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張之維和無根生兩人，也剛到這山巔沒多久。
    在他們登頂之前，這裏就已經聚集了數十名修士。
    但眼前這株幾近枯萎的涅槃樹，卻依舊無人觸及得了。
    那裏隱隱有符文閃爍，顯然是某種強大的禁製籠罩著。
    讓人輕易無法奪走涅槃果。
    即便這些修士爭論得再激烈，若無法破解禁製，他們也隻能望果興歎。
    “諸位，既然無法合力，那就各憑本事吧！”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修士突然大喝一聲，身形一閃，便朝著那涅槃樹衝去。
    他的速度極快，幾乎在眨眼間便接近了禁製範圍。
    然而，還未等他觸及那層透明的屏障。
    一道刺目的光芒驟然爆發，將他整個人震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這一幕讓周圍的修士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躍躍欲試的人也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顯然，這禁製並非尋常手段能夠破解，貿然行動隻會自取其辱。
    “蠢貨。”
    有人冷眼旁觀，滿目不屑。
    這涅槃果要是那麽好拿，還用等到現在？
    越是使用蠻力，這籠罩涅槃樹的禁製，造成的反噬，便越是恐怖。
    像剛才那個蠢貨，得慶幸他修為不高，否則，直接當場被彈死，都有可能。
    “這株古樹，有禁製庇護，強行突破，無異於以卵擊石，自找苦吃。”
    張之維微微搖頭，自是看得出來，這涅槃樹，籠罩著的禁製，非同一般。
    隻可智取，不可強求。
    “這果子，怕是沒那麽好拿啊。”
    無根生似笑非笑，打了個哈欠。
    可以說，是完全放棄了。
    他都想，直接離開這裏了。
    畢竟，且不說，他們能否堪破這禁製，得到涅槃果。
    即便他們真拿到了，這麽多人盯著。
    他們能安全從這裏離開嗎？
    這群人，恐怕不會同意。
    既然這果子這麽不好拿，又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
    張靈音目光掃視著眼前這些人。
    能看得出來，這些人的修為，大多是通玄境和辟海境。
    隻有極少數的幾人，是塑神境。
    至於神宮境，這裏一個都沒有。
    也就是說，若真能得到這涅槃果，還是有機會可以全身而退的。
    想到這，張靈音當即也不著急了，觀望起來。
    “爬這山還真不容易，師父，不如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下再走？”
    張靈音看向不遠處的某個角落，鬆動了下筋骨說道。
    “也好。”
    張之維眉頭一挑，對自己這個弟子，何其了解？
    立即心領神會，明白張靈音的意圖。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
    如此機緣在前，就讓他這麽離去，他也不甘心。
    幾人當即走到了角落，繼續觀望起來。
    周圍的修士們也陷入一片死寂，誰也沒退讓。
    但同樣也無人敢再輕易嚐試觸碰禁製。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而又壓抑的氣氛。
    “這禁製存在的意義，必定不是為了讓人強攻。”
    張之維看著依舊有人躍躍欲試，不由搖起頭來。
    登山之際，他們本身就被一種禁製籠罩。
    但這禁製，又並非是為了阻止他們登山。
    相反，還留有一線生機罷了，給了所有人一個機會。
    就看你是否有悟性，能夠參透其中奧妙。
    眼前這涅槃樹周遭的無形禁製，必定也是如此。
    所以這些人強攻，是沒有好下場的。
    張靈音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坐下之後，他的目光，便一直流轉於那株幾近枯萎的涅槃樹上。
    能看到，這株涅槃樹，樹葉凋零，隻餘深褐色的樹幹。
    五枚涅槃果，孤零零掛在樹枝上，倒是散發著生機勃勃的氣息。
    仿佛在這五枚涅槃果，將涅槃樹的生機，盡數汲取了一般。
    可這涅槃樹雖然枯萎，根莖卻死死紮在地麵之下。
    好似將整個幽黑大山，都死死抓住了一般。
    張靈音腦海忽地浮現一個想法。
    或許，正是這一座幽黑大山，為這株涅槃樹提供了養分，才能孕育出涅槃果這等罕見的天材地寶。
    如此說來，這株涅槃樹周遭的禁製，也許跟幽黑大山，是緊密相連的。
    想要破除這方禁製，還得從腳下這座大山入手。
    想到這，張靈音當即不再浪費時間，直接施展了天陣禁製。
    霎時間。
    他的雙目，覆上一層幽光，變得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
    張靈音隱約能感覺到，這座山像是某種古老陣法的載體。
    甚至可能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巨型法器。
    隨著天陣禁製的展開，天地間，恍若有絲絲縷縷的陣道氣息浮現。
    原本無形的禁製，在此刻的張靈音眼中，猶如實質。
    他能看到，籠罩整株涅槃樹的禁製，匯聚於那根莖之處，遁入腳下的這座大山。
    與這座大山，渾然天成的禁製，融為一體。
    他的猜測，果然是對的。
    涅槃樹與幽黑大山的禁製，鏈接在一起。
    或者說，兩者根本就是同一種禁製。
    如此說來，要破除這禁製，還得從山體上的玄奧紋路下手！
    想到這，張靈音停止了觀察，眼前世界，再次恢複如常。
    “可有收獲？”
    見狀，張之維立即知道，張靈音大概是有了發現。
    他可是知道，張靈音在禁製方麵，有著極為逆天的悟性。
    當初在龍虎山時，張靈音布下的大陣，以及對天師度禁製的理解。
    說不定，張靈音能超越這些人，找到破陣之法。
    聞言，張靈音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抬起手，輕輕指向古樹的根部。
    張之維、無根生、慕青瑤三人先是一愣，而後順著手指望去。
    卻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
    張之維和無根生兩人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兩人皆是天資出眾之人，被張靈音這麽一提醒，便有了思路。
    “這樹的根，深紮大山之中，兩者幾乎融為一體……”
    張之維自言自語，說著說著，便恍若明白了什麽一般。
    “原來如此，可即便知道了，又要如何破陣？”
    無根生點了點頭，也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但很快，便又搖起頭來。
    就算知道，這涅槃樹的禁製，與幽黑大山，為一體。
    可這樹上，可沒有山體上的紋路。
    又要如何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