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病尉遲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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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三,王定六率客舟五艘來到了登州港…
此港是北方數一數二的海貿口岸,還有造船廠,不過價格不便宜,因此王定六從沒打算在這裏買船。
五艘三千六百料海船並不太顯眼,隻是當一行著裝雖刻意不統一,裝備卻頗為齊整,更主要是精神飽滿的一百多鄉兵下船時,還是引起了注目。
王定六也沒太在意,手裏有關引,在這大宋境內還是不怕盤查的,又沒到大遼。
眾人找了家酒店坐下吃酒歇息,不到兩刻鍾時間,忽見一眾官兵簇擁著一位座騎烏騅馬的軍官來到麵前。
“爾等是何人?到此何幹?”
王定六凝神一看,見發話的人二十六七歲,淡黃麵皮,頜下微須,身穿烏油鐵紮甲,馬上掛著一杆長槍,右手上還有一根虎眼鋼鞭,正虎視眈眈的上下打量他們眾人。
心中暗自驚訝:“莫非…此人就是梁山後來的病尉遲孫立?”
“小可王定路,乃江寧府客商,正準備在黑水河岸邊立足,今日特來登州查看一番。”說著將官憑路引等遞了過去。
那軍官十分驚訝,接過來認真查看,見上麵寫得清清楚楚,的確是有著海貿資格官憑的正經商人,江寧府江寧縣的四等城坊戶,要遷為文登縣的四等城坊戶,連一眾鄉兵的路引都齊備。
王太公家的確今年內就要升為四等戶籍,但也沒那麽快,隻是王定六從金陵遷到登州,崔勳臨走前特意奔走,幫著給提了一等,反正憑王定六的實力,這也是早晚的事,何不賣個人情?
這倒罷了,卻讓孫立看的好不震驚!…
居然是四等戶遷籍?!比我家還要高一等!
這意味著文登縣又要增添一位大戶富豪,在縣令的政績考略上可是要大大添彩的,
還是從江寧府繁華之地的大府城遷來的,估計知縣甚至知府官人都會笑臉相迎啊。
據他所知,登州的四等以上大戶可不多,比如毛太公那種三等戶。像裘保正一家那種幾十年的地頭蛇,才是四等戶而已,如今正拚了命的上下打點,爭取那三等戶的身份。
可看看人家王大官人啥氣魄?看著年紀雖不大,卻氣勢非凡,一來就是四等戶,人比人得死啊。
我兄弟遠道自瓊州而來,拚命的想與此地大戶聯姻而不得,誰讓大宋重文抑武呢?如今看反不如一介商賈…
孫立內心有些苦澀吃味,表麵卻絲毫看不出來:“下官孫立,乃是登州巡檢兵馬副都監,提轄沿海捕盜,到此乃例行公事。”
果然是他!…
王定六不由得拱手施禮:“原來是孫提轄當麵,小可失敬。”
孫立現如今的官職並不像水滸書中所講的那樣,真是什麽六七品甚至更高的提轄官,而是比較符合實際年齡跟資曆的九品或者從八品巡檢、副都監,提轄指的是差遣。
孫立掃了一眼眾人又問道:“王大官人可是打算去大遼?”
王定六一驚:“不知官人何以得知小可行止?可是去大遼有何說法?”
孫立不出所料的笑了笑:“非也!隻是我朝雖與高麗貿易往來頻繁,客商也多有前往大遼處販賣特產的,尤其見各位好漢雖有英雄氣概,胯下馬卻俱是劣馬,便猜測多半是去買馬,可對?”
這孫立的眼光真是厲害,轉念一想,也可能是人家見多了吧。
哈哈大笑道:“官人慧眼如炬!果然猜的準,正是如此!若不嫌棄,不如坐下飲一杯濁酒?小可還有事向官人請教。”
“請教不敢當,本官便造次了。”孫立也沒拿架子。
兩人進的酒店坐下後,王定六敬了孫立一碗酒,問道:“可是向日多有前往大遼國貿易的客商,因此剛才官人才一眼看出?”
孫立點點頭:“確實如此,尤其對麵複州、蓋州等多有女直人,常有販賣鐵器、馬匹的客商往來,客人既然是來自江南,初到本地,手下有鄉兵堡丁數百人,如何會不缺好馬匹?不過大遼那邊官府的稽查,雖這些年來頗為鬆懈,還須換上遼國衣袍,多少掩飾一二才好。”
宋遼兩地接壤,服飾上其實百多年來已經互相影響,遼國的漢化嚴重,兩國百姓的服飾區別已經很小,除非在草原上。
而且大遼皇帝曆來對治下的漢族百姓還是不錯的,沒有後來蒙古、滿清那種明顯的區別對待,不過兩國畢竟處於敵對狀態,一個兩個人穿著宋朝衣服不顯眼,可要是這麽多人在遼國晃悠,那肯定是要引來盤查的。
王定六不住點頭,又旁敲側擊的問了些高麗的情形。正說著,忽然見一位二十三四歲的青年,鼻青臉腫的闖了進來,拱手施了一禮,將孫立拉到一旁耳語不停。
孫立告了罪來到旁邊,越聽臉色越難看。
王定六見兩人長得有些相似,心中判斷這年輕人應該是孫立的弟弟,同樣也是後來的梁山好漢小尉遲孫新。
看模樣這是被揍了?也不知何人這麽大膽,敢對軍官家屬動手?
隻見孫立最終低聲嗬斥了孫新幾句,忙拱手對王定六道:“本官還有公務,就不奉陪了,還望王大官人一路平安。”
“哪裏哪裏,是小可耽誤官人時間了。”又示意取過十盒香皂,二十盒肥皂送與孫立:“些許俗物,聊表謝意,萬望收下。如有所命,可到黑水河口王家堡告知,或到江寧府城西王家莊傳信均可。”
“咦?這不是那肥皂和香皂?就是此物害苦了我也!”
那孫新見了王定六送的禮物,用手指著,連連頓足不已。
王定六故作驚訝:“這位是?”
“大官人見笑了,此乃舍弟孫新,終日頑劣,我兄弟二人隻會使拳踢腿,江湖上送了混號,稱某為病尉遲,稱他為小尉遲。”
“久仰久仰!但不知孫新哥哥如何言道這香皂害了你?”
兄弟二人麵麵相覷,臉色發紅,竟呐呐的羞愧不得言。
王定六一見也有點尷尬,他不是故意八卦人家的隱私,隻不過是順著孫新的話茬一問,沒想到這裏麵貌似還真有隱情不成?