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功夫天就黑了。
    但東川中佐仍沒有收到有關北岸少佐的任何消息。
    派出渾源城的偵察騎兵就好像憑空失蹤了，出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盡管如此，東川中佐仍不相信城外掃蕩部隊發生意外，也沒有給駐蒙軍司令部發電報的意思。
    畢竟城外掃蕩部隊跟八路軍的兵力懸殊“太大”，無論從哪方麵分析，掃蕩部隊都不可能敗於八路軍之手。
    哪怕他們是一群豬，也不可能被幾十個八路軍打敗，肯定是哪裏發生了意外，導致他們沒法兒及時給司令部發電報。
    東川中佐堅信這個判斷。
    吃過晚飯，他繼續守著作戰室等消息。
    “長官……”大隊副官猶豫著提醒。
    “城內駐軍已經在城頭守了整整一天時間……要不要抽調一半部隊回到駐地睡覺，補充體力……”
    “不然明天肯定沒有足夠精力執行警戒巡邏任務！”
    東川中佐長歎一口氣回答：“也是時候該休息了……”
    “在城頭守了一整天，再不休息非累垮了不可！”
    “傳令城防部隊，留下三分之一兵力繼續堅守城頭，執行巡邏跟警戒任務！”
    “其他部隊馬上回營房休息！”
    “三個小時後換另外三分之一兵力上城牆繼續巡邏警戒！”
    “六小時後把最後一批部隊換上城頭！”
    “確保城頭每個士兵都能休息六個小時！”
    …………
    城東遊擊大隊前敵指揮部。
    大隊長唐林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我們的機會來了……”
    “城頭上日偽軍最起碼少了一半。”
    “肯定是小鬼子為了保證部隊戰鬥力，不得不讓城頭上日偽軍回營房睡覺。”
    “通知部隊……”
    “我們一個小時後出發，強攻渾源！”
    “那時留守城頭的日偽軍肯定非常疲憊，我們突然發動攻擊，肯定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隻要速度夠快，絕對能一舉突破日偽軍城防工事，炸掉城門，殺進城內！”
    那時候的日偽軍剛剛入睡，正是最疲憊的時候，戰鬥力大打折扣，而且裏麵還有一大半是沒啥戰鬥力的偽軍。
    我們的部隊則休息了整整一個白天，體力充沛，士氣高昂，正是戰鬥力最鼎盛的時候。
    就算他們及時殺到城門口也擋不住我們攻勢。
    …………
    日軍守備隊司令部。
    東川中佐仍然沒有一點兒睡意。
    北岸少佐帶出城的掃蕩部隊占了渾源城所有小鬼子的一半還要多，要說不擔心那都是假的。
    沒收到有關掃蕩部隊的最新消息之前，就算躺床上，東川中佐也睡不著。
    “長官……我在這兒守著，要不您還是先去睡一會……”副官滿臉著急提醒。
    “隻要司令部收到有關掃蕩部隊的最新消息，我肯定第一時間向你報告！”
    東川中佐搖搖頭：“睡不著……”
    “再等一等……”
    “真到了想睡覺的時候我自然會去睡！”
    “對了……”
    “回營房睡覺的部隊都安排好了嗎？”
    “萬一……”
    “我說的是萬一……”
    “北岸君指揮的掃蕩部隊如果真在城外發生意外……那活動在城外的八路軍肯定不止我們知道的那點兒兵力。”
    “我們所在的渾源縣城都有可能發生意外！”
    “我們手裏必須保證時刻都擁有一支體力充沛，士氣高昂的可戰之兵，以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
    副官馬上接話：“長官放心……”
    “卑職都安排好了！”
    “城內還剩三個滿編步兵中隊，一個警衛小隊，一個被打殘的混編小隊！”
    “留了四個小隊跟四個連的皇協軍在城頭上巡邏警戒……”
    “其他部隊全部回營房休息，補充體力……”
    “喲西……”聽到手裏有兩中隊的機動部隊隨時可以參加戰鬥，東川中佐嚴肅的臉上終於閃出一抹久違笑容。
    雖然兩中隊兵力不多……
    但畢竟自己占著渾源縣城，有大量城防工事可以利用。
    就算渾源城真發生點兒什麽意外，自己也能堅持到駐蒙軍下屬騎兵集團的到來。
    “噠噠噠……咚咚咚……”
    高興不過一分鍾，劇烈的輕重機槍掃射聲突然從城東傳到東川中佐耳朵，讓指揮部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長官……城東城防工事遭到不明敵人攻擊……”一個觀察哨從外麵衝進司令部，見到東川中佐就急著報告。
    “咚咚咚……噠噠噠……轟轟……”
    話音剛落，渾源其他三個方向也傳來劇烈交火聲，其中還夾雜了好幾聲炮彈爆炸聲。
    “叮鈴鈴……”
    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很快就在司令部響起，然後東川中佐耳邊就響起電話兵略微著急的報告聲！
    “長官……”
    “城東警戒部隊報告：他們遭到敵人最少一個加強營進攻，對方裝備大量輕重機槍跟迫擊炮，攻勢非常猛烈，警戒部隊已經傷亡一個多排，請求增援……”
    “報告長官……”
    前麵的電話兵剛剛報告完，又一個電話兵捂著話筒朝東川中佐道。
    “城西也遭到不明敵人進攻……”
    “對方兵力不詳，但裝備大量輕重機槍跟迫擊炮！”
    “轟隆隆……”
    東川中佐還沒從一係列噩耗給他帶來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一聲更加劇烈的爆炸聲突然從東門傳到耳朵，把他嚇得一哆嗦。
    趕忙走到電話機旁命令：“馬上聯係城東警戒部隊，搞清楚剛才的爆炸是怎麽回事兒！”
    “哈衣……”
    電話兵被東川中佐盯著做事兒也慌得不行，趕忙打電話。
    很快額頭就開始冒冷汗，然後捂著已經接通的電話話筒報告：“長官……”
    “八路軍在夜色掩護下將一門步兵炮推到了城門附近……突然開炮……隻一炮就把城門給炸開了！”
    “他們正想辦法堵住城門……”
    “但城頭警戒部隊傷亡太大，請求增援！”
    東川中佐開始急了。
    沒想到戰局惡化的這麽快。
    本以為就算縣城遭到攻擊，以每麵城牆一百多人的警戒部隊，頂個他個半小時肯定沒問題。
    自己就有充足時間調兵增援戰場。
    結果城東城防部隊連三分鍾都沒堅持，城門就被炸了，速度之快遠遠超出東川中佐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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