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龍首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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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昆侖!
    來人身穿錦衣,一頭青絲,滿臉皺紋,赫然是柳江首富鄭金來。原來鄭天雷離家出走,下落不明。鄭母哭得死去活來,整日以淚洗麵。鄭金來無奈,隻得帶人四處尋找尋找。
    幾日前,於前山黃花村打聽到消息,有人看見小少爺南下,一群人遂連夜追來。
    鄭金來與馬道長將張亮扶起,馬道長以真氣輸入張亮經脈,不禁搖了搖頭“他不行了!”
    張亮用盡氣力,將“天醫金令”高高舉起,眼放精光,卡在喉嚨裏的最後一句話終於說了出來“香山藥郎……召天下英雄龍首會盟,討伐屍淵……拯救萬民……望有誌之士鼎力相助……”
    說罷,他心滿意足,瞪圓眼睛,已然氣絕。
    眾人看到他寧死不辱使命,大為感動。馬道長接過天醫金令,對鄭金來道“老爺,討伐屍淵是拯救蒼生的壯舉,貧道願接過他的使命!”
    鄭金來點了點頭“好,若有需要,無論錢糧,隻要開口,我柳江鄭家鼎力相助!”
    馬道人抱拳一聲“多謝!”遂祭出仙劍,踏劍而去。
    ……
    屍淵源源不斷的屍鬼流出,幾乎已經占領了南冥三分之二土地。然而,屍鬼懼怕陽光,隔河不渡。因此,龍首山與冥穀隔著一條大嶽河,屍鬼尚未侵襲此地。
    淩霄大戰之後,連日不曾休息。如今身心疲憊,默然坐在龍首山上,天醫金令發出,已經過去了三日。而如今,那山峰上仍舊是他孤零零一個。
    日落西山,無限霞光裏,一行大雁排成“一”字向南飛遠。四周圍樹葉凋零,被秋風卷亂,飄飄灑灑。
    少頃。
    一道清麗絕倫的身影忽然走上山峰,她單手提劍,馬尾辮垂在後腰,秋風吹來,繚亂了她額前的秀發。她高挑的身姿走到樹下,靜靜地看著樹下端坐著的頹喪男子。
    淩霄轉過身,正好與她四目相對。這一眼,仿佛是經曆了一千一萬個漫長的春秋。不一時,她竟望著他,眼中帶淚,輕輕地笑了。
    淩霄愣住了,那一顆滿目瘡痍的心,在曆盡滄桑之後,終於得到了一絲慰籍,於是站起身子,滿含熱淚,也笑了“沈師姐!”
    沈驚鴻沒有說話,很快便將視線從淩霄身上移開,默默走到樹下,靠著樹幹,環抱青霜劍,遙望夕陽。
    淩霄便又坐回石頭上,也沉默不語。
    過了片刻,那山下罵罵咧咧響起一陣聲音,赫然是兔九公和多寶真人到了。
    兔九公衝上山峰,多寶真人與龍小川緊隨其後。
    龍小川看到淩霄,大喜過望“師傅,太好了,找到你啦!”
    兔九公問“霄兒,梅丫頭呢?”
    淩霄低下頭,自懷中摸出那隻清灰布鞋,說不出話,眼淚卻嗒嗒地往下掉。
    兔九公長歎一身,上前抱住淩霄的頭“孩子,別難過!那不怪你,不怪你的……”
    淩霄抱住九公,止不住低泣“九公,小梅是為了救我,為了救我才……而我,連她的屍體也沒能找到……嗚嗚嗚……”
    九公拍了拍淩霄的頭“快別哭了,讓別人看咱們爺孫笑話。”
    淩霄抬起頭,淚眼之中殺氣暴漲,咬牙切齒道“九公,我要打屍淵,我要滅贏勾……”
    “你……”九公大吃一驚,跳到一旁“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你真要幹這蠢事!”
    淩霄道“屍淵殘殺百姓,野心勃勃,如今滅了南冥,下一步遭殃的就是巴蜀……何況,天目山還有數萬難民,咱們不可坐以待斃!”
    九公怒道“你這是自尋死路,當年昆侖天神都拿那贏勾無計可施,你們一群凡人,焉能鬥得過他!就算要打,也該是天都的靈武帝去打。”
    淩霄握緊雙拳“天都的狗皇帝不恤民生,若指望他,這南冥百姓隻有死路一條。狗皇帝不管……”他忽地憤然起身,望天大喝“我香山藥郎管……”
    兔九公愕然,看他如此堅毅,不知如何勸他。唉聲歎氣,索性坐在一旁不再言語。
    “說得好!”這時,隻見山下上來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竟有四五百人,打著青色大旗,上書一個“玄”字。
    淩霄迎上前去,帶頭的是個紅臉漢子。他身後人人精神煥發,刀戟林立。
    “你是?”淩霄看他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那紅臉漢子一笑“淩少俠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了?當初在神劍島,若非你與流雲道長相救,我已被千毒門那老毒婆害死了!”
    淩霄恍然大悟“你是蘇無影蘇大哥!”
    來人正是天玄教蘇無影,那日神劍島神劍大會,千毒婆婆對他用毒,岌岌可危之際,就連純陽宮流雲道長也束手無策。那時,幸得淩霄指點,流雲道長才能為蘇無影解毒。
    蘇無影屈身抱拳,一臉肅穆“我天玄教五百餘人,願聽香山藥郎差遣,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身後五百餘人同出一氣“刀山火海,萬死不辭!”聲音激昂,久久不絕。
    淩霄忙將蘇無影扶起“多謝諸位,淩霄感激不盡!”
    話未說完,那山下又走上來數人。
    “老大……”
    淩霄抬頭看去,以楊黑豹、白玉娘、刀老大、雷虎為首,身後跟隨百人,疾步走上山峰。
    淩霄望到眾人,血氣上湧,熱淚盈眶“大哥大嫂,你們來了……”
    楊黑豹箭步上前,將淩霄緊緊抱住,止不住眼淚流淌“老大,想死老子啦!”
    白玉娘拉住楊黑豹“老大是今日盟主,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你快放開他!”
    楊黑豹一笑,“哦”了一聲,退到一旁。
    白玉娘上下打量淩霄一眼“老大,你又清減了許多,這些日子,定吃了不少苦罷!”
    淩霄一笑“往事已矣,不提也罷!”
    刀老大上前笑道“老大,你可倒好,從香山悄悄走了,讓我們好等!”
    淩霄道“那時迫不得已,我走之後,你們怎樣?”
    刀老大道“那日,老大與嶺南三魔還有那魔女走進香山……”
    淩霄正色道“刀老大,往後不準喊雲簫是魔女!”
    刀老大不明所以,看淩霄如此嚴肅,隻能點頭應允,繼續說道“因為山上布有奇陣,我們進不了山。隻能在山下苦等,一等就是半個月,隻以為你們已在山中同歸於盡,相繼散去……”
    “後來,東海海濱傳來消息,說老大出現在那裏。我與楊老大夫婦連日追去,遇到雷老大。雷老大說你遠去東海,便隻能原路返回!”
    “兩日前,一個消息在中土各地傳得沸沸揚揚。說香山藥郎召集天下英雄討伐屍淵,初時我們將信將疑,四處打探消息來源,原來是個姓馬的道長。馬道長手持天醫金令,我等看到令牌,才知所言不虛。遂查點人馬,一路向南冥開來!”
    淩霄忙問“江北山東三十六寨,一共多少人馬,何時到達南冥?”
    白玉娘道“總共七萬五千人,咱們是匪,不能大張旗鼓而來,一路上需喬裝打扮,最快也要半月路程!”
    楊黑豹道“是啊!我們幾個頭領,為了先來見老大,連日騎倒了五匹快馬,他們走路,自然慢了許多!”
    淩霄皺眉道“實不相瞞,當初逃亡,我妹子救了幾個孩子,如今尚被困在雷山洞中,當務之急,是先要救出他們!”
    多寶真人搶上一步“淩霄,你與屍鬼交手情況如何?先與我說說,救人之事,容後再議。”
    淩霄便將當時情形一一道來。
    多寶真人聽了神情一震“這般說來,隻要砍落屍鬼頭顱,它們便不能行動?”
    淩霄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多寶真人望向兔九公“兔子,此事你如何看?”
    兔九公撫須沉吟,開口道“想來是贏勾未完全蘇醒,屍鬼力量尚且薄弱,因此才被淩霄砍下頭顱!”
    多寶真人點頭“正是如此,如今屍鬼雖衝出屍淵,卻正值虛弱,要滅屍淵,正是時候!屆時隻要攻進淵中,刺穿屍王之心,則屍鬼可滅,南冥可安!”
    兔九公犯難“可是,在這凡間,什麽東西能刺破贏勾金身?贏勾前生可是昆侖神袛,金剛不壞!”
    多寶真人一笑,看向淩霄手中古劍“凡間兵刃自是不能,但若是‘弑神古劍’,你說能不能?”
    兔九公一驚,搶過淩霄的古劍,上下打量“你說,這是弑神古劍?”
    多寶真人得意一笑“我相劍多年,絕不會錯!”
    “好!”兔九公將古劍還給淩霄“若是如此,咱們倒是可以嚐試嚐試,現在咱們計劃一下救人之事。至於攻打屍淵,等人到齊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