泛白了，反而是小趙程月還小，什麽都不懂，還用天真單純的大眼睛望著向高山，根本沒意識到危險逼近。
    “我去給您倒杯溫水，”張樹壯話中透露出怯意。
    小趙程月眨巴眨巴眼“謝謝張叔叔。”
    “我這趟來呢，也沒什麽事，這不臨過年了，鏢局接了一趟局，過兩天我得出一趟遠門，大概沒法再教程金武術，想讓你趙爹爹提前兩天把孩子接回去，”向高山目光四處打量。
    等到張樹壯的身影消失在廚房裏，向高山壓低了些聲音問。
    “你叫阿月是吧？阿月，你家養豬法子是村子裏的人都知道嗎？”
    向高山尋思著小孩子藏不住心思，問小趙程月必定能問出答案來。
    殊不知，小趙程月才是那個假小孩。
    小趙程月睜著懵懂無知的大眼睛點頭。
    向高山伸手要去揉小趙程月的頭，麵前的小女娃如玉雪，真是太可愛了，好想揉一下。
    “客人！”
    張樹壯正好自廚房裏出來，就見向高山向小趙程月伸出魔手，嚇得大叫一聲。
    向高山一凜，開啟戒備，眼睛裏帶著殺氣的轉頭看向出聲的方向，目光所視，便是他要斬殺之人！
    張樹壯嚇得鬆開了手裏的木托盤，木托盤上的碗“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也濺了他自己一褲腳的水。
    “張叔叔！”
    小趙程月跑去張樹壯麵前，還不忘扯上趙程歲的手，將趙程歲一並帶在身邊。
    張樹壯是既驚又怕，不好意思道“剛才剛才……好像有老鼠。”
    耽誤的這會兒功夫，趙老三、趙程流、玉樹以及玉樹帶著的會武的護衛，一共四人已出現在小趙程月的視野內。
    “趙爹爹，大哥，玉公子！”
    小趙程月伸手朝三人招手。
    趙老三、趙程流一見院子裏那高大的背影，嚇得心髒一緊，顧不得身旁還有一個重要的客人，箭步如飛的衝回到程家院子裏。
    向高山又把剛才故意講給張樹壯聽到的話重複一遍，說“其他也沒什麽事，就不留了，先回縣城了，我接下來還有許多要準備。”
    “那，我便不送了，”趙老三勉強撐起笑意，心裏後怕，心髒依舊劇烈的顫抖著。
    他不敢想，萬一他們沒及時趕來又會發生什麽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