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滿則溢，月盈則虧。
    此乃自然之理。
    道德、倫理、法律。
    此乃人文之理。
    在夢裏無須顧慮、百無禁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等到醒來卻是發泄後的空虛。
    雖然是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爬起來，卻還是驚醒身邊的妹妹。
    “歐尼醬，天亮了嗎？”
    迷迷糊糊還沒有徹底清醒的妹妹揉揉眼睛爬起來，打個哈欠張開手臂想要摟著哥哥。
    但沒能抱住，因為真理已經下了床並離開臥室。
    “歐尼醬？”
    “我去洗個澡。”
    “……哦。”
    妹妹歪著腦袋看著他的身影，明亮的眼眸裏充斥著淡淡的疑惑。
    怎麽昨晚回來沒有洗澡的嗎？
    ……
    可能這就是青春吧。
    隻是夢裏的對象有點問題。
    雖然他覺得沒問題，但站在世俗觀念來看就是有問題。
    抬起手撓撓頭，把淋浴關掉。
    想要節省時間用能力把身上殘留的水跡弄幹，卻突然間發現：自己用不出能力。
    “？？？”
    略有點疑惑。
    很快就明白過來：有就是無、無就是有。
    “是了，現在是過渡階段啊。”
    有、無、有、無。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的能力會在這兩個狀態裏反複轉換。
    這是能力提升的必經階段。
    為什麽會這樣？
    連那位少女都說不清楚，她好像對“陰陽”沒有多少研究。
    說起來，夢裏見到的是她嗎？
    如果是，那就說明她還活著。
    如果不是的話……
    不是她又能是誰呢？
    而且她到底叫什麽名字？現如今又在哪裏？
    還有這被偷窺注視的感覺……
    是她在觀察自己？
    有很多種可能。
    某種未知的存在在觀察自己；
    亞雷斯塔或者所謂的天使愛華斯之流在觀察自己；
    數千年前認識的那位少女在觀察自己；
    還有個可能就是……
    “魔神。”
    真理抬起頭看向天花板。
    他是穿越者，那些魔神或許早就知道了，所以一直在觀察著他。
    至於為何隻是觀察而不是采取某種行動……
    誰知道呢。
    而且這隻是猜測，到底是不是魔神在觀察自己還說不準。
    根據原作的說法，那些魔神似乎能夠有意無意地影響這個世界上的人事物。
    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那些少女莫名其妙就很親近自己的原因找到了：有魔神影響到她們的想法和情感。
    “……怎麽可能呢。”
    這個猜測讓真理都忍不住發笑。
    畢竟哪有魔神會無聊到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啊。
    搖搖頭不再多想，拿起毛巾擦拭身體。
    沒有能力就很不方便，不知道這種“有無”的狀態轉換要持續到什麽時候。
    希望這段時間平安無事才好。
    ……
    所謂的核打擊沒能掀起絲毫的風浪，學園都市這裏甚至沒有相關消息在流傳。
    禦阪美琴簡單地跟真理說下事件經過，也並沒有討論太多。
    很快就各自去了學校。
    真理從來沒有認真上學，甚至都沒在教室裏待過多少次，不是待在保健室就是待在校長辦公室。
    誰都不會管他，畢竟該學的都已經學了。
    但初春飾利是個例外。
    隻要有空就會跑來找真理，勸說他回教室好好上課。
    她為何要管真理？
    “因為我是風紀委員，必須要維護學校的風紀；真理前輩您總是逃課的話，會被當成不良少年的。”
    對於這樣的說法，真理表示無所謂。
    這次沒有離開讓他們單獨談話的保柴田鶇發表自己的看法。
    但不是針對真理，而是針對杯裏的茶水，這是剛從泡茶的水壺裏倒出來的。
    “真理同學，我還沒走呢，這茶就已經涼了。”
    “你就當涼茶喝唄。”
    “你覺得我身為醫生會不懂什麽叫做涼茶嗎？”
    吐槽歸吐槽，卻還是喝著已經變涼的茶水。
    隻是眼神還瞄著真理。
    初春飾利很快就告辭離開，因為上課鈴響了。
    “我先回去上課了，真理前輩，請您好好考慮我說的話，總是逃課是不行的！”
    真理還是沒有回答。
    等少女離開保健室他才表示疑惑：“這小姑娘怎麽這麽喜歡跑來這裏對我說教？”
    “喜歡你唄。”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
    感覺茶香不再濃鬱的柴田鶇放下手裏的茶杯。
    “如果隻是因為職責的話，說你兩三次那就算是盡職盡責了，但她幾乎每天都會來，這當然是因為喜歡你、所以希望你能變得更好了；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和關心，誰又會多管誰呢？”
    “……我覺得隻是她過於認真地對待‘風紀委員’這份工作罷了。”
    “……也許吧。”
    柴田鶇沒有跟他討論這個問題，而是說起昨天的對話。
    “昨天說的那個、治愈少女心靈創傷的辦法，我昨晚仔細想想，得到了新的答案。”
    “……怎麽說？”
    “與其費盡心思去治愈她們的心靈，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讓她們受傷，把所有試圖傷害她們的人扼殺在搖籃裏就行了。”
    “……有道理。”
    真理先是點點頭表示認同。
    接著又搖搖頭：“可是很難做到，除非你能預測誰會對誰犯罪，不然正義總是會遲到的。”
    “是啊，這很難。”
    柴田鶇很是無奈地歎口氣。
    端起茶杯將涼透的茶水灌進肚子裏，又用莫名深邃的眼神盯著少年。
    “真理同學……”
    “嗯？”
    “……不，沒什麽。”
    柴田鶇放下茶杯站起來，直接走到床鋪這裏躺下。
    “我還是補個覺吧，昨晚被那個孩子折騰得都沒怎麽睡。”
    “……你說的折騰最好是正經的。”
    真理吐槽一句。
    柴田鶇沒有回話，似乎很快就睡著了。
    保健室裏恢複安靜。
    ……
    下午，放學時間。
    某高中。
    套著白大褂的柴田鶇無視掉學生們有些奇怪的眼神，拿著文件袋走進教學樓，很快來到教職員辦公室這裏。
    “小萌老師。”
    “嗯？哦，鶇醬，你來了啊。”
    正在寫什麽的月詠小萌抬起頭，看到柴田鶇就笑著打招呼。
    柴田鶇走到她的身邊，屁股靠著辦公桌站在那裏，將手中的文件袋遞給月詠小萌。
    “你要的資料。”
    “謝謝。”
    她們是因為都有研究心理學而認識的，是好朋友。
    這次月詠小萌拜托柴田鶇拿來的是真理的資料。
    都是公開的資料，倒也不算是窺探學生的隱私。
    大部分情報其實是柴田鶇親自調查出來的，還將自己粗略分析得到的結論全部寫上去。
    包括行為分析、心理分析等。
    月詠小萌為何需要這些資料？
    因為想要幫助自己班上那個倒黴學生擺脫不良的糾纏。
    問題的關鍵在於真理。
    想要說服真理，首先就得對他有足夠的了解。
    所以就綜合這些資料好好地分析分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